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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恣意任性阶下囚 亲人背锅苦泪多

    新广镇接下来的工作出乎意料的顺利,王旭再也没有吐槽,甚至和章天平交流都是有事论事,这情况连章天平都没猜到,二人以最佳的状态逐步完成着这次的安装任务,原计划二人得半个月完成的工量九天就好了。

    等验收合格后收款,章天平的这一单就告一段落了。

    拿着厚厚一沓大团结,回到厂的章天平叫来王旭说:“师哥,这次辛苦了,这是你的工钱一百五。”

    边说边把钱递过去,王旭却很反常的扭头说:“天平,这钱我不要。”

    这时章天平的月工资到手差不多八十元,这数目好歹也不少了,王旭的性格他了解,以前来者不拒,现在不要,是嫌少吗?章天平有点懵圈。

    王旭拍了拍章天平肩膀说:“兄弟,干了九天给一百五,你给多了,但真正原因不是钱,你听我说:幸亏和你一起去见证了郝政的事情,也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实际上是郝政为我趟了雷。你没有发现吗?我和郝政情况基本一样,尤其是喝酒后到舞厅没事找事,出事也是迟早的事,今后我就在家,尽量不出门,也省的家里人背锅。所以师哥要谢谢你!这钱我不要,你去看郝政的时候帮我带上给他,我心里才舒服!”

    第一次听王旭好好说人话,章天平也是意外,这才明白郝政是王旭的前车之鉴,也等于变相的挽救了一个人,不幸之中的万幸,章天平心里还是感觉高兴的。

    章天平很诚恳的说:“师哥你这样我很感动,但是和尚念经要给经钱,天经地义,这钱也帮不了郝政,你和他也没交情,我转交也不合适,他也不会收,你的好意我代领,总有他自由的时候,到时候我约他,你请他喝酒好吧?”

    说完就把钱塞给王旭,这次王旭没有谦让,还表情郑重的说:“好!一言为定,今后不过多少年,他来你不通知我你就是狗日的。再有就是今后有外包工作喊我,师哥不偷懒,好好干好吧?”

    章天平也认真点了点头。王旭还是那个王旭,但郝政已不是那个郝政了。只有一声叹息!

    章天平也不知道自己是个啥性格,一般人也想不通,总觉得知道朋友家出了大事,不闻不问就躲了有违道德。反正十天半个月就去一趟郝政家,哪怕披星戴月。

    终于有一天晚上见到了郝梅,看到一脸疲惫的郝梅,章天平急切的问:“你是郝政姐姐郝梅吧?我是郝政朋友,来过好几次了,郝政现在情况咋样?”

    郝梅约二十八九岁,过度的压力让她看起来很憔悴,头上已经有了不少白头发,看起来很是凄然的样子。

    “你是章天平吧?难为你为郝政的事跑我家很多次,以前郝政有很多朋友,但唯独只有你是真的关心他,谢谢你哦!”郝梅装出笑脸说着。

    章天平连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在淮扬住一起的时候郝哥很照顾我的。”

    郝梅欣慰的点点头:“事情过去也快个把月了,检察院也批捕了,现在情况是这样的,也请了律师,多人打架斗殴,他是头也跑不了,郝政伤人也跑不了,人家对方四人的伤情鉴定也出来了,一个是六级,一个是七级,一个是九级,一个是十级,现在不光是医药费,还有护理费,按规定赔下来,肯定倾家荡产了。哎!”

    “那不是还有其他人一起参与的打斗,他们也应该承担责任啊!”章天平并不懂刑法里的条条框框,只是自然而然想当然。

    郝梅叹了口气说:“都问了,人家说都是郝政带头打的,出钱没有,人也不管。现在必须在检察院移交前把伤者安顿好,要签谅解书才好。”转身看了近乎痴呆的父母一眼,泪如泉涌说:“父母一辈子心血都完了,人也搭进去了。呜呜!”

    章天平看着坐在里屋门口的郝政父母也心如刀绞,为人子,这样真的是大不孝。暗骂郝政这冲动的代价太高了。

    郝梅抹了抹眼睛继续说道:“律师说,等伤者的经济账处理好,他再想办法按寻衅滋事罪做定案辩护,如果不做工作,按流氓团伙的故意伤害罪定案处理那就没指望了,起数十五年。”回头又看了父母一眼说:“那到时候父母在不在还不一定呢,这个夯怂把一个好好的家彻底毁了!”

    说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郝梅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默默等待郝梅的逐步平静。章天平轻声说道:“郝姐,现在再怎么懊悔也回不到以前了,只能就事论事了,期望能用钱大事化小吧,起码郝政自己没伤着,以后回来说不定还能东山再起呢!”

    听着章天平暖心的宽慰,郝姐也渐渐平复下来:“哎!也只能这样想才能过得下去了。”

    “郝姐,现在还能看到郝政吗?我想去看看他!”

    郝梅苦笑着拢了拢枯黄的头发说:“案子没结,现在连我们也见不到他,只知道关在那里而已,律师都要审批后才能见一面,很困难的。”

    章天平站起身无奈的摇了摇头:“郝姐,我也没多大出息,也帮不上什么忙,是我想的简单了,我本来想去看看他,给他捎点东西的,看来不可能了。”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二百元,放在桌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郝姐务必收下。”

    郝梅见状,也不知那里来的力气,抓起就塞到章天平手上,带着哭腔说:“兄弟,谢谢你,要是郝政早点认识你估计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既然是兄弟,你就不要看不起郝政,家里暂时不缺钱,你能来看看,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

    看到郝梅如此坚决,章天平也不好意思和第一次见面的郝梅拉拉扯扯,转念一想也就收起。

    章天平重新坐下掏出自己的记事本,写下自己厂里的邮寄地址,很认真的递给郝梅说:“郝姐,这事终归会有个结局,我能等,等郝政安定下来,请务必通知他给我写信,我会去看他的。”

    郝梅双手接过泪水涟涟的说:“兄弟,在一个墙倒众人推的时候,你能三番五次来关心郝政,姐姐心里宽慰多了,其他不说了,信肯定带到,你也可以经常来姐姐家串门,随时欢迎你来!”

    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这个有点压抑的房屋,章天平推着车离开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门。

    想起刘师哥,想起老父亲,也想起自己的年少轻狂,是他们用理性安抚自己,成为一个正常的自由人生。

    由此章天平也给自己划了个线,那就是吃亏是福。人这一生真的不能任性,只要一次就可以把家庭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伤不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