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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说再见痴心难忘 奔跑中泪已成行

    年后的章天平过得是昏天黑地,抽烟喝酒打牌,自己还是妙语如珠欢声笑语,不知道内情的谁会想到是一个伤了心的情种呢?

    只有当自己走进属于自己的房间,才能捂住像被冻住的心脏,慢慢揉搓,只有时间能让它慢慢解冻吧。

    众人皆醒我独醉,章天平感觉只有醉意朦胧才能很快入睡做着好梦。在现实与美梦中互相厮杀。

    经常独自矗立寒风中,形单影只中又有几人能懂?

    今天是正月十五了,下班后的章天平看着母亲忙着做元宵,就说了声:“妈,我出去转转,等下回来吃饭!”

    看看村里人家挂着经受了半个月风吹雨打的破旧灯笼,在寒风中摇晃,也不知是自然老去还是被随手扔掉?章天平有点发痴的定睛看着想着。

    “章天平,你是章天平吗?”一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章天平缓缓转身看到一个个头不高带着眼睛的姑娘正在打量着他。记起来了,他是许敏的堂姐,那个掩护许敏去桥头公园的姑娘。

    章天平淡然说道:“你好!我是章天平,你是在喊我吗?”

    堂姐怜惜的看着章天平,无奈的摇着头说:“你们哦,太难了。”抬起头又说:“许敏请我带话给你,说让你明天下午去她姨夫家,她说你知道那个地方的,她想亲口和你说声……说声再见。”说完已经掩面含泪,扭身跑开了。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坐在夜空下的章天平,老练的吸着烟,听着元宵稀稀落落的鞭炮声,思绪万千。

    嘴上说不去,心里一万个冲动非去不可,看着堂姐哭着走了,就知道许敏的情况很不好。恨不得现在就能见面,哪怕没有明天!但是……但是有什么用呢?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又有什么资格去主宰许敏的生命呢?

    章天平第一次刮掉自己二十年的胎毛标记,就是那点毛茸茸的小胡子,让自己的脸看上去更成熟稳健。牢牢警告自己:自己痛可以,当断则断。切不可再害许敏。

    熟悉的路径,不一样的心情。章天平缓缓走到那栋小房子的时候,看到一个中年人站起身,叹了口气就进屋,不一会儿,眼里出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憔悴单薄身影,一头散乱长发飞舞,感觉戳到了章天平的眼睛。

    眼泪无声的滑落,心里的揪痛无以言表却要装作毫不在意。章天平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慢慢走到许敏面前轻声说着:“嗨!还好吗?”

    许敏泪流满面,默不作言。好一会儿才轻柔的说:“天平,对不起,我食言了。”

    章天平淡淡说道:“情深缘浅,有缘无分,没有对错,至少拥有过,挺好的!”说完还咧着嘴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太牵强太苍白。

    许敏咬着牙说:“天平,我们得有始有终,我让堂姐找你就是想……最后看看你,想……亲口和你说声再见。”

    章天平继续装作无所谓说:“现在看到了吗?我挺好!你也要好好的!呵呵!”

    “你骗不了我,你瘦了很多,你身上的烟味很重,白头发也有了,脸上写了太多的风霜,你不由自主的哭了,我能感觉到我们曾经爱的有多真。”许敏泣不成声的说着。

    章天平想搂着许敏,但理智却告诉他这样会杀人。索性站直腰对许敏慘笑着说道:“好歹也爱了一回,总得陪你哭一场才对,不能总是让你一个人流眼泪,要不然你太亏了。”

    “呜呜……不要,以后不要哭了,男子汉不能掉眼泪的,好好谈个女朋友吧,我会祝福你的!”许敏心如刀绞。

    章天平任由江河奔涌,轻声说道:“也许吧,也许已没有也许,因为可能爱不起了。”

    阳光下,相隔米许的二个人没有任何移动,如同相隔千山万水。

    听了章天平的话,许敏缓缓抬起头,又使劲的摇摇头,却是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许敏视线里已经模糊了章天平瘦长身影,心里百回千转,爱到不能爱,伤心欲绝。

    章天平想想,以后也没机会再像现在这样当面说话了:“许敏,感谢这一路上你的出现,生命中总有美好让我们珍惜,如果还念着我的好,那你必须答应我:对自己好一点,一定好好活着,我想看着你笑。你也放心,我也会活的很好!一辈子有很多选择,也许爱着放手是最好的选择!你明白吗?”

    二人心意相通,都能明白对对方的牵挂,却无视自身的千疮百孔。

    许敏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除了眼泪没有任何粉黛,她仰着头大笑二声对着章天平歇斯底里地说道:“和你爱一场,我不后悔,还很庆幸,起码这辈子我没白活,谈了场惊心动魄的爱情。”两眼紧盯住章天平说:“平,你敢抱我吗?”

    章天平潜意识的跨出半步,又戛然而止,伸出的手臂如同冻住般僵硬。看着许敏那视死如归的决绝眼神,跨出这一步可能天翻地覆,可能香消玉殒。章天平眼泪又是滚滚而落,心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再害你!”

    如同心灵感应,看着章天平那柔肠寸断的表情,许敏反而是开心的:“天平,你长大了成熟了,是个爷们,你知道吗?如果你跨出这一步,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只能化蝶了。我不想这样,也不想害你成这样,你是对的。”

    章天平缩回手,抹了把眼泪,装作轻松说:“好了,都说开了,心里也好受点了,记住我的话,一定要好好的。要不你就真对不起我了。”

    许敏掏出手帕,擦了又擦眼睛,她想最后一次再好好看看章天平那张棱角分明英俊的脸。

    良久,看得有些痴迷的许敏缓过神来,轻声对着章天平说:“你等一下天平,我拿个东西给你,等着我吆。”

    看着许敏飞奔着进屋,又旋风般出来,手上抓着一把纷飞就塞到了章天平的手里凄然道:“天平,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是你喜欢的长发,你留着纪念吧!”

    手捧着那厚厚的一把长发,章天平干涸的眼眶又落下来泪珠。默默攥紧,看着许敏那额前缺失的那一块豁口时,章天平已经洪水决堤,这可能就是人世间最痛的生离死别,感觉生无可恋了。

    努力坚持着最后的理智,对着许敏认真说:“我会收好的,它对我很重要,我们总得说再见。那就祝你好运好心情,再见……再见!”说完深深看了许敏一眼,把影像刻入心田。

    面对着天真无邪,啥也不管,甚至以命相博的爱情,这种要命的感情让章天平感觉到如山的沉重。

    苦等着许敏点点头,轻声说了声:“再见!”

    章天平猛地转身,撒腿就跑,感觉才哭了上半场,心已成殇,泪已成行,还得找个地方继续放声大哭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