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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 鬼哭涧下

    自从青山镇出发以来,何茂才为首的一众青山镇老佣兵,便径直向魔兽山脉进发,除何茂才外,其他多数佣兵同样有着家人莫名失踪的情况,少数佣兵平日里只一人独来独往,但平日里日子过的实在无聊,此行只为帮着出上一份力,这样一众老佣兵对于魔兽山脉,自是再熟悉不过,虽然目前并不清楚猎魔佣兵团的具体位置,但以其对于魔兽山脉的了解,早先便列出了几个最适合藏匿大队人马的地方,其中可能性最大的便是鬼哭涧的涧底。

    鬼哭涧作为几近横跨魔兽山脉的一道巨堑,其渊深不见底,站于涧边向下俯身而视,阵阵强风呼啸而上,谷底却能常年盖着一层白雾,由于涧壁光滑异常且有强风干扰,即便是组团进入魔兽山脉之中的佣兵,也少有人会冒险攀爬下到涧底,然在魔兽山脉的西南角处,却是有着唯一一条小道贴着涧壁向下延伸到涧底,猎魔佣兵团残部若是沿着这一小道下到涧地,自是寻上了一个再好不过的藏身之处,其余也有着几处适合藏匿大批人马的地方,为了效率起见,何茂才与同行的其他佣兵分为二人一组分别前往可疑地点探查,若有情况便以“穿云箭”告知其他人。

    由于鬼哭涧的可能性最大,何茂才决定与一名佣兵亲自前往,其他人则两人一组开进剩余地方,凭着对魔兽山脉的了解,在沿着鬼哭涧朝着山脉西南方向前进了约莫一个时辰,便顺利找到了那条通往鬼哭涧涧底的小道,此小道当是人为开凿出来的,在光滑的涧壁硬开出了一条细窄的通道,紧贴着涧壁向下延伸而去,通常佣兵不会下到鬼哭涧的涧底,故小道上时有一些荆棘植被横拦在道路中间,何茂才此前为了搜寻一种稀有药材,已是走过一番这条小道,此次再来带头走在前方竟还显得有些轻车熟路。

    见得原本挡在小道上的一丛荆棘被砍落在一旁,显是不久前刚有从通过,何茂才当即停住脚步,示意同行的另一名佣兵做好警戒,狭窄的小道一面紧贴着岩壁,另一面便是深不可测的峭壁,如若在此被人伏击必是九死一生。

    “老何,你走后面吧,要真有危险,你来接应的话比我靠谱些。”同行另一名年纪看上去稍小一些的佣兵对走在前面的何茂才说道,其名为坦之,单姓一个路,见得被砍落到一旁的荆棘,其也明白此路近来有人走过,何茂才听罢自故便与其换了个位置,倒也不是何茂才怕死,实际上真若遇到些危险,以两人的实力来讲,确实何茂才要强上一些,以其作为接应确实更具优势一些。

    鬼哭涧的狂风究竟如何形成,至今也无人能够给出明确的答案,并且更为诡异的是其涧底却是一片风平浪静,毫无狂风肆虐的迹象,摸黑前行了约半个时辰后,崖边至下而上的强风明显轻了下来,显然已是近涧底,何茂才一行二人本一路上生怕被他人伏击,眼下倒是有惊无险。

    “老何,你说这猎魔佣兵团是惹上啥人物了啊,能够被逼的躲到这深山老林里来。”

    “管他惹了谁呢,那尹凯向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眼下还要来招惹我们,别人不来找他们,就我也要搞死他!”

    到得鬼哭涧底后,行走在前方的佣兵松了口气,找了个话题向何茂才问道,何茂才知道此时不是闲聊的时候,只回过一句后,便又抢过身子走在前方,二人一路无话只专心赶路。

    由于鬼哭涧几近横切了整座魔兽山脉,故其涧底的范围也是十分的宽长,左右两侧平滑的岩壁高不见顶,数道小型瀑布从两侧岩壁之上倾泻而下,汇入涧底两侧一条河之中,其他地方同样密密麻麻地生长着粗壮的大树,这番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后,路坦之不觉对猎魔佣兵团是否藏身在涧底产生怀疑,嘴巴又凑到何茂才耳边出声提醒道:“老何,我们估摸着在涧底也要走完一半的路了,尹凯那斯怕是要躲,也不会躲的太里面吧。”

    “走了这么久的路,你没觉得有些不对么?”何茂才却是向路坦之反问道,经何茂才一问,路坦之方才似有所感,惊奇道:“哎,我这以前也没来过这涧底,走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任何魔兽的动静,这涧底是向来都这般安静的么?”

    何茂才语罢则是继续赶路。

    林清自跟随着何茂才一行佣兵进到魔兽山脉中后,见得一行佣兵于漆黑的山林中轻车熟路前进,一路上毫不耽搁且脚程又极快,甚至自己都有些跟不上,本觉得跟着的不过只是一群上了年经的乌合之众,想着能跟着进山转一圈便差不多了,当下不由地正视了起来,见其二人一组分开探路,便仍选择继续跟在何茂才的后面,一路上虽然天色极黑,难见其他魔兽的遗迹,但各种魔兽的嘶吼声却是始终不绝于耳,只到了这鬼哭涧涧底以后,就再未有听到任何其他魔兽的动静,想来是这涧底的环境并不适合魔兽的生存。

    “前面有火光,把火把熄掉。”

    带头走在前方的何茂才一个侧身闪到一棵枝干后,紧接着提醒着路坦之也把火把熄灭,随即注目向着前方看去,果见得百步开外有着几根火把在晃动着,路坦之见状则是惊喜不以,激动道:“老何啊,到底还是你老谋深算,前面十有八九就是那猎魔佣兵团的老巢了,兄弟们的婆娘就在前面了,咱们放信号召集其他兄弟吧!”何茂才则示意路坦之保持安静,先潜到前面控明情况再说。

    由于没了火把照明,两人只得在漆黑中摸黑前行,好在距离不远,待到离那火光十步远时,已是能听到隐隐传来的呼噜声,何茂才见状,拍了拍路坦之的肩膀,抽出了短刀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两人当即散开向着火光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待到走近时,果然见得两名放哨的佣兵正各自靠在一块岩石上打着呼噜,何茂才与路坦之左右开弓一齐扑上堵住那两名佣兵的嘴巴,当即便将两名佣兵惊醒,瞪着惊慌的眼睛看着何茂才与路坦之两人,只手起刀落间便被要了性命。

    结果了二人后,何茂才脱下一名佣兵的衣服拿至火把之下,果见胸口处刺着打着十字叉的魔字,不是猎魔佣兵团还能是谁。

    将两名佣兵全身上下都搜查一遍后,除了两个兽皮袋装着的酒和一些肉干外,便再无其他任何东西,何茂才一把扯下两名佣兵的衣服换到自己身上,其想试试看能否混入到猎魔佣兵团之中,先把其内部位置弄清楚,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趁着天黑直接救出被抓走的人。

    与路坦之整装完毕并商量好对策后,两人便举着火把径直向前而去,有了猎魔佣兵团的服装作掩护,两人也不再躲躲闪闪,虽然不能保证能够蒙混过关,但其也不怕被识破,又约走了两百步后,周边的火光已经是越来越密集,几处篝火旁支着几个帐篷,好在其他佣兵同样睡的很死,一路上倒是没有碰到任何阻挠,再向前看去,竟是高高地立着一处营寨,寨墙横着挡住了整个涧底,其上方有着一支佣兵把守,只中间有着两扇树干做成的大门,由于天黑,大门已经关合,只门口把守着两名佣兵。

    “老何,怎么办?”

    见到前路被挡死,路坦之下意识地向何茂才问道,何茂才也没想到猎魔佣兵团消失的这一段时间里,竟然已经是在这鬼哭涧底盖起了这样一座营寨,但到底胆子大,凑近路坦之耳朵轻声提示数句后,两人便并肩向着营寨大门走去。

    林清为防被何茂才两人发现,刻意放缓了脚步以拉开距离,凭借着出色的灵魂感知力,其倒也不需要火把之类的东西用来照明,只是以其实力,感知范围只有十步距离,方才远远见到何茂才两人的火把熄灭,便知定是生了变故,于是便小心上前一探究竟,却是见得两具被扒的精光的男子尸体被藏在了一处草丛中,想到前因后果,不由微微一笑,再紧跟着追上何茂才与路坦之时,果然见得二人换上了佣兵的衣服,此时周边已经三三两两驻扎着不少猎魔佣兵团的佣兵,再要深入,靠着自己身上的这套官服可不行,正好灵魂感知到了一名走单了的佣兵,于是顺手将其解决后也换上了一套猎魔佣兵团的团服,继续跟在何茂才与路坦之两人身后,只看两人如何能混进营寨内。

    把守在寨门口的两名佣兵各支着一杆长枪,倚着城门同样昏昏欲睡,其中一名眼角瞥见何茂才与路坦之走近,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不好好值岗,跑过来做什么……”

    “有点事要进去一下。”

    何茂才走到寨门前,也不理会两人的神色,只直视前方说道,两名把守在城门的佣兵见状当下便有些警惕了起来,狐疑道:“你们哪个组的,不知道入夜后不得随意进出营寨么!”此时另一名守门佣兵也被惊醒了过来,见何路坦之有些畏畏缩缩的模样,竟好意提醒道:“要进寨也可以,今夜的口令报来,说罢与另一守门佣兵对视一眼,可能是嫌弃何茂才与路坦之两人吵到其休息,故想要快点将其打发走,但何茂才与路坦之哪能知道什么口令,路坦之当下急得抓耳挠腮,好在何茂才老练些,不慌不忙道:“咱两白天在外面酒喝多了,这会才醒来,哪能知道今天的口令,两位兄弟行个方便,不然等会又该受罚了。”不曾想何茂才看似胡说八道的一句话,竟是讲得两个守门佣兵深信不疑,当下嘿嘿两声道:“你们这些人,啥时候能少贪点酒,快点进去吧。”语罢向着寨墙上的佣兵挥了挥手,随即沉重的寨门吱地一声打开了一道口子。

    林清在后方见得何茂才与路坦之两人只是与那守门佣兵说了两句话,便被放了进去,直把眼珠子看圆,心里顿时嘀咕道:“难不成这何茂才在猎魔佣兵团里也有认识的人?

    在何茂才与路坦之进寨之后,寨门又被吱地一下合了起来,林清眼见自己就要跟丢,心急之下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理了理身上的猎魔佣兵团团服,便要学着何茂才那样上前想要混进营寨之内,不料只是刚靠近就被两名守门佣兵叫停了下来。

    那两名守门佣兵刚送走了何茂才与路坦之,眼下又来了个林清,便有些恼,叫骂道:“你他娘的又是哪个组的佣兵?”

    林清哪能知道佣兵团里的规矩,被一问之下登时头脑发白,只愣在原地,见其一言不发,两名佣兵操着家伙上前正要问个清楚,看向林清的面孔时却是一愣,忙后退半步用枪尖指着林清怒喝道:“他娘的哪来的奸细!”言枪尖对准林清就是一刺,被林清轻松避了开来,只有意不出手,反问道:“大家都是佣兵团里的兄弟,怎地非要说我是奸细呢?”

    另一名守门佣兵听罢哈哈一笑,道:“我们佣兵团里的人,整天风餐露宿,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模样,整个团里面也挑不出第二个咯,快说!摸到我们团里来想干嘛!”

    林清听罢不由一愣,想到自己先前跟踪的那一帮老佣兵,身上不是一身乌黑的横肉,就是纵横交叉的刀疤,全身就没一块好肉,长相上面确实一个比一个粗犷,不由一拍脑门,自怨道自己怎地就没有发现这一点,随即脑中又是一亮,顿时有了个点子,于是假装战战栗栗地说道:“呃……两位大爷,实不相瞒,我是青山镇上的人,只前段时间老婆在外莫名失踪了,有流传说是抓到山里面来了,这才一路找到这来。”语罢则假装一脸惊惧地底头不语,自于身上所穿的佣兵团团服,干脆不去解释来历。

    “好小子,找媳妇能找到我们这里来,先绑起来再说!”两名佣兵相互对视一眼,拿根绳子上前便将林清给五花大绑了起来,见其背上还负着一柄长剑,便顺手拔将了出来,只听得“呛”地一声,剑刃出鞘后长鸣不止,显非凡品,两名守见得林清竟能身怀这样的宝剑,不由冷哼一声道:“小子,看你这剑也能值不少钱,家境既有这般好,现下就要为了一个婆娘送了性命可是不值啊。”说罢又拔下剑鞘套上,将其一并押进了寨门。

    “最近老大那不是要人要的紧么,这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也怨不得别人,直接送老大那去么好嘞。”

    “这也倒好,指不定还能换上两个赏钱,至于这把剑么,日后卖他个好价钱,咱两平分掉么好了。”两佣兵相视嘿嘿一笑,留下一人继续守门,另一人取出一块布条将林清的眼睛蒙上后,便押着林清向营寨内部走去。

    一路上,林清都在使用灵魂感应寻找何茂才的所在,却只能大概觉察到两旁数座错乱着的木房,由于鬼哭涧涧底本就高地不平且灌木丛生,寨中的道路也是曲折连环,即便是皓月当空,依然会显得十分漆黑,于是道路两侧被隔一段路便支起一座熊熊燃烧着的火盆,将整个营寨内部照了个半亮。

    眼见寻不到何茂才,林清只得心中只行盘算着计划,当下正好任由身后的佣兵押着走,运气好或许能直接找到关押其被抓来之人的处所,不曾想这猎魔佣兵团的营寨内部比林清想像中还要大上许多,直走了有一刻多钟,方才被那佣兵押着拐了个弯扔进了一座被独立出来的木屋之中,在将林清结结实实地绑到了一根木柱上后,那佣兵拍了拍手掌,本就打算离去时见得林清身上穿着的猎魔佣兵团团服,心里暗思定是林清从其他退役了的老佣兵那买来的,嘴里念叨了句:“你这小子也真行,我们的团服也能被你搞到,反正都要死了,你留着也没用。”言罢俯下身来拍了拍林清的脸颊,见其未有任何反应,道定是被吓傻了,只自故解起了林清的衣裳来,直将其从头到脚扒了个精光。

    林清万没料到这佣兵男子还要自己身上的衣服,本欲出手解决掉,但想到若是其长时间没有返回,势必引起其他佣兵的注意,也只得任其将自己脱了个精光。

    倒也并非是这佣兵吝啬,实是猎魔佣兵团自藏身至这鬼哭涧以来,多数的佣兵极少有机会能有机会走出这山涧,多数日常用品早已用尽,一身的衣服是破了又补、补了又破,模样十分可笑。

    待到最后林清脚上穿着的靴子也被拽下来后,那佣兵男子方才尽兴而回,待到人走远后,林清双手运气凝于食指上,旋即一道凌厉的剑气从指尖飞射而出直将一侧的木窗切为两半,绑在其手腕上的麻绳同时应声而断,此剑气在威力上虽远远及不上使用长剑挥出的剑气,用来脱困已是足够,林清所修习的剑术讲究人剑合一,此招也是林清所修习的这门剑术所特有的一招,在大成之时,全身任意部位皆可为剑并施展出剑其,其目前正处于以指为剑的境界,也是最为基础的一个境界,值得一提的是剑客在修行上与普通的修行者有着很大的不同之处,其所追求的并非是灵魂力量的强大,而是登峰造极的剑术,高深的剑术在攻击力上远远强于普通战技,只剑术的修行者往往有着门派区分,且对于新人的挑选极为苛刻,故在南洲上剑客这一群体并不多见。

    一把扯下缠在头上的布条后,林清发现自身所处于一座构造极为简单的木屋之内,屋外刚好支着一座火盆,火光透过窗户将木屋内部照了个半亮,一对木门象征性地挂了一把锁,旁边的木窗方才已经是被自己发出的剑气切去了一半,偌大的木屋中却之有自己一个人,空气也出奇的安静。

    确认周边没有其他佣兵把守后,林清一个纵身跳出木窗,翻滚时感受到后背肌肤与泥土相触后的冰凉感时,方才想起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先前那佣兵脱了个精光,好在正值深夜,周边没有其他人,倒不用为此感到尴尬,何况眼下更为重要的是探明此营寨的内部情况。

    为尽快探明营寨内的具体情况,林清悄悄攀上一棵大树,但由于营寨内只被火盆照了个半亮,即便是居高俯视而下,也只能看清营寨一半的轮廓,仍有一半被笼罩在黑暗中,在营寨的中后部位,有着一座拔地而起的孤崖,崖顶则隐隐有着火光晃动,显是上方有人在放哨,而自身目前所处的地方,则是位于营寨的中部位置,此处理应是猎魔佣兵团的核心所在,却是显得格外的冷清,不远处依着河边的一排木屋灯光倒是十分旺盛,记清大致方位后,林清决定趁着天黑先排摸一番,悄无声息地溜下树干后便向着最近的一座木屋潜伏了过去,类似眼前这般的木屋,周边还有着许多处,只屋内均是漆黑一片,林清展开魂力也未能察觉到任何事物,心中虽有些莫名奇妙,但出于时间关系,也只得向着河边而去,好在一路上未见任何人影,顺畅无阻地便来到了河边,入眼处有着数名佣兵正围着篝火在喝酒吃肉,为了不引起其注意,林清选了个方向绕了开来,模黑又穿过几座木屋后,一座建在水上的足有三层高的木屋映入眼帘,一阵微风吹过,林清甚至能从空气中隐隐听到女子的嬉笑声,林清顿时想起人口失踪案件中记载的关于数量众多的年轻女子的记录,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林清便想着潜入其中一探究竟,但此座木屋上上下下却是有着不少佣兵把守着,正苦思于如何才能混进去时,身后不远处却是忽响起了一头刺耳的狼嚎声,声音一响顿时便将附近的所有佣兵吸引了过去,林清当下瞅准空隙飞快地摸进了木屋。

    话说何茂才与路坦之两人自混进了猎魔佣兵团的营寨后,大致地对营寨内的环境做了一番了解后,见得沿河而造的几座木屋灯火最盛,便也小心地向着河边靠近,等到靠近后,两人才发现远远看到的那座三层高的木式建筑是建于河面之上,见得屋外把守着的众多佣兵,两人当下便知此处便是猎魔佣兵团的核心所在了。

    毕竟此行主要目的并非与猎魔佣兵团直接开战,而是救被其绑到此处的其他人,眼见防守严密,两人便欲折向另一方向搜寻,正转身走时,刚好一阵微风从两人背后拂过,听得空气中传来的男女嘻笑声,路坦之对着何茂才耳朵咧嘴一笑道:“这帮狗娘养的,倒也真享受,就是藏到这深山老林里了也不忘玩女人。”言罢又哈哈一笑。哪想何茂才听得女人二字后一把拉住路坦之,在与其确认是女子的声音无误后,气的一巴掌拍在了路坦之的脑门上,没好气地质问道:“你说被他们玩弄的女子会是从哪来的!”路坦之这下方才反应了过来,低声叫骂道:“这帮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东西,敢抓我们兄弟们的女人来消遣,让我直接杀进去端了他们的老巢!”说罢举起一对砍刀就要杀过去,何茂才见状忙将其一把拉住,厉声道:“人还在他们手上,先保住他们的安全再动手不迟。”

    回过头见得被严密防守着的水上木屋,路坦之顿时脑门一亮,贴着何茂才的耳朵交代了一番,何茂才听罢微微点头后伏身藏进了河边的一处灌木中,路坦之则后撤了一段距离后,藏到了一座突起的岩石上。

    由于猎魔佣兵团的营寨内同样是位于鬼哭涧涧底,多有形状各异的巨大岩石散布在各处,路坦之跃上一块岩石后,长吸一口气后扯着嗓门长喝一声,竟是发出了类似狼般的嚎叫声,这也是其平日里无事时学着玩的,不料眼下倒是派上了用场。

    果然四周的佣兵在听到这一声发自营寨内部的狼嚎后,惊讶之余,全都操着兵器向着路坦之围了过来,何茂才潜藏在灌木丛中,本以为把守水上木屋的几名佣兵同样也会被吸引开,不成想四名佣兵听到狼嚎后却是纹丝不动,当下便犯起了难,虽然人数不多,但要想直接将四人解决而不引起其他佣兵的注意却是不能,如若这般硬上的话,怕是还未杀入那水上木屋,便要被赶来的其他佣兵包围,正两难之际时,却见得一道残影一闪而过。

    原是林清见得大部分佣兵都被引开,虽仍留下了四名佣兵留守水上木屋,倒是未被林清放在眼里,只可惜自己的佩剑还未找回,随意捡起一根枯树枝后,便杀向了那四名佣兵。

    剑客由于只专著于修行剑法,故在身法更要快上很多,林清身形一闪便已至四名佣兵面前,四名佣兵本正疑惑于营寨内怎会有狼嚎,不料眼前一闪现出了一个一丝不挂的男子,一时竟是有些错愕,正欲出言呵斥时,林清以手中枯枝为剑一个横劈,竟是劈出了一道剑气,连带着空气微微波动后,再看那四名佣兵,已经是身首异处。

    林清解决掉四名佣兵后随即便径直冲进了水上木屋内,与其他木屋相比,近看下,此座木屋不但在规模上要大得多,甚至在装饰上也极为精致,相比于其他简陋的木屋完全处于两个极端。

    回首看向岸边,暂时倒是未有其他人追过来,其目前处于木屋的第一层,墙壁上开着数扇窗户,林清选定一扇小心地向内看去,只见内部除了乱遭遭的一摊酒席外再没有一个人影,屋角有着一道通往楼上的台阶。

    轻轻拉开窗户后一跃而入,顿时便闻到了空气中残存的一阵浓郁的酒与肉的混合气味,楼上则传下来阵阵清晰的男女嬉笑声,显是人员都集中在二楼,正欲沿着台阶走上去一探究竟时,却是忽地感受到窗外藏着另一人的气息,惊得连忙架起手中枯枝向着窗户逼近,不料那人却是直接站了出来,林清定睛一看,不觉松了一口气,看着站在眼前的何茂才,拱手作了一揖故作惊讶道:“嗯,搁下怎地也在这里,还真是凑巧……”

    也不知何茂才有没有听清楚林清的话,反正只默不作声地跟着翻进了木屋内,其方才潜在灌木丛中见得林清闪出只一招便格杀了四名佣兵时,心中不禁联想到是猎魔佣兵团的其他仇家也寻上了门,远远地定睛一看,却是见得此人浑身不着一物,只光着腚便杀进了木屋内,自己正好跟着一探究竟,哪成想方才透过窗户看清其脸面后,竟是白天找到自己家里来的林清,想到自出发以来一路上就好似有人跟踪一般,转念间便大致想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是其一路跟着自己到了这猎魔佣兵团内,只是不明白其为何要光着身子行动,当下不由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林清。

    林清见何茂才一声不想的只看着自己,方才反应过来其耳朵上的毛病,见其对自己上下打量了个没完,不觉也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虽然双方都是男的,但一张老脸还是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尴尬的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非一时间能讲的清楚,故只对何茂才做了个手势,示意先上楼看个究竟。

    何茂才方才也见识到了林清的实力,也不敢轻视,虽然还不明确其跟着自己一路到此的具体目的是什么,但考虑到其官员的身份,多半也是为了调查失踪的人口而来,微微点头后,便一起悄悄地跟在其身后,到得二楼两人各探出半个脑袋看到里面的场景时均不由地一愣。

    只见偌大的大厅内,充斥着一股异样的芳香,地上则横七竖八地倒着一群衣不蔽体的男男女女正挣扎个不停,看似痛苦不堪,诡异的是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极为愉悦的表情,其中或是三三两两地拥在一起缠绵不休,又或是半躺着抽着烟斗中的烟,一旁更是有着一群稍清醒一些的男女正在你追我赶地玩闹个不停,方才听到的嘻笑声正是来自于他们。

    大致看了遍乌烟瘴气的整个大厅,当闻到空气中飘来的异样芳香时,林清忙拉过一旁的何茂才,见得地上满是杂乱不堪的衣物,林清随手拾来一件撕下两块布示意何茂才跟自己一样绑住口鼻,又凑近其耳朵提醒道:“是化春散,有毒!”

    化春散是一种能够让人性情变得十分亢奋的毒药,虽然毒性并不剧烈,却极易上瘾,因其能够让玩乐之人更为尽兴,是城中很多妓院的必备之物,长期吸食此物则会使人心智模糊,得亏林清此前在城中妓院内见识过这一毒药。

    何茂才眼睛飞快地在大厅内扫视,只见个个女子在化春散的药效下清一色地春光满面,但模样确极为痴呆,任凭夹杂其中的其他男子肆意玩弄,全无半点反抗之意,上首位摆着一座雕花木椅,一男子正光着臂膀靠在上方,周围却是挤着数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与厅内的整体气氛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再给我们一点药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有人问自己讨药,小马哥微微抬头看了看跪在自己脚边的乞求着的几个满脸污垢的女子,眉头不由一皱,抬脚便将跪在其脚下的几个女子踹飞,并嘲讽道:“照照自己那张臭脸,少他妈来恶心我,有多远给我死多远!还想浪费我的药!”言罢又朝着另一侧勾了勾手,立时便有另一名女子献媚地靠到小马哥身边坐下,小马哥随即毫不客气地将女子一把揽入怀中哈哈大笑道:“看看人家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你他妈以后少来烦老子,可别以为你伺候了老子几日就能拿自己当回事了。”

    “马哥,我不来烦你,只要你给我点药,我现在就走,您看在我也伺候了你那么长时间的份上,行行好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女子正说着眼泪便夺眶而出,夹杂着满脸的污垢顺着脸颊而下,模样甚是凄惨,小马哥却是随意瞥了一眼,不懈地道:“刚到我们这来时,你不挺高冷的么,这会知道规矩,晚了!”语罢又起身拿起一根皮鞭,啪地一下抽在其身上,喝到:“滚,别影响老子尽兴。”

    几女子眼下药瘾正浓,哪还顾的上疼痛,只一再哀求,自被抓入这猎魔佣兵团内以来,其便被强迫吸食了化春散,刚开始时,一众佣兵出于垂涎其美色,靠着出卖色相还能换上一些化春散,后续药瘾越积越重,逐渐变得除了吸食化春散外再无其他心思,终落得个现下这般蓬头垢面的模样。

    见几名女子仍没有离开的意思,小马哥也是彻底失了耐性,瞅准跪在最前的一名女子上前便一脚将其踹倒在地,旋即嗤地一下抽出一把长刀,眼看着就要下死手。

    “死臭娘们,坏了老子的兴头,看老子不剁了你!”说罢挥起长刀照着那女子面门径直砍下。

    见着迎面劈下来的长刀,女子倒也并不害怕,只痴痴地等着自己的性命被了结,如此这般的话倒是也能解脱了。

    “住手!”

    何茂才惊雷般地怒吼一声,方才其便一直在寻找其女儿,正苦与寻不到人时,刚好被小马哥弄出的动静引起了注意,当见着匍匐在地的几名女子时,虽说个个衣衫褴褛又蓬头垢面,但见到其中一女子的背影时,何茂才身子不由一颤,立马便上前看了个清楚,在其被小马哥踹倒在地时的脸颊时,那不正是自己失踪多日的女儿么。

    何茂才虽说只是一名退役多年的老佣兵,但作为老一辈的佣兵,与当下年轻一辈的佣兵相比,实是血性得多,能活到现在这番年龄的更无一是等闲之辈,当下眼急手快地横刀一斩,竟是将小马哥手中的刀震落在地。

    突兀的变化把小马哥打了个措手不及,其想不到在佣兵团里还有谁敢对自己出手,怒瞪着眼看向何茂才,正欲张口开骂,见得站在眼前的是从未谋过面的何茂才时,刚张开的嘴巴一时又闭了回去,只有些吃惊的道:“你是谁!”

    厅内虽然也有不少其他猎魔佣兵团的佣兵,但大多都沉迷于享乐之中,小马哥与何茂才两人的交手,竟是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那闭目等死的女子见得竟还有人会出手救下自己,也是好奇地抬头看向何茂才,认清其面目后,不由一愣,随即眼泪更是喷涌而出,心中万般委曲都在此时浮现而出,带着哭腔呜咽道:“爹爹……你终于来救我了……”

    “你是他爹……!”小马哥见状不由惊得瞪大了眼,看着操着大刀一脸杀气的何茂才,不由打了个冷战,连忙大声喊道:“都他妈别玩了,有外敌!”

    这般才引起其他佣兵的注意,一个个忙起身操起兵器,只是方才出于与其他女子玩乐,一个个身上的衣服大都脱了个精光,赤身祼体地操着兵刃的模样十分地滑稽。

    小马哥眼光飞快地打量着厅内的其他人,视线马上又锁定到了林清的身上,见得只有何茂才与林清两个外人,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对其他佣兵下令道:“把混进来的这两人给我绑上!我倒要问问清楚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这的。”

    小马哥话音刚落,立时便有着几人对着何茂才围了上来,见着眼前这帮人还想活捉自己,何茂才却是不屑地一笑,手中大刀刃口外翻后甩动身形,带着百来斤重的大刀甩出一道横斩,那靠上前的三名佣兵见着目标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都想着能率先抢个功劳,哪成想到何茂才出手这般生猛,见着大刀拦腰砍来,纷纷竖起手中长枪格挡,不料这一刀的力量竟是出奇地大,“铛”地几声后,三名佣兵虽然没被砍成两半,却硬是被刀身强大的力量震得倒射而出砸在墙上,口鼻中鲜血倒流而出,已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白养你们了啊!”眼见何茂才一下便解决掉了自己三名佣兵,其他佣兵本就还未弄清具体事状况,一时间也不敢再贸然上前,小马哥气得一跺脚,拿起身边一个酒杯砸到在场其余几名佣兵身前叫骂道。

    几名佣兵互视一眼后,也不敢得罪身为副团长的小马哥,也只能硬着头皮靠向何茂才,其他佣兵趁势也一拥而上,将何茂才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