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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竹璃、秦颂

    此时明亮的灯光落入到王瑕的眼眸中让王瑕微微的眯了眯眼,抬袖将亮光遮挡在外,瞬间不再晃眼了。

    王瑕抿嘴朝扶苏那边望了过去,想着如此亮的光照耀入眼,郎君想必睡得也不是很安稳。

    遂王瑕提裙轻轻地走到烛台边,抬手就将烛火给掐灭掉了几根。

    “噗噗~”燃烧的烛火瞬间被王瑕的手指掐灭掉了薪薪之火。

    此时只剩下几根为数不多的烛火还在烛台上散发它们的光芒,它们的光芒却不在如此的光彩夺目了,只剩下一丝暗黄的幽幽灯光。

    暗黄的幽幽灯光照耀在还算宽敞的房间里,微黄的余光照射在王瑕清秀的脸颊之上,给了王瑕一层薄弱的薄纱之感。

    “你曾经说过的要和妾一直走下去,你不可以食言!”

    “你曾说你会一生对我好,郎君,这一生还没走完,你不可以食言......”

    王瑕坐在床边,一脸哀伤的望着陷入昏迷不醒的扶苏,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这个让她怎么也忘不了的人,让她将他刻入心间的人。

    抚着他温热宽广的胸膛,王瑕低身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微微的闭上眼眸,轻声呢喃道:“郎君,你一定要好过来,一定要好过来,妾和子婴在这儿陪着你!”

    所有的深情都抵不过一句“我在这儿陪着你”,当初王瑕受箭伤昏迷时,是扶苏日夜的守在王瑕的身边不离不弃。

    当初扶苏在春日大祭昏迷时,是王瑕日夜的守着他,如今当扶苏再次中毒昏迷不醒时,亦是王瑕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在他耳边轻语着,告诉他“你一定要好过来,一定要好过来,妾和子婴在这儿陪着你!”

    如今的扶苏已不在是百官簇拥的宸王扶苏了,而是那个被自己的父皇失望,让他外放上郡,甚至是“若无皇帝谕令永世不得再回皇都”的宸王扶苏。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作为宸王扶苏十里红妆明媒正娶的妻子王瑕,却是带着他们的子婴跟着他一起来到了这个炎暑酷寒之地的上郡。

    不顾扶苏的阻拦,神色认真的告诉他“就算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偷偷跟着你去,我说过君若不弃,妾便不离,你走哪妾便跟着去哪,生死相依。”

    所有的荣华富贵都不及他,无论富贵与贫穷,只要相爱的两人在一起便是幸福的。

    “母妃!”

    子婴掀帘走进来看到的就是母妃那忧伤疲惫的面容,发饰有点凌乱,看着甚是憔悴了不少,这是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母妃。

    “母妃!”

    子婴走上前去抱着母妃安慰道:“母妃不用担心,母妃要相信父王,父王这次一定可以好过来的。”

    王瑕曾经那明媚的眼眸此时好似染上了一层灰尘,无神的转过来看着子婴。

    “子婴!”王瑕猛地将子婴抱在怀里,好似找到了可以倚仗的靠山,王瑕瞬间紧绷的神经崩溃的抱着子婴大哭了起来。

    “母......妃.....母妃......”

    被抱在母妃怀里的子婴此刻是第一次见到母妃大哭,有点呆滞慌了慌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子婴黝黑的眼眸一转,忽然忆起来以前看到母妃伏在父王的怀里,而父王好像也是在安慰着母妃吧!

    子婴歪着脑袋,眼珠子乱转想着当时父王是做了什么动作来着?

    父王究竟是做了什么动作来着,将母妃哄笑了?

    小眼珠子乱转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父王,眼眸忽然一亮,终于想到了父王到底做了什么动作了。

    子婴想到了什么就去做什么。

    “母妃,母妃不要哭,子婴在这儿陪着母妃。”子婴抬起小手如同大人一样的轻轻拍着母妃的背,故作大人的口气安慰着母妃,“母妃不要伤心了,父王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人还会在一起的。”

    如此照着记忆里父王曾经做过的动作,小子婴着实让王瑕破涕为笑了。

    王瑕止住内心的忧伤,松开抱在怀中的子婴看着他,抿嘴笑道:“子婴真乖,你说得对,我们一家人会一直在一起的!”

    一家人一定会在一起的,一定会的。

    “母妃,你流泪了。”

    小子婴抬起温热的小手轻轻触碰到母妃的脸颊上,双手轻轻覆盖在那有着泪痕的脸颊上,小手轻轻替母妃擦拭着泪痕。

    碰到还未掉落下来的泪珠,还挂在眼角上,子婴感觉到母妃的疼痛。

    那泪如湖中的水一样凉,将子婴温热的小手沁凉了。

    “母妃不要哭了,父王不想看到母妃哭,母妃哭了,父王也会不开心的,然后子婴也会跟着不开心的。”子婴仰头看着母妃认真的说道。

    在子婴的记忆里,母妃是从未哭泣过得,无论是面对晨曦姐姐还是自己,甚至是面对父王,子婴都没有见过哭泣的母妃。

    而这一次,听说父王中毒了,子婴虽不知道是什么毒,但是看着母妃这个样子,暗想着那毒一定很致命。

    子婴抱着母妃的小手不自觉的握拳,而此时即便再怎么对下毒之人的气愤,也无能为力只能在内心祈祷着:父王,你一定要好过来,母妃还需要你。

    听着子婴如同大人说的话,王瑕深吸一口气,抚上子婴肉肉的小脸上,说道:“好!为了我们的子婴能够开开心心的,母妃不哭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吗?”王瑕温柔的看着子婴问道。

    “我听说父王中毒了,就来看看父王,母妃父王中的什么毒?严重吗?”子婴抬眸看着母妃脆生生的问道。

    “子婴有心了。”王瑕闻言,低眉浅笑的摇着头说道:“不严重,你父王只是身子乏累睡着了而已,过几日你父王就会醒过来的。如今夜深了,你也快回去睡吧!”

    王瑕笑着像以前一样捏了捏子婴肉肉的小脸故作轻松的说着这些话。

    子婴摇摇头转头看着静静地躺在床上的父王,“父王只是身子乏累睡着了而已,过几日你父王就会醒过来的”,子婴明白母妃说这句话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担心而已,事情又怎么可能真的是这样?

    不然母妃刚才为何抱着自己哭的那样的伤心,是以子婴一点都不相信母妃说的这句话。

    “母妃,子婴不累,子婴也要在这里守着父王,等着父王醒过来。”

    “子婴......去睡觉.....”

    王瑕欲还想说什么,子婴抬眸打断母妃说的话,执拗的看着母妃说道:“母妃,您就让儿子和您一起在这里守着父王吧!”

    有时候子婴执拗起来,作为他母妃的王瑕也没有办法,子婴的执拗就好像是遗传自己的一样,都是一样的执拗,执拗得让人无可奈何。

    是以看着子婴如此执拗的想留在这里,王瑕也只能无奈的点头同意了。

    幽幽的灯光将两人相依在一起的影子拉得颀长,看着地面上两人一大一小相依的影子,只感觉甚是温馨,只可惜此时此刻还差了一人已经不完美了。

    王瑕将子婴拉入在自己的身边,抱着他坐在床榻边上,二人一大一小的静静地守侯在扶苏的床边,“郎君,你看到了吗?妾和子婴都在你的身边,你还有我们,你一定要醒过来。”

    夜幕退下,清晨旭日逐渐东升,雝雝鸣雁,旭日始旦。

    东边泛起了鱼肚白,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朝霞挂在东边的上空之上。

    一看就知道今日是个好天气。

    而此时蒙恬正带着秦兵和外邦女子在去取解药的路上,路上一切荆棘王瑕都不知道。

    一夜未睡的王瑕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这个人可以解郎君的毒。

    想到这个人可以解郎君的毒,王瑕摇了摇头甩去脑海中的疲惫,快速的走到几案旁坐下,素手提笔在一片竹简上写下来几行字。

    “莫恒,你现在马上带着人去这个地方将一位名叫竹璃姑娘请到上郡,这位姑娘是鬼目先生的弟子,她或许可以解王爷的毒。”

    王瑕将竹简和一张绢帛交给莫恒,想到四弟曾说过这位姑娘永不会入这乱世,便敛眉再三嘱咐莫恒道:“你亲手将这张绢帛交个竹璃姑娘,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位姑娘请到上郡,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

    鬼目先生的弟子!

    莫恒闻言,诧异的一下便躬身双手接过竹简,看了看上面的字,这些字看着倒是一个地名,巴郡江洲县唤镜湖医庄,竹璃姑娘。

    也不怪莫恒的诧异,人人都知道这鬼目先生可以有着“扁鹊再世”之名称,他的医术那是了不得了。

    想着即是鬼目先生的弟子,那想必这位名唤竹璃姑娘的医术也一定是有过之而不及,应该比秦宫里的太医要好很多吧!。

    “唯!奴定然会将这位竹璃姑娘带回上郡!”

    想着王爷的毒有解了,莫恒立马去准备着东西朝巴郡江洲县唤镜湖医庄这个地方出发。

    望着莫恒等人的离去,王瑕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但愿这位竹璃姑娘能够解郎君的毒。”

    若是蒙恬不能将月狼之裔的解药带回来也不能失了分寸,还是早做准备的好,是以王瑕才会让莫恒带人去巴郡江洲县唤镜湖医庄将这位竹璃姑娘请回来。

    解决了这件事,王瑕转身回到营帐内就将睡在扶苏旁边的子婴抱了起来。

    抱着子婴的双手微微往下沉了沉,若不是此时芷兰快速的走了进来扶了自己一把,估计自己差点就和子婴一起倒在了地上。

    “王妃,小公子有点沉,还是让奴来吧。”

    “也好!”王瑕想着刚刚的情形,便将怀中的子婴放入芷兰的怀中,轻笑的小声的感叹道:“子婴长大了,本宫这个母妃都抱不起他了。”

    “王妃若还想抱在怀里,不如等王爷好了,您和王爷在生一个。”芷兰闻言,小声的笑道:“奴先将小公子抱过去了。”

    看着怎么搬弄他,他也没有醒的迹象,他想着守在他父王身边一夜和在来上郡路上的舟车劳顿,他肯定是困及了。

    “嗯!”

    咸阳城

    章台宫

    赵政一身玄黑色锦袍着身,此刻看着就更冷漠了。

    “禀陛下,高乐府令求见陛下,说是陛下要的“秦颂”他已作好,高乐府令让人前来询问陛下要何时听颂?”一名内侍躬身前来章台宫向陛下恭敬禀告着。

    秦颂......已经作好了......

    赵政闻言,冷漠的脸上此刻有了几分欣喜,压住内心几分欣喜,敛眉看向下面的内侍道:“宣高渐离觐见!”

    “唯!”

    内侍应声后,躬身退出去宣高渐离觐见。

    高渐离此时着一身素白锦衣,下摆绣着荷花图案,面色淡然的抱筑走进了章台宫。

    “高渐离拜见秦王!”说着高渐离朝赵政跪下行着礼。

    “听闻你作出了秦颂,可是真的?”

    “秦颂已作出!”高渐离垂首回答道。

    赵政坐在上首,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他,“既已作出,不妨弹奏来听听!”

    高渐离闻言,将筑摆好,闭上眼眸俯首弹奏着“秦颂”,一曲令人奋起的“秦颂”围绕在整个章台宫。

    章台宫里响起一句句歌颂着赵政这一生的功德伟绩,统一六国、平定天下、定书同文车同轨......

    四海毕,九州聚,书同文,车同轨,修筑驰,焚书坑儒,万里长城,德兼三皇,功盖五帝,啊......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泽及牛马,莫不受德,各安其事,帝号始皇,世世永昌。【1】

    一曲“秦颂”毕,高渐离忽然想起了燕国的国破家亡,想起了好友燕国太子,想起荆轲未完成的事业,最后眼前浮现出了栎阳大公主的面容,想起了栎阳公主曾对自己说“高渐离,我叫栎阳,只是栎阳。”

    高渐离猛然睁开眼睛看向坐在上面的赵政,毅然起身抱筑掷向赵政,大声喊道:“赵政,受死吧!”.......

    此刻,高渐离的生命就定格在了章台宫这里,被赵政囚禁在这个让他又愤恨又留心秦宫里终于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