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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洗澡

    十月,天气渐渐凉了起来。

    傍晚我和大嘴去打了篮球,打完回去休息了一会,就一同洗澡去了。

    天气变凉了,已经不能洗凉水澡了。

    我们正脱着衣服,浴室进来了一位大一新生,他看了看洗澡设备,向我们问道:“学长,怎么刷卡洗热水澡?”

    大嘴过去教会了他。

    我们各自开始洗了起来。

    过了十几秒。

    “学长,我会不会被热水烫到呀?”新生问道。

    “你自己慢慢摸索吧!”我回答他。

    “明天你去问学校要份说明书!”大嘴说。

    “哈哈,好的,我自己研究一下。”新生说道。

    又过了半分钟。

    “学长,一次能出多少热水呢?”新生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你他……有多少钱就能出多少热水啊!”大嘴把“妈”字咽了下去。

    “哈哈,还真是,钱用完了自然就没热水了。”新生笑着说道。

    我和大嘴也笑了。

    我们继续洗着,那个新生已经研究透了,他也开始洗起来了。

    “他留给你是背影,关于爱情只字不提,害你哭红了眼睛,他把谎言说的竟然那么动听,他不止一次骗了你,不值得你再为他伤心,他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新生开始唱起了张杰的歌。

    我和大嘴都被歌声迷住了,这歌声太动听了。

    热水淋洒在身子上,暖暖的,音律穿过层层水雾在耳边环绕,这种感觉太美好太舒服了。

    我们想一直就这样慢慢的洗着,直到水卡上的数字变为零。

    “学长,什么时候洗澡人少?”新生停下了歌唱,又问出了一个新问题。

    因为某个时段洗澡的人多,需要排队等待。

    大嘴想了想,客气的说:“我每次来洗澡人都不多。”

    “学长,你一般什么时候来洗澡?”新生问。

    “这样吧,我洗澡的时候去叫你。”大嘴说,我猜到了他的目的。

    “好呀,我住在312房间,你叫我小袁就行。”新生说。

    “好的,小袁!”大嘴开心的说。

    洗了一会儿,小袁走了,我们也洗好走了。

    “你小子可以呀,为了听他唱歌,约着人家一起洗澡,哈哈哈!”我说。

    “他唱歌太好听了,虽然人笨笨的,以后洗澡的时候都有美妙的歌声听了,太爽了。”大嘴对下一次的淋浴充满了期待。

    “是呀,真的太好听了,没想到,上帝为他关上了一扇窗,给他开启了一扇歌唱的大门。”我说。

    我们好一通夸奖小袁。

    各种回到房间。

    “大嘴,记得下次洗澡也叫上我,你不要一个人独乐乐!”我最后不忘嘱咐他。

    他说没问题。

    第二天晚上八点多,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开了312房间的大门,是另一个新生开的门。

    “请问你找谁?”他说。

    “我找下小袁。”大嘴说。

    “小袁,有人找你。”他冲里面喊了一句。

    小袁出来了。

    “学长!”

    “走,洗澡去呀,现在浴室没人。”

    “好的,学长,我拿上东西就来。”

    大嘴心满意足的回来了。

    “景哥,音乐会快开始了。”大嘴在我房间门口喊道。

    “收到,我这就来了。”我说完就去拿衣服和洗发水沐浴露了。

    我们仨几乎同时来到浴室,简单交流了几句,就开始洗澡了。

    今天我们听到了一首薛之谦的《你还要我怎样》,惟妙惟肖,唱的太好听了,这小子可以去参加选秀节目了,准能拿个奖回来。

    洗完,大嘴和小袁说明天接着喊他。

    小袁也很满意和大嘴一起洗澡,一是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去了就有位子洗,二是大嘴学长很幽默,总能把他逗笑了。

    时间过的很快,一天过去了。

    又到了洗澡的时间。

    大嘴迫不及待地跑去敲312房间大门。

    今天来开门的是小袁。

    “走,小袁,洗澡去!”大嘴急切地说道。

    他声音的音量没压下来,略微有点大,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听见了,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

    大嘴意识到了,脸开始发烫,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的,学长,我这就来。”小袁开心的说道。

    大嘴听完赶紧小跑离开了。

    他过来叫上我了,我放下手头的事情收拾东西去洗澡。

    小袁今天给我们带来的是苏打绿的《小情歌》。

    大嘴有些心神不宁,没前两次投入。

    我们仨洗完,大嘴和小袁说道:“明天我不去叫你了,你来324房间叫我吧。”

    他受不了小袁房间其他人异样的眼光了。

    “学长,没问题,本来就该我来找你的。”小袁笑着说。

    我心想:大嘴也太懒了,自己为了听歌还让人家叫。

    说完,我们回到宿舍。

    一觉醒过来就早上了。

    上午照常上课,下午无课。

    班上几个爱打篮球的同学约着一起在球场打了两个小时的篮球,琦哥、大嘴和香猪都去了,阿明不爱打篮球。

    将近五点才回到宿舍,衣服都湿完了,休息了一会儿我和室友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吃饭去了。

    琦哥和香猪也去洗好了澡,唯独大嘴没去,脱了衣服在那干坐着。

    琦哥催他去洗澡,洗完一起去吃饭,大嘴说现在不想洗。他让去吃饭的琦哥和香猪给他打包一份。

    琦哥没办法,只能给他打包了一份饭带回来。

    等琦哥和香猪吃过饭回来,大嘴还没去洗澡。

    “你还不去洗澡吗?这样容易感冒的。”琦哥说他,并把饭递给了大嘴。

    “不会的,等下洗。”大嘴说着,接过了饭吃了起来。

    “大嘴,你今天不洗澡就滚出去睡。”香猪喊道。

    “谁说我今天不洗澡,吃了饭再去。”大嘴大口大口吃着。

    香猪也不再说什么了,打开电脑玩游戏了。

    大嘴吃好了,又过了很久还不去。

    “大嘴呀,你今天出了一身臭汗,不会真不打算去洗澡吧?”阿明说道,大嘴身上的汗臭味一阵一阵地飘到了他那边。

    “你们几个有什么毛病,一直催我去洗澡,我又不是不洗,等会就去了!”大嘴被催的有点脾气了。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阿明念道。

    “阿明,你放心,他今天要是不洗澡,我给他踢出去,不让他进来。”香猪说,这话不确定是不是帮大嘴说的。

    大嘴也没还嘴,阿明也没再说了。

    时间来到八点多了。

    隔壁宿舍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进来吧!”香猪率先说道。

    小袁从外面推开门进来,对大嘴说道:“大嘴学长,我们该去洗澡了。”

    “好的,我收拾东西这就去。”大嘴快速的回应着他。

    小袁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大嘴快步走去阳台拿洗发露沐浴露。

    琦哥、阿明和香猪众人一脸疑惑,看呆了。

    “大嘴呀,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琦哥笑着说。

    “你这花样越玩越多了呀,大嘴学长。”香猪模仿着小袁的声音。

    “难怪我们都叫不动你去洗澡,原来是等小学弟陪着洗呀!”阿明怪声怪气的说着。

    说完,三人哈哈大笑。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大嘴认真地说道。

    “我们想的是哪样的呀?”香猪笑着说。

    “爱哪样哪样,不跟你们废话了,我去洗澡了。”大嘴说。

    “不跟我们说,是去浴室跟小学弟偷偷的说吗?”琦哥说道。

    大嘴拿着东西急冲冲的跑出去了。

    房间里的三个人还在有说有笑,香猪笑的蜷缩在床上了。

    大嘴和小袁几乎同时进入浴室,两人没说什么话。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是为祝福我俩而举行……”

    今天小袁歌唱了一首王菲的《约定》,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

    大嘴浑身抹满了沐浴露,用力搓洗全身,不知道是在发泄还是觉得今天太脏了,他在水下尽情的冲刷。

    脑子里除了有美妙的旋律在荡漾,同时还夹杂着室友对他的疯狂调侃,使他无法专注。

    洗完,两人互道了一句再见就离开了,没有再说什么。

    大嘴极不情愿的回到宿舍,他知道他将面临新一轮的攻击波。

    “大嘴,你就洗好了呀,怎么不多洗一会儿?”琦哥先开口问道。

    “洗的还开心吗?”香猪第二个说道。

    “肯定开心呀,你看他前胸后背都搓红了,哈哈!”阿明笑着说。

    哈哈哈哈,几个人又爆发了一阵大笑。

    “他妈的,你们这群畜生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大嘴咬牙切齿地说。

    “我的嘴里还吐不出狗牙,猪牙,狼牙,虎牙,小白兔牙呢!”香猪说道。

    “你的嘴里吐不出猪牙吗?”琦哥问香猪。

    “你的嘴里吐不出狗牙吗?”香猪回击琦哥说。

    两人一来一回的说道。

    大嘴不想搭理他们了,拿出吹风机吹干头发,就在床上玩起了手机。

    第二天晚上八点以前,琦哥、香猪和阿明早早就洗好澡了,坐在宿舍里假装在玩游戏,其实一直在等着学弟什么时候来邀请大嘴洗澡。

    玲玲喊香猪出去约会,被香猪拒绝了。

    老乡喊琦哥去吃饭喝酒,琦哥拒绝了。

    朋友喊阿明出去上网,阿明拒绝了。

    没有什么事情比得上“看戏”有意思。

    大嘴心里也很矛盾,他既渴望小袁今天还能来叫他,同时又担心小袁来找自己,然后被室友疯狂嘲讽。他整个晚上都心神不宁,静不下心来。

    大嘴心想:管他呢,该来的总会来的。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琦哥、阿明和香猪顿时来了精神,目光全集中到了门口。

    大嘴犹豫了一会儿,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在等待,他们相信大嘴会说:进来吧。

    “进来吧!”大嘴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我室友文文走了进去。

    大嘴看见了是文文,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其他几人看见是文文,失望之情写满脸上。

    “文文,你推开门进来就是,不用敲门呀!”琦哥说道,就差说出看见是你真让我失望。

    “老师让我把作业带给你们。”文文说道,把作业放在了大嘴桌子上。

    “好的,谢谢你。”大嘴说道。

    文文出去了,把门带上了。

    他今天会来吗?四个人心里想着同一个问题。

    他们几个人正想着。

    咚咚咚,又一阵敲门声。

    大家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待门打开的一瞬间。

    “大嘴学长,时间到了,我们该去洗澡了。”小袁终于出现在了门口。

    “好的,这就来。”大嘴声音很低沉,都快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小袁带上门出去了。

    他刚走,宿舍里响起了口哨声,欢呼声,呐喊声,就像是自己的主队进了绝杀球的那种兴奋程度。

    “今天洗澡要轻点哦,不要后背红红的。”香猪一脸猥琐地说道。

    “滚你妈的!”大嘴骂道。

    “快去呀,别让人家久等了哟!”琦哥说道。

    “催个屁呀你!”大嘴又骂了一句,他拿着东西出去了。

    “我就说了吧,他今天一定会来!”香猪说道。

    “没想到,大嘴的魅力用偏了地方,哈哈哈!”琦哥笑着说。

    几人又是一顿爆笑。

    大嘴洗着澡,小袁唱着歌。大嘴觉得他快乐不起来了,他被室友想象成了那样的人了,他不喜欢被人误解成那样。

    但小袁的歌声同样无法让人拒绝。

    得想个两全齐美的主意。

    大嘴想到了,他和小袁说:以后我们约定八点半到浴室洗澡,谁也不用去叫谁了。

    小袁也慢慢察觉到了大嘴学长的变化,没有问为什么,就答应了他的提议,以后就约定在八点半见。

    大嘴今天洗完澡把上衣穿上了才回的房间,不想再被室友指指点点了。

    “大嘴,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小学弟,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呀?”琦哥问道。

    “你们不用知道。”大嘴冷漠的说。

    “什么时候把小学弟叫来宿舍玩呀?”香猪一边抠着脚一边说道。

    “玩你的猪蹄去吧!”大嘴骂道。

    “哈哈哈,大嘴句句不饶人啊!”阿明笑着说。

    “是不是今天洗澡洗的不开心呀?”香猪问道。

    大嘴白了一眼香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

    第二天晚上,琦哥他们照样期待着小学弟的到来,可惜没有等到,他们感到好失望。大嘴在八点半的时候拿着脸盆去到了浴室,小袁也准点到了。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是会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小袁今天唱了一首王若琳的《我只在乎你》,大嘴又找回了第一次听小袁唱歌的愉悦感了。

    两人一边洗,一边聊,一边唱,过的相当开心,也比往常洗的更久了。

    大嘴回到宿舍,室友几个没有再调侃他了,以为他们断了联系,不再约好一起去洗澡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有一天,小袁没有见到大嘴学长了,他在浴室里等到了九点半,水卡里的水费都用完了。

    他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了第一天见到大嘴学长说过的一句话:有多少钱就能出多少热水。

    钱用完了,人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