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执念
即使有苏婉陌的帮助，奚童还是没能逃掉。
风霁月在手环断裂的那一瞬间就感知到了她们这边的动静。当他追来时，奚童在苏婉陌的耳边说道：“婉陌，对不起了。”
还没等苏婉陌反应过来她为什么道歉，奚童就迅速掐住了她的脖子。苏婉陌也明白了她想做什么，于是尽力配合着她。
风霁月看着她们，神色阴沉地道：“放了她。”
奚童没放，而是道：“那得你先放了我。”
风霁月好笑地问：“你觉得，就算找放你逃，你逃得掉吗？”
的确，奚童法力微弱，就算再小心翼翼，也会被妖林中的妖物绊住脚。要走出去，也要去半条命。
就在这时，苏婉陌开口：“霁月，你让奚童走吧！我和她一起走出这里，只要她离开妖界，她是不会伤害我的。”
风霁月听到苏婉陌这么说，眼神立马变得暗淡下来。他仿佛自言自语的开口：“你知道，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吗？”
苏婉陌眼眶微红，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地道：“可是，这个机会会让你万劫不复的。”
风霁月抬眸看着她，突然大笑了起来，他边笑边说道：“你都知道了，可是婉儿，所有的办法我都试过了，这是我所知的最后一个。难道你要亲自打碎我的这个希望吗？”
苏婉陌提高了声音，高声道：“不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这里的所有妖都更加的怕你了，就连我偶尔也会被你吓到，霁月，那不是希望，那是执念。你快要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风霁月瞳孔瞬间变大，苏婉陌落下了泪。泪水滴在奚童的手背上，她感觉那泪水竟是如此滚烫。
苏婉陌哽咽的说着：“霁月，你记得我们是从什么时候相识的，到现在又有多久了吗？”
四下一片寂静，苏婉陌笑着哭道：“二十年，因为我只记得这么多。”
奚童震惊，在苏婉陌的口中，她活了不止几十年光景，而是有近三百年的岁月。可是每二十年，她的记忆都会回到跟风霁月回来的第四年。
如此循环往复，有时风霁月跟她说起以前的事，她都觉得陌生。风霁月在她的眼里，也一下子变了很多。
他们之间的一切，只有一个人记得，一个不断遗忘，一个害怕失去。最络遗忘的开始多疑，害怕失去的成了执念。
最后只落了个害人害己。
苏婉陌对风霁月道：“霁月，如果你还爱我，就放奚童走吧！她不欠我们的。”
风霁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奚童听到这里，也感觉出了什么不对，趁着自己还有法力，她凝神，聚目，然后就在风霁月身上看到了不该属于他的魔气。
奚童深知自己法力低微，如果风霁月将魔气隐藏，她不可能窥见一分。奚童在苏婉陌的耳边说道：“婉陌，他正在入魔，若不及时除了他的心魔，他有可能真的会万劫不负。”
苏婉陌不敢置信地看向风霁月，她知道，奚童没有骗她，她感受的出来，风霁月比以前是变了一些。
这时，狂风大作，天色骤暗。风霁月道：“那你知道，每二十年我就要看见你在我面前死亡一次，我有多痛苦吗？像个无能为力的废物。然后再等你醒来，看你忘记一个又一个二十年。如此循回往复一百四十八次，若是能这样一直循环下去也好，至少你还活着，还在我身边。可是那该死的命格交织在了一起，你的命格正在被吞噬。”
“一旦你的命格被抹去，上天入地，我再也寻不到一个你。”
奚童皱眉，这难道不是他自己作茧自缚吗？可是现下她说出来，风霁月绝对得气疯。
眼看着风霁月就要动手，奚童立马放开苏婉陌，躲在她身后。苏婉陌也是微张双臂，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就在这时，天光大开，一道金光照下，将奚童给升到了天上。
奚童向上看去，差点激动得流出眼泪。她激动得大喊：“居薇上神，子悦。”
子悦嫌弃地没眼看，居薇则温和地向她笑了笑。
等奚童落到子悦身边，她一扑，就挂到了子悦身上。又是哭又是说想念他们。子悦拍了拍她的背，然后不客气道：“得了吧你！我看你都吃胖了，应该过得还不错。”
奚童：“……化思念为食欲。”
楚泽弃与风霁月对峙，他先道：“承蒙妖皇照顾我这小徒，今日，居薇在此谢过，若是来日有机会，我再亲自上门感谢。”
奚童乐得在耳边对子悦说道：“居薇上神说我是他的小徒哦！”
子悦打击她道：“就是话术，别太得意了。”
奚童不服气的嘟着嘴，但她也知道自己还没资格说自己是楚泽弃的徒弟。
风霁月收起一身戾气，他望向上空，不屑地道：“不必。”
奚童没想到风霁月会这么容易放了她，刚才那股疯劲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她问子悦：“子悦，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子悦面无波澜地回答：“你在那么多鸟妖身上盖了章，想找不到你都难，挺聪明呀！”
奚童没想到十几年前之后，她盖的章还真的有用。她得意道：“那是当然，我不聪明谁聪明。”
楚泽弃和风霁月交涉了半天，终于是把事给谈好了。
妖神两界向来互不干扰，风霁月也还有理智在，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暗地里做的那套自然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讲，彼此心照不宣就好。
奚童突然想起小鬼头来。她走到楚泽弃身边，拉拽着他的衣袖，小声说到：“上神，我还有个小朋友在下面，我能不能把它带回去呀？”
子悦皱眉，惊道：“你成婚了？都有孩子了？”
奚童被她说得心脏都差点吓出来，她道：“我说的小朋友不是我的孩子，是一只小小的鬼火。”
子悦放下了心，奚童则嫌弃道：“盼我点好行不行？”
楚泽弃摇了摇头，奚童失望了一下。但他道：“不过，你可去与它道个别。”
奚童又从云端下来，她先找到眼巴巴藏在树阴下的小鬼火，然后将他收进了自己的袖内。
再之后，她一转身就看见苏婉陌在看着她。奚童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走近她。
苏婉陌笑着对她说：“希望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也谢谢你，陪我这十九年。我好像也没那么孤独。”
奚童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说道：“保重。”
苏婉陌点了点头，回答：“会的。”
奚童放开她，然后对着风霁月的方向鞠了一躬，她知道，若非他授意，自己的信息不会被传出去。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意就能离开，他也很挣扎吧！
直起身后，她什么也没说，乘着那道金光再次回到了楚泽弃他们身边。
子悦对奚童道：“他要你的命，你还朝他鞠躬，感谢他的不杀之恩？傻不傻呀你。”
奚童没向子悦解释，而是道：“你不是常说，我难得聪明，傻的居多吗？刚才犯傻了呗。”
子悦无奈地摇了摇头。
最终，他们在人间落地，奚童将小鬼火放出。然后对他说到：“我现在不能带你走了，你在人间要好好的。我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如今你也好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那天，地上有一只小鬼火追着向天边飞去的云，追了许久许久……
……
奚童见自己的故事都讲完了，弥凰都还没出现，只得继续说道：“再后来，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我再次见到妖皇就是在忘川河畔，那时，婉陌已经去世一千五百多年。”
傅昤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奚童见他半天没出声，奇怪地问：“你怎么了？我说的故事很无聊吗？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听。”
傅昤笑了笑，说道：“没有，只是，我竟不知妖皇还有如此深情的一面，有些不可置信了。”
奚童同意地点点头，然后叹气道：“不过，深情有时也不是好事。千年又千年地等一不归人，应是一件又疼苦，又绝望的事，就像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自救无用，挣扎无用。”
本以为傅昤会同意自己说的话，没想到他却说道：“我倒觉得，为一人坠八深渊，是幸事。如此，在黑暗中总想着那么一个人，不会痛苦，也不会绝望。”
奚童不敢苟同，但也并末反驳。
她只叹气，道：“也不知道，那只小鬼后来怎么样了？应该早就步入轮回了吧！”
傅昤没有说话，都在这时，弥凰已经抱着小肉团子回来了。
许多年前，奚童看着弥凰自己都还是个蛋，现在，人家连孩子都有了。
原来，时光还真是转瞬即逝。
风霁月在手环断裂的那一瞬间就感知到了她们这边的动静。当他追来时，奚童在苏婉陌的耳边说道：“婉陌，对不起了。”
还没等苏婉陌反应过来她为什么道歉，奚童就迅速掐住了她的脖子。苏婉陌也明白了她想做什么，于是尽力配合着她。
风霁月看着她们，神色阴沉地道：“放了她。”
奚童没放，而是道：“那得你先放了我。”
风霁月好笑地问：“你觉得，就算找放你逃，你逃得掉吗？”
的确，奚童法力微弱，就算再小心翼翼，也会被妖林中的妖物绊住脚。要走出去，也要去半条命。
就在这时，苏婉陌开口：“霁月，你让奚童走吧！我和她一起走出这里，只要她离开妖界，她是不会伤害我的。”
风霁月听到苏婉陌这么说，眼神立马变得暗淡下来。他仿佛自言自语的开口：“你知道，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吗？”
苏婉陌眼眶微红，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地道：“可是，这个机会会让你万劫不复的。”
风霁月抬眸看着她，突然大笑了起来，他边笑边说道：“你都知道了，可是婉儿，所有的办法我都试过了，这是我所知的最后一个。难道你要亲自打碎我的这个希望吗？”
苏婉陌提高了声音，高声道：“不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这里的所有妖都更加的怕你了，就连我偶尔也会被你吓到，霁月，那不是希望，那是执念。你快要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风霁月瞳孔瞬间变大，苏婉陌落下了泪。泪水滴在奚童的手背上，她感觉那泪水竟是如此滚烫。
苏婉陌哽咽的说着：“霁月，你记得我们是从什么时候相识的，到现在又有多久了吗？”
四下一片寂静，苏婉陌笑着哭道：“二十年，因为我只记得这么多。”
奚童震惊，在苏婉陌的口中，她活了不止几十年光景，而是有近三百年的岁月。可是每二十年，她的记忆都会回到跟风霁月回来的第四年。
如此循环往复，有时风霁月跟她说起以前的事，她都觉得陌生。风霁月在她的眼里，也一下子变了很多。
他们之间的一切，只有一个人记得，一个不断遗忘，一个害怕失去。最络遗忘的开始多疑，害怕失去的成了执念。
最后只落了个害人害己。
苏婉陌对风霁月道：“霁月，如果你还爱我，就放奚童走吧！她不欠我们的。”
风霁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奚童听到这里，也感觉出了什么不对，趁着自己还有法力，她凝神，聚目，然后就在风霁月身上看到了不该属于他的魔气。
奚童深知自己法力低微，如果风霁月将魔气隐藏，她不可能窥见一分。奚童在苏婉陌的耳边说道：“婉陌，他正在入魔，若不及时除了他的心魔，他有可能真的会万劫不负。”
苏婉陌不敢置信地看向风霁月，她知道，奚童没有骗她，她感受的出来，风霁月比以前是变了一些。
这时，狂风大作，天色骤暗。风霁月道：“那你知道，每二十年我就要看见你在我面前死亡一次，我有多痛苦吗？像个无能为力的废物。然后再等你醒来，看你忘记一个又一个二十年。如此循回往复一百四十八次，若是能这样一直循环下去也好，至少你还活着，还在我身边。可是那该死的命格交织在了一起，你的命格正在被吞噬。”
“一旦你的命格被抹去，上天入地，我再也寻不到一个你。”
奚童皱眉，这难道不是他自己作茧自缚吗？可是现下她说出来，风霁月绝对得气疯。
眼看着风霁月就要动手，奚童立马放开苏婉陌，躲在她身后。苏婉陌也是微张双臂，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就在这时，天光大开，一道金光照下，将奚童给升到了天上。
奚童向上看去，差点激动得流出眼泪。她激动得大喊：“居薇上神，子悦。”
子悦嫌弃地没眼看，居薇则温和地向她笑了笑。
等奚童落到子悦身边，她一扑，就挂到了子悦身上。又是哭又是说想念他们。子悦拍了拍她的背，然后不客气道：“得了吧你！我看你都吃胖了，应该过得还不错。”
奚童：“……化思念为食欲。”
楚泽弃与风霁月对峙，他先道：“承蒙妖皇照顾我这小徒，今日，居薇在此谢过，若是来日有机会，我再亲自上门感谢。”
奚童乐得在耳边对子悦说道：“居薇上神说我是他的小徒哦！”
子悦打击她道：“就是话术，别太得意了。”
奚童不服气的嘟着嘴，但她也知道自己还没资格说自己是楚泽弃的徒弟。
风霁月收起一身戾气，他望向上空，不屑地道：“不必。”
奚童没想到风霁月会这么容易放了她，刚才那股疯劲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她问子悦：“子悦，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子悦面无波澜地回答：“你在那么多鸟妖身上盖了章，想找不到你都难，挺聪明呀！”
奚童没想到十几年前之后，她盖的章还真的有用。她得意道：“那是当然，我不聪明谁聪明。”
楚泽弃和风霁月交涉了半天，终于是把事给谈好了。
妖神两界向来互不干扰，风霁月也还有理智在，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暗地里做的那套自然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讲，彼此心照不宣就好。
奚童突然想起小鬼头来。她走到楚泽弃身边，拉拽着他的衣袖，小声说到：“上神，我还有个小朋友在下面，我能不能把它带回去呀？”
子悦皱眉，惊道：“你成婚了？都有孩子了？”
奚童被她说得心脏都差点吓出来，她道：“我说的小朋友不是我的孩子，是一只小小的鬼火。”
子悦放下了心，奚童则嫌弃道：“盼我点好行不行？”
楚泽弃摇了摇头，奚童失望了一下。但他道：“不过，你可去与它道个别。”
奚童又从云端下来，她先找到眼巴巴藏在树阴下的小鬼火，然后将他收进了自己的袖内。
再之后，她一转身就看见苏婉陌在看着她。奚童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走近她。
苏婉陌笑着对她说：“希望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也谢谢你，陪我这十九年。我好像也没那么孤独。”
奚童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说道：“保重。”
苏婉陌点了点头，回答：“会的。”
奚童放开她，然后对着风霁月的方向鞠了一躬，她知道，若非他授意，自己的信息不会被传出去。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意就能离开，他也很挣扎吧！
直起身后，她什么也没说，乘着那道金光再次回到了楚泽弃他们身边。
子悦对奚童道：“他要你的命，你还朝他鞠躬，感谢他的不杀之恩？傻不傻呀你。”
奚童没向子悦解释，而是道：“你不是常说，我难得聪明，傻的居多吗？刚才犯傻了呗。”
子悦无奈地摇了摇头。
最终，他们在人间落地，奚童将小鬼火放出。然后对他说到：“我现在不能带你走了，你在人间要好好的。我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如今你也好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那天，地上有一只小鬼火追着向天边飞去的云，追了许久许久……
……
奚童见自己的故事都讲完了，弥凰都还没出现，只得继续说道：“再后来，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我再次见到妖皇就是在忘川河畔，那时，婉陌已经去世一千五百多年。”
傅昤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奚童见他半天没出声，奇怪地问：“你怎么了？我说的故事很无聊吗？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听。”
傅昤笑了笑，说道：“没有，只是，我竟不知妖皇还有如此深情的一面，有些不可置信了。”
奚童同意地点点头，然后叹气道：“不过，深情有时也不是好事。千年又千年地等一不归人，应是一件又疼苦，又绝望的事，就像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自救无用，挣扎无用。”
本以为傅昤会同意自己说的话，没想到他却说道：“我倒觉得，为一人坠八深渊，是幸事。如此，在黑暗中总想着那么一个人，不会痛苦，也不会绝望。”
奚童不敢苟同，但也并末反驳。
她只叹气，道：“也不知道，那只小鬼后来怎么样了？应该早就步入轮回了吧！”
傅昤没有说话，都在这时，弥凰已经抱着小肉团子回来了。
许多年前，奚童看着弥凰自己都还是个蛋，现在，人家连孩子都有了。
原来，时光还真是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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