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走为上计
“美珍姐，她是这次行动的领队邓队长。”温馨华指着一个中年妇女介绍道。
顿时张美珍的心情放松了一点，她想:女人应该体谅女人的吧！她会不会网开一面放自己一码啊？张美珍带着侥幸和祈盼的眼神看向那邓队长。
只见她双手叉着腰直挺挺地站立在那里，眉宇间透着严肃，满脸铁面无私的样子，张美珍的心不禁又收紧起来，讨好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张美珍，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这次怀的是第三胎，这是违反……规定的，属于……对象，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接受处理决定！”
张美珍听着那邓队长客气而又权威十足的话语，颤抖着问道:“你们打、打算怎么处理？怎……怎么决定啊？”
“马上跟我们到医院做引产手术！”队长没有丁点商量余地。
“啊！”张美珍瘫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发，只有满腹的悲伤，她绝望了！
“去捡两套换洗的衣服，跟我们走吧！”队长催促道。
张美珍艰难地挪了挪身子想站起来去捡衣服，突然她说道:“反正都已栽倒在你们手里了，怎么处置随你们便！我只是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你就快说吧！”队长有点不太耐烦。
“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我家只有我和这个四岁的女儿在家，做人工引产跟生孩子一样耗损身子的。
你说我做了手术后，谁来照顾我和孩子？还有做了手术后要吃的东西和用的东西，我都没准备好，得让我准备准备啊！
我丈夫帮别人开车拉货去了，临走时说三天后回来的，已去了两天了，估计明天晚上就回来，我想求你们，等我丈夫回来才去做行不？”
队长想了想，不放心地说道:“那你等我们走了以后又跑了怎么办？到时我们去哪里找你？”
“队长，你看我这笨重的身子，还能跑到哪里去？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派一个人盯着我的呀！”
听了张美珍的话，邓队长皱起了眉头，她有点犹豫不决。
这时，温馨华站了出来，说:“队长，张美珍说的确实是客观事实，你说她做了手术后，她的女儿谁帮她带，她也需要人照顾，不如等她丈夫回来后才去做手术。
不就明天晚上她丈夫就回来了吗，这手术早一天做晚一天做不都是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你怕她跑了，就让我留下守着她好了！”
站长看了看温馨华，又看了看张美珍和她四岁的女儿，最后勉强答应了。
邓队长一行人走了以后，张美珍心情沉重地把女儿带回房间，温馨华也跟了进去。
上床后，梦如很快又睡着了。
温馨华对张美珍说:“你也睡吧，天就快亮了，我就靠在这椅子上眯一下眼就行。”
张美珍怎么可能睡得着，她靠在床头上半躺着，满脸忧伤。她用手轻轻地抚摸自己鼓鼓的肚子，带着哭腔低喃道:
“我的孩子啊，你咋这么的命苦啊！就几天时间，就可以出来了，你怎么就逃脱不了这厄运呢！呜……”
温馨华也睡不着了，她很同情张美珍:“你为什么就不再躲多几天哩，等孩子生出来后再回来啊！”
不过温馨华只是在心里这么说，她是居委会的干部肯定不能这样说，她要给张美珍做思想教育工作，于是说道:
“美珍姐，不要太难过！也不要怪邓队长他们，他们也是执行公务，这是上头规定的……，不仅针对你一个人。我们都应该响应号召……
你看你都有两个孩子了，比别人好啦，很多人都只能生一个呢！其实两个孩子是最好的，一个显得太孤独，三个负担又太重，你就知足吧！”
“我也不想生第三胎，只是我丈夫他想要一个男孩，他只有姐姐没有兄弟，他希望能有个儿子为他们老郭家延续香火啊，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温馨华明白张美珍的苦衷，但她只能说:“可是你能保证这第三胎就是个儿子？又是女儿怎么办？不要这样盲目去搏了，如今时代，男孩女孩都一样的，少生孩子才能快富起来，过上好日子啊！”
“唉！”张美珍长长地叹息一声，她根本没听得进温馨华的话，好像越来越伤心，她说:
“你说要我做手术流产早让我去做啊，到这个时候了才让我去做，这不是要命吗？太没人性了！我的儿啊，你生不逢时啊……”
温馨华为难地说:“当然是早做好啦，问题是我们找不到你啊，你说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半年了，都没见得到你的影子，每次下来，你家都是铁将军把门！”
张美珍觉得温馨华说的是对的，没有反驳，但她有一种搏一搏的欲望。于是她挪下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温馨华的面前，流着泪哀求道:“馨华妹子，你行行好，放了我们好不？”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温馨华有点不知所措，她躬下身子欲将张美珍扶起，说:“我怎么放你们？天还没亮，拖着这么重的身子，还有孩子，你们能去哪里啊？你先起来吧！”
张美珍怎么也不肯起来，她伤心地说:“我昨天晚上，我梦见肚子里的孩子了，他哭着对我说，妈妈，我有手有脚，有眼睛耳朵鼻子嘴巴，我是完整的一个人了，你一定要把我带到外面的世界去哦……”
听着张美珍撕心裂肺的哭着说着，温馨华的心也像被刀子划破一样疼痛，她也是做母亲的人，很能体会张美珍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想，她的肚子都如此沉重了，也该快到生的时候了，如果做引产，不就把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给摧毁了吗！
温馨华的心一下就软了，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她使劲地将张美珍扶起，说:
“美珍姐，要走现在得马上就走，等天亮了巷子里人多眼杂，就走不了了！”
张美珍猛地擦了擦眼泪，挣扎着站了起来，她使劲地摇着女儿，想唤醒她。
温馨华突然问道:“美珍姐，你打算去哪里？回娘家？”
“我刚从娘家回来的，不能回那里去！不管怎么，先逃离这里再说！”
温馨华此时一种强烈的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她问:“美珍姐，不要摇醒孩子了，她太小，一个晚上都没睡好。你有背带吗？我帮你背孩子吧！”
“你要背她去哪里？”
“跟你一起走啊！”
“啊！”张美珍惊讶地叫了一声，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能放自个逃跑就谢天谢地了，没想到她竟然要帮自己背大女儿一起逃跑。
然而此时此刻不管是张美珍还是温馨华，都没有时间细想那么多了，在她们的心里，只知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张美珍从柜子里找出了背带，帮着温馨华把睡梦中的女儿梦如背到了背上。
顿时张美珍的心情放松了一点，她想:女人应该体谅女人的吧！她会不会网开一面放自己一码啊？张美珍带着侥幸和祈盼的眼神看向那邓队长。
只见她双手叉着腰直挺挺地站立在那里，眉宇间透着严肃，满脸铁面无私的样子，张美珍的心不禁又收紧起来，讨好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张美珍，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这次怀的是第三胎，这是违反……规定的，属于……对象，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接受处理决定！”
张美珍听着那邓队长客气而又权威十足的话语，颤抖着问道:“你们打、打算怎么处理？怎……怎么决定啊？”
“马上跟我们到医院做引产手术！”队长没有丁点商量余地。
“啊！”张美珍瘫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发，只有满腹的悲伤，她绝望了！
“去捡两套换洗的衣服，跟我们走吧！”队长催促道。
张美珍艰难地挪了挪身子想站起来去捡衣服，突然她说道:“反正都已栽倒在你们手里了，怎么处置随你们便！我只是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你就快说吧！”队长有点不太耐烦。
“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我家只有我和这个四岁的女儿在家，做人工引产跟生孩子一样耗损身子的。
你说我做了手术后，谁来照顾我和孩子？还有做了手术后要吃的东西和用的东西，我都没准备好，得让我准备准备啊！
我丈夫帮别人开车拉货去了，临走时说三天后回来的，已去了两天了，估计明天晚上就回来，我想求你们，等我丈夫回来才去做行不？”
队长想了想，不放心地说道:“那你等我们走了以后又跑了怎么办？到时我们去哪里找你？”
“队长，你看我这笨重的身子，还能跑到哪里去？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派一个人盯着我的呀！”
听了张美珍的话，邓队长皱起了眉头，她有点犹豫不决。
这时，温馨华站了出来，说:“队长，张美珍说的确实是客观事实，你说她做了手术后，她的女儿谁帮她带，她也需要人照顾，不如等她丈夫回来后才去做手术。
不就明天晚上她丈夫就回来了吗，这手术早一天做晚一天做不都是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你怕她跑了，就让我留下守着她好了！”
站长看了看温馨华，又看了看张美珍和她四岁的女儿，最后勉强答应了。
邓队长一行人走了以后，张美珍心情沉重地把女儿带回房间，温馨华也跟了进去。
上床后，梦如很快又睡着了。
温馨华对张美珍说:“你也睡吧，天就快亮了，我就靠在这椅子上眯一下眼就行。”
张美珍怎么可能睡得着，她靠在床头上半躺着，满脸忧伤。她用手轻轻地抚摸自己鼓鼓的肚子，带着哭腔低喃道:
“我的孩子啊，你咋这么的命苦啊！就几天时间，就可以出来了，你怎么就逃脱不了这厄运呢！呜……”
温馨华也睡不着了，她很同情张美珍:“你为什么就不再躲多几天哩，等孩子生出来后再回来啊！”
不过温馨华只是在心里这么说，她是居委会的干部肯定不能这样说，她要给张美珍做思想教育工作，于是说道:
“美珍姐，不要太难过！也不要怪邓队长他们，他们也是执行公务，这是上头规定的……，不仅针对你一个人。我们都应该响应号召……
你看你都有两个孩子了，比别人好啦，很多人都只能生一个呢！其实两个孩子是最好的，一个显得太孤独，三个负担又太重，你就知足吧！”
“我也不想生第三胎，只是我丈夫他想要一个男孩，他只有姐姐没有兄弟，他希望能有个儿子为他们老郭家延续香火啊，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温馨华明白张美珍的苦衷，但她只能说:“可是你能保证这第三胎就是个儿子？又是女儿怎么办？不要这样盲目去搏了，如今时代，男孩女孩都一样的，少生孩子才能快富起来，过上好日子啊！”
“唉！”张美珍长长地叹息一声，她根本没听得进温馨华的话，好像越来越伤心，她说:
“你说要我做手术流产早让我去做啊，到这个时候了才让我去做，这不是要命吗？太没人性了！我的儿啊，你生不逢时啊……”
温馨华为难地说:“当然是早做好啦，问题是我们找不到你啊，你说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半年了，都没见得到你的影子，每次下来，你家都是铁将军把门！”
张美珍觉得温馨华说的是对的，没有反驳，但她有一种搏一搏的欲望。于是她挪下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温馨华的面前，流着泪哀求道:“馨华妹子，你行行好，放了我们好不？”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温馨华有点不知所措，她躬下身子欲将张美珍扶起，说:“我怎么放你们？天还没亮，拖着这么重的身子，还有孩子，你们能去哪里啊？你先起来吧！”
张美珍怎么也不肯起来，她伤心地说:“我昨天晚上，我梦见肚子里的孩子了，他哭着对我说，妈妈，我有手有脚，有眼睛耳朵鼻子嘴巴，我是完整的一个人了，你一定要把我带到外面的世界去哦……”
听着张美珍撕心裂肺的哭着说着，温馨华的心也像被刀子划破一样疼痛，她也是做母亲的人，很能体会张美珍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想，她的肚子都如此沉重了，也该快到生的时候了，如果做引产，不就把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给摧毁了吗！
温馨华的心一下就软了，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她使劲地将张美珍扶起，说:
“美珍姐，要走现在得马上就走，等天亮了巷子里人多眼杂，就走不了了！”
张美珍猛地擦了擦眼泪，挣扎着站了起来，她使劲地摇着女儿，想唤醒她。
温馨华突然问道:“美珍姐，你打算去哪里？回娘家？”
“我刚从娘家回来的，不能回那里去！不管怎么，先逃离这里再说！”
温馨华此时一种强烈的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她问:“美珍姐，不要摇醒孩子了，她太小，一个晚上都没睡好。你有背带吗？我帮你背孩子吧！”
“你要背她去哪里？”
“跟你一起走啊！”
“啊！”张美珍惊讶地叫了一声，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能放自个逃跑就谢天谢地了，没想到她竟然要帮自己背大女儿一起逃跑。
然而此时此刻不管是张美珍还是温馨华，都没有时间细想那么多了，在她们的心里，只知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张美珍从柜子里找出了背带，帮着温馨华把睡梦中的女儿梦如背到了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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