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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妮娜(其二)

    这里的村民有想过利用聋哑乞丐的力量让自己变得强大或富裕吗?答案是否定的。

    到这村子来的猎人和冒险家,几乎都有过这样的想法,请求他替自己到普鲁斯山里摘取某植株或捕获某生物,也有人想要出高价聘用他,但他都视若无睹。

    这里的村民看见了也只是笑笑了之,不插手阻止,也不予置评。

    这里的村民没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们长久生活在普鲁斯山旁边的缘故,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生活理念——危险就在左近,不可贪得无厌,适可而止才能安闲度日。

    村民也没有把聋哑乞丐当做村里的一份子,尽管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五个年头。

    村民们始终认为他是有着自己的目的才到这里来的——至于目的是什么,只要不是危害村子,他们就无意深究——跟其他到这里来的旅者一样,当达到目的以后,他就会自行离开。

    村民们或许会怀念,但不会挽留。

    既然抱着这样的想法,那么村民跟他相处就不用战战兢兢或恭恭敬敬了。

    即使大家都知道他力量强大,但还是把他当普通人看待,小孩子会追在他身后玩耍,年轻人会跟他勾肩搭背,大人们则会跟他赌酒娱乐。

    此时此刻,聋哑乞丐就慢悠悠的在村子里走着,右手拿着几根枝条,枝条上满是青嫩的绿叶和鲜红的果子。

    当他走到卡宾小酒馆的时候,小酒馆的门就打开了,一个小女孩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篮子,满脸堆欢。

    “早上好,长毛伯伯,”小女孩欢笑着打了声招呼。

    小女孩名叫妮娜,今年十岁,长有一头淡黄色的长发,发尾有点轻微的卷曲。妮娜就是两年前聋哑乞丐救助的女孩子,住在小酒馆里,是卡宾爷爷的外孙女。

    聋哑乞丐眼角朝妮娜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朝集市走去。

    妮娜欢乐的走到他身边,眼睛不由得看着鲜艳欲滴的红果子,笑问道,“这些是什么果子,我可以尝一颗吗?”

    聋哑乞丐没有回应。

    妮娜当做是默许了,于是摘了一颗放进口里。舔了舔,没有任何味道,使劲咬了一下,牙齿差点给硌碎了。妮娜吃吃痛的把果子吐出来,递还给聋哑乞丐。

    聋哑乞丐就着妮娜的手捏碎了果子。一颗细小而黝黑的果核夹在碎裂的果壳中。看起来不太能吃的样子,妮娜犹豫着不敢放进口里。

    聋哑乞丐摘了两颗捏碎果壳,把黑色的果核放入口中,咀嚼了两下,然后咽进喉咙。

    妮娜这才放心吃下。果核很软,但味道苦涩,辛辣,刺痛舌头,灼烧咽喉,如同吃进一团火焰。聋哑乞丐把另一颗果核递给妮娜。妮娜吐着舌头,忙挥手以示不要。

    两人走到集市就分开了。妮娜要到贩卖生肉蔬菜的市场,聋哑乞丐要到收售珍物的摊档。

    一路上,妮娜兴高采烈,热情洋溢的,跟温和的阳光,澄净的天空预示着今天会是舒适的一天一样,妮娜知道今天会是格外美妙的一天。

    “早上好,妮娜,”在一个生果摊档后,一名中年妇女朝妮娜招手。

    她名叫琳达,是猎人丈夫列文的妻子,他们和卡宾爷孙住在同一条街区,时常往来,“生日快乐,”琳达递给妮娜一个红艳艳的香果,祝福道。

    “谢谢您,琳达阿姨。”妮娜欢快的接过香果。

    是的,今天是妮娜的生日。从今天开始,妮娜就要从十岁的小女孩成为十一岁的少女了,这是意义非凡的日子。

    在都城里,人们会为十一岁的孩子举办典礼,带领他们到魔法会堂获得人生中第一本魔法绘本。魔法绘本会记录人们的人生,并在人们遇到困难的时候给予启示。

    魔法绘本还是部分强大魔法释放的基础。而最让妮娜高兴的是,爸爸妈妈今天就要回来了。

    妮娜的爸爸妈妈,安琪尔和安娜是魔法骑士团的成员,他们时常为各种任务到各个地方奔走忙碌,所以无法把妮娜带在身边。

    妮娜很早就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她从来没有埋怨过爸爸妈妈,而且还很以他们为豪,因为大家都非常尊敬他们,喜爱他们。

    安琪尔和安娜每三个月都会回村子一次,陪妮娜玩耍,告诉妮娜各种各样有趣的事情,度过好几天极尽欢乐的日子。

    妮娜非常期待跟爸爸妈妈见面。

    早在一个星期以前,妮娜就时常到南边的村口走走,期望爸爸妈妈会提早回来,虽然结果都落空了,但妮娜没有过度的伤心失望,因为她知道爸爸妈妈一定会回来的。

    她有很多事情想要跟爸爸妈妈诉说,其中一件就是,她已经能熟练的让小水团变换出她想要的模样了,这对她来说是非常骄傲的事情,她希望能得到爸爸妈妈的夸奖。

    妮娜还期待着爸爸妈妈带她到都城领取魔法绘本,这是爸爸妈妈答应过她的事情。爸爸妈妈答应她的事情是一定能够做到的,从来没有违约。

    “妮娜生日快乐。”一个跟妮娜一样大的小男孩从琳达身后探出头来,轻轻的祝福道。他是琳达和列文的孩子莱恩。

    “谢谢你,莱恩。”妮娜看着莱恩欢笑的答谢道。

    莱恩红着脸,躲回到妈妈身后。他是个容易害羞的男孩子。

    妮娜想要邀请莱恩跟她一起到都城领取魔法绘本,她知道莱恩早已过了十一岁的生日,但琳达阿姨和列文叔叔一直都在忙碌,分不开身带他到都城走这一趟。

    所以当爸爸妈妈带她带到都城的时候,他是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的。妮娜刚要开口说话——

    “妮娜!”在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呼唤,接着就看到两个男孩子利索的穿过人群,来到妮娜面前。那是布朗和布伦两兄弟。他们是贩肉档主威逊和谢丽的孩子。

    布朗比妮娜大了两岁,个子很高,身体健壮,是个大大咧咧的少年,他早已领了魔法绘本,擅长使用大地魔法。

    布伦比妮娜小了一岁,个子也比妮娜稍矮一点,身体瘦削,是个有点胆怯的男孩子,但跟在哥哥布朗身后就非常勇敢自信。

    “早上好!”妮娜欢笑着回应道。

    布朗抓起妮娜的手,把一物什放到妮娜手里,“生日快乐。”

    “谢谢,”妮娜欣悦的道一声谢,然后看着手里的东西。原来那是一块光滑的,褐色的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石头闪烁着各种颜色的光,非常漂亮。“我很喜欢,”妮娜高兴的把石头握在手心。

    布朗笑了笑,说道,“我们要到安贝斯山捕捉鼹鼠,你要一起来吗?”

    妮娜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明自己要忙的事情。

    “莱恩一起来吧,”布朗注意到莱恩,跟琳达阿姨打了声招呼后,邀请道。

    莱恩犹豫不决,琳达阿姨推着他的后背,让他跟布朗他们一起前往。

    “不许翻过安贝斯山头,不许到安普河去。”琳达阿姨警告道。

    “当然不会。”布朗信誓旦旦的道,眼角余光偷偷朝妮娜看去,里面尽是狡狯的笑意。

    妮娜自然心领神会,然后会心一笑。他们当然会翻过安贝斯山头,还会到安普河边游玩。

    从村子走到安普河花不了一个小时。布朗是村子里的孩子王,时常带领孩子们到处游玩冒险,安普河边是他们常去的地方。

    妮娜也是其中的一员。虽然在大人的印象中,妮娜是个娴静听话的女孩子,但实际上,妮娜活跃起来并不逊色其他男孩子。

    妮娜买了两斤山猪肉,三个红柿子,一斤甜白菜和三颗土鸡蛋,然后就回小酒馆了。

    在路上经过铁匠铺的时候,一个名叫艾尔的少年喊住了她。艾尔比妮娜大了两岁,长着一头红色的头发,擅长使用火焰魔法。他时常帮助爸爸泰森锻打铁器,所以身体非常强壮。

    “生日快乐!”艾尔说着递给妮娜一朵银白色的玫瑰,那是用铁制作而成的,虽然工艺不算精致,但依旧十分美丽。

    “谢谢!”妮娜惊喜道,这是艾尔一个月前询问妮娜想要什么的时候,妮娜开玩笑说的礼物,“我该怎么答谢你好呢?”

    “给我一个拥抱?”艾尔开玩笑道。他刚刚处理完火炉里的煤炭,脸上尽是汗水和灰尘,混在一起黑糊糊的几乎看不清楚,浑身也是脏兮兮的。

    妮娜毫不犹豫就抱住了他,轻声笑道,“这不算礼物,以后会送给你一件可以让你大吃一惊的。”

    “那我就好好的期待着了。”艾尔被妮娜抱得有点不好意思。

    “好好的期待着吧。”妮娜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