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46.天鹅、鱼和虾

    我不知道，最近公司是怎么了？

    明明通过猎头公司重金聘请了三员大家将，据说，在他们原公司都属于金字塔尖尖的金领，为嘛入驻我公司以后，业绩不但一点起色都没有，还麻烦事儿一大堆呢？

    今年年初，我在老爸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如果这一次融资效果不佳，我就彻底放弃自己创业，回家老老实实继承家业，一切都听他老人家的……

    现如今，公司这种种意外的状况，我都怀疑，是不是老头子安插了什么奸细在我公司内部？才会出现上下一团糟的现象。

    亦或者，这猎头公司有问题？高薪聘请的三位虎将不是真正的虎将？而是江湖骗子？

    一大堆谜团，让我脑仁“滋滋”地疼，只想跑到酒吧去彻底放松一下！

    由于“敌在暗，我在明”，不可能再带什么亲信出门，谁知道在背后捅刀子的，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呢？

    许是谍战剧看多了，总会敏感，甚至疑惑：早晨醒来，是不是还是身份证上的那个人？会不会一夜之间，我就身无分文？还有可能成为全城通缉要犯？

    老妈在我5岁时就离世了，尽管老爸曾尝试为我找后妈，但是，那些女人都不是我妈，我并没有耐心配合她们表演，因为没有一人是真心待我。

    她们眼里只有钱，或许其中一部分眼里也有我老爸，却独独不会有我。

    我时常梦见自己徒步在荒漠，总是走不出那片荒凉，绝望遍布周身，却没有水，更没有绿洲。

    心理医生说我缺乏安全感，是因为老妈过早离世，没有及时获得母爱，才导致我叛逆、偏执、还多疑。

    不是我不愿信任老爸，实在是他在为我物色后妈这件事儿上，耗费了太多精力。

    我深信，如果他把这些多余的精力放在公司，产值会更高，我也不会对他越来越失望，越来越疏离。

    说实在话，我们的物理距离很近，我从没能搬离他的别墅，可心距太远，貌似10万光年。

    随意挑了个酒吧，不是我寻常去的地方，不高档，生意清淡。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放心大胆停车，进去了。

    台上唱歌的女人是烟嗓，烟熏妆让她看起来，像是戴着面罩，声音迷离，身材却劲爆，我想，今晚或许我能做点别的什么……

    发小舟子总说，一到酒吧，我就成了木桩，除了把自己灌醉，就是不懂得风情。

    可他不明白，来酒吧不喝酒，难道是来猎奇？这里的女人都只打算掏出一夜情的热情，天一亮，就提裤子走人，谁也不认识谁了。

    现今社会，天地已经颠倒，现代女人颠覆了我对异性的梦想，要么赤裸裸让你无法下手；要么羞答答全是演戏。

    工作中，都戴着假面具，如果回家还是要迂回，甚至防备，人活着，是不是太累？

    一直活得很清晰，很明白，目标也很明确，感觉前方曙光一片，却不料，这个开春，老天丢给我一个大馅饼，差点儿把我砸废咯！

    如果失败，回去向老头子低头，以后，我的人生就是他设计好的程序，我也就此成了完全服从的机器人，没了自我。

    既然如此，何不就此狂欢？

    既然明白是痛苦，何不舍弃明白，拥抱糊涂？

    “把你们老板叫来。”我想，既然这里门庭冷落，我包全夜，大概老板也会感激。

    “稍等，唱完歌，她就过来……”服务生的话，让我瞪大眼睛。

    不多久，烟嗓女就坐到了我对面，微笑着问道：

    “请问客官，有何贵干？”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一夜情的话终究没说出口，正巧遇到的是陌生人，不如将我的困境说出来，让她临时扮演一只可爱的垃圾桶。

    “洗耳恭听。”她依然职业微笑。

    听完我的经历，她已喝下我对面慢慢一杯鸡尾酒，很显然，她有些惊讶我的坦然，不再虚意奉承，而是淡淡说道：

    “有一个故事，或许对你会有帮助。”

    “……”竟然遇到一个会唱歌，又爱讲故事的女人。

    “有一天，天鹅、鱼、虾一起拉一辆车，它们都很尽力，可车子还是纹丝不动。”见我面露讥诮，她忙说道：

    “就当寓言故事吧！别把科学套进故事里。”

    “OK！”我笑了，她很聪明：

    “车上装的货物并不重，只是天鹅拼命往天上飞，虾尽是往后退，而鱼更是急着往水里拖……究竟哪个方向对？哪个方向错？相信通过这个故事，你就能想明白，你的结症。”

    “完美！”

    我想，我终于不用做机器人了，我又重新找到我的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