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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端待举(1)

    有人说,当你蓬头垢面遇见熟人时,以为只要低下头假装玩手机,就可以避免打招呼,但往往你会忽视一个重要问题:那个熟人却穿着得体,且美艳动人,很想跟你打招呼呢!

    兰蕾就是在十分不情愿的情况下遇到了体面的黎朵,且与网友的吐槽不谋而合。

    这还不是打击最大的,听说过这么一段话吗?

    “我喜欢的女孩在别人怀里,这话听起来令人同情;我喜欢别人怀里的女孩,这话听起来就欠揍。而有人做着欠揍的事情,却用同情的方式描述出来……”

    这样的人,如果遇到心胸狭隘的前女友,是不是要遭凌迟?

    而欧阳博就是兰蕾的前男友,碰巧此刻,却扮演着黎朵身边的男神,他们仿佛在她必经之路等了500年,就是为了让她在避无可避的巷口,来上演一个狭路相逢。

    毕竟装低头族还醒着,站着又不好装死,如果世界末日来了,兰蕾不介意装一回丧尸,把这对碍眼的狗男女各自痛咬一顿,也好发泄一下三年来,日益堆积的郁闷与苦痛。

    可现在即便是你控制不住情绪,咬了他们,也只会被人喻之为“丧家之犬”,

    要知道,兰蕾并不是真正的丧家之犬,她从财经学院硕士毕业,进了证券交易所,当上了经理人,事业可谓风生水起。

    只不过,每月那几天的小日子,是她最难熬的日子,她宫寒,有痛经,每次来例假,都想渡劫一样,要死一回,尤其是第一天。

    不巧的是,今天就是最倒霉的第一天,她痛不过,直接请假了,打车到了巷口,却还要去超市买卫生巾,而后才能回公寓。

    偏偏在她面色灰白,头发凌乱的时候,为了不痛晕过去,还要往嘴里硬塞一个热气腾腾的豆沙包……

    她不敢肯定,是不是有豆沙包沾到了不该待的地方?比如脸颊,比如鼻尖,比如牙齿缝隙……

    此刻的她,毫无白领丽人的形象可言,就像是犯了烟瘾的鸦片女,苍白、单薄、落魄、沮丧,更要命的是:肚子痛,而遇见他们又新添了一种感觉——恶心。

    “这不是兰蕾吗?这么巧?”听到婊里婊气的问话,强忍着反胃的冲动,兰蕾抬起了头,没敢撩起披肩的长发,她真的没力气跟他们周旋。

    见她没吭声,黎朵继续发力:

    “老同学,正好下个月,我跟欧阳要举行婚礼了,加个微信吧!到时把请柬发给你,赏光来参加呗?”黎朵貌似说得很真诚,可兰蕾还是读出了恶毒的炫耀。

    一下子,像是感染了狂犬病毒,立马回击道:

    “哦?三年前,我走丢的萌宠,被你捡到了?我还以为它被人炖了、烤了、爆炒呢!没成想被你给供养了……”

    “兰蕾,说这么难听做什么?你自己没有魅力,留不住人,还怪别人!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结了婚,没了感情,还能离婚呢,更何况你们还没结婚……”这个黎朵段位越来越高,被咬了,都不哼哼,只是优雅地痛击对手,就挑七寸打。

    “哟!琼瑶阿姨来了!对不住啊!情圣的光辉形象闪瞎了小女子的眼睛,看不见路,借过!”说着,兰蕾就闪一边,朝黎朵那边走过,有意无意地撞了她一下,不轻不重。

    “哎哟!谢谢欧阳哥。”这么做作地卖惨,一听就是在跟身边玩深沉的男人告状,等着他表态呢!

    大概是痛极了,兰蕾走得不快,还有一点,她很想听听渣男如何为难自己?

    三年来,她梦想过无数次的重逢,甚至担心他的生命安全,可他就像是被外星人绑架了一样,杳无音讯……

    而今,他挽着与她从初中到高中,交恶了6年的女人,出现在她跟前,沉默不语,如果没看错,小眼神里还冒出几丝怜惜与同情,是把她看成一条没人要的流浪狗吧?

    很可惜,欧阳博!离了你,我还活着,并没有像你当初调侃的那样:

    “兰蕾,你看看你,这么马大哈,离了我,你怎么活?”

    这地球,离了谁都在自转;这垃圾,东家不倒,西家倒,没有谁会因为丢了一大活人,就停止生活了。

    大概是以为渣男不会开口了,兰蕾头也不回地朝前走,丢给两人一个清冷的背影。

    谁料想才走了几步,便听到:

    “兰蕾,黎朵也是好意……”

    “好意?”耳朵前似是“吽”得一阵轰鸣,兰蕾等的就是他的叫唤,要知道爱叫的狗不咬人,只要叫唤,就基本没有杀伤力:

    “今儿个,你们堵这里,就是为了让我参加你们的婚礼?就不怕我新仇旧恨一涌而上,往你们随礼的红包里塞冥币?”

    “你为何要说得这么难听呢?”欧阳博蹙眉反问道。

    “就许你们做得难看,不许我说得难听?理亏的人是我吗?”瞪得欧阳博怔愣了一秒,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她继续不紧不慢问道:

    “既然不是我,你们要步行到我跟前来耀武扬威作甚?欧阳博!如果你还有点良心,至少把失踪玩到底,也可以让我对你有些念想,你死在外面,总好过……”

    “兰蕾,你怎么这么狠心?”黎朵似乎很迷信,一听到死,脸都气白了。

    “我们走吧!兰蕾你也好自为之吧!”欧阳博叹了口气,拉着黎朵就转身就走了。

    兰蕾没出息地僵在那里,而后才想到疾步往前走,好找个隐蔽的地方观察他们的行踪,一时间,忘了疼痛,偷偷看着他们走上了一辆红色的跑车,关上门,绝尘而去。

    见车子彻底消失,她的眼泪才决了堤,一路泪流满面,到家里,就已湿了衣衫。

    跌坐在沙发里,兰蕾才开始失声痛哭。

    无数次幻想的重逢,却从未想到是今日的当头一棒,生理痛和心痛交叉感染,令她一度透不过气来,她话说得越狠,就代表她越在乎。

    “兰蕾,给!放在肚子上,就会感觉好些了……”

    那时候,青梅竹马,她的初潮,他陪在身边,为她忙前忙后,又是热水袋,又是温开水,却始终不敢触碰她的肚子。

    十多年的陪伴,都没来得及分手,却要迎来他的婚礼,新娘不是她,还不打紧,至少只要他还活着,可问题是,为何新娘是她的死对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