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可曾后悔？
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最难的一关。
肚子里有了这个小生命，对于荀绾而言，也就有了一个盼头。
大多的时候都是布满愁绪的，一想到肚子里的小家伙，才会有几分不同的神色。
没过多久，她迎来了第一个探望之人。
对厉宅任何人都没有兴趣的荀绾，起初并没有给此人任何的回应。
从对方的话语中，她知晓了其身份，是厉明轩的二夫人。
不知对方的来意，亦也是不想知道。
一个说着外面的世界，一个安静地听着，不发表任何的言论。
时间就这么流逝……
不知过去了多久，对方倏忽起身，唤了一声“姐姐”。
此二字，终是让荀绾无法再忽视，无法再无动于衷。
她一双美目看过去，一片的冰冷：“在这里，我没有妹妹，二夫人还是不要乱认亲戚的好。”
郁蕊蹲下来，望着她：“姐姐，是我……我们从小便分开了，你跟着父亲，我跟着母亲，母亲生前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着一位姐姐，你好好看看我，我们，像吗？”
荀绾怔了好半晌才回过了神来。
她愣愣地盯着面前的这张脸，脑海中描绘着她的轮廓。
在这张面庞上，看到了几分熟悉的影子。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郁蕊。”
就这样，荀绾以为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再见到的妹妹，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虽是话不多，可接下来的聊天，却不再是郁蕊一个人的独角戏。
荀绾偶尔也会搭腔几句。
自此之后，郁蕊就经常来此。
荀绾不知这厉明轩安的什么样的心思，但眼下看来，并没有恶意。
几个月过去，她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
临近生产之前，他让人来将隔壁的屋子的布置了一通，这小院里也住进来不少的医生和女佣。
就这样，厉旭尧出生了。
虽是派了人好生照料，却是没有让人接母子二人出去。
郁蕊会经常带些用得着的东西过来，起初还会还会推拒，后来，就这么欣然接受了。
她的行动受限，并不能将还是婴孩的儿子照顾好。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厉旭尧也慢慢长大。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郁蕊没有再来，而厉明轩也将伺候在这里的女佣换了几个人过来。
她们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冷着一张脸，除了必要的话，不会开口。
一晃几年过去。
厉旭尧五岁了，可是厉老却并没有要接他出去上学的打算，就好像是忘了他们母子俩。
荀绾无奈之下，只得让守在此处的保镖送些书来，她教他识字写字。
常年忧思，郁郁寡欢，终究是病倒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房间里多了很多人。
没过多久，他们就被接出了这个地方，住进了一栋小楼里。
可是她跟儿子，却是被分开了。
时间一久，她心里的不安更甚，冒着风险，见了郁蕊一面，将年幼的儿子托付给了她。
她的心里，并没有恨意，也不希望儿子报仇，被仇恨所驱使，只希望他能够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
在离别之际，她说：“告诉阿尧，要心怀善念，为自己而活，不要报仇……”
……
“啪嗒……”
泪水滴落到泛黄的本子上，字迹晕染开来。
就这么静坐了不知道多久，她顺着窗看出去，外面已经蒙蒙亮了。
转过头，视线停留在了最后那一行字上——“告诉阿尧，要心怀善念，为自己而活，不要报仇……”
哪怕经历了这么多的不公待遇，仍还是教导孩子要存善，不要留恶。
这是一位善良可贵的母亲，只可惜，遇人不淑。
在这里关了这么久，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阿尧的计划是什么？
她收敛起心神，将这本重要的日记本收好。
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平日里她也不会睡懒觉，只是还从未这么早开过门。
当即便有两个人将她拦住。
对方面无表情，也没有多话，其动作很明显。
司岚没有犹豫，一脚踢向其中一人，而后又快速地用膝盖顶向另一人。
此刻的她，力道用了十成，并未留手。
两人很快就没有了战斗力。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其他的保镖过来。
一二十人，瞬间将她围在了中央。
司岚淡定地瞧着，没有出任何的声音，直接动了手。
她出手快准狠，加上功法的玄妙以及本身的特殊性，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将这里的人全都放倒了。
她跑回到小楼，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询问了里面的人才知道，昨夜，厉君昊去了主楼就没有回来。
她快速赶往了主楼。
外面站着两排保镖，却是并没有拦她。
跑进去，这才发现，厉君昊、厉旭尧和厉星岩都在。
三人站在厉老的后面，看到她就这么不顾形象地冲了进来，颇有些惊讶。
司岚一眼就发现了厉老的不对劲，她的视线扫过面无表情的兄弟三人，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竟然能从我那么多精英手下逃了出来。”厉老先出了声。
只是那声音跟之前那中气十足相比，有些虚浮。
想来是这段时间里，阿尧他们做了什么，她对他这样的人，并不同情。
“那个破地方，想要关住我，怕是还不够。”
厉老并未生气，只是看着她出神。
似是在看她，又似是在通过她来看别人。
“厉老，我今天来，只是想要问上一句，你这一生，可有后悔过？”
“后悔？”厉老冷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后悔？在我的字典，从来就没有这两个字。”
“是么？你仗着这个国度的律法不管束这些，所以无法无天，把你自己当作了审判者，你毁了厉文彦和荀绾的一生，毁了郁蕊的一生，也险些毁了厉旭尧的一生……”
她突然大步上前，纤细的手掐住老者的脖子，面色冰冷：
“是你毁了他们！如果没有你，他们的人生轨迹不会是这样的，也不会一生都困居于此。现在，你的生死都在我的一念之间，我再问一次，你……可曾有过后悔？”
厉老：“不曾。”
两个字干净果断，不带任何的犹豫。
司岚眼眶猩红，神色狠厉。
在这一刻，她是真的起了杀心。
这个人，该死！
“放手。”一道温柔的嗓音落进耳边，手也被温暖的大手覆住，“司岚，放开。”
她缓缓回过神来，神色有些怔怔的。
只是在那双布满温情的目光之下，手松动了。
她本不是仁善之人，这双手上也并非没有沾过腥。
一想到厉旭尧曾经所经历过的，她就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
难怪在丛林中初见之时，他会是那么的冰冷。
可就算是如此，在他的心底里，也还有有着一丝良善在的。
如果没有这个人，师傅和荀绾将会给阿尧一个温暖的家。
师傅与父亲相识，他们小时候或许也会认识，但会换一种方式，一种美好的方式。
那眼里毫不掩饰的心疼，让厉旭尧微怔了下，他将人带到一边，耐心地询问：“怎么了？”
司岚摇头，欲言又止，终什么都没有说。
厉旭尧就在这里陪着她，没有再回去
“父亲——？父亲……”
焦急的两道声音落进司岚的耳中，她寻声望去，轮椅上，老者的头已经垂了下来，像是安详地睡了过去。
司岚愣住。
“别看。”厉旭尧捂住伸手她的眼睛，“乖，不要看。”
这屋内，除了三人外，并没有其他人。
就连厉老的亲信，都没有在。
外面站着的两排保镖本来是应该保护厉老的，可是她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阻止。
这一切的一切异常，都在透露了一个消息。
厉老他……
想明白了过来，她拉下了厉旭尧的手，厉君昊和厉星岩已经跪在了老者跟前。
“你……要去吗？”她很平静地问。
厉旭尧点了点头。
司岚：“去吧。”
她并没有阻止，不管过往如何，这种时候，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的。
“小宝一会儿会过来，你是回小楼去等还是在这里？”厉旭尧摸了摸她的头，问。
本是今天将小家伙送到傅霄那里的，谁知对方临时有事，来不了。
司岚：“就在这里吧。”
厉旭尧：“好。”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的吵闹声。
三人无动于衷，司岚出去看了看。
见是老爷子身边的那位管家，她说道：“让他过来。”
保镖们看了她一眼，退开了。
颜章神色焦急地跑了过来，没有给与司岚半个眼神，就冲进了屋里。
他怔怔地看着已经断了气的厉老，神色悲痛不已。
司岚紧随其后地踏进了屋内。
瞧着这管家的模样，像是真的伤心了。
没想到，一生作恶多端的人，身边竟还有一个真心之人。
“家主，我来晚了……”
颜章一步一步走近，绕过了跪着的三人，最后停留在轮椅的跟前。
静。
屋内死一般的静。
“妈妈！”
一道雀跃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司岚忙向着屋外看去，如小鸟归笼的小家伙飞奔过来。
她刚蹲下身子，小家伙便一头撞进了她的怀中。
那小身子比以前壮实不少，若非是她定力稳，此刻母子俩怕是得双双倒在了地上。
已经有一些日子没有看到这小家伙，不担心那是假的。
此刻怀中真实的触感，才让他真的放心了下来。
“小宝，过来。”
岚小宝觉得还没有抱够，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声音。
他疑惑地抬头看去。
“去吧。”司岚摸了摸他的头。
走到了厉旭尧的身边，他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微微惊讶。
厉旭尧：“跪着。”
小家伙没有犹豫，也没有疑问，照做了。
一会儿后，厉旭尧就让母子俩先回去了。
小楼里，厉旭尧已经全部将人换成了自己的。
何莹见他们一起回来，稍稍有些惊讶，而后真诚地道：“你没事就太好了。”
面对着笑脸，司岚也不好不理，她回了一句：“谢谢关心。”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何莹就寻了个由头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许久不见的母子俩。
司岚坐到沙发上，心情有些沉重。
岚小宝挨过去，小声地问：“妈妈，厉爷爷是不是去了天国？”
“是啊。”司岚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问，“小宝会不舍和难过吗？”
像那个作恶之人，是不配进天国的，地狱还差不多。
这样阴暗的一面，她并不想让孩子接触。
既然小家伙觉得人死后，进入的是天国，那就让他一直存着这份美好吧。
岚小宝认真的想了想，而后看着司岚摇了摇头：“他对爸爸不好，我不喜欢他……妈妈，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太无情了些？”
司岚微笑着：“那他对你好吗？”
“我不知道。”岚小宝面色愁苦地说，“他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除了不准我出庄园之外也没有限制我的自由，每天都有着训练，苦是苦，但并没有要我的命，也没有不给我饭吃，我不知道，这算是好还是不好？”
司岚：“那你讨厌这些吗？”
岚小宝：“……这样可以变得强大，我其实并不反感。只是，他不让我见妈妈，这一点让我很讨厌。我每次想见你的时候，都要告诉自己，如果我冲动了，很有可能害了你，让你受伤，我就不敢了。
“我跟这里的人打听过，有人要是敢违背他的意愿，厉家人会受到责罚并不会致命，可非厉家人却是会受到很严重的伤害。他这样，就跟电视里放的暴君似的。”
见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司岚失笑。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岚小宝望着她说：“妈妈，我的世界很小，只能住进去几个人，别的人要想进去，不会那么容易的。”
“小小年纪懂什么。”司岚笑着说，“你现在还小，随着长大，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人是过客，有的人会是能够陪伴你一生的人，现在做下决断还太早。”
“那就以后再说吧。”他十分笃定地说，“反正这个世上，不会有人在我心中的位置超过妈妈。”
司岚只当这是逗她的笑言。
等以后，遇到了心仪的女孩子怕是就会将这句话给忘记了。
肚子里有了这个小生命，对于荀绾而言，也就有了一个盼头。
大多的时候都是布满愁绪的，一想到肚子里的小家伙，才会有几分不同的神色。
没过多久，她迎来了第一个探望之人。
对厉宅任何人都没有兴趣的荀绾，起初并没有给此人任何的回应。
从对方的话语中，她知晓了其身份，是厉明轩的二夫人。
不知对方的来意，亦也是不想知道。
一个说着外面的世界，一个安静地听着，不发表任何的言论。
时间就这么流逝……
不知过去了多久，对方倏忽起身，唤了一声“姐姐”。
此二字，终是让荀绾无法再忽视，无法再无动于衷。
她一双美目看过去，一片的冰冷：“在这里，我没有妹妹，二夫人还是不要乱认亲戚的好。”
郁蕊蹲下来，望着她：“姐姐，是我……我们从小便分开了，你跟着父亲，我跟着母亲，母亲生前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着一位姐姐，你好好看看我，我们，像吗？”
荀绾怔了好半晌才回过了神来。
她愣愣地盯着面前的这张脸，脑海中描绘着她的轮廓。
在这张面庞上，看到了几分熟悉的影子。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郁蕊。”
就这样，荀绾以为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再见到的妹妹，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虽是话不多，可接下来的聊天，却不再是郁蕊一个人的独角戏。
荀绾偶尔也会搭腔几句。
自此之后，郁蕊就经常来此。
荀绾不知这厉明轩安的什么样的心思，但眼下看来，并没有恶意。
几个月过去，她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
临近生产之前，他让人来将隔壁的屋子的布置了一通，这小院里也住进来不少的医生和女佣。
就这样，厉旭尧出生了。
虽是派了人好生照料，却是没有让人接母子二人出去。
郁蕊会经常带些用得着的东西过来，起初还会还会推拒，后来，就这么欣然接受了。
她的行动受限，并不能将还是婴孩的儿子照顾好。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厉旭尧也慢慢长大。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郁蕊没有再来，而厉明轩也将伺候在这里的女佣换了几个人过来。
她们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冷着一张脸，除了必要的话，不会开口。
一晃几年过去。
厉旭尧五岁了，可是厉老却并没有要接他出去上学的打算，就好像是忘了他们母子俩。
荀绾无奈之下，只得让守在此处的保镖送些书来，她教他识字写字。
常年忧思，郁郁寡欢，终究是病倒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房间里多了很多人。
没过多久，他们就被接出了这个地方，住进了一栋小楼里。
可是她跟儿子，却是被分开了。
时间一久，她心里的不安更甚，冒着风险，见了郁蕊一面，将年幼的儿子托付给了她。
她的心里，并没有恨意，也不希望儿子报仇，被仇恨所驱使，只希望他能够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
在离别之际，她说：“告诉阿尧，要心怀善念，为自己而活，不要报仇……”
……
“啪嗒……”
泪水滴落到泛黄的本子上，字迹晕染开来。
就这么静坐了不知道多久，她顺着窗看出去，外面已经蒙蒙亮了。
转过头，视线停留在了最后那一行字上——“告诉阿尧，要心怀善念，为自己而活，不要报仇……”
哪怕经历了这么多的不公待遇，仍还是教导孩子要存善，不要留恶。
这是一位善良可贵的母亲，只可惜，遇人不淑。
在这里关了这么久，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阿尧的计划是什么？
她收敛起心神，将这本重要的日记本收好。
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平日里她也不会睡懒觉，只是还从未这么早开过门。
当即便有两个人将她拦住。
对方面无表情，也没有多话，其动作很明显。
司岚没有犹豫，一脚踢向其中一人，而后又快速地用膝盖顶向另一人。
此刻的她，力道用了十成，并未留手。
两人很快就没有了战斗力。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其他的保镖过来。
一二十人，瞬间将她围在了中央。
司岚淡定地瞧着，没有出任何的声音，直接动了手。
她出手快准狠，加上功法的玄妙以及本身的特殊性，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将这里的人全都放倒了。
她跑回到小楼，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询问了里面的人才知道，昨夜，厉君昊去了主楼就没有回来。
她快速赶往了主楼。
外面站着两排保镖，却是并没有拦她。
跑进去，这才发现，厉君昊、厉旭尧和厉星岩都在。
三人站在厉老的后面，看到她就这么不顾形象地冲了进来，颇有些惊讶。
司岚一眼就发现了厉老的不对劲，她的视线扫过面无表情的兄弟三人，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竟然能从我那么多精英手下逃了出来。”厉老先出了声。
只是那声音跟之前那中气十足相比，有些虚浮。
想来是这段时间里，阿尧他们做了什么，她对他这样的人，并不同情。
“那个破地方，想要关住我，怕是还不够。”
厉老并未生气，只是看着她出神。
似是在看她，又似是在通过她来看别人。
“厉老，我今天来，只是想要问上一句，你这一生，可有后悔过？”
“后悔？”厉老冷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后悔？在我的字典，从来就没有这两个字。”
“是么？你仗着这个国度的律法不管束这些，所以无法无天，把你自己当作了审判者，你毁了厉文彦和荀绾的一生，毁了郁蕊的一生，也险些毁了厉旭尧的一生……”
她突然大步上前，纤细的手掐住老者的脖子，面色冰冷：
“是你毁了他们！如果没有你，他们的人生轨迹不会是这样的，也不会一生都困居于此。现在，你的生死都在我的一念之间，我再问一次，你……可曾有过后悔？”
厉老：“不曾。”
两个字干净果断，不带任何的犹豫。
司岚眼眶猩红，神色狠厉。
在这一刻，她是真的起了杀心。
这个人，该死！
“放手。”一道温柔的嗓音落进耳边，手也被温暖的大手覆住，“司岚，放开。”
她缓缓回过神来，神色有些怔怔的。
只是在那双布满温情的目光之下，手松动了。
她本不是仁善之人，这双手上也并非没有沾过腥。
一想到厉旭尧曾经所经历过的，她就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
难怪在丛林中初见之时，他会是那么的冰冷。
可就算是如此，在他的心底里，也还有有着一丝良善在的。
如果没有这个人，师傅和荀绾将会给阿尧一个温暖的家。
师傅与父亲相识，他们小时候或许也会认识，但会换一种方式，一种美好的方式。
那眼里毫不掩饰的心疼，让厉旭尧微怔了下，他将人带到一边，耐心地询问：“怎么了？”
司岚摇头，欲言又止，终什么都没有说。
厉旭尧就在这里陪着她，没有再回去
“父亲——？父亲……”
焦急的两道声音落进司岚的耳中，她寻声望去，轮椅上，老者的头已经垂了下来，像是安详地睡了过去。
司岚愣住。
“别看。”厉旭尧捂住伸手她的眼睛，“乖，不要看。”
这屋内，除了三人外，并没有其他人。
就连厉老的亲信，都没有在。
外面站着的两排保镖本来是应该保护厉老的，可是她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阻止。
这一切的一切异常，都在透露了一个消息。
厉老他……
想明白了过来，她拉下了厉旭尧的手，厉君昊和厉星岩已经跪在了老者跟前。
“你……要去吗？”她很平静地问。
厉旭尧点了点头。
司岚：“去吧。”
她并没有阻止，不管过往如何，这种时候，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的。
“小宝一会儿会过来，你是回小楼去等还是在这里？”厉旭尧摸了摸她的头，问。
本是今天将小家伙送到傅霄那里的，谁知对方临时有事，来不了。
司岚：“就在这里吧。”
厉旭尧：“好。”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的吵闹声。
三人无动于衷，司岚出去看了看。
见是老爷子身边的那位管家，她说道：“让他过来。”
保镖们看了她一眼，退开了。
颜章神色焦急地跑了过来，没有给与司岚半个眼神，就冲进了屋里。
他怔怔地看着已经断了气的厉老，神色悲痛不已。
司岚紧随其后地踏进了屋内。
瞧着这管家的模样，像是真的伤心了。
没想到，一生作恶多端的人，身边竟还有一个真心之人。
“家主，我来晚了……”
颜章一步一步走近，绕过了跪着的三人，最后停留在轮椅的跟前。
静。
屋内死一般的静。
“妈妈！”
一道雀跃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司岚忙向着屋外看去，如小鸟归笼的小家伙飞奔过来。
她刚蹲下身子，小家伙便一头撞进了她的怀中。
那小身子比以前壮实不少，若非是她定力稳，此刻母子俩怕是得双双倒在了地上。
已经有一些日子没有看到这小家伙，不担心那是假的。
此刻怀中真实的触感，才让他真的放心了下来。
“小宝，过来。”
岚小宝觉得还没有抱够，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声音。
他疑惑地抬头看去。
“去吧。”司岚摸了摸他的头。
走到了厉旭尧的身边，他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微微惊讶。
厉旭尧：“跪着。”
小家伙没有犹豫，也没有疑问，照做了。
一会儿后，厉旭尧就让母子俩先回去了。
小楼里，厉旭尧已经全部将人换成了自己的。
何莹见他们一起回来，稍稍有些惊讶，而后真诚地道：“你没事就太好了。”
面对着笑脸，司岚也不好不理，她回了一句：“谢谢关心。”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何莹就寻了个由头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许久不见的母子俩。
司岚坐到沙发上，心情有些沉重。
岚小宝挨过去，小声地问：“妈妈，厉爷爷是不是去了天国？”
“是啊。”司岚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问，“小宝会不舍和难过吗？”
像那个作恶之人，是不配进天国的，地狱还差不多。
这样阴暗的一面，她并不想让孩子接触。
既然小家伙觉得人死后，进入的是天国，那就让他一直存着这份美好吧。
岚小宝认真的想了想，而后看着司岚摇了摇头：“他对爸爸不好，我不喜欢他……妈妈，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太无情了些？”
司岚微笑着：“那他对你好吗？”
“我不知道。”岚小宝面色愁苦地说，“他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除了不准我出庄园之外也没有限制我的自由，每天都有着训练，苦是苦，但并没有要我的命，也没有不给我饭吃，我不知道，这算是好还是不好？”
司岚：“那你讨厌这些吗？”
岚小宝：“……这样可以变得强大，我其实并不反感。只是，他不让我见妈妈，这一点让我很讨厌。我每次想见你的时候，都要告诉自己，如果我冲动了，很有可能害了你，让你受伤，我就不敢了。
“我跟这里的人打听过，有人要是敢违背他的意愿，厉家人会受到责罚并不会致命，可非厉家人却是会受到很严重的伤害。他这样，就跟电视里放的暴君似的。”
见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司岚失笑。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岚小宝望着她说：“妈妈，我的世界很小，只能住进去几个人，别的人要想进去，不会那么容易的。”
“小小年纪懂什么。”司岚笑着说，“你现在还小，随着长大，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人是过客，有的人会是能够陪伴你一生的人，现在做下决断还太早。”
“那就以后再说吧。”他十分笃定地说，“反正这个世上，不会有人在我心中的位置超过妈妈。”
司岚只当这是逗她的笑言。
等以后，遇到了心仪的女孩子怕是就会将这句话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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