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家
“你们都要去死！”红衣女狰狞地挥动刀子。
“啊——啊——”男人在窗内死死地盯着他，要把他的样子彻底记下来，然后在地狱里等待复仇的机会。
孔林惊醒了过来，大口喘息着。
“你怎么了，大哥哥？”范正学正坐在旁边，抱着一本书，在昏暗的台灯下阅读。
“没事。”孔林坐了起来，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他看了看手环，上面显示出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来到这里之后已经第几次了？久违的恐惧感。虽然这种情绪一直转瞬即逝，但孔林可以肯定，自己身上在发生什么变化。
算起来，他已经离开那栋大楼大半天了，在那之后他一直在往东走，然后在傍晚的时候抵达了狮山大桥，看到了独自一人坐在桥面上看书的八岁男孩范正学。
“你好啊！”这是范正学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双眼闪烁着好奇和乐观的光芒，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看上去狼狈不堪的孔林。
当时孔林下半边脸上还全是血，身上血迹斑斑，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脏兮兮的。
“你好，小朋友，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孔林第一次在这里看到未成年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不知道呀，突然间就来到这里了，大哥哥你呢？”范正学笑嘻嘻地问。
“我也是一样。”孔林回答，“你妈妈呢？”他向四周张望，但没看到有其他人。
“我妈妈已经不在了呢。”范正学有些低落地回答。
“那你爸爸呢？”
“爸爸也早就离开了。”
孔林沉默了下来。这难道是一个孤儿吗？但是看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孤儿惯有的孤独感和伤感，反而如同早晨的太阳一般，充满朝气。
如果自己当时......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孔林问道。
“可以啊。”范正学干脆地回答，“我叫范正学，大哥哥你叫什么？”
“哦，我叫孔林。”
“听上去好像孔融让梨的孔融呢。”范正学笑嘻嘻说道。
“是啊，你真聪明呢！”
于是两人就一同上路。
在路上孔林了解到，范正学是某个公立小学二年级的学生，从有记忆开始就只有妈妈一个人在他身边了，但不幸的是，三个月前他的妈妈不幸病逝。之后他一直寄住在舅舅家里。
“你知道吗？我一直给舅舅他们烧饭来着，而且，无论是洗碗还是洗衣服，我都很擅长呢！”范正学自豪地边走边说。
孔林沉默不语，只是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头发已经很油了，该洗了。
“大哥哥，有机会我烧菜给你吃，我最擅长番茄炒蛋了，妈妈也一直夸我厨艺好呢！”
“好的，我很期待。”孔林淡淡笑了笑说。
“大哥哥，你是要回家吗？”范正学扑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说。
“是啊。”孔林看着他说，“应该不远了，再走个四公里就到了。”
“那么，我能和你一起去吗？”范正学期待地问。
“当然了，欢迎你来作客。”
“太好了。”范正学开心地说，“你晚上要吃什么？我来准备！”
“不用麻烦了，看那边有个777便利店，我们去那边拿几份饭吃就好了。”
“啊，但是妈妈说偷东西是不对的。”
“没关系，店员应该都不在了。”孔林说。
范正学好奇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解释。但孔林只是径自往前走着，很久没有说话。
马路对面就是一家777便利店了。
孔林把右手插在口袋里，握住了手枪的枪柄，谨慎地往777便利店走去。从外面看，里面似乎已经被人洗劫过，很多东西被丢在地上。他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之后，才招呼范正学一起进去。
虽然店里食物被拿走了不少，但好在还留下了一些饼干和面包，以及仅存的一份特辣牛肉饭。孔林拿了个袋子把这些都装了起来，然后回过头来看到范正学把两瓶牛奶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孔林笑了起来，递给他一个塑料袋说：“牛奶多冰啊，给，装这里面。”
“谢谢。”范正学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他看了看收银台上方的摄像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没关系，不会有警察来抓我们的。”孔林安慰道。
范正学点点头，然后拿起一个苹果放到了塑料袋里。
孔林仔细查看了一下面包的生产日期，最新的是昨天生产的，而且便利店里的东西看上去都很新鲜，苹果也是鲜红鲜红的，咬下去非常清脆甘甜。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看起来到处都是荒废很久的样子，但便利店里的食品却很新鲜。他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下只能先解决燃眉之急。
“大哥哥，我想上厕所。”
“哦，好，要我陪你去吗？”
范正学用力点点头。
“那你跟在我后面，小心点。”
“好的，你也要小心点。”
孔林走到工作人员通道口，然后把枪拔了出来。范正学吃惊地看了看他手中的枪，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孔林悄悄地推门而入。里面是一个办公室，左边有一扇标记着仓库的门，厕所则在最里面。这里没有人，但地上和墙上到处都是血迹，触目惊心。
“你等在这里。”孔林严肃地悄声说道。
范正学乖巧地点点头。
过了不久孔林回到门口，把枪放回口袋说：“我抱你进去，你能闭上眼睛吗？”
“知道了。”范正学张开了双臂。孔林弯下腰，轻轻地把他抱了起来。范正学把脖子搭在他地肩膀上，孔林感受着他身上的热度。
他是那么的轻，似乎没有重量。
幸好厕所里很干净，两人快速解决了一下，然后匆匆离开了便利店。临走前，孔林拿了两包虾条，放到了范正学的口袋里。他注意到男孩已经盯着它们好几次了。
“谢谢你。”范正学感激地说。
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人谁也不说话。孔林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
刚才在便利店后面的办公区和仓库里，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显然有人曾经在那里以命相搏过。他不知道他们是谁，便利店里的监控也被人为破坏了。
但是这里任何地方都可能不安全，他最终确认这一点。于是一路走来，他专挑平常就没什么人的小巷子走。
夕阳西下，时间已经逼近五点，孔林家的小区已经只有几百米远。
他的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范正学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伸出左手握住了他的右手。感受到手里传来的温暖，孔林感激地投去一个微笑。
“妈？你在吗？”孔林用藏在门口门缝下方隐秘处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灯光。
他大步走进母亲的房间，对着无人的床沉默不语。
范正学乖巧地关上门，反锁掉，然后走到孔林身边。
“这是你妈妈的房间吗？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孔林冷淡的语气中起了一丝波动，“我只希望她一切安好。”
“不管怎么说，”他举起手中的塑料袋说，“我们先吃饭吧！”
奇迹的是电没有断，煤气也没有停，水依然能潺潺地从水龙头流出。孔林欣慰地烧了一壶水，泡了一杯乐口福给范正学。然后把牛肉饭丢进微波炉加热。最终这份饭辣得他眼泪直流，他已经很久没有流过眼泪了。这种感觉在现在看来还真是每秒。他吃了一大半，范正学则面不改色地吃了剩余的部分。面包和饼干这些相对容易保存的则留在最后应急时食用，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顿饭会什么时候才来。
“大哥哥，你家里好多书啊！”他看着孔林房间里满满一柜子的书赞叹说。
“你喜欢看书吗？”
“喜欢啊！”
“那你随便拿着看。”
“谢谢你。”范正学礼貌地说，然后拿了一把凳子搬到书桌前，抽了一本书出来。孔林看了一眼，是一本2021年的华夏地理合集，那是他从二手书摊上淘回来的，一直保存得很好，没有一页有褶皱。
他拉上了窗帘，保证灯光无法透出去，然后指了指床，示意范正学坐到床上。自己则拿着一条被褥垫在地板上，就这样沉沉睡去，直到被噩梦惊醒。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欢快的音乐声。孔林立刻爬了起来，他迅速关掉台灯，然后走到窗口拉开了一条缝往外张望，只见远处的天空有探照
灯在闪烁，欢乐颂的乐曲在夜空中回荡，快乐得就像过节。
“外面怎么了？”范正学问。
“不知道。”孔林回答，“明天我要去那边看一看，也许能够找到想要的答案。”
“啊——啊——”男人在窗内死死地盯着他，要把他的样子彻底记下来，然后在地狱里等待复仇的机会。
孔林惊醒了过来，大口喘息着。
“你怎么了，大哥哥？”范正学正坐在旁边，抱着一本书，在昏暗的台灯下阅读。
“没事。”孔林坐了起来，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他看了看手环，上面显示出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来到这里之后已经第几次了？久违的恐惧感。虽然这种情绪一直转瞬即逝，但孔林可以肯定，自己身上在发生什么变化。
算起来，他已经离开那栋大楼大半天了，在那之后他一直在往东走，然后在傍晚的时候抵达了狮山大桥，看到了独自一人坐在桥面上看书的八岁男孩范正学。
“你好啊！”这是范正学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双眼闪烁着好奇和乐观的光芒，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看上去狼狈不堪的孔林。
当时孔林下半边脸上还全是血，身上血迹斑斑，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脏兮兮的。
“你好，小朋友，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孔林第一次在这里看到未成年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不知道呀，突然间就来到这里了，大哥哥你呢？”范正学笑嘻嘻地问。
“我也是一样。”孔林回答，“你妈妈呢？”他向四周张望，但没看到有其他人。
“我妈妈已经不在了呢。”范正学有些低落地回答。
“那你爸爸呢？”
“爸爸也早就离开了。”
孔林沉默了下来。这难道是一个孤儿吗？但是看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孤儿惯有的孤独感和伤感，反而如同早晨的太阳一般，充满朝气。
如果自己当时......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孔林问道。
“可以啊。”范正学干脆地回答，“我叫范正学，大哥哥你叫什么？”
“哦，我叫孔林。”
“听上去好像孔融让梨的孔融呢。”范正学笑嘻嘻说道。
“是啊，你真聪明呢！”
于是两人就一同上路。
在路上孔林了解到，范正学是某个公立小学二年级的学生，从有记忆开始就只有妈妈一个人在他身边了，但不幸的是，三个月前他的妈妈不幸病逝。之后他一直寄住在舅舅家里。
“你知道吗？我一直给舅舅他们烧饭来着，而且，无论是洗碗还是洗衣服，我都很擅长呢！”范正学自豪地边走边说。
孔林沉默不语，只是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头发已经很油了，该洗了。
“大哥哥，有机会我烧菜给你吃，我最擅长番茄炒蛋了，妈妈也一直夸我厨艺好呢！”
“好的，我很期待。”孔林淡淡笑了笑说。
“大哥哥，你是要回家吗？”范正学扑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说。
“是啊。”孔林看着他说，“应该不远了，再走个四公里就到了。”
“那么，我能和你一起去吗？”范正学期待地问。
“当然了，欢迎你来作客。”
“太好了。”范正学开心地说，“你晚上要吃什么？我来准备！”
“不用麻烦了，看那边有个777便利店，我们去那边拿几份饭吃就好了。”
“啊，但是妈妈说偷东西是不对的。”
“没关系，店员应该都不在了。”孔林说。
范正学好奇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解释。但孔林只是径自往前走着，很久没有说话。
马路对面就是一家777便利店了。
孔林把右手插在口袋里，握住了手枪的枪柄，谨慎地往777便利店走去。从外面看，里面似乎已经被人洗劫过，很多东西被丢在地上。他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之后，才招呼范正学一起进去。
虽然店里食物被拿走了不少，但好在还留下了一些饼干和面包，以及仅存的一份特辣牛肉饭。孔林拿了个袋子把这些都装了起来，然后回过头来看到范正学把两瓶牛奶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孔林笑了起来，递给他一个塑料袋说：“牛奶多冰啊，给，装这里面。”
“谢谢。”范正学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他看了看收银台上方的摄像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没关系，不会有警察来抓我们的。”孔林安慰道。
范正学点点头，然后拿起一个苹果放到了塑料袋里。
孔林仔细查看了一下面包的生产日期，最新的是昨天生产的，而且便利店里的东西看上去都很新鲜，苹果也是鲜红鲜红的，咬下去非常清脆甘甜。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看起来到处都是荒废很久的样子，但便利店里的食品却很新鲜。他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下只能先解决燃眉之急。
“大哥哥，我想上厕所。”
“哦，好，要我陪你去吗？”
范正学用力点点头。
“那你跟在我后面，小心点。”
“好的，你也要小心点。”
孔林走到工作人员通道口，然后把枪拔了出来。范正学吃惊地看了看他手中的枪，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孔林悄悄地推门而入。里面是一个办公室，左边有一扇标记着仓库的门，厕所则在最里面。这里没有人，但地上和墙上到处都是血迹，触目惊心。
“你等在这里。”孔林严肃地悄声说道。
范正学乖巧地点点头。
过了不久孔林回到门口，把枪放回口袋说：“我抱你进去，你能闭上眼睛吗？”
“知道了。”范正学张开了双臂。孔林弯下腰，轻轻地把他抱了起来。范正学把脖子搭在他地肩膀上，孔林感受着他身上的热度。
他是那么的轻，似乎没有重量。
幸好厕所里很干净，两人快速解决了一下，然后匆匆离开了便利店。临走前，孔林拿了两包虾条，放到了范正学的口袋里。他注意到男孩已经盯着它们好几次了。
“谢谢你。”范正学感激地说。
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人谁也不说话。孔林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
刚才在便利店后面的办公区和仓库里，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显然有人曾经在那里以命相搏过。他不知道他们是谁，便利店里的监控也被人为破坏了。
但是这里任何地方都可能不安全，他最终确认这一点。于是一路走来，他专挑平常就没什么人的小巷子走。
夕阳西下，时间已经逼近五点，孔林家的小区已经只有几百米远。
他的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范正学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伸出左手握住了他的右手。感受到手里传来的温暖，孔林感激地投去一个微笑。
“妈？你在吗？”孔林用藏在门口门缝下方隐秘处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灯光。
他大步走进母亲的房间，对着无人的床沉默不语。
范正学乖巧地关上门，反锁掉，然后走到孔林身边。
“这是你妈妈的房间吗？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孔林冷淡的语气中起了一丝波动，“我只希望她一切安好。”
“不管怎么说，”他举起手中的塑料袋说，“我们先吃饭吧！”
奇迹的是电没有断，煤气也没有停，水依然能潺潺地从水龙头流出。孔林欣慰地烧了一壶水，泡了一杯乐口福给范正学。然后把牛肉饭丢进微波炉加热。最终这份饭辣得他眼泪直流，他已经很久没有流过眼泪了。这种感觉在现在看来还真是每秒。他吃了一大半，范正学则面不改色地吃了剩余的部分。面包和饼干这些相对容易保存的则留在最后应急时食用，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顿饭会什么时候才来。
“大哥哥，你家里好多书啊！”他看着孔林房间里满满一柜子的书赞叹说。
“你喜欢看书吗？”
“喜欢啊！”
“那你随便拿着看。”
“谢谢你。”范正学礼貌地说，然后拿了一把凳子搬到书桌前，抽了一本书出来。孔林看了一眼，是一本2021年的华夏地理合集，那是他从二手书摊上淘回来的，一直保存得很好，没有一页有褶皱。
他拉上了窗帘，保证灯光无法透出去，然后指了指床，示意范正学坐到床上。自己则拿着一条被褥垫在地板上，就这样沉沉睡去，直到被噩梦惊醒。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欢快的音乐声。孔林立刻爬了起来，他迅速关掉台灯，然后走到窗口拉开了一条缝往外张望，只见远处的天空有探照
灯在闪烁，欢乐颂的乐曲在夜空中回荡，快乐得就像过节。
“外面怎么了？”范正学问。
“不知道。”孔林回答，“明天我要去那边看一看，也许能够找到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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