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三清殿
三清殿内，仙香阵阵，烛火忽明忽暗，三尊雕像上半身掩映在暗影之中，看不见他们的脸。几件道袍丢弃在地上，旁边撒着道冠和布鞋，仿佛主人突然凭空消失一般。
除了供桌上的两根蜡烛，殿内再无光源，左边两边均是无尽的黑暗。
笛声在孔林踏入三清殿的一刹那被突然切断，整片天地现在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孔林往里走了两步，仰视最中间的玉清天尊。从他的位置看不见雕像的脸，但孔林总觉得雕像正在直直地盯着他。不止这尊雕像，上清和太清天尊的雕像同样如此。
寻常人到了这里估计会被吓得停住脚步，但孔林不以为意，看了看左边的黑暗，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他瞬间融入了黑暗中。
下一秒，他的眼前亮堂起来。他可以看到左手边的玻璃柜台，柜台上面摆放着一个棕色的算盘，旁边的账本打开着，圆珠笔被随意地丢在一旁。
接着他回头看去，原先烛光照亮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黑暗，而原先黑暗笼罩的部分现在已经清晰可见。
三个天尊神情肃穆淡然，端坐台上，眼神微微下望，不再是之前那种恐怖的氛围。
“来，跟着黑暗走。”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孔林的心快速跳动了两下。
“是谁？”他出声询问。
“跟着黑暗走。”一遍又一遍，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回荡在他脑海里，好像是声音直接灌输到他脑海中，催促着他往前进。
他转过身体，走向黑暗。声音突然加大，似乎变得更急切了。孔林立刻停了下来，思绪快速飞转。
“也许此黑暗非彼黑暗。”他再度调转，向看得见的地方迈去。这次声音不再急促，而且平和稳定。
往里面走了几步，声音突然变低。孔林沉思了一下，试着往右踏出一步，声音又再度回到原来的响度。
“有意思。”孔林似乎发现了新奇的玩意。他不断根据声音的高低来调整自己的方向，最终来到一个倒在地上的功德箱旁，紧接着，召唤声戛然而止。
这个功德箱由红木制成，最上方有一个方孔以便信徒将钱币投入，但现在方孔里塞了一团红色的布。孔林走上前把功德箱扶了起来，透过最前面的玻璃，他看到箱子里有不少百元大钞。除此以外，零钱也不少，甚至他还看到一张十万元的支票。
孔林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塞在方孔里的红布，却是湿湿的，有一股腥味。那是一块浸染了鲜血的布。
没有多想，孔林把布一下拔了出来。
“天尊保佑，希望我孙子能够平平安安，顺利出生。”
“玉清天尊，上半年我的生意特别不好，我快要破产了，求天尊保佑，让我顺利翻身。这一千元请笑纳。”
“天尊在上，请保佑我能和萍儿顺利结婚。如果能成，我必将捐款五百！”
“我的妈妈病了，求求天尊救救她！”
“天尊保佑，希望我能长命百岁。我还没活够呢，怎么可能得那个病？”
无数的声音一股脑地涌入了他的脑海，有充满希望的，有带着哀伤的，有的走投无路，有的意气风发。种种人的愿望，如海啸一般席卷而至。孔林跌倒在地，头晕目眩。
仿佛过去了一年，又好像过去了一百年。通过人们的话语，他体验到了人间的悲欢离合，也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不堪。当孔林最终回过神来的时候，两行热泪已经滴落而下。
孔林渐渐恢复平静，他用袖子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心跳和呼吸已经恢复了平稳。他依然如故，冷淡地站在功德箱前，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感受到过。
他伸出手把掉在地上的红布拿了起来。
“天尊！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为这个世界带来这么多好处，凭什么我的儿子要受这样的苦！上天不公啊，不公啊！”
“如果天地不仁，那不要怪我无情无义！”
如果惊雷炸响，一道带着无尽的愤怒和绝望的声音在孔林脑海中突现，好像有个人在他耳畔大声怒喝，让他耳鼓沙沙作响。他不由捂住了耳朵，但这个男人的声音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孔林大口喘着气。他扶住旁边的柱子，注意到亮光正在变暗。而原先变暗的地方正在逐渐变亮。他下意识地感觉不妥，立刻沿着明亮的地方奔跑起来，最终在亮光重新变成黑暗之前感到了供桌旁。烛火晃动，照亮了孔林手上的红布。他再拿起来一看，这不过是一块红色的肚兜，最中间用金线锈着一个福字。
红布干爽，完全没有血的痕迹。
孔林踏出三清殿，笛声再度响起，这次却是笛声悠扬，好似山峦之间，仙气飘渺，高山青松，仙鹤盘旋。
一路不再有古怪的事情发生，孔林安全地返回正山门。吴青已经醒来，其他人也已经恢复原样。
“啊，大哥哥你回来了！”范正学一直站在门口眺望。看到孔林从雾里钻了出来，高兴得手舞足蹈。
“什么？是他回来了吗？”唐朝也走了过来，然后吃惊地看到孔林精神振奋地踏进门来。
“第一个线索。”他把红肚兜呈现到众人面前。唐朝疑惑地接过，翻来覆去地看，没看出什么名堂。
“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肚兜吗？是很小的小孩用的。”
“你难道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有？哎，三子，你来试试！”
“哎呀，不要丢给我。老大，你真是的。干嘛吓我一跳。”
“你们都没听到什么声音？”为了确认，孔林让每一个人都拿了拿那个肚兜，结果毫无例外，全都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也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于是，他把在三清殿里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众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玄幻了！”三子评论。
“太像小说里的内容了。”范正学眨着眼睛说，“我好像在聊斋志异里看过类似的故事。”
“小兔崽子给我闭嘴！”唐朝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种时候不要给我讲什么鬼故事！”
“我明明就没说！大哥哥，那个坏叔叔刚才打我！”范正学立刻告状。
“嘿，你这个小兔崽子！造反了是吧？”唐朝一瞪眼睛，范正学立刻躲到孔林身后。
“不要闹了。”孔林制止，“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们需要赶快找到剩下的四个线索。”
“你说得对。这个地方很大，我建议我们分头行动。三子，你跟着孔林。孩子，你跟着我和吴青。”
“啊，为什么我要跟你们走啊？”范正学不愿意。
“你跟着他们比较安全。”孔林支持说，“我一直有种感觉，刚才才观外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跟着我，你和他一起走可能更安全些。”
“那我呢？我也害怕啊！”李三哭丧着脸说。
“你这个怂蛋，难道要孔小子一个人去面临危险啊？给我像个男人样，山东人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唐朝踢了一下他的屁股。李三万般不愿地跟在孔林后面，孔林默不作声，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那我可要开门了，大家准备好！”唐朝大声说了一句，然后用力拉开了大门。
门外的雾开始翻滚起来。
除了供桌上的两根蜡烛，殿内再无光源，左边两边均是无尽的黑暗。
笛声在孔林踏入三清殿的一刹那被突然切断，整片天地现在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孔林往里走了两步，仰视最中间的玉清天尊。从他的位置看不见雕像的脸，但孔林总觉得雕像正在直直地盯着他。不止这尊雕像，上清和太清天尊的雕像同样如此。
寻常人到了这里估计会被吓得停住脚步，但孔林不以为意，看了看左边的黑暗，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他瞬间融入了黑暗中。
下一秒，他的眼前亮堂起来。他可以看到左手边的玻璃柜台，柜台上面摆放着一个棕色的算盘，旁边的账本打开着，圆珠笔被随意地丢在一旁。
接着他回头看去，原先烛光照亮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黑暗，而原先黑暗笼罩的部分现在已经清晰可见。
三个天尊神情肃穆淡然，端坐台上，眼神微微下望，不再是之前那种恐怖的氛围。
“来，跟着黑暗走。”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孔林的心快速跳动了两下。
“是谁？”他出声询问。
“跟着黑暗走。”一遍又一遍，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回荡在他脑海里，好像是声音直接灌输到他脑海中，催促着他往前进。
他转过身体，走向黑暗。声音突然加大，似乎变得更急切了。孔林立刻停了下来，思绪快速飞转。
“也许此黑暗非彼黑暗。”他再度调转，向看得见的地方迈去。这次声音不再急促，而且平和稳定。
往里面走了几步，声音突然变低。孔林沉思了一下，试着往右踏出一步，声音又再度回到原来的响度。
“有意思。”孔林似乎发现了新奇的玩意。他不断根据声音的高低来调整自己的方向，最终来到一个倒在地上的功德箱旁，紧接着，召唤声戛然而止。
这个功德箱由红木制成，最上方有一个方孔以便信徒将钱币投入，但现在方孔里塞了一团红色的布。孔林走上前把功德箱扶了起来，透过最前面的玻璃，他看到箱子里有不少百元大钞。除此以外，零钱也不少，甚至他还看到一张十万元的支票。
孔林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塞在方孔里的红布，却是湿湿的，有一股腥味。那是一块浸染了鲜血的布。
没有多想，孔林把布一下拔了出来。
“天尊保佑，希望我孙子能够平平安安，顺利出生。”
“玉清天尊，上半年我的生意特别不好，我快要破产了，求天尊保佑，让我顺利翻身。这一千元请笑纳。”
“天尊在上，请保佑我能和萍儿顺利结婚。如果能成，我必将捐款五百！”
“我的妈妈病了，求求天尊救救她！”
“天尊保佑，希望我能长命百岁。我还没活够呢，怎么可能得那个病？”
无数的声音一股脑地涌入了他的脑海，有充满希望的，有带着哀伤的，有的走投无路，有的意气风发。种种人的愿望，如海啸一般席卷而至。孔林跌倒在地，头晕目眩。
仿佛过去了一年，又好像过去了一百年。通过人们的话语，他体验到了人间的悲欢离合，也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不堪。当孔林最终回过神来的时候，两行热泪已经滴落而下。
孔林渐渐恢复平静，他用袖子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心跳和呼吸已经恢复了平稳。他依然如故，冷淡地站在功德箱前，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感受到过。
他伸出手把掉在地上的红布拿了起来。
“天尊！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为这个世界带来这么多好处，凭什么我的儿子要受这样的苦！上天不公啊，不公啊！”
“如果天地不仁，那不要怪我无情无义！”
如果惊雷炸响，一道带着无尽的愤怒和绝望的声音在孔林脑海中突现，好像有个人在他耳畔大声怒喝，让他耳鼓沙沙作响。他不由捂住了耳朵，但这个男人的声音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孔林大口喘着气。他扶住旁边的柱子，注意到亮光正在变暗。而原先变暗的地方正在逐渐变亮。他下意识地感觉不妥，立刻沿着明亮的地方奔跑起来，最终在亮光重新变成黑暗之前感到了供桌旁。烛火晃动，照亮了孔林手上的红布。他再拿起来一看，这不过是一块红色的肚兜，最中间用金线锈着一个福字。
红布干爽，完全没有血的痕迹。
孔林踏出三清殿，笛声再度响起，这次却是笛声悠扬，好似山峦之间，仙气飘渺，高山青松，仙鹤盘旋。
一路不再有古怪的事情发生，孔林安全地返回正山门。吴青已经醒来，其他人也已经恢复原样。
“啊，大哥哥你回来了！”范正学一直站在门口眺望。看到孔林从雾里钻了出来，高兴得手舞足蹈。
“什么？是他回来了吗？”唐朝也走了过来，然后吃惊地看到孔林精神振奋地踏进门来。
“第一个线索。”他把红肚兜呈现到众人面前。唐朝疑惑地接过，翻来覆去地看，没看出什么名堂。
“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肚兜吗？是很小的小孩用的。”
“你难道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有？哎，三子，你来试试！”
“哎呀，不要丢给我。老大，你真是的。干嘛吓我一跳。”
“你们都没听到什么声音？”为了确认，孔林让每一个人都拿了拿那个肚兜，结果毫无例外，全都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也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于是，他把在三清殿里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众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玄幻了！”三子评论。
“太像小说里的内容了。”范正学眨着眼睛说，“我好像在聊斋志异里看过类似的故事。”
“小兔崽子给我闭嘴！”唐朝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种时候不要给我讲什么鬼故事！”
“我明明就没说！大哥哥，那个坏叔叔刚才打我！”范正学立刻告状。
“嘿，你这个小兔崽子！造反了是吧？”唐朝一瞪眼睛，范正学立刻躲到孔林身后。
“不要闹了。”孔林制止，“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们需要赶快找到剩下的四个线索。”
“你说得对。这个地方很大，我建议我们分头行动。三子，你跟着孔林。孩子，你跟着我和吴青。”
“啊，为什么我要跟你们走啊？”范正学不愿意。
“你跟着他们比较安全。”孔林支持说，“我一直有种感觉，刚才才观外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跟着我，你和他一起走可能更安全些。”
“那我呢？我也害怕啊！”李三哭丧着脸说。
“你这个怂蛋，难道要孔小子一个人去面临危险啊？给我像个男人样，山东人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唐朝踢了一下他的屁股。李三万般不愿地跟在孔林后面，孔林默不作声，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那我可要开门了，大家准备好！”唐朝大声说了一句，然后用力拉开了大门。
门外的雾开始翻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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