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同为一阶
两张毯子垫在一起充当床垫，林杳翻了个身，扯了扯被子。
帐篷外的森林里应该不是特别寂静，他能听到震动声连续不断的接近，危险即将来临，但他并没有动，他有些怕了。
躲在帐篷里安全感还是会稍微多一些的，纵然这个帐篷唯一的用途只是用来隔绝外界的视线。
空气的哀鸣声震断了人们绷着的最后一根神经，营地内被努力营造出的安静氛围瞬间消散。
一枚飞弹落在距离营地不远处，炸出了一个不小的土坑。
慌乱的人群这才猛然发现，这次袭击的目标不是他们，他们只是被余波波及到了。
“快看那边！”
不知是谁大声喊道，众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森林远处的山峰上，一个身穿白色闪光鱼尾裙的女人站在峰顶，手里握着一把深棕色的小提琴，长发随风飘舞，琴弦震动间，激昂的金色旋律回荡在群山之间。
林杳听到这激昂的乐章，心里的恐惧突然消散一分，体内竟然有了一种热血沸腾的冲动。
他钻出帐篷，看到所有人皆是斗志昂扬。
女人正前方，青年站在一块弧形飞行器上，风衣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衣领遮住了半边脸，露出的眸子里充斥对时间一切的淡漠。
一架架无人机盘旋在天空，空气随着无人机飞过开始扭曲，无数飞弹从青年背后划出一道道白色轨迹与金色旋律相撞，爆炸发出的气浪接连扫过树梢。
空中的爆炸不间断的响起，金色光碎和火焰落进森林，瞬间燃起熊熊烈焰。
气浪和旋律推着烈焰扩散，火势迅猛的蔓延至周边几个山头。
【你已进入正常契约者任务区域，请迅速离开，否则将被判定为正常契约者】
无尽空间的提示响起，林杳还没反应过来时，新手引导者就开始行动起来。
他们迅速地收好帐篷，少年跑过来扶着陈衍进入一辆卡车车厢。
一个近百人的营地在短短三四分钟内被全部打包，卡车拖着一道黑色尾气离开。
“他们是什么实力。”林杳戳了戳有些后怕的少年。
“一阶契约者，我们都是一阶契约者。”
说话时少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声音也越来越小。
一个纸团砸在少年头上，少年“诶呦”一声抱住脑袋。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们就是比我们强。”
女人过来抱住少年，抓着他头发朝两边扯，笑的仿佛一个大魔王。
“你都签了永久契约了，在这里羡慕什么！”
“那个，我现在算是什么等级？”
少年艰难的反抗者女人，转过小脸用被捏的含糊不清的话说道：“一阶，签订契约之后都是一阶。”
似乎是看出了林杳心里难过，女人很好爽的拍了拍胸脯。
“放心好了，一阶到二阶很快的，到时候就变强了。”
这下子林杳更难过了，这也就说明刚才战斗的那两人其实也都是新人。
同样是人，差距真大。
进过他们的开头，车厢内的气氛开始轻松起来，林杳跟在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通过聊天林杳发现，他们其实都比较正常，想法也非常单纯，并不太像需要不断拼杀的人。
“兄弟，你真幸运，一屋子人就活下来你们两个。”
“我还以为这次要赔了，多亏了兄弟你呀。”
一车人热情的和林杳攀谈起来，通过交谈得知，和他一起活下来的那位大兄弟还处在昏迷当中，任务结束前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两码事。
每次当新手引导者都需要花费不少代价，有的甚至倾家荡产才能来一次。
但是只要把签订秩序级契约的这群大爹伺候开心了，本钱翻倍都只能说明运气不好。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如果他再出事，这次来的所有引导者都要赔个底朝天。
“秩序级契约，这么吃香吗？”
林杳也没想到，秩序级契约福利这么好。
“吃香？什么吃香？”
揪着少年头发的女人狐疑的看了林杳一眼，“也对，你是个新人，根本不了解。”
“秩序级契约者死亡率很高的，大部分时候执行任务都会全军覆没。”少年从座位上滑下来，一脸认真的解释道，“本来我就是秩序级契约者，但是第一次任务就失败了，三百多人就回来四个。”
可能少年没那么多心眼，但是这话无异于在林杳心口上扎了一刀。
三百多人，就回来四个，这真的不是点名送死吗？
”别听他胡说八道，其实那种情况不常见。“
角落里一直看书的男人合上书，轻轻地在少年头上拍了一下。
林杳心里有了点安慰，也是，但凡是任务就会有难易，不可能所有人都执行一个任务。
交谈间，车厢外的光线暗了下去，少年拉开帘子探出头。
“我们好像进一个仓库了。”
“仓库？”
女人拿出地图，仔细对比过后指着一处说道：“应该是这里，这里应该是一个废弃的补给点。”
“看来我们今晚就要在这里过夜了。”
“司雨！”女人一把夺过角落里男人手中的书，“你是不是魔怔了，我们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过夜。”
“今晚我们在这里过夜，大家好好休息一晚。”
严肃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林杳望出去时中年人已经指挥起了搭帐篷。
司雨讪讪笑了两下，拉起帽子，女人嗔怒着捶了他一拳，哼了一声下了车。
帐篷很快在仓库内搭好，林杳被少年搀进了帐篷。
经过一路颠簸，林杳早就打起了哈欠，再加上重伤在身，蒙上被子就开始睡了。
……
司雨靠坐在承重柱上，身前悬了一盏小灯，右腿弯曲，手臂搭在膝盖上，一本黑色封皮的书放在身侧。
窗外的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清晨的太阳徐徐升起，带来并不算热烈的光辉。
“三天了，你再不动手就该回去了。”
他嘴角弯了弯，眼神盯着一处阴森的黑暗角落。
“真不该留你。”
黑影从一闪而逝，再次出现时已经落在房梁上。
黑色的刀锋在夜间并不起眼，黑影一只手提着长刀，身体低伏，随时准备俯冲杀人。
“你不能杀我。”司雨没有将对方的威胁放在心中，只是从地上拿起那本黑色封皮的书。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房梁上的黑衣杀手如临大敌。
当一支笔滚落在司雨手中时，杀手已经无法保持冷静。
“第二个存活的人是你，对不对。”
黑衣杀手咽了口吐沫，浑身上下抖如筛糠，双眼畏缩的看着司雨，渴望一个答案。
“可惜了，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
淡漠的声音仿佛索命的镰刀，杀手仓皇跳下，手中长刀举过头顶做事下劈。
司雨不知在纸上干了什么，杀手作势冲刺的动作僵在半空，身体陡然从中间断裂，然后化作黑暗消失在朦胧的晨光内。
林杳醒来时就看到司雨顶着一对大黑眼圈坐在角落里打盹，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他晚上倒是睡得很舒坦，一直睡了十三个小时，睡醒之后浑身神清气爽，身上的伤也不怎么疼了。
果然呢，人还是要多睡觉，睡得多了，自然就开心了。
“喂，司雨，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瞌睡，要不要姐姐借你一个依靠。”
女人靠近司雨，像昨天揪少年头发一样揪起他的头发，试图让他清醒一点。
“司雨大哥最晚上守夜了。”
折腾半天无果的女人听到少年制止，一挪身子坐到林杳身边，少年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他被女人搂进了怀里。
“姐，我不是小孩了。”
少年害羞的挣扎着想要挣脱怀抱，声音细弱蚊蝇，引得车上其他人哈哈大笑。
”另一个幸存者醒了，我给你们送过来了。“
车厢下有人喊话，接着抱上来一个天真可爱的男孩。
见到男孩的第一眼，林杳心头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突然冒出来天生坏种这个词。
他眉头皱起，想要将男孩看透似的。
对方给他的感觉太不对劲了，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最多就是一个猪嫌狗不爱的熊孩子，但他竟然在男孩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心悸。
这太不对劲了，他和男孩只是第一次见面，下意识的对他心生厌恶。
男孩被人抱了过来，双手环抱，极其安静。
林杳向旁边挪了挪，男孩坐在位置上，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在其他人都未反应过来时，男孩突然抱住林杳手臂，一口咬了上来。
林杳第一时间甩动手臂，男孩抱得极其牢固，甩了两下都没摔下来，林杳眼神微眯，一把抓住男孩的头，双臂同时用力，狠狠将男孩撞在车厢上。
当！
车厢凹进去一点，男孩松开林杳手臂，又被林杳一把按在座椅上。
其他人见状赶忙过来拉开林杳，几人挡在他们两人中间。
男孩被抱走时突然面露凶狠，一把抓向挡在中间的一名瘦弱女生。
女生一声尖叫，捂着脸蹲在地上，在男孩扑向林杳时，林杳看准时机一耳光甩了上去，力道之大震得他的手差点失去知觉。
帐篷外的森林里应该不是特别寂静，他能听到震动声连续不断的接近，危险即将来临，但他并没有动，他有些怕了。
躲在帐篷里安全感还是会稍微多一些的，纵然这个帐篷唯一的用途只是用来隔绝外界的视线。
空气的哀鸣声震断了人们绷着的最后一根神经，营地内被努力营造出的安静氛围瞬间消散。
一枚飞弹落在距离营地不远处，炸出了一个不小的土坑。
慌乱的人群这才猛然发现，这次袭击的目标不是他们，他们只是被余波波及到了。
“快看那边！”
不知是谁大声喊道，众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森林远处的山峰上，一个身穿白色闪光鱼尾裙的女人站在峰顶，手里握着一把深棕色的小提琴，长发随风飘舞，琴弦震动间，激昂的金色旋律回荡在群山之间。
林杳听到这激昂的乐章，心里的恐惧突然消散一分，体内竟然有了一种热血沸腾的冲动。
他钻出帐篷，看到所有人皆是斗志昂扬。
女人正前方，青年站在一块弧形飞行器上，风衣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衣领遮住了半边脸，露出的眸子里充斥对时间一切的淡漠。
一架架无人机盘旋在天空，空气随着无人机飞过开始扭曲，无数飞弹从青年背后划出一道道白色轨迹与金色旋律相撞，爆炸发出的气浪接连扫过树梢。
空中的爆炸不间断的响起，金色光碎和火焰落进森林，瞬间燃起熊熊烈焰。
气浪和旋律推着烈焰扩散，火势迅猛的蔓延至周边几个山头。
【你已进入正常契约者任务区域，请迅速离开，否则将被判定为正常契约者】
无尽空间的提示响起，林杳还没反应过来时，新手引导者就开始行动起来。
他们迅速地收好帐篷，少年跑过来扶着陈衍进入一辆卡车车厢。
一个近百人的营地在短短三四分钟内被全部打包，卡车拖着一道黑色尾气离开。
“他们是什么实力。”林杳戳了戳有些后怕的少年。
“一阶契约者，我们都是一阶契约者。”
说话时少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声音也越来越小。
一个纸团砸在少年头上，少年“诶呦”一声抱住脑袋。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们就是比我们强。”
女人过来抱住少年，抓着他头发朝两边扯，笑的仿佛一个大魔王。
“你都签了永久契约了，在这里羡慕什么！”
“那个，我现在算是什么等级？”
少年艰难的反抗者女人，转过小脸用被捏的含糊不清的话说道：“一阶，签订契约之后都是一阶。”
似乎是看出了林杳心里难过，女人很好爽的拍了拍胸脯。
“放心好了，一阶到二阶很快的，到时候就变强了。”
这下子林杳更难过了，这也就说明刚才战斗的那两人其实也都是新人。
同样是人，差距真大。
进过他们的开头，车厢内的气氛开始轻松起来，林杳跟在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通过聊天林杳发现，他们其实都比较正常，想法也非常单纯，并不太像需要不断拼杀的人。
“兄弟，你真幸运，一屋子人就活下来你们两个。”
“我还以为这次要赔了，多亏了兄弟你呀。”
一车人热情的和林杳攀谈起来，通过交谈得知，和他一起活下来的那位大兄弟还处在昏迷当中，任务结束前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两码事。
每次当新手引导者都需要花费不少代价，有的甚至倾家荡产才能来一次。
但是只要把签订秩序级契约的这群大爹伺候开心了，本钱翻倍都只能说明运气不好。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如果他再出事，这次来的所有引导者都要赔个底朝天。
“秩序级契约，这么吃香吗？”
林杳也没想到，秩序级契约福利这么好。
“吃香？什么吃香？”
揪着少年头发的女人狐疑的看了林杳一眼，“也对，你是个新人，根本不了解。”
“秩序级契约者死亡率很高的，大部分时候执行任务都会全军覆没。”少年从座位上滑下来，一脸认真的解释道，“本来我就是秩序级契约者，但是第一次任务就失败了，三百多人就回来四个。”
可能少年没那么多心眼，但是这话无异于在林杳心口上扎了一刀。
三百多人，就回来四个，这真的不是点名送死吗？
”别听他胡说八道，其实那种情况不常见。“
角落里一直看书的男人合上书，轻轻地在少年头上拍了一下。
林杳心里有了点安慰，也是，但凡是任务就会有难易，不可能所有人都执行一个任务。
交谈间，车厢外的光线暗了下去，少年拉开帘子探出头。
“我们好像进一个仓库了。”
“仓库？”
女人拿出地图，仔细对比过后指着一处说道：“应该是这里，这里应该是一个废弃的补给点。”
“看来我们今晚就要在这里过夜了。”
“司雨！”女人一把夺过角落里男人手中的书，“你是不是魔怔了，我们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过夜。”
“今晚我们在这里过夜，大家好好休息一晚。”
严肃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林杳望出去时中年人已经指挥起了搭帐篷。
司雨讪讪笑了两下，拉起帽子，女人嗔怒着捶了他一拳，哼了一声下了车。
帐篷很快在仓库内搭好，林杳被少年搀进了帐篷。
经过一路颠簸，林杳早就打起了哈欠，再加上重伤在身，蒙上被子就开始睡了。
……
司雨靠坐在承重柱上，身前悬了一盏小灯，右腿弯曲，手臂搭在膝盖上，一本黑色封皮的书放在身侧。
窗外的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清晨的太阳徐徐升起，带来并不算热烈的光辉。
“三天了，你再不动手就该回去了。”
他嘴角弯了弯，眼神盯着一处阴森的黑暗角落。
“真不该留你。”
黑影从一闪而逝，再次出现时已经落在房梁上。
黑色的刀锋在夜间并不起眼，黑影一只手提着长刀，身体低伏，随时准备俯冲杀人。
“你不能杀我。”司雨没有将对方的威胁放在心中，只是从地上拿起那本黑色封皮的书。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房梁上的黑衣杀手如临大敌。
当一支笔滚落在司雨手中时，杀手已经无法保持冷静。
“第二个存活的人是你，对不对。”
黑衣杀手咽了口吐沫，浑身上下抖如筛糠，双眼畏缩的看着司雨，渴望一个答案。
“可惜了，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
淡漠的声音仿佛索命的镰刀，杀手仓皇跳下，手中长刀举过头顶做事下劈。
司雨不知在纸上干了什么，杀手作势冲刺的动作僵在半空，身体陡然从中间断裂，然后化作黑暗消失在朦胧的晨光内。
林杳醒来时就看到司雨顶着一对大黑眼圈坐在角落里打盹，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他晚上倒是睡得很舒坦，一直睡了十三个小时，睡醒之后浑身神清气爽，身上的伤也不怎么疼了。
果然呢，人还是要多睡觉，睡得多了，自然就开心了。
“喂，司雨，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瞌睡，要不要姐姐借你一个依靠。”
女人靠近司雨，像昨天揪少年头发一样揪起他的头发，试图让他清醒一点。
“司雨大哥最晚上守夜了。”
折腾半天无果的女人听到少年制止，一挪身子坐到林杳身边，少年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他被女人搂进了怀里。
“姐，我不是小孩了。”
少年害羞的挣扎着想要挣脱怀抱，声音细弱蚊蝇，引得车上其他人哈哈大笑。
”另一个幸存者醒了，我给你们送过来了。“
车厢下有人喊话，接着抱上来一个天真可爱的男孩。
见到男孩的第一眼，林杳心头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突然冒出来天生坏种这个词。
他眉头皱起，想要将男孩看透似的。
对方给他的感觉太不对劲了，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最多就是一个猪嫌狗不爱的熊孩子，但他竟然在男孩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心悸。
这太不对劲了，他和男孩只是第一次见面，下意识的对他心生厌恶。
男孩被人抱了过来，双手环抱，极其安静。
林杳向旁边挪了挪，男孩坐在位置上，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在其他人都未反应过来时，男孩突然抱住林杳手臂，一口咬了上来。
林杳第一时间甩动手臂，男孩抱得极其牢固，甩了两下都没摔下来，林杳眼神微眯，一把抓住男孩的头，双臂同时用力，狠狠将男孩撞在车厢上。
当！
车厢凹进去一点，男孩松开林杳手臂，又被林杳一把按在座椅上。
其他人见状赶忙过来拉开林杳，几人挡在他们两人中间。
男孩被抱走时突然面露凶狠，一把抓向挡在中间的一名瘦弱女生。
女生一声尖叫，捂着脸蹲在地上，在男孩扑向林杳时，林杳看准时机一耳光甩了上去，力道之大震得他的手差点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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