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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反抗

    翌日清晨

    屋子内窗帘紧闭,无一丝晨曦透进屋内,半夜爬起来玩游戏的四人此刻激战正酣。

    林杳四人带着头显躺在游戏专属躺椅上,他们正在游戏世界内激情厮杀。

    随着房间内的红光变成绿色,叶雨率先摘下头显,随手抽出身后靠枕扔了出去。

    “你的大法师真弱,连龙都控制不好。”

    靠枕被林杳用头显挡下,他一边解保护带一边为自己辩解。

    “不能赖我,都怪苏世,他确定太快了,我没选好人物。”

    “这点我相信,他从来都不会玩这类吃操作的角色。”

    苏世笑着,和唐璜一起默默站在叶雨身边,三人撸起袖子准备把林杳摁在地上。

    林杳讪笑着与他们周旋,虽然他承认他玩得菜,但绝对不全是他的问题。

    就算可能会有那么几局的失败和他有关,主要原因也是他们的装备不好,都没保护好他,没打到BOSS他就死了十几次。

    “哥,外面有人找你,还是上次那些人。”

    门外响起敲门声,叶眠软糯的声音贴着门传入,林杳趁机打了个哈哈过去开门,却被苏世抢先一步。

    拉开门,贴在门上的叶眠“诶呦”一声扑倒在地。

    失重感吓得叶眠紧紧闭上眼,只是还未倒地便被人接住,熟悉的触感让她一怔。

    几乎是下意识的,叶眠张开双臂紧紧搂住苏世,小脸在他下巴上蹭来蹭去,这一幕看的叶雨双眼通红,手中响起清脆的破碎声。

    站在最后的林杳看着头显在叶雨手中成为扁平状,朝着唐璜递过去一个眼神。

    “不是有人找你吗,快去吧。”

    两人连推带拉的把叶雨赶去客厅,苏世抱着叶眠正准备跟上,他这才发现叶眠正穿着睡衣。

    对上苏世皱起的眉头,叶眠眨巴两下睡眼朦胧的大眼睛,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起了回笼觉。

    苏世捏了捏粉嫩嫩的小脸,从衣架上扯下一件外套披在叶眠身上。

    “这是怎么了?”

    客厅内一片狼藉,苏世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单手前倾,一条机械臂抓住一个人的上半身把他举在半空。

    随着机械臂收缩,那人被捏的惨叫一声,不断挣扎的双腿也垂了下来,紧接着爆成一团血雾。

    “他们拒绝了我们的交易。”叶雨放下手,机械臂凭空消失,一缕鲜血从袖口留下。

    苏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低头看着叶眠熟睡中的小手抓着他的衣领,冷声道“B计划?”

    “B计划。”唐璜从屋子内搬出一根注满能量的透明管,扶在门框上朝他们晃了晃。

    “你们要干什么,炸了整座城吗?”

    那根手臂粗的能量柱让他有些心惊,要知道,昨晚炸了一栋钢铁建筑的电浆手雷所用的激活能量也就是绿豆那么大。

    “集束炸弹。”叶雨指着矗立在院子里的机器,唐璜已经钻了进去,“里面装的是融酸,半个小时之内整座城不会有一个活物,一个小时之后,这里就会被融化的地基都不剩。”

    听到叶雨的描述,林杳显然没想到他们竟然想要毁灭整座城。

    “你们这么残暴吗?”

    “残暴?不是,大哥,要不是任务目标不出来主动让我们杀,我们怎么可能会屠城。”

    叶雨这惊为天人的理论显然是惊呆了林杳,看着他挠着后脑勺无法反驳的样子,叶雨在他手里塞了一张卡。

    “这里面有几个亿,趁走之前好好潇洒潇洒,有时间记得找我,钱随便花。”

    半推半就的接过,林杳飞奔出去,眨眼间消失在了街道上。

    “我们不用这么急吧,这样虽然快,但是我们也暴露了,那个狗贼还不知道在哪找咱们呢、”

    一杯茶被放在叶雨身前,苏世抱着叶眠靠在沙发上,以他对叶雨的了解,对方这么做肯定是有紧急状况。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不仅要想办法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还要在极其紧张的时间内拿到主线任务的任务目标。

    根据情报,四处寻找他们的人不久前已经来了这里,现在更应该趋于平凡。

    “我们暴露了。”完成工作的唐璜推门而入,端起苏世桌前的茶杯喝了半杯,剩余半杯倒在手上,“咱们阵营出了叛徒。”

    ……

    清晨的街道上多了不少脚步匆匆的人,大多神色仓皇,眼里没有神采,如同行尸走肉般向着目的地走去。

    人们没有过多交流,甚至连抬头都罕见,就算是相互遇到熟人也只是互相点头致意。

    大步走在马路中央的林杳完全就像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巡视者他的残兵败将。

    林杳漫无目的地游离在街道上,不知何时来到一座巨大的工厂前。

    黑色的围墙有四米多高,厂区内没有一点绿化,纯黑色的厂房内看不到窗户。

    林杳好奇之际,门口的老保安警惕的看了林杳一眼,一脚踹在门口的拉杆上,声音洪亮的大喊道:“自由!”

    “自由!”

    “自由!”

    “自由!”

    海啸般的音浪响彻整个厂区,无数穿着工作服,神情疲惫的工人从每一个黑色的厂房涌出,他们不断汇聚在一起,形成浪涛,浩浩荡荡的横扫整座工厂,最终在大门口停了下来。

    院子里有人向天发射一枚信号弹,门口的那名老保安拉开铁门,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徽章颤抖着戴在胸前,粗糙的大手抚过勋章时已是热泪盈眶。

    这群人应该是要搞起事之类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林杳刚刚心生退意,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后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人。

    渴望自由的高呼声蔓延整条街区,无数双麻木痛苦的双眼染上希冀,越来越多的人群感应到呼唤来到这里。

    林杳趁着人群拥挤着扩大时,不着痕迹的向后挪了挪,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突兀。

    “朋友们,兄弟们!今天过后,我们将不再是谁的私有品,我们将会获得自由!”

    一座悬浮器被推了出来,上面站着的人双手高举,发表着激昂的演讲,底下的人很快开始振臂高呼,跟在他的身后开始游行。

    不过林杳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被人流裹挟着前进时腰部被硬物撞了一下,等他回头寻找时,只看到一个被收起来的枪柄。

    游行的人们群情激昂,如洪流般迅速吸纳着小股人群,在各个街道间浩荡冲撞。

    “给我停下!”

    前方升起钢铁路障,借着身高优势林杳看到黑压压的士兵堵在前方,无数枪口已经瞄准了他们。

    他推开人群奋力向外走,但是他现在的位置处于正中间,队伍推搡间又把他推回了原位。

    “该死!”

    林杳暗骂一声,他已经看到两侧的建筑内伸出圆筒状武器,右眼皮狂跳,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来这里游行的人也是蠢货,真以为凭借一腔热血就能硬抗子弹。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没事为什么非要看人家起义。

    最前端的人已经进入士兵的射击范围,林杳心急如焚,一咬牙,猛的甩出胳膊,顾不上肌肉的剧痛,抓住放置广告牌的空架子,用力一拽把自己从人海里拉了出来。

    刚刚喘上两口气,就听到一个愤恨的声音大喊:“有人跑了!”

    林杳麻利的攀上广告牌,转头看了一眼,与一个小个子四目相对,对方眼里充斥着愤怒以及嫉妒。

    子弹呼啸而至,游行队伍的最前端顿时倒下一群,从两侧的窗户向外扔出大量黑色圆筒,破碎后流出的粘稠黑色液体铺满街道。

    淡淡的焦味在街道中逐渐凝聚,林杳脸色凝重,攀住楼顶跃了上去,这些黑色粘液应该是类似于石油的东西,他在车队补给时看到他们往油箱里添加一样的东西。

    他坐在房顶,随时准备跑路,现在这个情况,游行的人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挤满四五个街道的游行队伍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身穿白色防火服的士兵正在两侧的建筑内穿行,站在悬浮器上的人已经被击毙,尸体被人踩来踩去,再也没了演讲时的伟大形象。

    “你很不幸。”

    林杳在架子上站了起来,向后看去,青年手中的长刀已经搭在他的脖颈上。

    “看来,你这一批注定是要全灭。”

    青年把刀插进房顶,脱下普通的工作服扔进人群,手中凭空出现一件军官制服,毫无防备的在林杳面前穿换起了衣服。

    “我们应该没见过。”

    一缕鲜血从脖颈流下,林杳眯着眼,挥手擦去,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

    “你是个新人吧。”

    似乎是他的话很可笑,整理外套的青年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很快,他的笑就变成了残忍。

    “这里很快就会变成一片火海,我会让你比那些废物死的还要惨。”

    青年掏出一个手铐,一端铐在架子上,他捏着另一端,对着林杳勾了勾手指,嘴角浮起嘲弄的笑意。

    嘭!

    林杳一记鞭腿踢在蹲着的青年头上,青年一个不注意滚落房顶,一只手抓住架子才不至于掉下去。

    回过神时,青年脸上的笑意转为愤怒,他怒吼一声,手臂肌肉隆起,伴随着生锈铁条的弯曲,他竟然猛地向上跃去。

    一把长刀刺进腹腔,林杳纵身一跃,整个身体撞在青年胸膛上,一只手握住刀柄顺势一推,刀身尽数穿过青年身体,同时抓住对方衣领,重心前移,青年迅速下坠。

    由于青年的坠落,人群再次引发小范围的骚乱,林杳一把推开人群,朝着边缘跑去,在即将脱离街道时,手中燃起的打火机用尽全力向后抛出,自己则是冲进一间商铺中。

    从街道两侧建筑内延伸出的圆筒喷出炽热的火焰,黑色粘液遇到火焰瞬间被点燃,烈焰笼罩游行队伍,火苗呼啸的升腾声压过了火焰中倒下的身影的惨叫。

    黑色浓烟遮云蔽日,火势迅速蔓延至所有的游行队伍,逃生的所有出路全部被堵死,绝境中的人们想要翻越前端的金属路障。

    路障后下令放火的指挥者冷眼看着这人间炼狱般的一幕,许久后他挥了挥手,身后副官示意,身后的士兵身体一颤,旋即倒在地上,被一刀封喉。

    一枚枚炮弹从后方发射落进街区内,沉闷的爆炸声在火焰中接连响起,升起的黑烟中竟带起了一丝的墨绿色。

    指挥者看到这一幕,终于是满意的闭上眼,像是指挥一场盛大的交响乐演奏般,双手挥舞,身体陶醉的摆动,踩着士兵流出的鲜血,在呼啸和哀嚎中迈着轻快的舞步,

    “真够疯狂的。”

    林杳趴在断电的冰柜里,把冰柜门顶开一条缝隙,有些心悸的咽了口唾沫,就连他也不得不感慨,这人真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