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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你是唯一

    江绿当即就给赵斌回了信,她当然要这批服装,她早就准备要自己做生意了,如今机遇来了,哪有放走的道理。

    只是她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就算把家里所有的存款都用上,也不一定够。

    回信里,她也把这一情况如实跟赵斌说了。抛开别的不说,赵斌这个人,莫名地让她信任,加上他又是盛荣的同学,所以,江绿没啥顾忌的。

    机会与风险并存,只要有胜算,八十年代的这股大浪,就值得上去搏一搏。

    写好信,江绿还是觉得太慢,打算直接去拍电报快一点,说干就干,她打算下午就去。

    周春禾抱着周天,嘴里哼着调子去了二爷家。

    当他把十双袜子摆开在二爷家的桌上时,二爷看傻了眼。

    “十双我哪里穿的完?”二爷心痛这钱。

    “一天一双,十天就穿完了。”周春禾笑道。

    “一天一双你也敢说,等着,我去拿点东西给周天玩。”二爷说着,进了屋。

    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了周春禾的影,手里的那个银铃铛送不出去了。

    周春禾知道二爷不喜欢欠人情,进屋指定是要拿精贵的物品给儿子,他哪能要?所以不等二爷出来就走了。

    抱着孩子溜了一圈,回到家,就被他娘周婆子叫进去了。

    “啥事,娘?”周春禾问道。

    “不知怎的,今天起来这手腕疼,洗不动衣服了,你帮我洗了吧。”周婆子转转手腕,说道。

    周春禾往地上一瞥,那个偌大的木盆里静静地躺着一双袜子。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啥,能给你媳妇洗,不能给你娘洗?”周婆子面不改色,尽管心里慌得一批。

    “能,咋不能,等着啊。”周春禾就把周天塞进了他娘的手里,端着盆去洗袜子了。

    正巧江绿在后院洗菜,夫妻两个就此遇上。

    “盆里是啥?”江绿就问道。

    “你都不敢相信,老太太能想出这一出。”周春禾无奈道。

    “啥?”

    周春禾就把盆端过去,给媳妇瞧了一眼。

    江绿就地笑了出来,“让你受苦了,不过你这真是亲娘。”

    “不是亲娘,也不敢这样折腾自己的亲儿子,但凡我是那捡来的抱来的,都不能这样使唤。”

    “你说你娘是不是见不得你对我好?”江绿问道。

    “我看不见得,她是见不得我对我媳妇好,而不是你。”

    “你媳妇不就是我吗?”江绿懵了。

    周春禾撸起袖子,摇了摇一根中指,“媳妇是一个身份,我娶了任何人她都会这样,这是注定的,但是你是唯一的,你就是你,你可以是我媳妇,也可以不是我媳妇,这是一开始不确定的,后来通过我的努力才确定的。”

    “这样说来,你娘针对的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所以你无需生气。”

    江绿才想起来,她本应该是生气的,被这厮一解释,她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很荣幸了。

    反正就是生不起气来。

    “我来洗吧。”江绿说道。

    周春禾连连摆手,“你别动,我来,我自己的娘我自己受着,我活该。”

    “也是我娘。”江绿就说道。

    “你有这话就够了,不用行动。”

    这大概就是周春禾最大的魅力所在,糊涂着别人的清醒,清醒着别人的糊涂,不活稀泥,不强人所难,疼她,宠她,不强迫她,当然除了床上那件事。

    “好好洗,洗干净点,我去给你做肉吃。”江绿鼓励道。

    “好。”周春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周婆子趴在墙根都快把耳朵竖到天上去了,也没听清楚小两口说了啥,就见他们又笑又闹,江绿看上去一点也不糟心啊。

    难道自己错怪儿媳妇了?

    周黄氏陷入了沉思。

    周天和奶奶一起扒墙跟,时间久了,无聊了,哭闹了出来。

    “娘,你在那呢?”周春禾就问道。

    “哦,我带周天来洗个手。”周婆子信口胡诌道。

    “这水冷,娘,进屋洗吧。”江绿也不拆穿,因为周春禾的可爱,连着婆婆也可爱了起来。

    “也行。”周婆子做贼心虚,抱着孩子进屋了。

    周天现在长出了门牙,逮啥咬啥,江绿就像给他弄个磨牙棒,可是这年代,她还真不确定有这玩意。

    “磨牙棒?干啥的?”周春禾惊奇道。

    “自然是磨牙用的,不容易咬破,但是又解馋。”江绿解释道。

    “你不是有现成的吗?”周春禾说道。

    “什么?”江绿想不起来。

    “红薯干,又硬又难咬,不是正好。”周春禾笑道。

    江绿也跟着笑了起来,“说得对。”

    于是,周天吃上了人生中的第一根磨牙棒,两只小手抱着一根红薯干,啃得不亦乐乎,口水流了一胸襟。

    他爹周春禾像个傻子似的在旁边看着,也不给擦擦。

    付小安过来吃饭的时候,见到这个场面,进不是,不进也不是,甚是尴尬。

    “小安,你来吃你的饭,别管他,坑娃的爹,仅此一个了。”江绿埋汰道。

    “哦。”付小安侧着身子进来。

    周春禾这才注意到付小安来了,问道,“你去二爷那里住了?”

    “嗯,二爷说那里有空房。”付小安诚实道。

    “也好,老头一个人太孤单了,你去给他做个伴,晚上睡不着就陪他说说话,把他哄高兴了,兴许能赏你一口酒喝。”

    “我不喝酒。”付小安就说道。

    周春禾看他一眼,“一个大男人不喝酒算什么事?不会喝就学着喝,中午让你姐整瓶酒来,咱哥俩练练。”

    “行么,家里就有现成的。”江绿没意见。

    “不成,下午还得干活。”付小安就说道。

    “不喝多,再说,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忙,不碍事。”

    付小安奇怪地看着自己的这个东家,一点也没有东家抠门的劲,不正常。

    于是,酒就喝上了。

    这一喝,才知道,付小安是谦虚了,二两白酒下肚,一点异样也没有。

    周春禾接着倒,付小安又给一干到底了。

    眼见着半斤喝下去了。

    “你这叫不喝酒?”周春禾麻了。

    “不喝。”

    “你都喝半斤了,你知道吗?”周春禾摇着空瓶子。

    “都半斤了?那不能喝了。”付小安收了酒杯,盛了碗饭,大口扒起来。

    一碗饭吃完,步履稳定,付小安去了大棚。

    “你说这小子还有啥是我们不知道的?”周春禾谜一样看着付小安离开。

    “像小安这样的人,你越是处得久了,就越发现他的能耐来,看吧,还有让你惊喜的。”

    周春禾百思不得其解,“不懂,不懂。”

    “春禾,春禾。”门外有人叫。

    江绿见周春禾喝了酒,就起身去应了声。

    是隔壁的王友顺。

    “乡里的沈主任让春禾下午去一趟。”

    “沈主任?”江绿不明白是谁。

    “应该是春禾认识的,话我带到了啊。”王友顺说完就走了。

    “谢谢,劳烦了。”江绿谢道,还是想不起来沈主任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