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人的家
根据卷宗里记载，一年多以前溺水案的死者叫黄明明，溺水之时年仅10岁，生活在南城区的平安街，家中父母皆是普通百姓，在城内为老板做事为生。
“死去的孩子，全部都生活在平安街，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们捕司都没注意到吗？”
神乐质问道。
“这~~我们之前翻看卷宗时自然是注意到了，不过前往南湖打水做事的人大多来自南城区，平安街又是普通百姓的聚集地，便没多往这方面想。”
快步来到平安街，依照卷宗所说，神乐一眼便找到了一户外墙与木门略显破旧的人家。
“砰砰砰~~”
敲了敲门，里头似乎没有回应。
这个时辰应是去南城区某个市集采购去了，不再家也实属正常。
“你们有何事？”
正当二人打算离开时，一道略显沧桑的妇女声传来。
转头望去，便是一位年过中旬，却已是白了头的老妇人，她篮子里装了些布娃娃还有一些面粉。
“请问您是，这家的女主人吗？”
她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捕司的人。”
神乐说。
对于神乐以捕司的名头装饰自己，温捕头撇了撇嘴，却也没说什么。
“是有关于溺水案的事吗？”
她的神情有些激动的问。
“有些问题，需要从您这里了解，关于一年多以前你儿子溺水的案子。”
“进来坐吧！”
她领着二人进了屋子，里头的小院子许久未曾打扫，时不时能见着一只老鼠从洞里钻出，布满蜘蛛网的屋檐下，铺满灰尘的石墨。
这模样比外头看起来，要更糟糕。
“让二位大人见笑了，若是不嫌弃的话~~~”
“没关系，不嫌弃。”
神乐随便找了个凳子坐在院子里。
妇人想去泡碗茶，却被温捕头给叫住说，“大妈，我们都不太喜欢喝茶。”
“哦！”妇人点了点头，也从屋子里拿来个凳子坐在院子里说，“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过去了这么久，我也没什么可以再失去和伤心的了。”
“就说说你对于你孩子的死，有何说法吧！”
她微微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神乐年轻的面庞，刚发生这件事时，过来调查的官府人员，根本不会问他们的看法，只是调查了一下现场，便将事情定为意外。
无论他们怎么去解释，得到的答复就是，还请节哀~~~
“什么都可以说吗？”
“当然可以。”
“你们会相信我的话吗？”
“相信，无条件相信。”
那天夜里~~~我孩子和平安街其它街坊邻居的孩子一块出去玩，很晚都没有回家，我便赶忙去其它邻居家看了看，发现他们的孩子都回来了，唯独我家的孩子不见踪影。
挨家挨户的问。
“有没有看见我家明明”
“没有”
“没有”
“没有”
得到的答复永远是这两个字，他明明是跟你们一块出去玩的，怎么就没有呢？
那些孩子沉默不语，一旁的家长将自己家的孩子护在身后，厉声说，“自己看不住自家孩子，怎还跑来怪罪我们家孩子？”
夫妻二人低着头走出一户户邻居家，失望，不知所措的情绪让他们没法挤出一丝笑容，就连明天都不知该不该存在。
一个小孩子忽然跑过来，低声说，“明明他，好像被淹死了。”
淹死了？
黄父一把抓住那孩子的衣领，质问道，“你说什么？在哪里淹死的？”
“南湖~~”
那孩子似乎是被吓得不轻，说话颤颤巍巍的。
放下他，夫妻二人快步朝着南湖跑过去。
整个南安县的人都知道南湖很深，深不见底，这不熟悉水性的人若是溺进去，怕是真的难逃一死。
这一路，是这一辈子以来最心惊的一路，就算气喘吁吁仍控制不住自己的幻想，如果明明死了，他们两个该如何活下去？
等来到南湖边时，这里聚集了许多人，有水司的人，有安抚司的人，还有捕司以及许多村民。
黄父像是一头野兽，推开众人，在嘈杂的谩骂声中，看见地上躺着的脸色苍白的小孩尸体，正是黄明明。
瘫坐在地上，仰天咆哮~~~但明明是真的回不来了。
再后来，我丈夫相信这不是意外，而是跟着一块出去玩的小孩子把我们儿子给推下水的。
可每当官府去询问这些孩子们的时候，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说，“那天根本没见过黄明明，半路他就一个人跑走了。”
就连那个告诉我们黄明明淹死的孩子，也改了口。
无论我们怎么说，捕司的人坚定的认为这就是一场意外，最后明明的死不了了之，对整个南安县来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可对我们这个家来说，是灭顶之灾。
“砰~~~”
“砰~~~”
原本幸福的小家，总能听到屋子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咆哮声。
“别这样，求求你了，别这样。”
黄母哀求着，只是他听不进，双眼泛红。
“我们再生一个吧！”
啪~~~
他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满脸愤怒。
“我就要明明，你这么快就忘记明明怎么死的了？就这样算了吗？”
“那还能怎么办？”
她也跟着把放声嘶吼。
黄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缓步走出家门。
“你去哪？”
“散散心。”
只是他这一去，再也没回来，这个家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一个一夜之间丢掉一切的中年妇人。
没了烟火气的家，自然也变了一副样。
温捕头询问说，“你丈夫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
她抬头说，“不知道，我没报官，因为就算报了，也无济于事吧！”
当年那案子就官府的角度而言，的确不好处理，首先根本没证据证明那些孩子就算真正的凶手，就算在一同玩耍中溺水，而不去施救，也无法定他们的罪。
你不能指望谁都能游泳，他们也是孩子。
“但直接定性为意外，的确是捕司的人太过武断。”
神乐目光看向温捕头说道。
对方脸微微一红，神色却是又坚定了几分说，“大娘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还你一个真理。”
这时，神乐拿出纸笔，写出了之前遇害的一些孩子的信息递给妇人。
“大娘您看看，这纸上写着的，可是当年跟你小孩一块出去玩的孩子。”
她微微一愣，接过纸仔细看了看，立刻惊讶的点头。
“是是是，就是他们，虽然有两个记不太清楚，但其余都能肯定。”
“这~~~”温捕头也面露惊讶，莫非这一起起溺水案是黄明明的父亲蓄意报复。
从妇人家里走出来，温捕头的神情有些凝重。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神乐出声问道。
“找人。”温捕头说，“还得谢谢你让我找到这条线索，接下来我会带人搜遍全城和南湖附近的村子，不信抓不住他。”
“那好，若是没找到人，就来南城的沈府找我吧！”
“沈府？你是沈家的公子？”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神乐，怎么也看不出他竟然是沈家这样的大家族的人。
“算不上公子，就一个普普通通的杂役。”
“一个杂役，能有这么多时间关心南湖案，还陪我查案？”
温捕头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但神乐也未多做解释，转身便朝着沈府方向走去。
“死去的孩子，全部都生活在平安街，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们捕司都没注意到吗？”
神乐质问道。
“这~~我们之前翻看卷宗时自然是注意到了，不过前往南湖打水做事的人大多来自南城区，平安街又是普通百姓的聚集地，便没多往这方面想。”
快步来到平安街，依照卷宗所说，神乐一眼便找到了一户外墙与木门略显破旧的人家。
“砰砰砰~~”
敲了敲门，里头似乎没有回应。
这个时辰应是去南城区某个市集采购去了，不再家也实属正常。
“你们有何事？”
正当二人打算离开时，一道略显沧桑的妇女声传来。
转头望去，便是一位年过中旬，却已是白了头的老妇人，她篮子里装了些布娃娃还有一些面粉。
“请问您是，这家的女主人吗？”
她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捕司的人。”
神乐说。
对于神乐以捕司的名头装饰自己，温捕头撇了撇嘴，却也没说什么。
“是有关于溺水案的事吗？”
她的神情有些激动的问。
“有些问题，需要从您这里了解，关于一年多以前你儿子溺水的案子。”
“进来坐吧！”
她领着二人进了屋子，里头的小院子许久未曾打扫，时不时能见着一只老鼠从洞里钻出，布满蜘蛛网的屋檐下，铺满灰尘的石墨。
这模样比外头看起来，要更糟糕。
“让二位大人见笑了，若是不嫌弃的话~~~”
“没关系，不嫌弃。”
神乐随便找了个凳子坐在院子里。
妇人想去泡碗茶，却被温捕头给叫住说，“大妈，我们都不太喜欢喝茶。”
“哦！”妇人点了点头，也从屋子里拿来个凳子坐在院子里说，“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过去了这么久，我也没什么可以再失去和伤心的了。”
“就说说你对于你孩子的死，有何说法吧！”
她微微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神乐年轻的面庞，刚发生这件事时，过来调查的官府人员，根本不会问他们的看法，只是调查了一下现场，便将事情定为意外。
无论他们怎么去解释，得到的答复就是，还请节哀~~~
“什么都可以说吗？”
“当然可以。”
“你们会相信我的话吗？”
“相信，无条件相信。”
那天夜里~~~我孩子和平安街其它街坊邻居的孩子一块出去玩，很晚都没有回家，我便赶忙去其它邻居家看了看，发现他们的孩子都回来了，唯独我家的孩子不见踪影。
挨家挨户的问。
“有没有看见我家明明”
“没有”
“没有”
“没有”
得到的答复永远是这两个字，他明明是跟你们一块出去玩的，怎么就没有呢？
那些孩子沉默不语，一旁的家长将自己家的孩子护在身后，厉声说，“自己看不住自家孩子，怎还跑来怪罪我们家孩子？”
夫妻二人低着头走出一户户邻居家，失望，不知所措的情绪让他们没法挤出一丝笑容，就连明天都不知该不该存在。
一个小孩子忽然跑过来，低声说，“明明他，好像被淹死了。”
淹死了？
黄父一把抓住那孩子的衣领，质问道，“你说什么？在哪里淹死的？”
“南湖~~”
那孩子似乎是被吓得不轻，说话颤颤巍巍的。
放下他，夫妻二人快步朝着南湖跑过去。
整个南安县的人都知道南湖很深，深不见底，这不熟悉水性的人若是溺进去，怕是真的难逃一死。
这一路，是这一辈子以来最心惊的一路，就算气喘吁吁仍控制不住自己的幻想，如果明明死了，他们两个该如何活下去？
等来到南湖边时，这里聚集了许多人，有水司的人，有安抚司的人，还有捕司以及许多村民。
黄父像是一头野兽，推开众人，在嘈杂的谩骂声中，看见地上躺着的脸色苍白的小孩尸体，正是黄明明。
瘫坐在地上，仰天咆哮~~~但明明是真的回不来了。
再后来，我丈夫相信这不是意外，而是跟着一块出去玩的小孩子把我们儿子给推下水的。
可每当官府去询问这些孩子们的时候，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说，“那天根本没见过黄明明，半路他就一个人跑走了。”
就连那个告诉我们黄明明淹死的孩子，也改了口。
无论我们怎么说，捕司的人坚定的认为这就是一场意外，最后明明的死不了了之，对整个南安县来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可对我们这个家来说，是灭顶之灾。
“砰~~~”
“砰~~~”
原本幸福的小家，总能听到屋子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咆哮声。
“别这样，求求你了，别这样。”
黄母哀求着，只是他听不进，双眼泛红。
“我们再生一个吧！”
啪~~~
他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满脸愤怒。
“我就要明明，你这么快就忘记明明怎么死的了？就这样算了吗？”
“那还能怎么办？”
她也跟着把放声嘶吼。
黄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缓步走出家门。
“你去哪？”
“散散心。”
只是他这一去，再也没回来，这个家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一个一夜之间丢掉一切的中年妇人。
没了烟火气的家，自然也变了一副样。
温捕头询问说，“你丈夫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
她抬头说，“不知道，我没报官，因为就算报了，也无济于事吧！”
当年那案子就官府的角度而言，的确不好处理，首先根本没证据证明那些孩子就算真正的凶手，就算在一同玩耍中溺水，而不去施救，也无法定他们的罪。
你不能指望谁都能游泳，他们也是孩子。
“但直接定性为意外，的确是捕司的人太过武断。”
神乐目光看向温捕头说道。
对方脸微微一红，神色却是又坚定了几分说，“大娘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还你一个真理。”
这时，神乐拿出纸笔，写出了之前遇害的一些孩子的信息递给妇人。
“大娘您看看，这纸上写着的，可是当年跟你小孩一块出去玩的孩子。”
她微微一愣，接过纸仔细看了看，立刻惊讶的点头。
“是是是，就是他们，虽然有两个记不太清楚，但其余都能肯定。”
“这~~~”温捕头也面露惊讶，莫非这一起起溺水案是黄明明的父亲蓄意报复。
从妇人家里走出来，温捕头的神情有些凝重。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神乐出声问道。
“找人。”温捕头说，“还得谢谢你让我找到这条线索，接下来我会带人搜遍全城和南湖附近的村子，不信抓不住他。”
“那好，若是没找到人，就来南城的沈府找我吧！”
“沈府？你是沈家的公子？”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神乐，怎么也看不出他竟然是沈家这样的大家族的人。
“算不上公子，就一个普普通通的杂役。”
“一个杂役，能有这么多时间关心南湖案，还陪我查案？”
温捕头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但神乐也未多做解释，转身便朝着沈府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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