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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死

    “大人,这里有头青牛!”一名帮闲大喊,他在院角棚子里发现了一头青牛。

    另一名帮闲随之赴上,二人一起将青牛堵在角落,挺身一扑便抓到牛绳,强行拉动牛绳,将青牛拽出,给牛鼻子扯出血迹,疼的青牛直叫唤。

    看意思若是交不出粮税,便要拿青牛抵税。

    孙田心疼老牛,再也坐不住,开口急切嚷道。

    “官爷留手,那是家中耕地的青牛,动不得啊!”

    说罢便要起身去阻拦,却见那名凶悍皂吏走进屋中,挡在门口,将腰间别着的柳叶刀解下。

    嘭!地一声拍到门框上,怒道。

    “牵你的牛你便急了?!交不上钱粮上头怪罪,谁来担当罪责?”

    他打眼将屋内一瞅,忽地嘿嘿一笑道。

    “你若是不想被牵青牛抵税,只有两个法子……”

    “……什么法子?”孙田试探问道。

    “这一嘛,自然是交上夏税,我们是奉令办差,又不是强盗,你若是今天能交上夏税,当然不会为难你。这二嘛……”

    凶悍皂吏往屋内一指,道。

    “你若是青牛不舍,夏税不交,自然就是拿了你的孩子去卖。”

    他突然大步上前,欺压到孙田身前,然后从孙田身后粗暴地将孙上学硬扯出来,孙田始料不及,只拉住一个裤脚。

    二者角力。

    孙上学心急大哭,孙田一边不忍孙上学受伤,一边不敢去官差争抢,只好松开,任由抢去。

    凶悍皂吏手中还拿着柳叶刀,他用刀柄在孙上学身上怼了几下,弄得后者痛呼,然后说道。

    “看年龄是大了些,卖给人做仆正好!”

    “孩子怎么能卖呢,孩子怎么能卖呢!”孙田口中喃喃,反驳道。

    “放开孩子!收税便收税,你拿人家孩子作甚?!”

    此时,一直站在后面的另一名皂吏走上来,他沉稳许多,厉声打断凶悍皂吏,俨然是有些看不下去。

    而凶悍皂吏听后更怒,或者说他从进屋便像是一个沸水满溢的水壶,要气炸了。

    “你犯什么鸟病?!平日刁难也就罢了,现在县丞令你我收缴夏税,你非但不帮我,一路上处处拖累,收不上钱粮,交不了差,看你到时如何担待。”

    凶悍皂吏真是怒急,他双目盯死眼前同僚,手已经扶在刀柄之上。

    沉稳一些的皂吏冷笑道:“看不惯你罢了!人有爱子之心,你岂能拿人家孩子威胁。”

    “不过是吓他一下,我如何能将他真卖了?!”

    凶悍皂吏反驳,买人子嗣这种罪名不能被扣在头上,加上他确实是为了吓唬孙田。为了收取夏税这种恫吓手段经常使用。

    “倒是你一路拖延,阻挠收税,我回去定要到县丞面前告你拖延办差!”

    沉稳皂吏听后冷笑一声,不反驳,但眼中嘲讽之意甚浓,使凶悍皂吏更怒!

    二人针锋相对之间,苏木终于一旁开口。

    “我们又没有说不交夏税,倒是你急什么?”

    苏木原本苦苦等待,见到皂吏到来甚至有了几分解脱之感。

    想法简单。

    见到皂吏之后述说道理,开枪示警,然后让其引荐县一级官员,面见大官后,一方面永久解决孙田家田税,另一方面借由此机会,认识一下高官大员,再稍稍展示一些能力热武器,之后便全是享福了。

    对他而言,来的不仅仅只是皂吏,而是一个通往朝堂,通往荣华富贵的大道。

    内心喜悦,所以对于很多无礼之事也能忍耐几分。

    但他们从进院到刚才一切的一切都与苏木所想不一样,完全没有交流的机会,面对的只有暴力,胁迫。

    苏木一直不言,非是不敢忍让,实则在控制自己,想要完美的做出反应,毕竟是他与大夏官府的第一次会面,却不料凶悍皂吏每一步都愈加过分。

    “那你为什么不早早准备出来?莫非是等爷去替你拿?!”

    可本就怒急的凶悍皂吏哪能听得进苏木的话,他与同僚对峙岂容一个臭农插话,挥动刀鞘一打。

    火辣辣的疼痛打的苏木头脑发昏——他竟然被人打了脸。

    始料未及,凶悍皂吏竟直接动手?!

    苏木被这一下打翻在床上,望向天花板一时觉得自己意识都有些模糊。

    不是疼的,是气的!

    连我都敢打?

    其实在孙田被抢儿子时,他勉强还能理解凶悍皂吏的行为。

    一来是对即将到来的美好前景使苏木对皂吏就有更多的容忍度。

    二来是因为收税这种事本身就带有一些对抗性质,将皂吏的凶狠其理解成一种收税手段。

    所以能压得下性子说话。

    但这股耐性随着凶悍皂吏的一刀柄全部消散。

    不可置信之后便是一种怒!

    怒皂吏的蛮横无理,粗鄙暴力,更怒他视农人为猪狗可以肆意凌辱。

    但……

    “别人被抢儿子我都能接受,轮到自己却是被打一下都受不了。”

    躺在床上,闭着眼,苏木心乱如麻,他要缓一缓。

    沉稳皂吏见凶悍皂吏直接动手打人,无法忍耐,他直接挡到苏木与凶悍皂吏中间。

    “不可动手伤人!”

    “爷想打便打了,你能如何?!”凶悍皂吏面对沉稳皂吏的训斥完全不在意,打了也就打了,他岂会怕两个农人。

    此时,院中几名帮闲从阴凉处找到几筐鸡蛋,腊肉,他们直接抱走,叮叮当当打碎几个也毫不在意,嘴里嚷嚷着要拿来下酒下饭。

    这其实也是帮闲的隐形福利,除却工资,一些无法按时交税的农家他们是可以进行某种程度的‘催收’,这种‘催收’通常不会很温柔,大多农人抵不过,即使是向邻居借款也会先请官差吃喝一顿,以保平安,算得上一种隐形福利。

    再加上农人天然对于官府的畏惧,使得收税官吏更加予取予夺,只要不打死都是小事,更何况拿几筐鸡蛋。

    几个帮闲在外搜刮一通,对这种事轻车熟路,他们提着几筐鸡蛋进屋,准备用孙田家的灶台做饭。

    却见到两名皂吏剑拔弩张,一时间僵在门口。

    凶悍皂吏见状一招手,语气故意嚣张:“进来做饭,吃便吃了,看看有人能把咱们怎么样。”

    现场已经完全变成两个皂吏的战场。

    孙上学没了滞碍,跑回孙田怀中。

    见苏木被打不动弹,孙田更是唯唯诺诺,有帮闲拿他鸡蛋,要用他家锅炒饭也不敢阻拦,发出细如蚊吟之声。

    “那是给孩子留着补身体的鸡蛋……”

    “爷想吃便吃了!”凶悍皂吏对孙田破口大骂,眼神却是盯紧了沉稳皂吏。“速速去凑钱粮,再多废话,定要把你们全部拷走,送往典狱!”

    在这一瞬间现场仿佛被自动分割成两派,一派是沉稳皂吏和孙田父子,另一派是凶悍皂吏和一众帮闲。

    至于苏木?

    一个躺在床上装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