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得罪
午后的阳光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令人难受。
早上才说着秋老虎，中午便来了大太阳，关长青不得不佩服自己对天气的奇特预料。可无论怎样，现在她是被这天气热得受不了，刚脱下身上的薄外套，便感觉背后一阵湿漉漉。
吃过了饭，到了午后时光，陈宁和陈茉两姐妹被关长青哄着上了床睡觉，开着小小的风扇，嘎啦嘎啦的声音扰得关长青也有了困意。
可她不敢睡。
陈宇和还没有从外头回家，她生怕又有人来做客，来讨要钱财。
再者，她已经约了陈芳琳来做客，再过个半小时便来了，自己可不能在她到的时候呼呼大睡，那样子多不礼貌......
关长青打算问问陈芳琳，当初她是不是有得罪过蔡良略，所以才会被调职到偏远地方。如果陈芳琳当真得罪过，那被蔡良略调职也不是什么怪事了。
其实就关长青自己来说，她觉得自己无意之间伤害了蔡良略利益的可能性，也不是说没有。可无论怎么想，关长青都记不起来自己做过些什么不愉快的事，又是否伤害过他的利益......毕竟，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啊！
全部事实，都得等到陈芳琳到来的时候，才能彻底揭开了。
正想着，那陈芳琳也踩着自行车到了。
外头掩映着的身影摇摇晃晃，下了车之后又脚步匆匆往关长青家中而来，大老远地，关长青便听见一句叫喊：
“长青！我来啦！”
正打着盹的关长青，模模糊糊看见门外有人走来，精神头立马回归，笑脸相迎地迎着陈芳琳走进来：
“来来来，快来坐下，快来喝茶！”
关长青显得有些迷糊，看着陈芳琳却说出了不常说的话来。
“喝什么茶啊！刚吃完午饭就喝茶，你这是刚睡醒吗？”
陈芳琳把手里挂着的苹果放在了饭桌上，转身对着关长青一顿调侃。
那关长青回过了神，不禁打了个哈欠，却又软绵绵地坐了下去，朝着身旁的陈芳琳说道：
“这段时间照顾两个孩子，太累了，早上又出门做客，一堆糟心事！”
“怎么了？你在电话里就叫我早些过来，是不是又遇上那陈宇和做什么了？”
关长青沉默了一会。
“也不是他做了什么......不对，也有他的一份！”
“那你倒是说说看呀，哪里还拐弯抹角的！”陈芳琳喝了口茶，贴近了一些关长青。
“我不是说，我早上出门做客了吗？”
“对啊，遇上什么事情了？到谁家做客了？”
“我们学校校长那。”关长青叹了口气。
陈芳琳忽然意识到些什么，神情变化得有些夸张起来。
“你该不会是被调职了吧？！”
“就是调职！”
关长青摇摇头叹着气，托着下巴看向别处。
“这，这到底怎么说，你说说看呀！之前不是叫你多去打探消息的嘛，就不至于什么准备都没有了。”
“我哪里想得到这些啊！我们那个校长平常老好人一个，现在也被搞得调了职，就算我去打探消息，不也一样没有用？”
“你们校长也被调职了？那个杨庭，杨校长？”
“是啊！”
“那怎么会！”
“得问问那个把你调了职的校长才好！”
关长青啧了一句，又摇起头来。
“蔡良略？！他搞的鬼？！”
陈芳琳惊愕的神情比起方才更甚，连关长青都耐不住有些吃惊。
“看你这个意思，你是觉得没有救了？”
“哪里还有救！”陈芳琳顿时回答道，却又看见关长青失落的神情，转而说起来，“你也别怪我话说的太绝对，可是我们这种新老师，哪里能比得过那些老老师有人脉、有势力？况且这个调职，也不是普通的调职，是上头发下来的支教通知！哪里那么容易更改呢！”
“嗯，我想想也是。”
关长青打消了念头，忽而想起来什么事情。
“算了，我被那个蔡良略通知了调职之后，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挽留余地。我今天找你来，不是来跟你谈心，我是要问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问看。”
“你......你之前有没有......就是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就是针对那个蔡良略的？”
陈芳琳见她支支吾吾，料想关长青也不会问出什么好回答的问题来，便仔细想了想以前的事情。
“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想起来一件不太大的事！不过，确实是得罪过他来着......”
“得罪过？”关长青眼神亮了起来，“你倒是说说看！”
陈芳琳见她模样奇怪，忍不住笑问：
“我怎么觉得你听见这些事情，比教书还来的勤快呢？”
关长青顿了一下，摸摸头说道：
“其实也不是嘴碎，我就是想着，我和杨校长被调职，很有可能就是他蔡良略从中作梗，我就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得罪过他什么！”
“那你这得好好想想。”
“先不管我，你说你的！”
“行。”
陈芳琳开始说起来。
关长青这才知道，原来陈芳琳早在刚入学校实习的时候，就已经得罪过蔡良略了，鸡皮疙瘩不禁一阵寒凉。
那时候的陈芳琳刚从大专毕业，满揣着激情与希望来到工作岗位上，却遇见一个男人。
那男人是蔡良略的儿子，生来一表人才，但背地里却是衣冠禽兽，仗着校长儿子和学校主任的位子，贿赂收礼的事情也做的不少。于是，在这个学校里也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那便是，新老师入职，必须要到他家去做客，给他备一份大礼。
可陈芳琳一个小老师，本来脑筋就转得慢，又是个直性子，被同个办公室的老师游说说，要去给蔡良略儿子送礼，便是气得不得了，一把年轻气盛的火便烧透了整个学校。
最笨的是，陈芳琳居然还到蔡良略办公室去告状，告那老师思想不端正，要自己给人送礼送茶。
当下，蔡良略却是羞愧的不得了，可见那陈芳琳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便把那游说的老师叫到跟前，好好地训诫了一番。他又招呼陈芳琳回去，也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就这样把事情给草草打发了。
现在陈芳琳想来，真的是为自己当时的愚蠢而感到不寒而栗，看来被调了职，反倒是很应该能理解了......
自己不仅没有交上“保护费”，还把他儿子的饭碗当着他父亲的面狠狠摔碎，这不是在扯那两父子的脸皮吗？！
说到此处，陈芳琳真的是扼腕叹息。
“人家没有雇凶来抢我，我就万幸了，我实在想不到，这学校之间都能有污腐，这怎么办得起公办学校啊！这不就是个小小的社会了吗？”
“我也觉得，这实在太过分了一些。就算你不该当着人家面撕破脸皮，也不该一句话都不过问，便把你调走吧？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他们便是狼狈为奸！哪里还想的了这么多，只是看我年纪轻轻好欺负罢了！”
两人你来我往地，把一肚子怨气都给撒了出来，却又沉默了下去。
“你倒是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也这般得罪过他们，以后要小心为是！”
“其实你这样说，我也觉得自己肯定是得罪了的，那杨校长看起来与他关系不好，也跟我一样被调了职，这不就是明摆着的证据吗！”
“你还是得想想看，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几个资质老一点的教师，去给你打听打听，是不是还有挽回的余地。”
陈芳琳握着关长青的手，劝着她。
“我看你这两个孩子都得养，陈宇和又不像正经人，成天不在家，你大老远地跑到河窖小学教书，让这两个孩子怎么办？还是得想想办法。”
“唉我也知道，可是关键是我转正至今两年多，有近一年的时间没有上课，我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得罪过他们什么呀！”
“那这就太难搞了......”
陈芳琳看那关长青的苦恼神情，倒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毕竟自己也是个同样深受其害的普通教师罢了。
“你看看这样行不行，陈茉那孩子现在还小，需要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这时候就得交给婆家帮忙养了！这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呀，不是吗？”
“可当时为着搬出来住，还跟家里人吵了一通，虽然当时主要吵的也只是陈宇和那几件破事罢了。但我是真的没有什么胆子回去，让陈家人给我照顾照顾孩子了......”
“你看你现在搬出来，他们指不定也对你有什么意见，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呀！你让宇和去说说，她陈大娘还会看着自己儿子苦恼，什么都不做吗？”
关长青沉默了。
她又转头看看那两个睡着的孩子，心中有些愧疚。
要不是因为被调职到隔壁镇上去，自己倒不至于照顾不了两个孩子，就算陈宇和终日不在家，她关长青能使这两个孩子健康长大......
那陈茉还这么小，还需要吃母乳，自己怎么忍心就把她交给陈大娘养呢？
“我知道你在考虑些什么，但是孩子终归是你的，又不是要不回来了！而且陈茉还这么小，哪里记得住你，哪里会舍不得你呢？等家里条件好一些了，再把陈茉接回来，也能好好弥补弥补她！可你要是指望陈宇和那个混蛋，我是劝你想想别的法子好了！”
“我让娘家人帮帮忙，总归可以吧？”
“娘家人？你三个弟弟都娶了两个了，各有家室，还住在同一间房子里，你这个女儿抱着孩子回去，让他帮你养？这不是添乱吗？也不是关家伯婶不好心，不心疼你，可恰恰因为太心疼了，等会又要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陈芳琳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辛苦，知道你累，可就因为这样，你才可能照顾不好陈茉两姐妹。你听我的，也算是个中肯的建议了！”
早上才说着秋老虎，中午便来了大太阳，关长青不得不佩服自己对天气的奇特预料。可无论怎样，现在她是被这天气热得受不了，刚脱下身上的薄外套，便感觉背后一阵湿漉漉。
吃过了饭，到了午后时光，陈宁和陈茉两姐妹被关长青哄着上了床睡觉，开着小小的风扇，嘎啦嘎啦的声音扰得关长青也有了困意。
可她不敢睡。
陈宇和还没有从外头回家，她生怕又有人来做客，来讨要钱财。
再者，她已经约了陈芳琳来做客，再过个半小时便来了，自己可不能在她到的时候呼呼大睡，那样子多不礼貌......
关长青打算问问陈芳琳，当初她是不是有得罪过蔡良略，所以才会被调职到偏远地方。如果陈芳琳当真得罪过，那被蔡良略调职也不是什么怪事了。
其实就关长青自己来说，她觉得自己无意之间伤害了蔡良略利益的可能性，也不是说没有。可无论怎么想，关长青都记不起来自己做过些什么不愉快的事，又是否伤害过他的利益......毕竟，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啊！
全部事实，都得等到陈芳琳到来的时候，才能彻底揭开了。
正想着，那陈芳琳也踩着自行车到了。
外头掩映着的身影摇摇晃晃，下了车之后又脚步匆匆往关长青家中而来，大老远地，关长青便听见一句叫喊：
“长青！我来啦！”
正打着盹的关长青，模模糊糊看见门外有人走来，精神头立马回归，笑脸相迎地迎着陈芳琳走进来：
“来来来，快来坐下，快来喝茶！”
关长青显得有些迷糊，看着陈芳琳却说出了不常说的话来。
“喝什么茶啊！刚吃完午饭就喝茶，你这是刚睡醒吗？”
陈芳琳把手里挂着的苹果放在了饭桌上，转身对着关长青一顿调侃。
那关长青回过了神，不禁打了个哈欠，却又软绵绵地坐了下去，朝着身旁的陈芳琳说道：
“这段时间照顾两个孩子，太累了，早上又出门做客，一堆糟心事！”
“怎么了？你在电话里就叫我早些过来，是不是又遇上那陈宇和做什么了？”
关长青沉默了一会。
“也不是他做了什么......不对，也有他的一份！”
“那你倒是说说看呀，哪里还拐弯抹角的！”陈芳琳喝了口茶，贴近了一些关长青。
“我不是说，我早上出门做客了吗？”
“对啊，遇上什么事情了？到谁家做客了？”
“我们学校校长那。”关长青叹了口气。
陈芳琳忽然意识到些什么，神情变化得有些夸张起来。
“你该不会是被调职了吧？！”
“就是调职！”
关长青摇摇头叹着气，托着下巴看向别处。
“这，这到底怎么说，你说说看呀！之前不是叫你多去打探消息的嘛，就不至于什么准备都没有了。”
“我哪里想得到这些啊！我们那个校长平常老好人一个，现在也被搞得调了职，就算我去打探消息，不也一样没有用？”
“你们校长也被调职了？那个杨庭，杨校长？”
“是啊！”
“那怎么会！”
“得问问那个把你调了职的校长才好！”
关长青啧了一句，又摇起头来。
“蔡良略？！他搞的鬼？！”
陈芳琳惊愕的神情比起方才更甚，连关长青都耐不住有些吃惊。
“看你这个意思，你是觉得没有救了？”
“哪里还有救！”陈芳琳顿时回答道，却又看见关长青失落的神情，转而说起来，“你也别怪我话说的太绝对，可是我们这种新老师，哪里能比得过那些老老师有人脉、有势力？况且这个调职，也不是普通的调职，是上头发下来的支教通知！哪里那么容易更改呢！”
“嗯，我想想也是。”
关长青打消了念头，忽而想起来什么事情。
“算了，我被那个蔡良略通知了调职之后，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挽留余地。我今天找你来，不是来跟你谈心，我是要问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问看。”
“你......你之前有没有......就是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就是针对那个蔡良略的？”
陈芳琳见她支支吾吾，料想关长青也不会问出什么好回答的问题来，便仔细想了想以前的事情。
“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想起来一件不太大的事！不过，确实是得罪过他来着......”
“得罪过？”关长青眼神亮了起来，“你倒是说说看！”
陈芳琳见她模样奇怪，忍不住笑问：
“我怎么觉得你听见这些事情，比教书还来的勤快呢？”
关长青顿了一下，摸摸头说道：
“其实也不是嘴碎，我就是想着，我和杨校长被调职，很有可能就是他蔡良略从中作梗，我就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得罪过他什么！”
“那你这得好好想想。”
“先不管我，你说你的！”
“行。”
陈芳琳开始说起来。
关长青这才知道，原来陈芳琳早在刚入学校实习的时候，就已经得罪过蔡良略了，鸡皮疙瘩不禁一阵寒凉。
那时候的陈芳琳刚从大专毕业，满揣着激情与希望来到工作岗位上，却遇见一个男人。
那男人是蔡良略的儿子，生来一表人才，但背地里却是衣冠禽兽，仗着校长儿子和学校主任的位子，贿赂收礼的事情也做的不少。于是，在这个学校里也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那便是，新老师入职，必须要到他家去做客，给他备一份大礼。
可陈芳琳一个小老师，本来脑筋就转得慢，又是个直性子，被同个办公室的老师游说说，要去给蔡良略儿子送礼，便是气得不得了，一把年轻气盛的火便烧透了整个学校。
最笨的是，陈芳琳居然还到蔡良略办公室去告状，告那老师思想不端正，要自己给人送礼送茶。
当下，蔡良略却是羞愧的不得了，可见那陈芳琳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便把那游说的老师叫到跟前，好好地训诫了一番。他又招呼陈芳琳回去，也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就这样把事情给草草打发了。
现在陈芳琳想来，真的是为自己当时的愚蠢而感到不寒而栗，看来被调了职，反倒是很应该能理解了......
自己不仅没有交上“保护费”，还把他儿子的饭碗当着他父亲的面狠狠摔碎，这不是在扯那两父子的脸皮吗？！
说到此处，陈芳琳真的是扼腕叹息。
“人家没有雇凶来抢我，我就万幸了，我实在想不到，这学校之间都能有污腐，这怎么办得起公办学校啊！这不就是个小小的社会了吗？”
“我也觉得，这实在太过分了一些。就算你不该当着人家面撕破脸皮，也不该一句话都不过问，便把你调走吧？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他们便是狼狈为奸！哪里还想的了这么多，只是看我年纪轻轻好欺负罢了！”
两人你来我往地，把一肚子怨气都给撒了出来，却又沉默了下去。
“你倒是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也这般得罪过他们，以后要小心为是！”
“其实你这样说，我也觉得自己肯定是得罪了的，那杨校长看起来与他关系不好，也跟我一样被调了职，这不就是明摆着的证据吗！”
“你还是得想想看，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几个资质老一点的教师，去给你打听打听，是不是还有挽回的余地。”
陈芳琳握着关长青的手，劝着她。
“我看你这两个孩子都得养，陈宇和又不像正经人，成天不在家，你大老远地跑到河窖小学教书，让这两个孩子怎么办？还是得想想办法。”
“唉我也知道，可是关键是我转正至今两年多，有近一年的时间没有上课，我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得罪过他们什么呀！”
“那这就太难搞了......”
陈芳琳看那关长青的苦恼神情，倒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毕竟自己也是个同样深受其害的普通教师罢了。
“你看看这样行不行，陈茉那孩子现在还小，需要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这时候就得交给婆家帮忙养了！这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呀，不是吗？”
“可当时为着搬出来住，还跟家里人吵了一通，虽然当时主要吵的也只是陈宇和那几件破事罢了。但我是真的没有什么胆子回去，让陈家人给我照顾照顾孩子了......”
“你看你现在搬出来，他们指不定也对你有什么意见，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呀！你让宇和去说说，她陈大娘还会看着自己儿子苦恼，什么都不做吗？”
关长青沉默了。
她又转头看看那两个睡着的孩子，心中有些愧疚。
要不是因为被调职到隔壁镇上去，自己倒不至于照顾不了两个孩子，就算陈宇和终日不在家，她关长青能使这两个孩子健康长大......
那陈茉还这么小，还需要吃母乳，自己怎么忍心就把她交给陈大娘养呢？
“我知道你在考虑些什么，但是孩子终归是你的，又不是要不回来了！而且陈茉还这么小，哪里记得住你，哪里会舍不得你呢？等家里条件好一些了，再把陈茉接回来，也能好好弥补弥补她！可你要是指望陈宇和那个混蛋，我是劝你想想别的法子好了！”
“我让娘家人帮帮忙，总归可以吧？”
“娘家人？你三个弟弟都娶了两个了，各有家室，还住在同一间房子里，你这个女儿抱着孩子回去，让他帮你养？这不是添乱吗？也不是关家伯婶不好心，不心疼你，可恰恰因为太心疼了，等会又要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陈芳琳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辛苦，知道你累，可就因为这样，你才可能照顾不好陈茉两姐妹。你听我的，也算是个中肯的建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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