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兵临嵩山
是夜，星光璀璨的夜。
各路江湖好汉，一如天上繁星，聚集在少林寺。由于人数众多，少林寺也没办法安排一人一房，只好两三个人同住一起。此刻这些江湖侠士，三三两两的，已进入客房休息。
今天日间的少林寺真可谓热闹。到了夜晚，少林寺在佛音琅琅的晚课之后，安静了许多。反倒是四周的山林间，响起了此起彼落的唧唧虫声和呱呱蛙鸣。
水天仇好不容易避开了花无极，趁着夜色在少林寺漫步穿行，暗中察看。他留意到了改长老多次出入方丈室，最后一次还把太虚道长和花万两领了进去，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
水天仇慢慢走近方丈室，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敢靠得太近。再往前看，武僧甚多，似乎在戒严。他只好往回走，又来到了达摩亭。达摩亭在方丈室后面，在这里可以窃听到里面的情况。
夜色已深，达摩亭已没其他人。水天仇静坐在达摩亭前的台阶上，假装夜观星象，暗地里却运起全身的八门真气，完全释放五感的能力，搜索少林寺的一切。
水天仇听到了，方丈室内除了性觉主持、了改长老、太虚道长和花万两，另外还有一个人。这另外一人竟然是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这让水天仇略感意外。
龙骧卫指挥使花万两，连同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同时来到方丈室直面性觉主持，难道是要当面查问昨夜在嵩山脚下，几个和尚刺杀朱元璋的事情？如果说这还算合理，但这与武当派的太虚道长有什么关系呢？
水天仇觉得奇怪，更加竖起了耳朵，凝神静听。
方丈室内，烛光似乎感受到了少林寺里开始变得紧张的气氛，在桌上的灯笼里不安地抖动。
了改长老站在性觉主持身边，望着毛骧道：“这位毛大人，正如刚刚方丈向花庄主所说，我寺近日有三名僧人失踪，至今未归。方丈向来在方丈室念经参禅，不清楚具体事务。少林寺大小事务，通常由我负责。有什么问题，请毛大人直接问我，贫僧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毛骧面无表情，沉吟道：“了改长老，你说的话我了解了。我想再问一下花大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有人失踪了？失踪的人的来历，查明了吗？”
花万两眯着眼道：“今日我跟着了改长老，详细问过了有关僧人。据戒律院的了凡大师所说，失踪的是罗汉堂的圆悔和圆嗔，还有证道院的圆通。圆悔和圆嗔是中原人士，八年前皈依佛门，他们隐姓埋名，出家前的来历不明。圆通却是西域人士，原名次桑日顿，本是密宗佛教的人，三年前才拜入少林寺。”
毛骧的眼睛闪了一闪，道：“西域密宗佛教的人，为什么跑来少林寺呢？据我所知，中原和西域佛教的教义，并不相同。”
性觉主持的眼睛似乎也闪过了一道光，声音浑圆沉稳：“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三年前，次桑日顿带着大乘活佛的亲笔文书，前来少林寺求问中原佛道。贫僧自觉众生平等，无边佛法并无中原和西域之分，便收留了次桑日顿，赠其法号为圆通。”
太虚道长轻轻捋了捋长须，炯炯有神的双眼回忆着往事：“贫道对这个事情，也略知一二。圆通拜入少林寺时，贫道正好在场。当时贫道前来少林寺，同性觉大师研讨佛家和道家的教义。”
毛骧道：“性觉大师，太虚真人，你们的话我当然是相信的。不过你们也明白，少林寺现在的处境堪忧。英雄会即将举行，大乘活佛不久就到，这个时候，大乘活佛推荐来中原学佛的人，却失踪了。这个事情十分蹊跷，只怕少林寺也难以向大乘活佛解释清楚。另外，我朝历来对密宗佛教所在的西南地区非常重视，这件事情有可能惊动朝廷。这对少林寺来说，并不是好事。太虚真人两次都在场，作为事件的见证人，也免不了口舌是非。”
性觉主持和太虚道长面面相觑，早已远离红尘喧嚣的他们，并没想到个中的尔虞我诈。
性觉主持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真相总会大白，望毛大人和花大人明察秋毫。”
了改长老道：“毛大人，花大人，如有需要用到少林寺的地方，请大人安排，蔽寺一定全力配合。”
毛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没有提刺客的事情，存心看看少林寺对失踪和尚的反应。据毛骧观察，性觉大师和了改长老确实不清楚刺客的事情，他们更不清楚少林寺已在悬崖边上，生死存亡只决定于皇帝的一念之间！
花万两却是知道刺客的事情。他现在是龙骧卫总指挥，已经收到了各方面的情报。根据情报以及多年的江湖经验，花万两已经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派喇嘛潜入少林寺，再待机行刺皇帝，最后栽赃嫁祸，打击少林寺，西域密宗佛教成了表面最有嫌疑的凶手。
往深一层想，从圆悔和圆嗔进入少林寺算，前后历时八年之久，预先知道皇帝要来少林寺，并冒巨大风险刺杀皇帝，这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打击少林寺。
目的是什么？动机是什么？幕后的势力是……？
花万两不敢往下想，这个阴谋太超乎想象。他只知道，不管如何，经过此事，西域密宗佛教与少林寺必定引发矛盾，武当派也难以独善其身。那么，作为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和武当的声望必然受损。这为龙骧卫和锦衣卫削弱少林寺、武当派的实力，提供了最佳的时机。
见毛骧没发话，花万两打破沉默说道：“性觉大师，了改长老，现在贵寺有弟子失踪，估计已经凶多吉少。加之失踪的弟子与西域密宗佛教有渊源，这在你们中西两派佛教中，可能会引发争议。为避免造成损失和预防意外，也为了进一步追查事件原因，我已增派龙骧卫进驻嵩山，届时可能会打破贵寺的宁静，还请多多包涵。”
毛骧接口道：“同时我也会派出锦衣卫的人手，协助花大人查案。”
花万两与毛骧相视一眼，心领神会，显然都想到了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性觉住持道：“有劳两位大人了。”
花万两眯起眼睛笑道：“毛大人，我这边已没有其他问题。不知道你还有其他需要查问的吗？”
毛骧道：“没有了，已打扰性觉住持多时，我们也该撤退了，花大人你看如何？”
花万两道：“正有此意。那性觉大师，太虚道长，了改长老，我们先行告退了。”
性觉住持和太虚道长站起来，将花万两和毛骧送出了门口后，重新坐了下来。
了改长老把方丈室的门轻轻掩上，面色凝重：“方丈，花万两的龙骧卫和毛骧的锦衣卫，似乎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太虚道长道：“还有花无极的凤翔卫。近日锦衣卫到我派门下查问古木道人的下落，花无极竟同时到了武当山。花家父子，分属两个不同的势力，这也是相当奇怪的。”
性觉住持道：“太虚真人，不知道锦衣卫为何追查古木道人，所为何事？”
太虚道长道：“据说古木道人抢夺王家坞的飞凤剑，现在人和剑都下落不明，故来追查。说来惭愧，我派管教不严，古木道人品行不端，早已将他逐出师门。”
性觉住持道：“飞凤剑？是当年飞凤仙子的飞凤剑？”
太虚道长道：“正是。”
显然两人对独闯少林武当的飞凤仙子印象深刻。
了改长老道：“事情碰巧都赶在一起了，只怕武林无宁日了。”
性觉住持心如止水，闭上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方外之人，何必理会红尘滚滚？”
了改长老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如果武林再起事变，只怕掀起腥风血雨。”
性觉住持道：“了改，你尘缘未了，六根未净，自当尽力处理凡尘琐事，了结凡尘因缘。”
了改长老目光闪动，说道：“方丈，太虚真人，我在想，面对大乘活佛的挑战和兴师问罪，我们该怎么办。”
太虚道长道：“了改长老有何主意？”
了改长老道：“太虚真人，大乘活佛此次声势浩大地挑战中原武林，朝廷似乎也是一个推手。我推测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提高西域势力的地位和名声，削弱中原武林，从而互相制衡。若不能达到目的，只怕仍然会不择手段。”
性觉住持道：“如何能让他们罢手？”
了改长老继续道：“让他们达到目的，让他们获得名声。”
性觉住持和太虚道长对望一眼，会意一笑，明白了了改长老的意思。
性觉住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太虚道长说了一声“无量天尊”，两人便如石像一般，静坐在室内，已是神游太虚。
了改长老见二位前辈已是老僧入定，当下不再言语，悄声离开了方丈室。他以前经常见到性觉住持和太虚道长一起坐禅论道，此刻当然见惯不怪。
室外，一直在达摩亭偷听的水天仇相当意外地发现，这些和尚和道士虽然遁入空门，但是一点也不傻。尤其是了改长老，直接看出了本质原因。
同时，水天仇替中原武林感到担忧。正如徐凤娇所说，皇帝引进西域高手制衡中原武林，少林武当首当其冲，成了被针对的对象。
现在龙骧卫兵临嵩山，锦衣卫亦是虎视眈眈。虽然了改长老提出了应对的策略，但由于昨夜的刺客事件，这未必能消除皇帝的顾虑。不管引入西域高手是皇帝的主意，还是有人假借皇帝的力量而另有所图，现在的少林寺已处在危险之中。假若不能找到行刺皇帝的幕后主使，只怕少林寺会成为第二个奇门派。日后甚至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想到此，水天仇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夜深了，起雾了。
雾色遮住了满天星斗，夜色更浓了。
各路江湖好汉，一如天上繁星，聚集在少林寺。由于人数众多，少林寺也没办法安排一人一房，只好两三个人同住一起。此刻这些江湖侠士，三三两两的，已进入客房休息。
今天日间的少林寺真可谓热闹。到了夜晚，少林寺在佛音琅琅的晚课之后，安静了许多。反倒是四周的山林间，响起了此起彼落的唧唧虫声和呱呱蛙鸣。
水天仇好不容易避开了花无极，趁着夜色在少林寺漫步穿行，暗中察看。他留意到了改长老多次出入方丈室，最后一次还把太虚道长和花万两领了进去，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
水天仇慢慢走近方丈室，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敢靠得太近。再往前看，武僧甚多，似乎在戒严。他只好往回走，又来到了达摩亭。达摩亭在方丈室后面，在这里可以窃听到里面的情况。
夜色已深，达摩亭已没其他人。水天仇静坐在达摩亭前的台阶上，假装夜观星象，暗地里却运起全身的八门真气，完全释放五感的能力，搜索少林寺的一切。
水天仇听到了，方丈室内除了性觉主持、了改长老、太虚道长和花万两，另外还有一个人。这另外一人竟然是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这让水天仇略感意外。
龙骧卫指挥使花万两，连同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同时来到方丈室直面性觉主持，难道是要当面查问昨夜在嵩山脚下，几个和尚刺杀朱元璋的事情？如果说这还算合理，但这与武当派的太虚道长有什么关系呢？
水天仇觉得奇怪，更加竖起了耳朵，凝神静听。
方丈室内，烛光似乎感受到了少林寺里开始变得紧张的气氛，在桌上的灯笼里不安地抖动。
了改长老站在性觉主持身边，望着毛骧道：“这位毛大人，正如刚刚方丈向花庄主所说，我寺近日有三名僧人失踪，至今未归。方丈向来在方丈室念经参禅，不清楚具体事务。少林寺大小事务，通常由我负责。有什么问题，请毛大人直接问我，贫僧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毛骧面无表情，沉吟道：“了改长老，你说的话我了解了。我想再问一下花大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有人失踪了？失踪的人的来历，查明了吗？”
花万两眯着眼道：“今日我跟着了改长老，详细问过了有关僧人。据戒律院的了凡大师所说，失踪的是罗汉堂的圆悔和圆嗔，还有证道院的圆通。圆悔和圆嗔是中原人士，八年前皈依佛门，他们隐姓埋名，出家前的来历不明。圆通却是西域人士，原名次桑日顿，本是密宗佛教的人，三年前才拜入少林寺。”
毛骧的眼睛闪了一闪，道：“西域密宗佛教的人，为什么跑来少林寺呢？据我所知，中原和西域佛教的教义，并不相同。”
性觉主持的眼睛似乎也闪过了一道光，声音浑圆沉稳：“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三年前，次桑日顿带着大乘活佛的亲笔文书，前来少林寺求问中原佛道。贫僧自觉众生平等，无边佛法并无中原和西域之分，便收留了次桑日顿，赠其法号为圆通。”
太虚道长轻轻捋了捋长须，炯炯有神的双眼回忆着往事：“贫道对这个事情，也略知一二。圆通拜入少林寺时，贫道正好在场。当时贫道前来少林寺，同性觉大师研讨佛家和道家的教义。”
毛骧道：“性觉大师，太虚真人，你们的话我当然是相信的。不过你们也明白，少林寺现在的处境堪忧。英雄会即将举行，大乘活佛不久就到，这个时候，大乘活佛推荐来中原学佛的人，却失踪了。这个事情十分蹊跷，只怕少林寺也难以向大乘活佛解释清楚。另外，我朝历来对密宗佛教所在的西南地区非常重视，这件事情有可能惊动朝廷。这对少林寺来说，并不是好事。太虚真人两次都在场，作为事件的见证人，也免不了口舌是非。”
性觉主持和太虚道长面面相觑，早已远离红尘喧嚣的他们，并没想到个中的尔虞我诈。
性觉主持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真相总会大白，望毛大人和花大人明察秋毫。”
了改长老道：“毛大人，花大人，如有需要用到少林寺的地方，请大人安排，蔽寺一定全力配合。”
毛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没有提刺客的事情，存心看看少林寺对失踪和尚的反应。据毛骧观察，性觉大师和了改长老确实不清楚刺客的事情，他们更不清楚少林寺已在悬崖边上，生死存亡只决定于皇帝的一念之间！
花万两却是知道刺客的事情。他现在是龙骧卫总指挥，已经收到了各方面的情报。根据情报以及多年的江湖经验，花万两已经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派喇嘛潜入少林寺，再待机行刺皇帝，最后栽赃嫁祸，打击少林寺，西域密宗佛教成了表面最有嫌疑的凶手。
往深一层想，从圆悔和圆嗔进入少林寺算，前后历时八年之久，预先知道皇帝要来少林寺，并冒巨大风险刺杀皇帝，这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打击少林寺。
目的是什么？动机是什么？幕后的势力是……？
花万两不敢往下想，这个阴谋太超乎想象。他只知道，不管如何，经过此事，西域密宗佛教与少林寺必定引发矛盾，武当派也难以独善其身。那么，作为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和武当的声望必然受损。这为龙骧卫和锦衣卫削弱少林寺、武当派的实力，提供了最佳的时机。
见毛骧没发话，花万两打破沉默说道：“性觉大师，了改长老，现在贵寺有弟子失踪，估计已经凶多吉少。加之失踪的弟子与西域密宗佛教有渊源，这在你们中西两派佛教中，可能会引发争议。为避免造成损失和预防意外，也为了进一步追查事件原因，我已增派龙骧卫进驻嵩山，届时可能会打破贵寺的宁静，还请多多包涵。”
毛骧接口道：“同时我也会派出锦衣卫的人手，协助花大人查案。”
花万两与毛骧相视一眼，心领神会，显然都想到了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性觉住持道：“有劳两位大人了。”
花万两眯起眼睛笑道：“毛大人，我这边已没有其他问题。不知道你还有其他需要查问的吗？”
毛骧道：“没有了，已打扰性觉住持多时，我们也该撤退了，花大人你看如何？”
花万两道：“正有此意。那性觉大师，太虚道长，了改长老，我们先行告退了。”
性觉住持和太虚道长站起来，将花万两和毛骧送出了门口后，重新坐了下来。
了改长老把方丈室的门轻轻掩上，面色凝重：“方丈，花万两的龙骧卫和毛骧的锦衣卫，似乎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太虚道长道：“还有花无极的凤翔卫。近日锦衣卫到我派门下查问古木道人的下落，花无极竟同时到了武当山。花家父子，分属两个不同的势力，这也是相当奇怪的。”
性觉住持道：“太虚真人，不知道锦衣卫为何追查古木道人，所为何事？”
太虚道长道：“据说古木道人抢夺王家坞的飞凤剑，现在人和剑都下落不明，故来追查。说来惭愧，我派管教不严，古木道人品行不端，早已将他逐出师门。”
性觉住持道：“飞凤剑？是当年飞凤仙子的飞凤剑？”
太虚道长道：“正是。”
显然两人对独闯少林武当的飞凤仙子印象深刻。
了改长老道：“事情碰巧都赶在一起了，只怕武林无宁日了。”
性觉住持心如止水，闭上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方外之人，何必理会红尘滚滚？”
了改长老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如果武林再起事变，只怕掀起腥风血雨。”
性觉住持道：“了改，你尘缘未了，六根未净，自当尽力处理凡尘琐事，了结凡尘因缘。”
了改长老目光闪动，说道：“方丈，太虚真人，我在想，面对大乘活佛的挑战和兴师问罪，我们该怎么办。”
太虚道长道：“了改长老有何主意？”
了改长老道：“太虚真人，大乘活佛此次声势浩大地挑战中原武林，朝廷似乎也是一个推手。我推测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提高西域势力的地位和名声，削弱中原武林，从而互相制衡。若不能达到目的，只怕仍然会不择手段。”
性觉住持道：“如何能让他们罢手？”
了改长老继续道：“让他们达到目的，让他们获得名声。”
性觉住持和太虚道长对望一眼，会意一笑，明白了了改长老的意思。
性觉住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太虚道长说了一声“无量天尊”，两人便如石像一般，静坐在室内，已是神游太虚。
了改长老见二位前辈已是老僧入定，当下不再言语，悄声离开了方丈室。他以前经常见到性觉住持和太虚道长一起坐禅论道，此刻当然见惯不怪。
室外，一直在达摩亭偷听的水天仇相当意外地发现，这些和尚和道士虽然遁入空门，但是一点也不傻。尤其是了改长老，直接看出了本质原因。
同时，水天仇替中原武林感到担忧。正如徐凤娇所说，皇帝引进西域高手制衡中原武林，少林武当首当其冲，成了被针对的对象。
现在龙骧卫兵临嵩山，锦衣卫亦是虎视眈眈。虽然了改长老提出了应对的策略，但由于昨夜的刺客事件，这未必能消除皇帝的顾虑。不管引入西域高手是皇帝的主意，还是有人假借皇帝的力量而另有所图，现在的少林寺已处在危险之中。假若不能找到行刺皇帝的幕后主使，只怕少林寺会成为第二个奇门派。日后甚至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想到此，水天仇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夜深了，起雾了。
雾色遮住了满天星斗，夜色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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