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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马车、摩托与螳螂

    相对于铁矿。

    铜矿的来源,陈闲在后世就已经基本有了明确的目标。

    这次派遣孙虎和谢敬前往两广也是有打入一支楔子到这片区域的打算。

    后世的两广有一片储量丰富的铜矿群。

    位于后世名为百色的区域之内,如今被称之为田州,这其中田州常年为少民聚集,其中又以壮族最多,这也是为什么陈闲需要狼兵的几大根本因素之一。土司和当地少民对外人实际上并不怎么信任,所以只有用土人对土人的方式,才能更好的攫取其利益。

    在当时,汉民与少民之间互不对付,实际上,在陈闲看来,两者并无分别。

    汉民之中有忠肝义胆,智勇双全之辈,而少民之中同样也有可堪一用的人手。

    陈闲向来来者不拒。

    陈闲必须团结可团结的力量,而各地土司各自为政,不可串联,不可信任,釜底抽薪,利用这些狼兵,组成一张利益网络,自是他的手段之一。

    毕竟在这些偏僻的地界,一如云南,两广除了骁勇善战的斗士,往往还蕴藏着大量可以利用的资源。

    而且相对于铁矿的稀缺,铜矿材的情况还没到达十万火急的地步,实在熬不住了,把抢来的铜器全融了就是。

    什么古董?什么青铜器?

    陈闲不觉得他们有什么用。

    被后人知晓,给他一个历史破坏者的名头,他觉得也不算坏。

    沈青霜看着陈闲抽身而出,颇为潇洒,心中不由得感念自己曾经,那时候的工坊破败不堪,虽是有蒋飞云勉力支撑,但到底只是这片汪洋里的小小孤岛。

    他们虽是名义上的独立,但由吕强生和吕平波领衔的海盗团却屡屡把手伸向工坊。

    不仅有赤马号的维修,还有各种兵刃的养护和更新,这些都成为了工坊的巨大负担,虽然他们也给了些许资源,但这些资源却是蒋飞云勉励争取来的。

    且是杯水车薪。

    若不是陈闲将银岛的势力划到自己的名下,沈青霜甚至不知道在银岛上还有大量的铁矿与铜材存货。

    当时工坊的人看到这么多的材料,不由得破口大骂,吕平波这个鳖孙是在给自己准备青铜棺材板吗?

    可哪怕是这么多的材料。

    如今已经还是消耗一空了。

    但少东家还是对于他们的事业给与鼎力支持。

    沈青霜从未佩服过一个人,可现在他觉得这世上或许只有少东家才会对他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甚至不容于大明的工匠这样的支持与鼓励。

    他知道少东家说出这些话乃是发自真心,这里的谈话亦是没有避讳所有人,几乎所有工坊的人手,都纷纷冲着少年致敬。

    远远地看向陈闲离去的背影。

    陈闲忽然回过身说道:“不过,沈主管,你的工坊里也不能单纯只招技术人才了,瞧瞧你们的样子,还有工坊的账目,都是一团乱麻,这点让大师兄去办。到时候,外派的活计,也该有些人能够动用了,免得这些杂事耽误了你们科研人员的工作。”

    陈闲说完,已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或许才是陈闲的目的,只不过,他恩威并施,不动声色地改动了整个偌大的工坊体制。

    从前的工坊体量窄小,那时候的三个堂口的人手合起来或许都不如现在一个研发部门的人手多。那时候,作为工坊的主管阿贵尚且还能从容应对。

    但随着工坊规模的扩大,阿贵再也无法事事亲为,阿贵是管理型人才,是从工坊原有的机制之中脱离出来的。

    说句不好听的,乃是被蒋飞云一脚踢出开发团队的。

    若不是他还有管事的本事,早就被蒋飞云拿去解剖了。

    但阿贵只有一个,随着部门增多,各种数据和需求也在不断膨胀。

    所以工坊现在是一个极为混乱的局面,而工坊直接对陈闲负责,没有什么人敢于插手,以至于形成了一个尾大不掉的情况。

    陈闲听闻之后,赶来便是为了此事。

    而跟着前来的段水流倒是揣摩出了几分意思,他跟在陈闲身后,小声说道:“少东家,是不是觉得工坊的运作有什么问题。”

    陈闲没有应答,只是目不斜视地问道:“大师兄,我想在工坊这里开办一个数学院,你看能否成形?”

    段水流是第一次听说数学院这个概念,不由得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陈闲合计了两下,仿佛觉得也不大可行,便摇了摇头,把这个概念从脑袋里甩了出去,而后说道:“刚才你问我,工坊的运作是否有问题?”

    少年海盗统领笑了笑说:“那自然是有大问题的,如今所有工坊的事宜,仍旧和往常一般由阿贵统筹,可如果的工坊规模至少比往日膨胀了三至四倍。

    且不说那些不算在编制之内的当地土著,这么多人,大师兄,你觉得以阿贵的能力,能否管理的过来?”

    段水流也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那便是了,大师兄身在局中,恐怕也对此事多有体悟,如今工坊正缺的是那种如阿贵一般,既能和工坊众人沟通,又对外油滑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部分人需要忠心不二,不然这些人上下其手,贪污挪用,将造成巨大的破坏,可不是每个人都是像阿贵这样的老黄牛。”

    陈闲想了想,对一旁的段水流说道:“大师兄,这件事,人由你去找,便在这工坊里找,找到合适的人之后,领到我这儿来,我会亲自调教。”

    陈闲想的很是清楚,这些涉及到财务的人手,不是由魏东河就是得由他牢牢抓在手心之中,尤其是这些十七八岁的少年人。

    这是一个对万事万物都有好奇的年纪,同样这也是一个最容易被糖衣炮弹腐蚀的年纪,这些人不同于冥人,哪怕是冥人过惯了苦日子,他们面对财帛同样也会动心。

    这世上的人心不可测。

    只有将他们牢牢看在眼里,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陈闲想起前世的那一堆破事,在打发走了段水流之后,他在空旷无人的路边,觉得举步维艰。

    这世上,哪怕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百科全书,和超前数百年的意识。

    陈闲同样觉得,仍旧在滚滚大势之下,难以支持。

    挡在他面前的是呼啸而来的世界车轮。

    他却是一只不自量力地螳螂,挡在之前。

    他看着半空之中的红日,淡淡地说道:“如果我不是螳螂,而是一辆跑得远比马车快的多的摩托呢?”

    身后的维娜摸不着头脑,陈闲却已是快步离去,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