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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未来首辅之子

    明朝仍是上升门径,以科举取士占了大头的朝代。

    科举,寒门,由商贾、地主入士人,是一条不二的路径。

    但这条路绝不好走。

    可以说,一个落魄的家庭往往需要数代的积累,才可能让孩子踏上一条科考之路。

    这其中涉及到了许多方方面面的东西。

    就像是现代不少中产家庭,从寒门之中脱颖而出,他们将是第一代的中产,亦或是一只脚踏入了中产阶级的大门,而之后的一只脚哪怕花上一辈子都难以踏入。

    那么想要完成这个努力,便需要把希望投注于下一代的身上。

    一代复一代。

    历史总是在无尽的轮回中重复过往的经历。

    科举也是如此,一个有志向的佃户,亦或是小地主,想要做到诗书传家的世家,所付出的努力不可胜数。

    堪比愚公移山。

    地主好些,但佃户几乎不可能。

    任何一代出现差池,都可能前功尽弃。

    读书高,但读书难。

    而且一个偌大的门庭,也可能只有屈指可数的人能够得到读书上的资源倾斜。

    那些世家子弟看似风光的背后,不过是家族的权衡,这些纨绔子没有什么本事,不会读书,与其浪费资源,不如就此给了钱帛出去放养。

    而这些人往往都是家族旁支,亦或是三子四子,他们在家中地位本就不高。

    但有的庶出之子,却有自己的大志向。

    他们并不想成为家族里的纨绔子,也不想成为替家中掌管钱帛的掌柜,他们往往想要走的是和家族继承人一样的读书之路。

    走通科举,一飞冲天。

    但这往往很难。

    究其原因在于,明朝大户之家后宅同样存在着倾轧的现象,陈闲就知道现代有不少描绘宅斗的网络小说,但往往现实永远比小说残酷得多。

    断绝自己对手子嗣的出路便是其中一条。

    不怕你是个花钱如流水的败家子,就怕你是个志气高的读书郎。

    一旦得势,家中局面便是天翻地覆。

    陈闲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肖公子,他不知其来历,但人前自不可露怯,他淡淡地说道:“早些年间,考取了秀才,只是之后便不再考了。”他胡编乱造了一通,这秀才的身份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尤其以他的年龄,这个高下正好。

    不过就算是以进士的标准来看拥有脑内图书馆的陈闲,恐怕也是绰绰有余。

    无敌,真是寂寞。

    肖公子神色有几分患得患失,陈闲也不追问,只喝了几口酒。

    他见得陈闲不答话,也不自讨没趣,连饮了数杯,倒是有几分狂生的做派,引人好感。

    陈闲轻巧敲击着桌面。

    “不知公子有何难言之隐?”

    “陈公子误会了,肖某不过心中有意气难平,今日见得陈兄一见如故,便想要与陈兄痛饮三盅,不醉不归。”

    陈闲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人,也饮了数杯,而后笑道:“天下若有不平事,我等儒生必是要拔剑相帮,不如说来听听,许是巧了,我还能帮上什么忙。”

    那肖公子微微皱眉。

    而后满饮了一杯,以衣袖擦拭了两下嘴角说道:“可笑我肖某人,却是有家不能归,有父亲不可相认,全因那人家中恶妇,使得我肖剑仁落得这般境地!”

    陈闲意外地听得此人言语,快速寻觅起这个名字来,但仍旧一无所获。

    但听得他的言语,便知道他的生涯之中充满了隐情与无奈,他亲手替这位公子哥儿添了一杯酒。

    “陈兄,你有所不知,你虽是见我外表光鲜,却不知我内里之苦。”

    “愿闻其详。”

    陈闲听着那青年诉苦,方知了始末。

    肖剑仁的身份很复杂,这一切都要从他娘亲与他的父亲之间说起。

    据他所说,他在京师有一个父亲,只不过此人是谁,他讳莫如深,陈闲也没有追问。他的母亲乃是父亲的最是宠爱的妾室,父亲另有正妻一方乃是个无出的妒妇。

    因着肖剑仁的母亲得宠,故而屡屡加害,而这一事件在她怀上肖剑仁的时候,发展到了极点。

    因为害怕肖剑仁的母亲诞下长子。

    她密谋串通了琼山县的一户大户人家许以重诺,将这房妾室带着球,连夜送出了京师,而她的本意最好母子二人都死在路途之上,一了百了落个干净。

    却没想到两人均是相安无事,大户见得妾室千娇百媚,喜不自禁,也不顾她的背景,便将人收在房内。

    可谁知道,这家的大妇亦是个不好惹的。

    一时之间,闹了个鸡飞狗跳。

    肖剑仁的母亲,心力交瘁,当即便在琼山县出了家,独留一个肖剑仁在家中受尽了白眼和虐待。

    肖剑仁此名,更是出自那恶毒大妇之口,只是父母取名不可更改,不然便是有违孝道。

    他为此受尽屈辱。

    他少时机敏,读书更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年纪轻轻,便出口成章,这等才能若是身为长子自然是天赋异禀,但这样的才能,生在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郎身上却也成了祸事。

    到了如今,他虽是满腹经纶,却无从治学,只算是开了蒙,连童生试都不曾过。

    他有苦难言,更是心中激愤。

    天与地的落差,便在人的一策毒计之内。

    小小年纪便看尽了人情冷暖,知道了恶毒二字如何书写,知道有些人便是在悬崖峭壁之处,推你一把便将叫你万劫不复。

    陈闲不由得扼腕。

    但他的身世虽是语焉不详,但陈闲仍是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和陈闲曾经看过的一则野史有关,陈闲往日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但与这个公子哥的机遇相比较之下,居然是惊人的相似。

    他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这个人曾是嘉靖帝的宠臣,同样是大礼议事件的受益者,他曾入主内阁,百官推举他来制衡当时权倾朝野的张璁,他为明朝当代首辅,权倾朝野,只是最终却败在了昔日招揽过的严嵩手中,身败名裂不说,还丢掉了脑袋。

    陈闲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公子。

    若是他猜测无错。

    那个人便是,夏言!

    而他便是夏言之子,那个妾室所生最终被迎回家中,身世坎坷的夏言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