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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名刀

    陈靖川看到的是一柄收在刀柄之内的刀。

    那把刀被插在台子之上。

    刀鞘刀柄都已经腐朽。

    上面流淌的鲜血也随着时间的流动而凝固。

    岁月似乎没有在这把刀上留下永恒不灭的痕迹。

    那条缠绕他的藤萝,已经像是烟尘一般慢慢枯萎。

    仿佛是精华已经被人采走。

    这棵在幽谷之中生长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奇异植物,在陈靖川都尚未见证的情况下,无声凋谢。

    天地灵物,如此自秽,到底也是命运之中的无声定数。

    而就在陈靖川看到这把刀与枯萎藤蔓的时候,那边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躲闪已经不是最后的手段,双方浑身沐浴在鲜血之中,肉搏和撕扯。

    都杀红了眼。

    对于陈靖川而言,这其中的震撼绝不下于看到那把长刀时候的惊讶。

    这是两个年长的生物的殊死搏斗。

    陈靖川留在原地,看到的是白猿冷漠的眼神。

    他们都不希望有人插手到这场大战之中来。

    就在这时,白猿大吼了一声,猛地撞在了那巨蛇的身上,顿时两个巨兽都滚做了一团,随后两人失足,已是滚入了那条看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良久,方才传来什么事物落入到了底端的声响。

    陈靖川久久不语。

    这是世界上的缩影,也是现状。

    丛林与世界尽皆冷酷无情。

    大部分的时候,以命搏命,生死由天。

    海盗亦是如此。

    在动物的世界里,更是如此。

    陈靖川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如此之多的人死在了这里,留下了一株不知名的奇珍异宝,还有一柄奇异的刀。

    暗室之中,无穷幽光。

    星星点点之地,仿佛都说明此地并非如此窄小,还有其他的空间存在。

    但这里的一切都诡异异常。

    更何况,这里似乎还有宝物存在,也许早在多年之前,已经被人取走。

    这都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也不算毫无收获。

    他缓缓走到台子前。

    偌大的平台上,如今只留下这么一把长刀。

    他伸手将刀鞘与刀一并取了出来,却意外地发觉,这把刀极为轻盈,他试着握住腐朽的刀柄,缓缓将长刀抽了出来。

    这是一柄看似平淡无奇的长刀,只是霜刃仍在,薄如蝉翼。

    这把刀更像是一把祭器,而不是用来上阵杀敌的。

    他试着挥舞了一下。

    在他的记忆之中,书架上只有一些粗浅的刀法残留,没有什么好刀法,可就在这时,他听到的是一声金铁与石头交击的声响。

    他脸一绿。

    不会断了吧?

    这室内空间窄小,刚他挥刀的时候,,明显是磕到旁边的石头了,尤其是这刀分量极轻,他也感受不到这兵器到底是不是还完好无缺。

    虽说是意外之财,但这样就折了,其他早都烂光了,这岂不是血本无归?

    他都有几分不敢看了。

    他缓缓收回了手。

    却发觉,这把刀竟然完好无损,那一片岩叶已经被切开了一道口子,伤口极小。

    “这是什么材质的?”陈靖川都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这世上有很多离奇的材料,但这些材料的效果都无可复制,原因在于这些兵刃的材料都来自于天外。

    其余的铁材无论是以何种合金的材料配比都难以到达这种程度。

    天外陨铁。

    他并没有急着从此处出去,反倒是盘膝坐了下来,他如今得了这么一口刀,自是不能就这么出去。

    他虽是没有高明的刀术,但在刚才的蛇猿大战之中,他也领会了一些奥义,对于他而言,这些来自自然、蛮荒、野蛮的生灵往往可以带来极为务实的技艺,他要在此处将这场大战所得融会贯通,方才可行。

    ……

    陈闲倒是没有功夫理会陈靖川。

    毕竟对于他而言,这个分身的作用,更多的是替他游历大明的大好河山。

    真要说有什么帮助,却是不见得。

    毕竟满打满算陈靖川不过是个武夫,如今离开了海面,更是没有了称雄的资本。

    虽说,常言道,匹夫之怒,流血五步。

    但如今这个冷兵器逐渐式微的年代里,武夫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却只有天知道了。

    如今的他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不远处坐着的是秦瑞和狴犴,这两个御用的狗腿子。

    “今日探子回来报信,说了王大师已经自外头回转,是时候去见他一面了。”

    “王守仁,阳明先生?我听闻这位倒是能文能武,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据说还是个什么学派的大师。”

    陈闲笑着说:“往日里叫你多看看我以前讲的东西,是心学大师。”

    “这位大师的身份和我们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少东家,他当真肯见我等?”

    “能够说得出,知行合一的人可没有这么狭隘的门户之见,虽说他们是官,我们是贼,但我们乃是以文会友,上去谈论心学的,自是有多上几分别的意味。”

    狴犴若有所思,陈闲看了一眼秦端,看他似乎不为所动,只在原地闭目养神,他刚要开口,秦端已经笑了起来:“少东家,心学很有意思,小子这几日通读之下,也不难懂,又觉得其中包罗万象,以作者之想法,想必不会因我等身份拒我等以千里之外。”

    陈闲没有再多说什么。

    秦瑞是一个奇人,可以说,他对于你想说的话,总是可以先行解读,而后给出你最想要听到的答案。

    但他也知道看气氛,识颜色,知道什么人喜欢听什么样的话,什么样的人喜欢蠢笨,什么人喜欢心直口快。

    陈闲素来喜欢与聪明人对答,这般简洁明了。

    只不过,冥人根基不够,反倒是秦瑞颇得他心思。

    “之前少东家叫我查的东西,已经有了几分眉目。”狴犴倒是无所谓谁在陈闲面前受宠,只是从一旁取过一沓文件递给了陈闲。

    陈闲这几日都在搜集消息,他已经将一些消息放了出去。

    但却发觉大部分人都从旁观望,而不选择与他接洽。

    既然你们藏头露尾,那还是我将你们一个个找出来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