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斯人已去
“皇兄，我也想了一宿，你还是放我和大皇兄回去吧！”一大早，云颖就给他送来了个难题。
“胡闹，你回去干什么？继续做你的傀儡公主吗？”沈谪面色愠怒。
“那我留在这里吗！看我国土，一步步的被蚕食吞噬，看他北真马踏中原，封狼称王吗？”公主的情绪也很激动。
道不同，不相为谋。真是很好的在这对兄妹身上验证了。两人昨天的僵局还没有打破，现在的气氛又降到了冰点。
“听话！再等等，我还会让你成为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两人对峙半晌，沈谪无奈，开口承诺。
而这次的公主却格外的坚定：“哥，这是我第一次不叫你皇兄，你有你自己选的方向，我也有我的使命，既然目标追求不同，那便分道扬镳吧！现如今，你已经不能回头了，而我也不会回头的！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跪着我也会走完。”
“颖儿，你，唉！”沈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也都咽了下去，最后也只留下了一句，你再容我想想吧！
“哥！你这营帐束不住我的！我不是在和你商议，而是告知，哥，我要走了！”
她此言一出，沈谪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军营里似乎混进来了些什么！
“你不要胡来！再容我思慕思慕，在此之前，你给我呆在这儿，哪儿也不要去！听到没有？”
他说这话时，那公主的眼底有些不屑，一闪而过的情绪，但还是被沈谪敏锐的捕获到了，出去之后，对自己的营帐更是加派人手，严加看管。
操练场内，沈谪一直心不在焉，不过，好在教头众多，底下的士卒们也都没有耽搁了训练。
“军师大人有心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场内的一个教头，见沈谪心神不宁，不由出言关切道。
“抱歉，沈某昨夜没休息好，今天才这么差的状态，耽搁大家了！林教头，见谅见谅。”
“噗！大人昨晚红鸾帐暖度春宵了吧？怎么还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军中人人皆知军师大人瞧上了那中原公主，重利都不能诱其交出心上人，当下便有人打趣道，更有甚者，一些教头都开起了黄腔。各种荤话层出不穷，沈谪脸皮子薄，脸上羞得通红。
“都这么闲的吗？今日的操练都完成了？”就在沈谪陷入窘迫，不知该如何解释时，术虎安的到来，成功的为他解了围。
众教头被他这么一喝，当下也是灰溜溜的跑去操练士兵。
“术虎，你可真是及时雨啊！这帮粗汉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那我替亚父解了围，亚父想如何报答我呀？”沈谪被这好像要邀宠的语气逗笑了，当下也是难得的开玩笑道。
“好，来世结草衔环，执鞭坠镫，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我不要什么来世，我只要……”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谪无情的打断了：“行了，适可而止啊！还没完了，你嘞！”
术虎安悻悻，不着痕迹的收回，搭在人家肩上的手，正色道：“那亚父如何安排那公主，总要给个名分才能寄养在身边吧！”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沈谪也是头大了，两道剑眉拧在一起。
“她不愿意留在这儿，我也没有想好究竟该如何处理这件事，眼下也在纠结呢！”
“你们中原人不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吗？不如就答应中原的交换？放她回去，也给咱换些军饷。”
“所有中原贵族都可以作为筹码，但她不行！”沈谪的回答也很是坚定。
“军中有女眷确是不妥，亚父还是早做打算吧！”术虎安见状，也知道拗不过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谪这边在踌躇矛盾，而公主云颖那边，已经成功的和中原的人接头了。
“小泉子，你怎么来啦？是我大皇兄派你过来的吗？”
云颖看着眼前这人，又惊又喜，毕竟一个宦官不好好在中宫呆着，竟跑到了前线。
“嘘，公主小声点，公主受苦了，奴才护驾来迟，还请公主责罚。”穿着异域军装的白泉一见公主就扑通一声跪下来。
“可我怎么感觉你比我声音还大呀？”
对于她这个问题，白泉选择了跳过，半跪着说道：“殿下，我向大皇子讨了人手，掉包了这附近的守卫，也引开了北真人，我们速速回朝吧！”
“可是……”
“别可是了，再拖延就来不及了！”白泉眼下也是急了，不由分说，一把拽着云颖就要走。
“哎呀，别拖我，走就是了！你这厮也忒没规矩了！等回去后，好好调教调教！”云颖一把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
“行，等回去后，一切以公主马首是瞻，但现在公主可以按我的指示行事吗？”
“嗯，那行吧！我跟你走，那回去后，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云颖坏笑道。
“嗯！奴在什么时候，敢违抗殿下的命令呢？”
两人倒是有说有笑的走着，没有一个将士前来阻拦，俩人也没有多心，以为一切都是大皇子安排好的。
殊不知，在他们看不到的暗处，一双眼眸，死死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确认两人畅通无阻地离开后，那人露出的微笑，竟透着心满意足的味道。
响午，沈谪在伙食房打包了些饭菜，站在紧闭的营帐门前，呼唤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以为云颖又在跟他闹脾气。
“颖儿，我进来了！”唤了许久都无果，沈谪最终还是选择挑帘而入。
看着空无一人的营帐，沈谪明白，已是人去楼空了，轻轻放下饭盒，他坐在床上，暗自伤神。
这丫头究竟是怎么不惊动任何人，却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逃走的呢？就算是有内应，也不可能都到这点，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更何况，他也留了心眼，安排信任的人手看、管，连只苍蝇都应该飞不进去的，可就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么森严的看管，说不见就不见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罢了罢了！她只是坚定了她自己的选择，颖儿也长大了，确实事事轮不到他来插手。他不断在内心宽慰自己。
他一个人独坐在，还留有颖儿幽香的闺帐内，独自舔舐着回忆的伤痛。
“皇兄，你要到房州去吗？这是父皇的命令吗？那你几时回来呀？”十二岁的小公主，扬起脸，天真无邪的问道。
“颖儿来了呀！跟皇兄说说，哪个宫人跟你闲嘴了？”即便刚下朝，得知被流放的消息，心情沉重，但看到自家呆萌可爱的妹妹时，他还是扬起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是今日太子哥哥说与母妃听的，他还说什么，皇兄你再无翻身夺嫡的可能了。”云颖奶声奶气的开口。
沈谪修长的丹凤眼微眯，光是听妹妹的这般描述，他都能想象到沈崇当时丑恶的嘴脸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远行的那一日，终究还是到了，豆蔻年华的小公主，扯着他的袖子，哭得不能自已。
“皇兄，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去求父皇，他那么疼我，一定会让你留下的，对不对？”
“好了，颖儿，不许再哭了，你也知道，他不过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他极为轻柔地抚着颖儿的发顶，柔声安慰道。他不想让她卷进来，虽然她也不懂朝政的利害牵扯，但她近日也晓得了，皇兄为什么会被贬谪出京。
她撒娇放赖，卖萌哭闹，都于计无补，向来宠溺她的父皇，一提此事就会冷下脸来。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颖儿及笄之年，我一定会回来贺喜的，好不好？”
可无论沈谪怎样苦口婆心，云颖始终拉着他的袖子不撒手，鼻涕泪水糊了他一身。
“小泉子。”他向旁边一个小公公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心领神会，上前拉开了公主。
“颖儿不哭，山不转水转，我们终会再相逢的，这临安，我沈谪必定还会再回来的，彼时归来，必是王者之姿！”
年少的沈谪喊得很是大声，有意让那些送行的宦官听到，喊完这一嗓子后，他不顾啜泣的妹妹，很是潇洒的登车而去。
这一别有六七年了吧！不曾想再见面，是这般的不欢而散。而他也失约了，云颖的及笄礼，他到底没能出席。
在房州的那些日子里，往日高高在上的皇子，才算真正见识到什么叫人间疾苦，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心系天下黎明，终是沦为笑话。
打压，霸凌，世态炎凉，叫他尝尽了，按理说，他毕竟是皇族，吃穿用度，本是不该愁的，但到上面发下来的银两毕竟是经过了层层的剥削，到手已难以维持生计。
街头杂耍，勾栏卖艺，码头扛包，文苑教书，酒楼跑堂，夜市商贸，后来的他都轻车熟路，九教六流，什么人他都接触过，世间千苦，他也算尝了一大半。
那里没有人在意他是什么狗屁皇子，靠本事吃饭，没能耐就饿着，伤了病了，自己熬着，听天由命，这就是平头百姓的命。
也就是在那里，他也意识到，自己所构想的那个宏伟的蓝图，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存在，隔层纸看的东西啊！总是不真切的，只有真真切切的体会血与泪，才能成熟明智。
房州给他的回忆是痛苦的，不堪的，而那时，那个天真无邪的妹妹，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在那儿他很是怀念与妹妹相伴，荡秋千时的场景。
“胡闹，你回去干什么？继续做你的傀儡公主吗？”沈谪面色愠怒。
“那我留在这里吗！看我国土，一步步的被蚕食吞噬，看他北真马踏中原，封狼称王吗？”公主的情绪也很激动。
道不同，不相为谋。真是很好的在这对兄妹身上验证了。两人昨天的僵局还没有打破，现在的气氛又降到了冰点。
“听话！再等等，我还会让你成为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两人对峙半晌，沈谪无奈，开口承诺。
而这次的公主却格外的坚定：“哥，这是我第一次不叫你皇兄，你有你自己选的方向，我也有我的使命，既然目标追求不同，那便分道扬镳吧！现如今，你已经不能回头了，而我也不会回头的！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跪着我也会走完。”
“颖儿，你，唉！”沈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也都咽了下去，最后也只留下了一句，你再容我想想吧！
“哥！你这营帐束不住我的！我不是在和你商议，而是告知，哥，我要走了！”
她此言一出，沈谪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军营里似乎混进来了些什么！
“你不要胡来！再容我思慕思慕，在此之前，你给我呆在这儿，哪儿也不要去！听到没有？”
他说这话时，那公主的眼底有些不屑，一闪而过的情绪，但还是被沈谪敏锐的捕获到了，出去之后，对自己的营帐更是加派人手，严加看管。
操练场内，沈谪一直心不在焉，不过，好在教头众多，底下的士卒们也都没有耽搁了训练。
“军师大人有心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场内的一个教头，见沈谪心神不宁，不由出言关切道。
“抱歉，沈某昨夜没休息好，今天才这么差的状态，耽搁大家了！林教头，见谅见谅。”
“噗！大人昨晚红鸾帐暖度春宵了吧？怎么还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军中人人皆知军师大人瞧上了那中原公主，重利都不能诱其交出心上人，当下便有人打趣道，更有甚者，一些教头都开起了黄腔。各种荤话层出不穷，沈谪脸皮子薄，脸上羞得通红。
“都这么闲的吗？今日的操练都完成了？”就在沈谪陷入窘迫，不知该如何解释时，术虎安的到来，成功的为他解了围。
众教头被他这么一喝，当下也是灰溜溜的跑去操练士兵。
“术虎，你可真是及时雨啊！这帮粗汉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那我替亚父解了围，亚父想如何报答我呀？”沈谪被这好像要邀宠的语气逗笑了，当下也是难得的开玩笑道。
“好，来世结草衔环，执鞭坠镫，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我不要什么来世，我只要……”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谪无情的打断了：“行了，适可而止啊！还没完了，你嘞！”
术虎安悻悻，不着痕迹的收回，搭在人家肩上的手，正色道：“那亚父如何安排那公主，总要给个名分才能寄养在身边吧！”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沈谪也是头大了，两道剑眉拧在一起。
“她不愿意留在这儿，我也没有想好究竟该如何处理这件事，眼下也在纠结呢！”
“你们中原人不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吗？不如就答应中原的交换？放她回去，也给咱换些军饷。”
“所有中原贵族都可以作为筹码，但她不行！”沈谪的回答也很是坚定。
“军中有女眷确是不妥，亚父还是早做打算吧！”术虎安见状，也知道拗不过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谪这边在踌躇矛盾，而公主云颖那边，已经成功的和中原的人接头了。
“小泉子，你怎么来啦？是我大皇兄派你过来的吗？”
云颖看着眼前这人，又惊又喜，毕竟一个宦官不好好在中宫呆着，竟跑到了前线。
“嘘，公主小声点，公主受苦了，奴才护驾来迟，还请公主责罚。”穿着异域军装的白泉一见公主就扑通一声跪下来。
“可我怎么感觉你比我声音还大呀？”
对于她这个问题，白泉选择了跳过，半跪着说道：“殿下，我向大皇子讨了人手，掉包了这附近的守卫，也引开了北真人，我们速速回朝吧！”
“可是……”
“别可是了，再拖延就来不及了！”白泉眼下也是急了，不由分说，一把拽着云颖就要走。
“哎呀，别拖我，走就是了！你这厮也忒没规矩了！等回去后，好好调教调教！”云颖一把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
“行，等回去后，一切以公主马首是瞻，但现在公主可以按我的指示行事吗？”
“嗯，那行吧！我跟你走，那回去后，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云颖坏笑道。
“嗯！奴在什么时候，敢违抗殿下的命令呢？”
两人倒是有说有笑的走着，没有一个将士前来阻拦，俩人也没有多心，以为一切都是大皇子安排好的。
殊不知，在他们看不到的暗处，一双眼眸，死死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确认两人畅通无阻地离开后，那人露出的微笑，竟透着心满意足的味道。
响午，沈谪在伙食房打包了些饭菜，站在紧闭的营帐门前，呼唤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以为云颖又在跟他闹脾气。
“颖儿，我进来了！”唤了许久都无果，沈谪最终还是选择挑帘而入。
看着空无一人的营帐，沈谪明白，已是人去楼空了，轻轻放下饭盒，他坐在床上，暗自伤神。
这丫头究竟是怎么不惊动任何人，却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逃走的呢？就算是有内应，也不可能都到这点，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更何况，他也留了心眼，安排信任的人手看、管，连只苍蝇都应该飞不进去的，可就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么森严的看管，说不见就不见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罢了罢了！她只是坚定了她自己的选择，颖儿也长大了，确实事事轮不到他来插手。他不断在内心宽慰自己。
他一个人独坐在，还留有颖儿幽香的闺帐内，独自舔舐着回忆的伤痛。
“皇兄，你要到房州去吗？这是父皇的命令吗？那你几时回来呀？”十二岁的小公主，扬起脸，天真无邪的问道。
“颖儿来了呀！跟皇兄说说，哪个宫人跟你闲嘴了？”即便刚下朝，得知被流放的消息，心情沉重，但看到自家呆萌可爱的妹妹时，他还是扬起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是今日太子哥哥说与母妃听的，他还说什么，皇兄你再无翻身夺嫡的可能了。”云颖奶声奶气的开口。
沈谪修长的丹凤眼微眯，光是听妹妹的这般描述，他都能想象到沈崇当时丑恶的嘴脸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远行的那一日，终究还是到了，豆蔻年华的小公主，扯着他的袖子，哭得不能自已。
“皇兄，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去求父皇，他那么疼我，一定会让你留下的，对不对？”
“好了，颖儿，不许再哭了，你也知道，他不过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他极为轻柔地抚着颖儿的发顶，柔声安慰道。他不想让她卷进来，虽然她也不懂朝政的利害牵扯，但她近日也晓得了，皇兄为什么会被贬谪出京。
她撒娇放赖，卖萌哭闹，都于计无补，向来宠溺她的父皇，一提此事就会冷下脸来。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颖儿及笄之年，我一定会回来贺喜的，好不好？”
可无论沈谪怎样苦口婆心，云颖始终拉着他的袖子不撒手，鼻涕泪水糊了他一身。
“小泉子。”他向旁边一个小公公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心领神会，上前拉开了公主。
“颖儿不哭，山不转水转，我们终会再相逢的，这临安，我沈谪必定还会再回来的，彼时归来，必是王者之姿！”
年少的沈谪喊得很是大声，有意让那些送行的宦官听到，喊完这一嗓子后，他不顾啜泣的妹妹，很是潇洒的登车而去。
这一别有六七年了吧！不曾想再见面，是这般的不欢而散。而他也失约了，云颖的及笄礼，他到底没能出席。
在房州的那些日子里，往日高高在上的皇子，才算真正见识到什么叫人间疾苦，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心系天下黎明，终是沦为笑话。
打压，霸凌，世态炎凉，叫他尝尽了，按理说，他毕竟是皇族，吃穿用度，本是不该愁的，但到上面发下来的银两毕竟是经过了层层的剥削，到手已难以维持生计。
街头杂耍，勾栏卖艺，码头扛包，文苑教书，酒楼跑堂，夜市商贸，后来的他都轻车熟路，九教六流，什么人他都接触过，世间千苦，他也算尝了一大半。
那里没有人在意他是什么狗屁皇子，靠本事吃饭，没能耐就饿着，伤了病了，自己熬着，听天由命，这就是平头百姓的命。
也就是在那里，他也意识到，自己所构想的那个宏伟的蓝图，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存在，隔层纸看的东西啊！总是不真切的，只有真真切切的体会血与泪，才能成熟明智。
房州给他的回忆是痛苦的，不堪的，而那时，那个天真无邪的妹妹，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在那儿他很是怀念与妹妹相伴，荡秋千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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