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封肠侯

    西风萧瑟，秋意渐浓，城中士卒们病况愈烈，沈谪把自己关在药房里，三日的不眠不休，通宵达旦，也未研制出解药。

    “亚父，咳咳！亚父。”门外传来了术虎安的咳嗽声，声音很是低沉，似是怕惊扰到了屋内之人。

    “嘎吱！”门扉发出沉重的喘息声，门内的人形容槁枯，头发蓬乱，胡渣丛生，已没了先前风光霁月的模样。

    术虎安好歹只是神情有些厌倦疲惫，看到眼前这神形憔悴的人，都有些惊住了。

    “亚父，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吗？”

    沈谪摇摇头，神情倦倦，开口说道：“抱歉了，术虎。”

    虽然心急如焚，但术虎安并不想在沈谪面前表现出来。

    “亚父，前日研制出的药，确实有效的抑制了部分病情。”他宽慰道。

    “那药治标不治本，最多也只能吊几天，你实话告诉我，军中最近的伤亡情况。”

    术虎安本还打算隐瞒一段时间，见他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样，也只能颓然的开口道：“死亡人数每天都在上涨，昨个已超过了四行。”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这城中，还能不能找到一两个中原的官吏？”

    “那帮孙子早就跑了，真是卑鄙，我北真壮士，没能战死沙场，反倒中了这些奸人的诡计，真是憋屈！”

    术虎安一拳捶在木门上，满脸的愤恨不平。

    “中原人手里应该是有解药的，为今之计，唯有谈判，我军才不会全军覆灭。”

    “我来就是准备和你商议这事的，我已致信中原，为表诚意，此番谈判，我亲自出马。”术虎安闷闷道。

    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的是憋屈又无奈，沈谪也没有办法否认，这就是当下最好的法子了。

    “拖不得了，谈判就在明日，我卯时便出发，日薄西山之前，若我尚未归，你便集结大军，围下凉州，三天前，我已写信回北真，支援的人手最迟明日傍晚便到。”

    “不带我去？”沈谪盯着把一切都安排明明白白的术虎安，目光中满是担忧。

    “嗯，你就不要去了！真有什么事情，咱兵分两路，也不至于被一网打尽，不是？”

    沈谪沉默了，他知道术虎安是对的，但强烈的不安，都快将他吞噬了，他返身折回屋内，取了几个小药瓶出来。

    “这瓶是迷魂散，若遇围攻，你掩住口鼻，将这药要撒出去，借机逃离。”

    “这一瓶是龟息丹，如若重伤，服下可处于假死状态，能吊住半条命的。”

    “最后这瓶亢奋剂，能提高机体的反应速度，增强战斗力，可以让你一应百的，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副作用是伴随终身的。”

    沈谪婆婆妈妈的说了一大气，将怀里的瓶罐，一股脑的都塞给了术虎安。

    “你我之间，我就不跟你说谢了哈！”术虎安接过，咧嘴一笑。

    “德性！你去忙吧！我不行了，我要睡一会儿。”沈谪没再跟他闹了，打了个哈欠，缓缓道。

    “好，你去休息，我到城中义庄看看。”

    宽阔的街面上，却是人烟罕至，街边的门户紧闭，时不时还有谁家女娃的啜泣饮泪声。这番萧条的景象，让硬汉术虎安都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秋风秋雨愁煞人，冷冷清清的长街，没有烟火人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