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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征伐

    “封元广为右相,总督全国军事;封韩婴在治为中军统制,统管中军各营;封元庄为天镇都守,韩婴岫玉为荒镇都守,霍伦里西德为宇镇都守,霍伦阿铭为宙镇都守,封杨初道为中军王羽卫统制,统管王羽卫十营,封魏治为地镇副都守……取消南北两镇司,八镇直接由右相统管,各镇扩大军垦,联结少数边部,收编军队,扩大建制,战时为兵,平时为民。取消边部贡数,改为粮税,同权国庶民同征税赋。”

    陈延闭着眼睛听完内官宣读完诏书,沉默了很久,殿下站着的群臣鸦雀无声。

    内官拿出第二份诏书接着说道:“调玄、黄二镇南下驻守川阳城,调宇、宙、洪三镇驻守陈阳城,天、地二镇北上驻守风扬道隘口,荒镇驻军双准城南一百里拱卫都城。各镇半年内扩军至两万人,拓荒开垦不得怠慢。”

    听内官宣读完诏书,陈延起身扫视了群臣一眼,小声跟内官言语了几句,离开了正殿。

    内官走下台阶,笑嘻嘻地来到元广面前,“主君请元左相到后殿,有事商议,还有两位韩婴将军。”说着看了看元广边上的韩婴在治与不远处的韩婴岫玉,“请三位与元相同去。”

    三人听罢向后殿走去,内官回到王座旁边,高声道:“早朝已毕。”

    元广三人来到后殿,陈延刚把头上的王冠摘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看见他们进来,摆摆手招呼内官搬来三个椅子。

    把茶喝完,陈延坐在他们对面,略微思考了一下,指着韩婴在治说道:“我打算派韩婴将军北出风扬道,攻远洲,伐额喀国。”

    韩婴在治没有说话,元广皱了皱眉,“恕臣冒昧,现在南边叶国依旧陈兵数万,如今贸然北征恐怕不妥。”

    “正因为南边叶国虎视眈眈,我才要先拿下风扬道,能守住萨尔帕城,权国北境则可安然无忧。如果能打回来些粮草赔款,那最好不过。”

    元广想了想,“主君所思周到,但是贸然挑起对额喀国的战争,只怕对现在未定的国内局势不利。”

    陈延浅浅地笑了一下,“所以这就要拜托元相给我找一个理由出来,韩婴将军再把这一仗打好,我国局势可安。”

    “主君熟虑,臣下佩服。”

    “那就拜托元相了。”说完陈延转向韩婴在治,“韩婴将军,我能给你的只有天地两镇和中军两万,总共四万兵马,你觉得够吗?”

    韩婴在治思考了一会,“回主君,不够。”

    “那韩婴将军要多少人?”

    “额喀国精锐是重甲步卒,若战于旷野,则我军视之如草芥一般,但萨尔帕城位于风扬道咽喉,山高城险,四万,我不敢保证能攻下来。”

    陈延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之后看可以一眼韩婴岫玉,“我再让你把荒镇也带上,五万人,你必须给我拿下萨尔帕城。”

    韩婴在治起身拱手,“末将领命。”

    “那请元相亲率天地二镇,韩婴将军带荒镇和中军,择日起兵。”

    三人领命刚要离开,陈延却把岫玉叫住,“岫玉姑娘,啊不,岫玉将军,把荒镇的士兵交给韩婴将军,你留在都城,我要扩军,请你暂掌中军。”

    岫玉拱手一拜,“末将领命。”

    等三人走后,陈延坐了一会,把内官叫过来,“杨初道呢?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朝时候,元广上奏,北方天镇遭遇多股额喀国斥候队,额喀国意图趁权国新王即位,寇边掠夺,请王命,亲率军队北上出征。

    陈延手一挥,下令右相元广领王命,亲率天、地、荒三镇及中军两万,中军统制韩婴在治为副将,北征额喀国。

    正当两人出列领命的时候,后殿突然跑进来一个内官,在陈延耳边小声言语了几句,听罢陈延脸色一变,一摆手便快步向后殿跑去。

    刚跑到后殿,一眼看见站在门口的杨初道和花朝,“人呢!你告诉我竹松人呢!”

    杨初道和花朝见到陈延,说道:“回禀殿下,我们偷偷越过陈川,迂回去到青园村,发现村子被毁,早就没有人住在那里了,叶国的龙喉军已经驻守在村中修筑工事。”

    陈延上前两步走到杨初道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说什么?人呢?什么龙喉军,我问你竹松呢?”

    杨初道被陈延盯着,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花朝看着陈延眼中冒出的怒火,跪在杨初道旁边,“主君息怒,刚到青园村的时候,村里的房屋都已经被拆除改成了营寨工事,我们向南一直走到了中山郡云中城都没有打听到任何关于青园村南迁村民的消息。但发现龙喉军已经调集了数万部队,眼下正在云中城里等待粮草调运,所以便尽快赶回来通知主君,叶国如此调兵可能于我权国不利。”

    陈延听完花朝的话,很久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拍了拍杨初道的肩膀,“知道了,你门先回去吧,准备一下你们的婚礼。”说完转身低着头向寝殿走去。

    杨初道看着陈延的背影,拱手一拜,“殿下…啊不…主君既然已经知道叶国军队的动向,那我现在就返回叶国去继续寻找竹松的下落。”

    陈延摆了摆手,“不用了,青园村只有她和她外婆两个人,茫茫人海,离了青园村,你找不到的。”

    “那我也愿意一试,哪怕找遍叶国的每一个…”

    “不必了,你现在是我权国的王羽卫统制,去准备你与花朝的婚礼吧,我需要你做好你的统制,而不是去做这些已经没有意义的事。”

    杨初道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却看见陈延已经走出了后殿,转身的时候,花朝看见陈延的眼睛低垂着,毫无生气。

    七世子府上张灯结彩,上上下下忙成一团,每个人都在高兴的装饰着府上的每个地方。

    陈延换上了一身简单的衣服,站在世子府门口,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陈延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

    下人看见陈延急忙行礼,陈延微笑着拜拜手,“起来吧,该忙什么忙去吧,花朝现在在哪儿?”

    “按照主君的吩咐,现在花朝姑娘应该在后院正房等着杨将军来呢。”

    陈延点点头,独自向后园走去。刚走到后院,陈延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身影正踩着凳子往房门上挂红灯笼,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便头也没回的说道:“帮我递一下那个灯笼,正好我不用下去了。”

    陈延笑了笑拿起灯笼递给花朝,见两个灯笼都已经挂好,花朝笑着说:“嗯,还是这个款式好看,你说呢?”说完转身,看见站在下边给自己递灯笼的是陈延,急忙跳下来见礼。

    “花朝不知主君到此,多有失礼,请主君降罪。”

    “别别,我今天是你们的证婚人,你和初道都是一直待在为我身边的人,你们不用太拘束。”

    花朝依然恭敬行礼之后,“殿下现在已经是权王,是主君,那这权国所有的人都要对您报以敬畏,所有人都不能例外,王就是要子民畏惧和敬重。”

    陈延点点头,苦笑了一下,“你说的对,王就是要这样。”说完走到正房门口的灯笼下面,仰头看着里面闪烁的红烛,“我真羡慕你和初道。”

    花朝看到陈延脸上一直抹不去的低落,默默地走到他身后,“主君不要过分忧怀,虽然我们没有找到竹松姑娘,但是我觉得你们会再见的,双神怜悯众生,不会苛责主君这般深情的人。”

    听完花朝的话,陈延浅浅地笑了一下,“如果双神知道我做的事情可能就不眷顾我了。”

    花朝刚想说话,却被陈延抬手打断,“好了,今日是你和初道的好日子,不要提这些事情了。”

    花朝只好默默的一拜,不再说话。

    夜里陈延坐在偏房,听着正厅上宴席的喧闹默默地喝酒,他听见外面阿铭正拉着杨初道喝酒,还有里西德爽朗的大笑,他们与杨初道相识不久就已经打的火热。有一瞬间陈延好像明白为什么历代君王都会自称为孤。

    放下手中的酒杯,陈延从偏门出去了,在回宫的路上陈延把卫兵叫到身边,“一会你去把杨初道…算了,不叫他了,你去把韩婴岫玉叫过来,我在后殿等她。”

    岫玉穿着一身盔甲走到偏殿门口,刚要解甲,却被内官拦住,“主君说了,之后韩婴将军非朝面上的场合,不用解甲即可面君,快进去吧。”

    陈延看见岫玉进来,从书桌后面走出来,递给她一封已经封好的诏书,“我要你替我去一趟叶国。”

    岫玉接过诏书,陈延接着说道:“这是我的臣表,你带着它去一趟叶国,表明我权国的称臣之意。中军你挑五百人与你同去,叶国已经调动了龙喉军在陈川南岸,我要你拖住他们,至少要等北面的元广和韩婴在治他们回来。”

    岫玉拱手领命,刚要离开,被陈延叫住:“如果可以,替我看望一下雩风吧。”

    岫玉转身看见陈延已经重新回到了书桌后面,低低地应了一声,离开了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