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春光
回到京城，皇上立马召见了沐风吴清宥，还赏赐了不少宝贝。京城里各种聚会邀约的帖子像雪片一样飘进沐王府。
沐风一向不太参加这些局，但是石头城背后的势力是谁？他觉得有必要接近这些世家子弟，调查一二。可是去过几个之后，沐风发现这些局无非就是风花雪月交际应酬，说说谁家的风流韵事，也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
这一日，周礼和拿了一张诗会的帖子来找沐风。
“世子，请看。这是春赏诗会的帖子，请您和吴公子出席。”
沐风拿过来看了看，“又是这些附庸风雅的诗会”。
“世子，这春赏诗会是京城中的一大盛事。每年春天举行。京城里薛，赵，裴，周等几大世家子弟都会参加。今年诗会在城郊薛家的一个园子，据说那园子本就风景怡人，又刚刚翻新过，去见过的人都赞赏有加。”
沐风沉思了片刻，道，“那就答应吧。告诉他们我和阿宥一起去。”
“是。”周礼和心道，“吴公子居然也去。”
“礼和。”
“嗯？在。”周礼和还没回过神来。
沐风盯着他，缓声道，“你本是周家的人，如果石头城的赌局万一会牵涉到周家，你作何打算？”
周礼和朗声道，“如果此事涉及周家，我绝不徇私枉法。我虽出自周家，但是如今效力世子，一定为世子身先士卒，殚精竭虑。”
“礼和，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说万一。”沐风接着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我们既然已经沾上手，就必须彻查到底，绝没有中途放手的道理。”
周礼和语气坚决，“世子，属下决不反悔。”
沐风点点头，“好。到时春赏诗会，你和我们一同前去。”
“是。”周礼和告辞出来，背上起了一层薄汗。他没想到沐风会有此突然一问，但是好在这个问题他早就在心里考虑清楚了。他是最深知，人不可能同时跨越两条道路，只能坚定地选择一条道路走到底。当年他选择跟随沐风便已经知道自己不再和那些世家子弟是一条道上的人了。
今年春赏会在薛家京郊的园子旖芳园举办。春赏会顾名思义就是要赏春光。这园子里花团锦簇，还请了不少城中的歌舞伎人，弹琴唱曲，吟诗作对，舞姿翩翩，端得是春光无限。
沐风吴清宥到了旖芳园门口，薛家大少爷薛景伦正在门外迎客，看见他们二人，即刻走上前，
“世子能光临春赏会，真是在下的荣幸啊”。
“客气了。”沐风淡淡地说。
薛景伦赶紧引他二人向里走。园子里吟诗唱曲正热闹非凡，大家看见沐风吴清宥进来，赏春光的眼睛都转向赏起了这二人。
沐风大家以前多少见过，吴清宥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斩获陵越剑尊，打败不见大师，剑挑石头城的剑修居然这么年轻而且还长得这么......俊俏。
沐风察觉到众人的眼神聚集到吴清宥身上，且渐渐有些肆无忌惮，大大方方牵起吴清宥的手，道，“阿宥，走快些。”
众人不是傻子，见到这情形，大多明白了几分，纷纷收回眼光，该干嘛干嘛去了。还有几个和周礼和相熟的，向他们身后的周礼和投去询问的眼色，周礼和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看不见的表情。
沐风对于大家的识相还算满意，跟着薛景伦向园子里面走去。路过一座凉亭时，凉亭内却射出一道目光直直盯向吴清宥。沐风转头一看，此人他大概认识，是薛景伦的弟弟，薛景芷。
薛景芷据说不知是薛父和哪个女人所生，从外面带回来的，在京城素有花名，流连烟花之地，与伎子们填词作曲相赠，传出不少风流韵事。
沐风见他一直盯着吴清宥，也狠狠盯住他。薛景芷感到沐风威慑的眼神，若无其事将眼睛移开，继续和身边的歌伎抚琴谈笑。
薛景伦将他们带到园子里一间单独的屋子。这间屋子地势比花园要略高，周围绿树繁花掩映，窗户对着花园，所以园中人等看不清楚这屋内景色，但是屋内的人却能将园中景色尽收眼底。
薛景伦道，“世子，吴公子，此处甚是清净，请在此处歇息，也可四处随意走走，赏赏这园内春光。”
沐风道，“多谢费心，这里很好。”
“那我先告辞，三位请自便”。薛景伦退下，下人进来将酒水点心等一一放好。
沐风走到窗口，向园中看去。周礼和也跟过去，向沐风一一介绍园子里都是些什么人，家族牵扯的关系，是否在朝中任职等等。
沐风边听边微微点头。吴清宥觉得无聊，看见这房间有一排书架，便随手翻起来。
书架上无非是一些《四书》《五经》等通常读书人需看的书籍，还有一些话本，写的是些街市间流传的八卦趣事。
吴清宥抽出几本来看看，又放回去。
突然吴清宥唤道，“师兄，你来看这个。”
沐风闻言走到书架旁，吴清宥将书递到他眼前，“师兄，这是什么文字，歪歪扭扭的一个都不认识。”
沐风将那书翻了翻，道，“我猜应该是东阴文。不过这薛府里居然有人懂东阴文的吗？“
“可能是薛景芷。外间传闻他博闻强记，在文字方面天份颇高。”周礼和道。
沐风将手中那本东阴文的书翻了翻，“他有此天分，为何没有入朝为官？现下外交使团频频来访，正缺这样的人才。”
“身份问题吧。不知其母为何人，只知道是从外面抱回来的。”周礼和道。世家子弟为官依旧要讲一个身份正统的问题。
沐风将那园子里游玩的世家子弟们认了个七七八八，包括身世来历都听了一遍，见吴清宥待着也无聊，便向薛景伦告辞出来。
二人无事，又见春光灿烂，松了马的缰绳，骑在马上任由那马慢悠悠地溜达。
“咚。”山间响起一声钟鸣。
“我们是到了承恩寺附近了嘛？”
“嗯，是呢。不知不觉走到了承恩寺的山脚下“。
“师兄，不如我们上承恩寺去看看，说不定能碰上不见大师。”
沐风有点不太情愿，上次那和尚不知使得什么妖法，让吴清宥在幻境中见到剑痴，还去见他做什么？
“师兄，上次我们不是疑惑为什么剑痴会出现在我的幻境中吗？不如去找不见大师问问清楚。”吴清宥看沐风犹豫，继续劝说道。
“那好吧。”沐风答应，“不要耽搁太久。”
二人进得承恩寺，向一位小和尚道明来意，小和尚道，“您就是上次和不见大师比试的吴公子吧？大师久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小和尚带沐风和吴清宥进入一间禅房，不见大师盘腿坐在蒲团上，“两位终于来了。”
“大师怎知我们会来造访？”吴清宥问道。
“因为施主心中有疑惑需要贫僧解答。”
“大师果然是高人。”吴清宥在不见大师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我去外面转转。”沐风总觉得这和尚喜欢装神弄鬼，不太想和他多说。
“请便。”不见和尚也不强留他。
“施主可是想知道上次我们比试时在幻象中见到的景象是怎么回事？”不见和尚保持一贯双眼放空，看向远方的姿态。
“大师，我在幻象中见到的是一个人，我在少年时曾被他所伤。但是我不明白为何在幻象中会看到他？”
“幻象中见到的一般是你自己意识深处埋藏的东西，或者出于恐惧，或者出于渴望。”
“恐惧？渴望？”。吴清宥想了想，但是这两样好像和剑痴都没什么关系。如果说剑痴曾经带给他恐惧，但是那段记忆过了这么多年，他觉得自己早就没什么太大印象了。
“不见大师，意识深处的东西一定是由自己心中所生吗？”
“通常来讲是这样。但是我曾经听说过有一种邪术，可以在人的意识深处种下别人的意识。”说到这里，不见大师忽然转向吴清宥。“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吴清宥虽然知道不见大师根本看不见他，可他觉得不见大师似乎在盯着他想看穿他的内心。
“我只是觉得我幻象中所见似乎并不是来自我的内心，那段记忆我其实早就模糊，除了这个幻象时不时会跳出来打扰我。”
“嗯。”不见大师又将他的眼神放空看向远方，不再言语。
吴清宥见问得也差不多了，遂向不见大师告辞去寻沐风了。
沐风一向不太参加这些局，但是石头城背后的势力是谁？他觉得有必要接近这些世家子弟，调查一二。可是去过几个之后，沐风发现这些局无非就是风花雪月交际应酬，说说谁家的风流韵事，也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
这一日，周礼和拿了一张诗会的帖子来找沐风。
“世子，请看。这是春赏诗会的帖子，请您和吴公子出席。”
沐风拿过来看了看，“又是这些附庸风雅的诗会”。
“世子，这春赏诗会是京城中的一大盛事。每年春天举行。京城里薛，赵，裴，周等几大世家子弟都会参加。今年诗会在城郊薛家的一个园子，据说那园子本就风景怡人，又刚刚翻新过，去见过的人都赞赏有加。”
沐风沉思了片刻，道，“那就答应吧。告诉他们我和阿宥一起去。”
“是。”周礼和心道，“吴公子居然也去。”
“礼和。”
“嗯？在。”周礼和还没回过神来。
沐风盯着他，缓声道，“你本是周家的人，如果石头城的赌局万一会牵涉到周家，你作何打算？”
周礼和朗声道，“如果此事涉及周家，我绝不徇私枉法。我虽出自周家，但是如今效力世子，一定为世子身先士卒，殚精竭虑。”
“礼和，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说万一。”沐风接着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我们既然已经沾上手，就必须彻查到底，绝没有中途放手的道理。”
周礼和语气坚决，“世子，属下决不反悔。”
沐风点点头，“好。到时春赏诗会，你和我们一同前去。”
“是。”周礼和告辞出来，背上起了一层薄汗。他没想到沐风会有此突然一问，但是好在这个问题他早就在心里考虑清楚了。他是最深知，人不可能同时跨越两条道路，只能坚定地选择一条道路走到底。当年他选择跟随沐风便已经知道自己不再和那些世家子弟是一条道上的人了。
今年春赏会在薛家京郊的园子旖芳园举办。春赏会顾名思义就是要赏春光。这园子里花团锦簇，还请了不少城中的歌舞伎人，弹琴唱曲，吟诗作对，舞姿翩翩，端得是春光无限。
沐风吴清宥到了旖芳园门口，薛家大少爷薛景伦正在门外迎客，看见他们二人，即刻走上前，
“世子能光临春赏会，真是在下的荣幸啊”。
“客气了。”沐风淡淡地说。
薛景伦赶紧引他二人向里走。园子里吟诗唱曲正热闹非凡，大家看见沐风吴清宥进来，赏春光的眼睛都转向赏起了这二人。
沐风大家以前多少见过，吴清宥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斩获陵越剑尊，打败不见大师，剑挑石头城的剑修居然这么年轻而且还长得这么......俊俏。
沐风察觉到众人的眼神聚集到吴清宥身上，且渐渐有些肆无忌惮，大大方方牵起吴清宥的手，道，“阿宥，走快些。”
众人不是傻子，见到这情形，大多明白了几分，纷纷收回眼光，该干嘛干嘛去了。还有几个和周礼和相熟的，向他们身后的周礼和投去询问的眼色，周礼和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看不见的表情。
沐风对于大家的识相还算满意，跟着薛景伦向园子里面走去。路过一座凉亭时，凉亭内却射出一道目光直直盯向吴清宥。沐风转头一看，此人他大概认识，是薛景伦的弟弟，薛景芷。
薛景芷据说不知是薛父和哪个女人所生，从外面带回来的，在京城素有花名，流连烟花之地，与伎子们填词作曲相赠，传出不少风流韵事。
沐风见他一直盯着吴清宥，也狠狠盯住他。薛景芷感到沐风威慑的眼神，若无其事将眼睛移开，继续和身边的歌伎抚琴谈笑。
薛景伦将他们带到园子里一间单独的屋子。这间屋子地势比花园要略高，周围绿树繁花掩映，窗户对着花园，所以园中人等看不清楚这屋内景色，但是屋内的人却能将园中景色尽收眼底。
薛景伦道，“世子，吴公子，此处甚是清净，请在此处歇息，也可四处随意走走，赏赏这园内春光。”
沐风道，“多谢费心，这里很好。”
“那我先告辞，三位请自便”。薛景伦退下，下人进来将酒水点心等一一放好。
沐风走到窗口，向园中看去。周礼和也跟过去，向沐风一一介绍园子里都是些什么人，家族牵扯的关系，是否在朝中任职等等。
沐风边听边微微点头。吴清宥觉得无聊，看见这房间有一排书架，便随手翻起来。
书架上无非是一些《四书》《五经》等通常读书人需看的书籍，还有一些话本，写的是些街市间流传的八卦趣事。
吴清宥抽出几本来看看，又放回去。
突然吴清宥唤道，“师兄，你来看这个。”
沐风闻言走到书架旁，吴清宥将书递到他眼前，“师兄，这是什么文字，歪歪扭扭的一个都不认识。”
沐风将那书翻了翻，道，“我猜应该是东阴文。不过这薛府里居然有人懂东阴文的吗？“
“可能是薛景芷。外间传闻他博闻强记，在文字方面天份颇高。”周礼和道。
沐风将手中那本东阴文的书翻了翻，“他有此天分，为何没有入朝为官？现下外交使团频频来访，正缺这样的人才。”
“身份问题吧。不知其母为何人，只知道是从外面抱回来的。”周礼和道。世家子弟为官依旧要讲一个身份正统的问题。
沐风将那园子里游玩的世家子弟们认了个七七八八，包括身世来历都听了一遍，见吴清宥待着也无聊，便向薛景伦告辞出来。
二人无事，又见春光灿烂，松了马的缰绳，骑在马上任由那马慢悠悠地溜达。
“咚。”山间响起一声钟鸣。
“我们是到了承恩寺附近了嘛？”
“嗯，是呢。不知不觉走到了承恩寺的山脚下“。
“师兄，不如我们上承恩寺去看看，说不定能碰上不见大师。”
沐风有点不太情愿，上次那和尚不知使得什么妖法，让吴清宥在幻境中见到剑痴，还去见他做什么？
“师兄，上次我们不是疑惑为什么剑痴会出现在我的幻境中吗？不如去找不见大师问问清楚。”吴清宥看沐风犹豫，继续劝说道。
“那好吧。”沐风答应，“不要耽搁太久。”
二人进得承恩寺，向一位小和尚道明来意，小和尚道，“您就是上次和不见大师比试的吴公子吧？大师久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小和尚带沐风和吴清宥进入一间禅房，不见大师盘腿坐在蒲团上，“两位终于来了。”
“大师怎知我们会来造访？”吴清宥问道。
“因为施主心中有疑惑需要贫僧解答。”
“大师果然是高人。”吴清宥在不见大师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我去外面转转。”沐风总觉得这和尚喜欢装神弄鬼，不太想和他多说。
“请便。”不见和尚也不强留他。
“施主可是想知道上次我们比试时在幻象中见到的景象是怎么回事？”不见和尚保持一贯双眼放空，看向远方的姿态。
“大师，我在幻象中见到的是一个人，我在少年时曾被他所伤。但是我不明白为何在幻象中会看到他？”
“幻象中见到的一般是你自己意识深处埋藏的东西，或者出于恐惧，或者出于渴望。”
“恐惧？渴望？”。吴清宥想了想，但是这两样好像和剑痴都没什么关系。如果说剑痴曾经带给他恐惧，但是那段记忆过了这么多年，他觉得自己早就没什么太大印象了。
“不见大师，意识深处的东西一定是由自己心中所生吗？”
“通常来讲是这样。但是我曾经听说过有一种邪术，可以在人的意识深处种下别人的意识。”说到这里，不见大师忽然转向吴清宥。“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吴清宥虽然知道不见大师根本看不见他，可他觉得不见大师似乎在盯着他想看穿他的内心。
“我只是觉得我幻象中所见似乎并不是来自我的内心，那段记忆我其实早就模糊，除了这个幻象时不时会跳出来打扰我。”
“嗯。”不见大师又将他的眼神放空看向远方，不再言语。
吴清宥见问得也差不多了，遂向不见大师告辞去寻沐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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