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安静的夜晚
从漆黑的地下室里出来，周海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回想着刚刚听到的东西摸了摸自己被针线缝上的嘴。
自己嘴每当想张开时总是发出刺骨的疼痛，而且触碰的时候又难免会感觉到瘙痒，也不能挠因为会痛。
过道昏暗的灯光仅驱散了一小块黑暗，无数飞虫绕着这个老旧的灯泡飞行。
这在翠色黎明内被称为试炼的折磨到今天对他而言就要结束了，过了零点他就可以获得“救赎”。
这暗无天日的防空洞生活也即将结束，刚刚听里面开会时守门的人说首领打算换个地方继续发展。
对于这个消息周海星是很失望的，在这等了十几年，最终似乎只是一场泡影。
“是个安静的夜晚啊。”
这座废弃防空洞里有发电机，但由于老旧且无人维修的缘故导致过道里的灯光无比昏暗，仅比伸手不见五指好一点。
对于这种情况，组织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手电筒，电池每周供应一次。
住久了也就习惯了，不过周海星最不能理解的是这破地方怎么还有人在源源不断的加入？
“听说了吗今天的行动失败了，不语者一下子少了好多，还有很多兄弟也死在了骸骨城。”
黑暗里交流的声音响起，一直闷在地下室的周海星赶忙凑上去了解今天发生了什么。
在翠色黎明内部，大家都是称兄道弟的，给人感觉倒是有点像传销。
“怎么可能？组织三分之一的兄弟都去了，还打不下一个骸骨城？”
另一个人反驳道，不过声音听起来更加浑厚一些，推测年龄应该是三十岁。
“事实如此……诶？你是谁！”忽然一个人注意到了黑暗中的周海星，惊呼道。
无奈之下周海星走到他们面前，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对于这种情况其他兄弟也表示理解，毕竟内部经常可以看见这样的人嘛，试炼嘛，这还是他们求而不得的东西，理解理解，
“诶，那我们这里还剩下多少防备力量啊？万一被人打进来怎么办。”
黑暗中第三个人的声音响起，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好像听军械库的兄弟说大概还有五十个人吧，放心，那也是我们中的精英了，就算集团来了也能斗一斗的。”浑厚的男音回答道。
“兄弟们都这么强的吗？”
“当然了！我们首领不仅有诡异力量，甚至还可以把自己的力量分给别人，让其他人也获得力量，这位不语者兄弟就是这样。”
浑厚男音指了指周海星。
“哦～大概明白了，谢谢啊。”
“谢啥啊，我们都是兄弟。”
“必要的、必要的。”
“没事没事。”
“……”
周海星看着他们两个人极限拉扯，自己又说不了话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这么黑的情况用手语也没人能看懂你想表达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老大在什么地方，我找他有急事，前线有战报回来了。”
“我想想，直走可以看见向下的楼梯，一直到尽头的拐角，向左。”
“……”
滴答……滴答……
奇怪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什么液体溅到了周海星脸上，用手指摸了一下后感觉黏糊糊的，不像是水。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拿出自己电量不多的手电筒照亮前方。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惨白的身影，他的脸上有着一道可怖的伤口，从额头一直到下颚，喉咙处还在嘶嘶漏风。
被发现后他朝周海星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用他那缺了一截的食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啊……………！”
周海星顾不上嘴唇处的疼痛感发出了嘶哑的声音，然后下一刻他看见鬼魂一个瞬步过来把刀送进了自己的胸口。
啪嗒。
手电筒落地，光线快速照亮了四周，这时他才注意到刚刚在这里聊天的都是类似的惨死之人的灵魂，甚至还在把他外露的肠子往肚子里塞……
他刚刚在看什么东西聊天？！
如同迷宫般的防空洞里混入了一个幽灵！
“又一个，潜入算是成功了吧。”
接着一只手伸向了周海星的头，他彻底失去了所有意识。
黑暗中走出第五个人，他熟练的把周海星的身体和其他人的堆在了一起，然后一起丢进一旁的大垃圾箱内。
把所有受害者的尸体藏起来，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他想不通啊，为什么聊了那么多没有意义的废话，周海星就死活不愿意离开，还开了手电！
就不能当作水管漏了吗？
叶澪骂骂咧咧的向前走去几个灵魂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空气中。
类似的潜入他在训练营里一直都是第一，只要所有人都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他来过了，然而这种简单有效的方法却被教官说是不专业的！
更可恨的就是他们还用场景里的存活人数来打分，但事实却是每个人完成任务的时间都远远超过预定时间，只有叶澪是最快的，还可以在集合地点悠哉悠哉的等他们。
想了一下，叶澪回到防空洞的出口，把大门关上，再用铁链紧紧缠绕了几圈，最后再打个结。
做完这些叶澪向深处走去，他每路过一个灯泡那个灯光就会黯淡一些，一直走到最后，他身边的恐惧几乎凝为实质。
迷宫般的防空洞叶澪走的就像回家了一样，而且在他的耳朵里，那些嘈杂的心声也少了很多。
到最后，翠色黎明首领所在的房间外，在这里都可以听见里面的人由于恐惧发出的心跳声。
叶澪轻轻推开了没有上锁的门，看见了里面坐着的，漆黑一片的“人”。
“我想你应该不是我要找的人。”叶澪摇摇头，这和他听到的声音不符。
“确实不是，但这样安静的夜晚，也不应该被一场屠杀打扰。”对方听声音是个女人，但不排除男装女的情况。
他向右看去，一个人的身体被几根阴影似的钉子钉在墙上，血流了一地可能他才是应该坐在这里的人。
身后，原本进来的地方也被阴影笼罩，黑暗中有许多尖刺在等着叶澪，只要他尝试着开门出去，那那些尖刺将直接贯穿他的身体。
身下，他的影子也开始发出异常的蠕动，似乎下一刻就要突破平面的囚禁来杀了他。
“你已经杀了这里所有人，泄愤也该有个度。最后一次，我们【恶魔】小队邀请你加入，这样我们可以伪造你死亡的事实，你也想杀了路天行那个老混蛋吧。
“当然你也可以逃避，或者像以往一样拒绝，这样的话……大概就是调查员和邪恶组织同归于尽的故事了，还有你的家人我们也不敢保障他们的安危。”
“这个安静的夜晚我们不应该再起什么争端了，对吗？”叶澪平静的回答道。
面前的这个女人给他一种像是在直面最深沉的黑暗的感觉，而未知的黑暗也是给人恐惧感的一大来源，但叶澪却感到了一丝亲切，不是对人，是对黑暗。
对于这些肉眼可见的危险他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人生一大疑问还没解决。
一直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死的人能有什么压力？
路天行他也认识，集团内部武器研发科主任，和猫老师是同一个地位的人，每一个主任都担任着帮集团培养一支特殊小队的任务，【恶魔】正是路天行培养出来的，不过现在看样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
不过自己为什么想要杀他？迷惑。
叶澪现在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对，如果你同意了，那就吃下面前这颗毒药，从此以后我们每个月会提供一次解药，只要路天行死了，那你也将自由。”女人把她面前的一个蓝色小药丸推到了桌子的边缘，只等着叶澪去拿。
叶澪低着头，没人可以看见他的表情，一步，两步，他走到桌前拿起了药丸。
“但是你知道吗？我没有家人。”叶澪抬头，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稍稍用力就将药丸碾碎，粉末撒了一桌。
“而且，你刚刚解决了一个邪恶组织的领袖，这虽然是大功一件，但如果行刺一个调查员的话你还是会受到惩罚，”
“……？”
“我可以容忍你这一次的无理取闹，但你要想想张白的安危……也许该叫她黑咕？”阴影中的女人挺直了腰杆，言语中满是威胁，“你也不希望她死吧。”
果然是他们带走了黑咕……叶澪笑的更开心了，看来自己的直觉还是可以相信的。
“她在哪？”
“张白的去向要看你的态度而定。”女人似乎也不愿意多说什么，但房间已经被阴影笼罩了大半，并且每一处都是极度的危险，坠入黑暗中失去感觉无止境的下坠，或者在黑暗中被无尽的追逐直至死亡，几乎没有办法破解。
这些都是被实验出来的，一个真正的第四阶段都是很恐怖的存在，至少不会是叶澪现在能面对的，舞女只是心里崩溃加上科技的力量才让叶澪抓到了空子。
“快点做出选择，我的耐心有限。”女人不屑的说道，“并且把你杀了拿到哪个东西也是一样的。”
“为了什么，一张破纸吗？”叶澪试探道，他身上除了子弹，能引起注意的倒也只剩下了暴怒之页。
听到关键词女人眼睛一亮，虽然根本看不见，但叶澪感觉她就是这样的神情。
“你把它交出来也可以走出去。”女人背靠着椅背看起来像是解决了最大的难题一样轻松，“不过你要经过一次记忆删除，毕竟我不能保证你不会乱说。”
她一副慷慨大方的样子，又给了叶澪一点的思考时间，而叶澪也想出了自己的答案。
“其实你说的都挺好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在意一个刚认识两三天的麻烦实习生？”叶澪笑问道，女人的神情变得疑惑，这点可以从肢体语言上看出来。
“我和她关系很好吗？你也知道，集团内的调查员为了自己的任务是可以牺牲一些人的，这种事情你干过的也不少吧，怎么就敢断定我就是那个异类呢？”
说完，他从风衣中拿出暴怒之页在那一瞬间封印的力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暴虐之感充满了整个房间。在女人震惊的目光中叶澪听见了引人堕落的声音：
“一个代价，一个恩赐。”
在女人眼中，现在的叶澪就像一个疯子，毕竟正常人也干不出这种事情！与这种诞生了意识的高危禁物做交易等于自杀！
现在叶澪脸上只有笑容。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加入他们的队伍，也不打算交出这种高危禁物，但正常发挥的第四阶段也是他无法逾越的高山，可相比较之下集团武器研发科远比一个特殊小队更加恐怖。
那答案不就很明显了吗？
前后都是死啊。
很多人都喜欢在最后一刻才爆发自己的潜力，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那自己为什么不能把中间那一大段省略了……直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呢？
“我以面前之人的生命做交易，给予我力量。”
这话说的女人都想笑了，与这种禁物做交易，他也配？交易和代价与恩赐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是把两者放在了同等地位，后者是一上一下。
面对这种东西就连她都不敢提出交易！
“……”
“……交易达成。”
虚幻的声音回荡在叶澪脑中，一股充满了血腥、愤怒、暴虐的力量硬生生冲击着他的身体，摧毁他的每一处骨骼，重铸每一寸血肉。
与此同时一股充满了生命气息的力量又在他体内游走，加快着他身体的重组这是原属于他的东西！
不过这股被束缚着的生命力量却敌不过暴虐的气息，差点被吞噬，而叶澪本身的肉体对此毫无防备能力。
当暴虐的力量充斥他每一分血肉，直击灵魂的时候忽然就慢了下来，一根根锁链将它束缚在了原地，再想向前一步就难如登天。
“准备好了吗？”叶澪双眼充满了血丝，看着像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魔，而被阴影笼罩的女人在他面前甚至显得有些弱小。
“大概是第五阶段……十分钟后力量会完全消失。”叶澪用仅剩的理智给现在的自己做了个判定。
虽然是借来的力量，但也够了。
因为他已经从女人的眼中看见了恐惧。
甚至就连叶澪本身的能力都因为这股强大蛮横的力量增加了一些。
“和诡异之物做交易……你是想死！”
女人像水一样融入了阴影中，周围一切被黑暗覆盖的地方都有她的身影，她不在这里却无处不在！
自己嘴每当想张开时总是发出刺骨的疼痛，而且触碰的时候又难免会感觉到瘙痒，也不能挠因为会痛。
过道昏暗的灯光仅驱散了一小块黑暗，无数飞虫绕着这个老旧的灯泡飞行。
这在翠色黎明内被称为试炼的折磨到今天对他而言就要结束了，过了零点他就可以获得“救赎”。
这暗无天日的防空洞生活也即将结束，刚刚听里面开会时守门的人说首领打算换个地方继续发展。
对于这个消息周海星是很失望的，在这等了十几年，最终似乎只是一场泡影。
“是个安静的夜晚啊。”
这座废弃防空洞里有发电机，但由于老旧且无人维修的缘故导致过道里的灯光无比昏暗，仅比伸手不见五指好一点。
对于这种情况，组织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手电筒，电池每周供应一次。
住久了也就习惯了，不过周海星最不能理解的是这破地方怎么还有人在源源不断的加入？
“听说了吗今天的行动失败了，不语者一下子少了好多，还有很多兄弟也死在了骸骨城。”
黑暗里交流的声音响起，一直闷在地下室的周海星赶忙凑上去了解今天发生了什么。
在翠色黎明内部，大家都是称兄道弟的，给人感觉倒是有点像传销。
“怎么可能？组织三分之一的兄弟都去了，还打不下一个骸骨城？”
另一个人反驳道，不过声音听起来更加浑厚一些，推测年龄应该是三十岁。
“事实如此……诶？你是谁！”忽然一个人注意到了黑暗中的周海星，惊呼道。
无奈之下周海星走到他们面前，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对于这种情况其他兄弟也表示理解，毕竟内部经常可以看见这样的人嘛，试炼嘛，这还是他们求而不得的东西，理解理解，
“诶，那我们这里还剩下多少防备力量啊？万一被人打进来怎么办。”
黑暗中第三个人的声音响起，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好像听军械库的兄弟说大概还有五十个人吧，放心，那也是我们中的精英了，就算集团来了也能斗一斗的。”浑厚的男音回答道。
“兄弟们都这么强的吗？”
“当然了！我们首领不仅有诡异力量，甚至还可以把自己的力量分给别人，让其他人也获得力量，这位不语者兄弟就是这样。”
浑厚男音指了指周海星。
“哦～大概明白了，谢谢啊。”
“谢啥啊，我们都是兄弟。”
“必要的、必要的。”
“没事没事。”
“……”
周海星看着他们两个人极限拉扯，自己又说不了话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这么黑的情况用手语也没人能看懂你想表达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老大在什么地方，我找他有急事，前线有战报回来了。”
“我想想，直走可以看见向下的楼梯，一直到尽头的拐角，向左。”
“……”
滴答……滴答……
奇怪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什么液体溅到了周海星脸上，用手指摸了一下后感觉黏糊糊的，不像是水。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拿出自己电量不多的手电筒照亮前方。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惨白的身影，他的脸上有着一道可怖的伤口，从额头一直到下颚，喉咙处还在嘶嘶漏风。
被发现后他朝周海星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用他那缺了一截的食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啊……………！”
周海星顾不上嘴唇处的疼痛感发出了嘶哑的声音，然后下一刻他看见鬼魂一个瞬步过来把刀送进了自己的胸口。
啪嗒。
手电筒落地，光线快速照亮了四周，这时他才注意到刚刚在这里聊天的都是类似的惨死之人的灵魂，甚至还在把他外露的肠子往肚子里塞……
他刚刚在看什么东西聊天？！
如同迷宫般的防空洞里混入了一个幽灵！
“又一个，潜入算是成功了吧。”
接着一只手伸向了周海星的头，他彻底失去了所有意识。
黑暗中走出第五个人，他熟练的把周海星的身体和其他人的堆在了一起，然后一起丢进一旁的大垃圾箱内。
把所有受害者的尸体藏起来，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他想不通啊，为什么聊了那么多没有意义的废话，周海星就死活不愿意离开，还开了手电！
就不能当作水管漏了吗？
叶澪骂骂咧咧的向前走去几个灵魂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空气中。
类似的潜入他在训练营里一直都是第一，只要所有人都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他来过了，然而这种简单有效的方法却被教官说是不专业的！
更可恨的就是他们还用场景里的存活人数来打分，但事实却是每个人完成任务的时间都远远超过预定时间，只有叶澪是最快的，还可以在集合地点悠哉悠哉的等他们。
想了一下，叶澪回到防空洞的出口，把大门关上，再用铁链紧紧缠绕了几圈，最后再打个结。
做完这些叶澪向深处走去，他每路过一个灯泡那个灯光就会黯淡一些，一直走到最后，他身边的恐惧几乎凝为实质。
迷宫般的防空洞叶澪走的就像回家了一样，而且在他的耳朵里，那些嘈杂的心声也少了很多。
到最后，翠色黎明首领所在的房间外，在这里都可以听见里面的人由于恐惧发出的心跳声。
叶澪轻轻推开了没有上锁的门，看见了里面坐着的，漆黑一片的“人”。
“我想你应该不是我要找的人。”叶澪摇摇头，这和他听到的声音不符。
“确实不是，但这样安静的夜晚，也不应该被一场屠杀打扰。”对方听声音是个女人，但不排除男装女的情况。
他向右看去，一个人的身体被几根阴影似的钉子钉在墙上，血流了一地可能他才是应该坐在这里的人。
身后，原本进来的地方也被阴影笼罩，黑暗中有许多尖刺在等着叶澪，只要他尝试着开门出去，那那些尖刺将直接贯穿他的身体。
身下，他的影子也开始发出异常的蠕动，似乎下一刻就要突破平面的囚禁来杀了他。
“你已经杀了这里所有人，泄愤也该有个度。最后一次，我们【恶魔】小队邀请你加入，这样我们可以伪造你死亡的事实，你也想杀了路天行那个老混蛋吧。
“当然你也可以逃避，或者像以往一样拒绝，这样的话……大概就是调查员和邪恶组织同归于尽的故事了，还有你的家人我们也不敢保障他们的安危。”
“这个安静的夜晚我们不应该再起什么争端了，对吗？”叶澪平静的回答道。
面前的这个女人给他一种像是在直面最深沉的黑暗的感觉，而未知的黑暗也是给人恐惧感的一大来源，但叶澪却感到了一丝亲切，不是对人，是对黑暗。
对于这些肉眼可见的危险他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人生一大疑问还没解决。
一直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死的人能有什么压力？
路天行他也认识，集团内部武器研发科主任，和猫老师是同一个地位的人，每一个主任都担任着帮集团培养一支特殊小队的任务，【恶魔】正是路天行培养出来的，不过现在看样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
不过自己为什么想要杀他？迷惑。
叶澪现在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对，如果你同意了，那就吃下面前这颗毒药，从此以后我们每个月会提供一次解药，只要路天行死了，那你也将自由。”女人把她面前的一个蓝色小药丸推到了桌子的边缘，只等着叶澪去拿。
叶澪低着头，没人可以看见他的表情，一步，两步，他走到桌前拿起了药丸。
“但是你知道吗？我没有家人。”叶澪抬头，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稍稍用力就将药丸碾碎，粉末撒了一桌。
“而且，你刚刚解决了一个邪恶组织的领袖，这虽然是大功一件，但如果行刺一个调查员的话你还是会受到惩罚，”
“……？”
“我可以容忍你这一次的无理取闹，但你要想想张白的安危……也许该叫她黑咕？”阴影中的女人挺直了腰杆，言语中满是威胁，“你也不希望她死吧。”
果然是他们带走了黑咕……叶澪笑的更开心了，看来自己的直觉还是可以相信的。
“她在哪？”
“张白的去向要看你的态度而定。”女人似乎也不愿意多说什么，但房间已经被阴影笼罩了大半，并且每一处都是极度的危险，坠入黑暗中失去感觉无止境的下坠，或者在黑暗中被无尽的追逐直至死亡，几乎没有办法破解。
这些都是被实验出来的，一个真正的第四阶段都是很恐怖的存在，至少不会是叶澪现在能面对的，舞女只是心里崩溃加上科技的力量才让叶澪抓到了空子。
“快点做出选择，我的耐心有限。”女人不屑的说道，“并且把你杀了拿到哪个东西也是一样的。”
“为了什么，一张破纸吗？”叶澪试探道，他身上除了子弹，能引起注意的倒也只剩下了暴怒之页。
听到关键词女人眼睛一亮，虽然根本看不见，但叶澪感觉她就是这样的神情。
“你把它交出来也可以走出去。”女人背靠着椅背看起来像是解决了最大的难题一样轻松，“不过你要经过一次记忆删除，毕竟我不能保证你不会乱说。”
她一副慷慨大方的样子，又给了叶澪一点的思考时间，而叶澪也想出了自己的答案。
“其实你说的都挺好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在意一个刚认识两三天的麻烦实习生？”叶澪笑问道，女人的神情变得疑惑，这点可以从肢体语言上看出来。
“我和她关系很好吗？你也知道，集团内的调查员为了自己的任务是可以牺牲一些人的，这种事情你干过的也不少吧，怎么就敢断定我就是那个异类呢？”
说完，他从风衣中拿出暴怒之页在那一瞬间封印的力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暴虐之感充满了整个房间。在女人震惊的目光中叶澪听见了引人堕落的声音：
“一个代价，一个恩赐。”
在女人眼中，现在的叶澪就像一个疯子，毕竟正常人也干不出这种事情！与这种诞生了意识的高危禁物做交易等于自杀！
现在叶澪脸上只有笑容。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加入他们的队伍，也不打算交出这种高危禁物，但正常发挥的第四阶段也是他无法逾越的高山，可相比较之下集团武器研发科远比一个特殊小队更加恐怖。
那答案不就很明显了吗？
前后都是死啊。
很多人都喜欢在最后一刻才爆发自己的潜力，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那自己为什么不能把中间那一大段省略了……直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呢？
“我以面前之人的生命做交易，给予我力量。”
这话说的女人都想笑了，与这种禁物做交易，他也配？交易和代价与恩赐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是把两者放在了同等地位，后者是一上一下。
面对这种东西就连她都不敢提出交易！
“……”
“……交易达成。”
虚幻的声音回荡在叶澪脑中，一股充满了血腥、愤怒、暴虐的力量硬生生冲击着他的身体，摧毁他的每一处骨骼，重铸每一寸血肉。
与此同时一股充满了生命气息的力量又在他体内游走，加快着他身体的重组这是原属于他的东西！
不过这股被束缚着的生命力量却敌不过暴虐的气息，差点被吞噬，而叶澪本身的肉体对此毫无防备能力。
当暴虐的力量充斥他每一分血肉，直击灵魂的时候忽然就慢了下来，一根根锁链将它束缚在了原地，再想向前一步就难如登天。
“准备好了吗？”叶澪双眼充满了血丝，看着像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魔，而被阴影笼罩的女人在他面前甚至显得有些弱小。
“大概是第五阶段……十分钟后力量会完全消失。”叶澪用仅剩的理智给现在的自己做了个判定。
虽然是借来的力量，但也够了。
因为他已经从女人的眼中看见了恐惧。
甚至就连叶澪本身的能力都因为这股强大蛮横的力量增加了一些。
“和诡异之物做交易……你是想死！”
女人像水一样融入了阴影中，周围一切被黑暗覆盖的地方都有她的身影，她不在这里却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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