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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顺藤摸瓜

    回到银门,进门碰到门主的义子。

    “聂隐,你受伤了。”

    听语气好像自己受伤不出他所料,聂隐以冷冽的眼神直盯他。

    “你不要误会,刚才又抓到一个风铃阁的细作,细作泄露了你的刺杀对象及回门必经之路,义父叫我来看你有无受伤。”

    “我知道了。”

    聂隐回屋,义子回报门主聂隐的情况。

    “义父,聂隐受伤了。”

    “没大碍吧?”

    “没事。”

    “你们在哪接头,快说!”面对叛徒,门主非常愤怒发问。

    “回…回门主,是在悦琴酒楼。”

    “接头的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名字不知道,是个中年男子,五短身材,肥头大耳。”

    “都什么时间接头?”

    “每日黄昏时分。”

    叛徒是厨房买菜的下人,每天太阳下山前负责进城买菜,与他同去的还有一个。叛徒自供每次通传情报会给一点酒钱支走同伴,如此的说法不足以保下细作同伴的性命,一声令下,大殿上的两个下人都被结果性命。

    “欺人太甚,”风铃阁欺负到头上,门主忍无可忍终于发话,“银月银辰,你俩去跟踪接头人,顺藤摸瓜找出风铃阁主,好好警告他的疯狂行动。”

    “敌人的敌人果然可以做朋友。”躺在床上,聂隐嘴角扬笑着说。

    黄昏时分,悦琴酒楼未满座,桌上稀散摆着几盘菜肴。男,中年,五短身材,肥头大耳,如此明显的目标果然出现酒楼里。

    找个角落座位,银月银辰叫一壶酒慢斟慢饮,暗中观察男子的一举一动。

    男子起身走人,银月银辰跟上,一路中年男时不时回头一望,没有发现两人,两人一路跟着进了一家大宅。宅府很深,银月两人紧紧跟随,作为一个杀手,如何藏身是必学之技。

    中年男在大厅内与人谈事,他们俩就在窗边窃听。从刚才进府,银月就感觉这是一户普通人家,顶多有点富贵,但绝不是风铃阁老巢,因为守卫的人又少又不够敏锐。

    既不是老巢,那就有可能是个联络站,两人这么认为。奇怪一直是主人在向中年人请教问题,两人不像在交流,倒像是一问一答。

    得到想要的回答,这家主人塞给中年男几张银票,银月判定中年男在贩卖情报。中年男接着去了好几户人家卖情报,两人一路跟随,疑惑越来越大。

    兜兜转转,天色转黑,中年人又绕回悦琴酒楼。酒楼雅致,邀请了一位面纱女弹琴驻演,琴声悠悠,歌声幽幽。

    天色再晚些,饮酒听琴者陆续离开,仅剩三桌人:一桌独坐中年男,一桌是银月与银辰,还有一桌情人。

    “银辰,我们走。”

    情人起身离座,银月拉上银辰跟在后边出去,酒楼只留中年男与面纱女。转进小巷,他们两人仍紧密监视中年男。

    一曲歌罢,面纱女离开酒楼,中年男开始有所动作,起身上二楼进了一个包间。

    银月银辰飞檐走壁上屋顶,徐行屋檐间,推开一块屋瓦往里边看,房间内出现两人,令人讶异的是这两人身形相仿:五短身材,肥头大耳。

    真正的接头人到底是哪个?是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或者两人都不是!

    “掌柜舒服啊,每天就坐着收钱。”

    “哪有你舒服,每天出去就有钱。”

    “奔波劳碌的命。”

    “不如加入我们,像我一样轻松……”

    “且打住,掌柜不用再邀我了,鄙人是天生劳碌命。”

    “好吧。”

    两人跟着闲聊,有来我往斟酒饮酒。

    屋上的银月心里油生出一个想法:确定谁是真正的接头人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顺藤摸瓜找出风铃阁的老巢,显然掌柜才是他们应该继续追踪的风铃阁中人,另一个权当是贩卖情报的情报人。

    中年男离开,银月给银辰打暗号叫他去跟踪,然后自己跟踪掌柜,有情况随机应变,特殊情况飞鸽传书,银辰望了一眼她的背影才转身离去。

    夜,迷人,也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风无情,月无情,夜深夜静夜思君。我是无情月,心中深爱君一人;你是无情人,冷语黯淡我一生。

    掌柜又喝了一壶酒,走出包间来到酒楼后的一间平房,这是他的下榻房间。银月在房檐上听到掌柜睡了,多呆了一会儿看他没动静后,翻身下屋蹑手蹑脚进门,躺进床底银月以手为枕入眠。

    一夜过去大清晨,鸡叫第一声她就睁眼了,掌柜安睡的呼吸声尚在,醒来的她调起全身的敏锐,不敢丝毫松懈。过了半个时辰床板声响,掌柜起床更衣穿鞋,人出去外边洗漱,银月仍待于房内。

    用完早饭掌柜呆在房内没有出门,屋里只有他翻书的声音。一连几个时辰,除了有人进来传送情报外,掌柜都待在房内。

    到了午后他终于离开房间,银月自床底出来从窗内看见掌柜进了酒楼,猜测他是去招待客人,于是拿起桌上的情报来看。

    情报有两则关于聂隐,第一则是聂隐与银月的关系,第二则是聂隐近来的刺杀对象。

    银月从叛徒口中得知聂隐行踪被泄露后,生怕他遭不测,无奈身处大殿不能去看他,可以去找他时,她反而不敢去了。昨晚长夜漫漫,她难以安心成眠。

    冷静下来银月走出房门,碰巧看到头顶飞着一只银门的信鸽,于是吹口哨让信鸽下来。

    打开卷着的信,信上银辰说中年人没问题,叫她谨慎小心继续跟踪掌柜,并说再会合。

    翻越围墙换过衣裳,银月从小巷走出步入酒楼,选了一个不起眼的座位坐下。她随便叫了几盘菜,就开始密切观察掌柜的举止,然而掌柜一直在招待客人没做其他事。

    黄昏时分,掌柜挑了个位坐下,好像在等人来,银月猜测他是在等眼线来通情报。黄昏过后转黑夜,掌柜没等来应来的人,脸色不怎么好看。

    面纱女来了,走到表演台上放下琴开始弹奏。

    银月的座位就在台子旁边,酒楼走进一青衣男子,径直走向台子边的座位,银月抬眼正好与之对视,男子就在她旁边的那桌坐下,银月能够看到他的侧脸。

    视线里有他,银月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但他脸上永远是那么无情。

    如果一个人从小就被灌输复仇思想,如果一个人从小立志成为一个万里挑一的杀手,每天强逼自己训练,在仇恨下成长十几年会变得怎样呢?无情,冰冷无情!

    一个是自小埋恨深,一个是从小练无情,虽说是一路人,偏是渐行渐远。

    “不能,不能去亲近他!”银月心里强迫自己不去跟他打招呼。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面纱女边弹边唱道。

    “心悦君兮君不知”,银月重复这一句不觉落泪,男子神情微变猛灌一杯酒,随即起身走人。

    抹去泪水,银月重新振作,她没有追上男子,也觉得没必要。

    银月是最后一桌走的客人,她闪身进了小巷,唤来飞鸽又放飞,然后翻墙进入酒楼后边。

    刚一进去就撞见掌柜从平房出来,她赶紧藏进草丛。掌柜从马厩拉了匹马出来,开了后门上马奔出小巷,银月知道掌柜要往林子里去,果不其然掌柜纵马钻进密林,她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