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识
清晨魔界的街市总是熙熙攘攘，徘徊着各种各样的商人或魔王，有兜售法器的，或者宠物的，或者奴隶的。在一家奴隶拍卖行，一场激动人心的拍卖会正在举行，因为该行现拍卖的正是魔尊征服海妖界之后俘虏的人鱼族以及其他海妖族。众所周知，人鱼族是妖界最出色的族群，无论是做宠物，做奴仆，亦或是单纯服侍自己，都是极好的选择，因为他们法力高强，天赋极高，而且长相出众，往往摄人心魄。现在拍卖的是人鱼族的小公主，竞价已经高达370万魔界金币，她名叫洺泉，是海妖族最具天赋和姿色的继承人，但是因为魔尊的入侵，国破家亡，父母死于战火，兄弟姐妹也离散，自己也被俘虏，沦落到奴隶拍卖行。拍下这里的奴隶，无论是做宠物，做奴仆，或者其他任何主人喜欢的用途，都不会有人在意，因为奴隶的身份，已经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370万一次，370万两次！”主持人高喊着。
“400万”，这时，一位魔界大亨出价了，大概是看上了这小美人婀娜的姿色，垂涎欲滴。
台上，牢笼里，洺泉全身赤裸地被捆绑着，置于一个水缸里，面色惨淡，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400万一次，400万两次了！”主持人再度高喊。
“1000万。”这时，有个声音淡淡叫价一千万。在场众人纷纷投来各种目光，因为，海妖族虽然天赋异禀，但是毕竟只是妖，对于魔来说，俘获一只妖，无非就是做宠物，做奴仆，谁也不会愿意花太多的价钱，更多的人是抱着一种态度，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冤大头愿意出如此之高的价格。只见那人不紧不慢站起身，一席银灰色长袍拖地，脸颊是同样的惨白，浅蓝色的瞳孔泛着微光，他举起竞价拍再次出价，一千万。
“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了！”
在场众人鸦雀无声，因为，大家都很矛盾，这个人鱼公主虽然好，但是也不至于花这么多价钱入手。
“一千万，三次！成交！买主是，游侠卯悦少主！”在场众人纷纷投来迥异的眼光，因为，谁又会花如此大的价钱，买一只妖呢？
“卯悦少主，请到这边交割，或者整场结束后再交割也可以。”
“甚好，不过，我不想再看其他的了，现在交割吧。”
“遵命，那奴隶刻印留在哪里？”
每一只经由拍卖行交割的兽，物等藏品，都会有拍卖行特制的刻印，以示其卑贱的货物属性。
“腰上就可以了，我可不想毁了她精致的样貌呢。”
“没问题，全凭尊意。”
城外，林中的一个木屋里，当卯悦打开沉重的木箱，解封沉重的牢笼，一条美艳动人的人鱼探出头来，正是洺泉，看着卯悦面无表情的脸庞，她意识到自己已是他人的奴仆，低眉顺眼慌张地低声喊了一声：“主人。”
卯悦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轻声说道：“不用拘礼，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你好歹也是人鱼族的公主，我不会亏待你的，更不会亵渎人鱼族的神灵。”
“是，主人！不过，您也知道人鱼族神灵的事？”
“人鱼族，代代相传的神灵之魂，必由天赋最高且血统纯正的人鱼公主来继承，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殿下你了。”
“你到底是谁？”洺泉惊诧道。
“我只是一个魔，不过偶然翻阅过相关的经典罢了。你不必在意，更不必把我当成什么特殊的人，我更希望和你做朋友，而不是主仆。”
“奴婢不敢。主人请恕罪。”
“说了，没必要拘礼。”
“那我要怎么称呼您呢主人？”
“他们都叫我卯悦少主，你叫我卯悦就行了，不过你看着比我小，但是叫哥哥又不行，毕竟你已经一千多岁了，比我还大几百岁呢。你还是跟他们一样，叫我少主就行了。”
“是，少主。”
“现在有两个重要的事情，首先我要帮你幻化成人形，其次，我要给你找一套衣服。”
说到这，洺泉突然脸颊微红，毕竟作为奴隶和商品，她一直是全身赤裸地展示给众人，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肌肤，傲人的双峰，修长且舒展的鱼尾，一览无余。
“我想一下，你们人鱼族，幻化的条件是什么来着？夜明珠？还是海妖卷轴？难道是午夜吟唱？”
“是......是。”洺泉一时语塞。
“哎呀，你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我应该都能找到。”卯悦自信满满。
“是女巫毒药。”
“女巫毒药？那不是饮鸩止渴的东西吗？虽然可以实现愿望，但是无论实现了什么愿望，那个愿望本身都不会具有其本身的全部价值？”
“是啊，因为人鱼本身不需要幻化人形，一直生活在海里，如果幻化成人形，双腿必然羸弱无力，服用女巫毒药，虽然可以幻化人形，但是此生此世必然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要忍受走在刀尖上的疼痛。”
“那还有其他的方式吗？”
“除非......”
“除非什么？你说啊。”
“除非，这是人鱼族古老的禁忌之术，本来是不能说的，但是......”
“那算了，你别告诉我了，我再想想其他的方法吧。你别看我这样，我游历世间多年，还是很多经验的，我慢慢想吧，反正方法也不止一种。”
“那好吧。”
“那就只能先委屈你了公主殿下，暂时要当我鱼缸里的观赏鱼了。不过，你喜欢吃什么，我会尽量带回来给你的。”
“我随便。”
“不要那么无所谓嘛，好歹也是公主。”
“哼，什么公主，战乱之后的颠沛流离，我早就过着什么都不如的生活，如果按王族更替算，我的父兄都死完了，你称我女王陛下都可以，可是，我早就一无所有了。”
“好了好了，你别太伤心了，我也一直无依无靠，孤独地活着，如果女王陛下不介意的话，以后我们就做个伴一起闯荡世界吧！”
“是，少主阁下！我现在已是奴隶之身，您尽管吩咐便是。”
“哎，算了。”卯悦本想再说什么，但是见她如此消极低落，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径直离开，只说了句，“我晚上会回来，到时候给你带吃的，女王陛下。”
傍晚时分，木屋的门嘎吱一声而开，卯悦从屋外回来，带回了几条鱼，扑通一声丢进鱼缸，他说道，“用餐吧，公主殿下。”
洺泉慢慢探出头，缓缓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才不会吃我的子民呢！”
“啊？那你们平时吃什么？”
“海草，海参，珊瑚，珍珠，或者是其他的。”
“我这仓促之间也找不到啊，钓了几条鱼，你将就吃吧，魔界的鱼，不算你的子民。”
“那好吧，其实，你吃什么我都能吃的，我是人鱼，不只是普通的鱼。”
“这样啊？那就简单多了，你早说嘛公主殿下。”
“你也没问过我呀，嘿嘿。”
“好了好了，行吧，快吃吧，我也要吃饭了。”说着，卯悦掏出一只烤鸡。
“这是什么？这么香，你自己吃？然后让我吃这些死鱼？”
“你也要尝尝吗？我以为你不吃的，这是烤鸡，我在山林里打的。”说着卯悦把一只肥大的鸡腿扯下来，递给洺泉。
她一直生活在海里，从来没有尝过这种山珍野味。
“真好吃，谢谢少主啦！我还没吃过这种东西呢。”
“你要是喜欢，以后跟我一起闯荡世界，我会带你吃各种各样的东西。”
“是吗？有什么好东西？我几乎没吃过陆地上的东西。”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公主殿下，以后我会带你好好吃的。”
“就这么说定了。”
几个月来，这是洺泉过得最好的一天。
“对了，说起来，你是不是一直需要待在水里啊？”卯悦问道。
“那不然呢？我是人鱼诶，我离开水会死的，除非你真的有什么办法把我幻化成人形，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们人鱼族没有这种魔法吗？”
“你之前问过我了呀，我已经告诉你了。”
“那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诶诶诶，别急，你慢慢想就行了。”
“怎么？你不想出来跟我一起去闯荡世界了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在拍卖行的时候听其他的妖怪说，被卖出去当奴隶，要给主人干苦力活，特别辛苦。”
“哈哈，放心吧女王陛下，我可舍不得让您干那些粗活。”
“那你把我拍下来，有什么企图，你给我老实交代。”
“没什么企图，一时兴起吧。”
“一时兴起？你当时出了多少的价钱，我看那些魔，都惊呆了，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真的是一时兴起，我坦白说，作为魔，我根本不需要妖的力量，我又一直只身在外闯荡世界，更不需要什么奴仆，当时我只是看到了你忧郁的眼神，就是那个眼神，特别吸引我，我就拍下来了。”
“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呢？”
“不知道，可能像我一位很久以前的朋友吧，不过她早就离开了。”
“是你的恋人吗？”
“不算吧，我不知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不知道的？难道是你暗恋她吗？”
卯悦没有说话。
“一定是这样的！”洺泉淘气地说道，嘴角也翘了起来。她虽然一千多岁了，但是看着和十五六岁的少女无异，因为人鱼族就是这样，一千岁前都是鱼形，一千岁化身成人鱼，也就是成年期。
卯悦出神地望着远方，没有再理会洺泉问他其他八卦的问题。良久，他突然不知道接着哪句话说了一句，“非要这么说，也是吧。”他起身，往屋外走去。
“喂！你回来呀，你说的是什么？”洺泉着急地呼喊。
一天晚上，卯悦在一个酒馆，孤独地饮着龙血酒，突然，一个妖娆的女人过来搭讪，她聊起长发，坐到卯悦对面，幽幽地说道：“这不是天价拍下人鱼小公主的卯悦少主吗？可以赏脸一起喝一杯吗？”
卯悦抬眼一看，这应该是蛟魔族的某位领主千金，他恭维道：“岂敢岂敢，能和蛟魔族的美女共饮一杯真是我的荣幸。”
“少主的眼力真好呢。”
“可不是嘛，这一对角，谁看了不得敬您三分？怎么说？有何指教？”
“没什么指教，只是，仰慕卯悦少主，因此想与你共饮。”
“客气了。”
“听说，您以千万够得人鱼小公主，但是，你岂不知人鱼族的诅咒吗？”
“什么诅咒？”
蛟魔女嘤嘤笑起来，说道：“传说人鱼族最小的公主，都是倾国倾城之貌，但是都同样有着不详的宿命。”
“哦？什么宿命？这我倒真不知道。”
“这个宿命就是，人鱼公主这一生也注定爱而不得，尽管有心爱之人，也不能白头偕老，否则这位心上人必将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不生不灭，永堕轮回。”
“哈哈哈，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是魔，洺泉是妖，难道我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诅咒坏就坏在人鱼小公主的倾国倾城之貌，任谁看了能不动心呢？”
“她是挺好看的，只可惜，我心里早有她人，就算喜欢她，也必定不是欢好之爱，最多只能算是欣赏罢了，别忘了，她只不过是我的奴隶。”
蛟魔女呵呵一笑，掩面说道：“是是是，但愿如此呢少主大人。”
觥筹交错几盏之后，蛟魔女俨然醉倒，轻柔地躺倒在卯悦怀里，卯悦也不排斥，温柔地抚摸者她的脸庞，半晌，他们携手走去，直到密林深处。
这一天，卯悦回到木屋，他欣喜地高速洺泉，他找到了一种古老的法术，可以让她幻化人形，只不过有一定的条件。
“什么样的条件？”洺泉好奇的问道。
“这个魔法名为使徒契约，是魔王与奴隶签订的契约，这个契约一旦达成，奴隶将终身成为魔王的使徒，对魔王必须唯命是从，哪怕是付出生命，或者其他，但是同时，一旦使徒契约成立，魔王可以指定使徒变身成为任何魔王心意的形象——这样一来，我直接把你变成人形不就好了？当然我也可以把你变成别的，哈哈。”
“付出生命吗？可是.......”洺泉有些犹豫。
“怎么？你不愿意吗？不过我也不需要你为我付出什么，只不过是我现下能找到的最简单的方法，你觉得怎么样？”
“你决定就好啦，还要问我，我都是你的奴隶，你有必要征求我的意见吗？”
“当然，因为这个使徒契约，必须签订双方都是心甘情愿才能生效，所以，你还是考虑一下。”
“有个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什么事情，你说。”
“你听说过人鱼族的传说吗？”
“是那个诅咒的传说吗？”
“什么？你也知道，那我就直说了，如果人鱼公主为一个人付出生命，那么那个人也必将受到海妖王的诅咒，从此万劫不复，不死不灭，永堕轮回。”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让你为我付出什么的，更别说付出生命了。”
“真的吗？为什么？”
卯悦无奈一笑，说道：“我又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把我真实的想法告诉你吧，我就是一个人无聊，想找个伴，我把你变成人，带着你一起游历世界，就这么简单，你愿不愿意直说吧，不愿意你也可以一直待在这个鱼缸里，我每次出门会给你准备好食物，反正你看吧。”
洺泉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明天，明天再给你答复好吗？”
“好吧。”
这天夜里，卯悦在酒馆遇到了一只鹤魔，显然是云鹤族的魔，她一袭白衣，袖口是墨色，头系一条血红色纶巾，十分飘逸，云鹤魔女不喜欢喝酒，她一直喝百花露水，和卯悦侃侃而谈，他二人聊得十分尽兴，说起这些日子游历世界的奇闻异事，或者修炼渡劫的方法灵感。尔时已是三更，两人拜别，云鹤魔女划然长啸而去，化作一只白鹤，远远飞去。卯悦还拿着酒瓶子，边走边饮，一路跌跌撞撞趟回家。
回到木屋，洺泉兴奋地呼唤他：“你回来啦，少主！”
“啊，你还没休息呢，公主殿下？”
“对呀，先别管了，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啊，你说吧。”
“我答应你，跟你签什么契约了，我想跟你一起去游历，再也不想待在这个破水缸里了，一刻也不想。”
“真的吗？那太好了，不过，你还得再待一天，因为我喝醉了，明天再说吧？好吧？”
“啊？这样子啊，那好吧。”洺泉显得有点失望。
卯悦趴到水缸边上，困倦地睁开眼睛，告诉她：“亲爱的公主殿下，不是现在不行，只是我真的喝醉了，我怕幻化的时候，我想象失误，把你变成别的了，这个契约，传说中魔王把使徒变成鹦鹉，牦牛，小猫，猎犬，酒杯和手杖，这万一我一不留神，也把你变成别的了，那可就不好了。”
“那好吧，那你明天早点醒来好吗？”
“好，好”，说完，卯悦倒头就睡在了地板上，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下午，他才缓缓醒过神来，艰难地爬起来，因为他听见一阵阵砰砰声，原来是洺泉生气地敲打着鱼缸壁。
“我叫你好久啦，你都没醒，哼！”
“是吗？抱歉抱歉，我真的睡得很深。早上好！”
“已经下午了。”
“好吧，那我该起床了。”说着，卯悦爬起来，缓缓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然后他又走到水缸边，问道：“你要不要也来一杯，公主殿下？”
“你说呢？我就在水里啊！”
“对对，但是，你水缸里的水，跟我们外面的水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们的水是烧开过的，喝着比较轻柔。”
“真的假的？给我来一杯吧。”
卯悦又倒了一杯，递给她。洺泉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明明没什么区别嘛。”
“对啊，我瞎说的，你还真信了。”
“好啊，你骗我！”
“怎么样？那你跳出来打我呀？”
“等我出去了，第一个就打你，哼！”
“你怎么出来？”
“什么？你忘了吗？你要跟我签那个什么契约的，然后我就可以变成人了。”
“哦，对，好像是这样，那好吧，你真的决定了吗？一生成为我的使徒哦。”
“别管那么多了，我已经想好了，我现在只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说罢，卯悦施展魔之领域，脚下出现一个巨大的结界法阵，法阵中是卯悦和洺泉，洺泉被幻化出来的桎梏封印着，卯悦再次施法，幻化出一道契约符文，凭空出现了契约文书，最后是洺泉需要签字画押的地方，洺泉也一一顺从照做。随后，巨大的法阵被一个漩涡吸收，随后变成一个纹样印在了洺泉的左臂上。卯悦定神施法，一道光芒闪过，洺泉巨大的鱼尾渐渐消失，变化成一双人腿，身上脸上的鱼鳍也退去，剩下一个人身的模样。不一会儿，她已经可以爬出水缸，站在地面上，和卯悦面对面，当然她更是饶有兴趣地观赏起她这副全新的身躯。
突然，她的注意力被左臂上那个神秘的纹样吸引，她问道：“为什么要在我的手臂上画一只兔子？”
“这可不是简单的兔子，这是我们家族的纹章，也就是族徽哦。”
“你是兔子魔？”
“emmm，怎么说呢，我的祖上确实是兔子，是雪兔，冬季一身银白色毛发，夏季与野兔无异，善于变化躲藏，适应环境，后来修成魔道真身，化形于无穷，自然可以随意变换，而不局限于兔子。”
“哈哈，说了那么多，你不还是兔子魔吗？”
“放肆，你现在是我的使徒了，胆敢出言不逊？”
“是是是，魔王大人，小的知错了。”
“好了好了，现在去给你找一身衣裳，在此之前，你披着我的毯子吧。”
“是！魔王大人。”洺泉一脸坏笑，卷起床单就冲出去。屋外是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鸟兽鱼虫，很多都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她高兴极了。
她就这样一路蹦蹦跳跳来到市集，卯悦给她买了几套衣服，和一些随身用品。
“接下来我们去哪？”洺泉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都是漫无目的地游历，走到哪算哪，这样吧，你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的？”
“我哪知道啊，我从前只是一条只在大海里畅游的小鱼，从来没有离开过海洋以外的世界。”
“那就跟着我就行了。”
“好嘞！遵命，魔王大人！”
“370万一次，370万两次！”主持人高喊着。
“400万”，这时，一位魔界大亨出价了，大概是看上了这小美人婀娜的姿色，垂涎欲滴。
台上，牢笼里，洺泉全身赤裸地被捆绑着，置于一个水缸里，面色惨淡，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400万一次，400万两次了！”主持人再度高喊。
“1000万。”这时，有个声音淡淡叫价一千万。在场众人纷纷投来各种目光，因为，海妖族虽然天赋异禀，但是毕竟只是妖，对于魔来说，俘获一只妖，无非就是做宠物，做奴仆，谁也不会愿意花太多的价钱，更多的人是抱着一种态度，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冤大头愿意出如此之高的价格。只见那人不紧不慢站起身，一席银灰色长袍拖地，脸颊是同样的惨白，浅蓝色的瞳孔泛着微光，他举起竞价拍再次出价，一千万。
“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了！”
在场众人鸦雀无声，因为，大家都很矛盾，这个人鱼公主虽然好，但是也不至于花这么多价钱入手。
“一千万，三次！成交！买主是，游侠卯悦少主！”在场众人纷纷投来迥异的眼光，因为，谁又会花如此大的价钱，买一只妖呢？
“卯悦少主，请到这边交割，或者整场结束后再交割也可以。”
“甚好，不过，我不想再看其他的了，现在交割吧。”
“遵命，那奴隶刻印留在哪里？”
每一只经由拍卖行交割的兽，物等藏品，都会有拍卖行特制的刻印，以示其卑贱的货物属性。
“腰上就可以了，我可不想毁了她精致的样貌呢。”
“没问题，全凭尊意。”
城外，林中的一个木屋里，当卯悦打开沉重的木箱，解封沉重的牢笼，一条美艳动人的人鱼探出头来，正是洺泉，看着卯悦面无表情的脸庞，她意识到自己已是他人的奴仆，低眉顺眼慌张地低声喊了一声：“主人。”
卯悦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轻声说道：“不用拘礼，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你好歹也是人鱼族的公主，我不会亏待你的，更不会亵渎人鱼族的神灵。”
“是，主人！不过，您也知道人鱼族神灵的事？”
“人鱼族，代代相传的神灵之魂，必由天赋最高且血统纯正的人鱼公主来继承，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殿下你了。”
“你到底是谁？”洺泉惊诧道。
“我只是一个魔，不过偶然翻阅过相关的经典罢了。你不必在意，更不必把我当成什么特殊的人，我更希望和你做朋友，而不是主仆。”
“奴婢不敢。主人请恕罪。”
“说了，没必要拘礼。”
“那我要怎么称呼您呢主人？”
“他们都叫我卯悦少主，你叫我卯悦就行了，不过你看着比我小，但是叫哥哥又不行，毕竟你已经一千多岁了，比我还大几百岁呢。你还是跟他们一样，叫我少主就行了。”
“是，少主。”
“现在有两个重要的事情，首先我要帮你幻化成人形，其次，我要给你找一套衣服。”
说到这，洺泉突然脸颊微红，毕竟作为奴隶和商品，她一直是全身赤裸地展示给众人，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肌肤，傲人的双峰，修长且舒展的鱼尾，一览无余。
“我想一下，你们人鱼族，幻化的条件是什么来着？夜明珠？还是海妖卷轴？难道是午夜吟唱？”
“是......是。”洺泉一时语塞。
“哎呀，你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我应该都能找到。”卯悦自信满满。
“是女巫毒药。”
“女巫毒药？那不是饮鸩止渴的东西吗？虽然可以实现愿望，但是无论实现了什么愿望，那个愿望本身都不会具有其本身的全部价值？”
“是啊，因为人鱼本身不需要幻化人形，一直生活在海里，如果幻化成人形，双腿必然羸弱无力，服用女巫毒药，虽然可以幻化人形，但是此生此世必然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要忍受走在刀尖上的疼痛。”
“那还有其他的方式吗？”
“除非......”
“除非什么？你说啊。”
“除非，这是人鱼族古老的禁忌之术，本来是不能说的，但是......”
“那算了，你别告诉我了，我再想想其他的方法吧。你别看我这样，我游历世间多年，还是很多经验的，我慢慢想吧，反正方法也不止一种。”
“那好吧。”
“那就只能先委屈你了公主殿下，暂时要当我鱼缸里的观赏鱼了。不过，你喜欢吃什么，我会尽量带回来给你的。”
“我随便。”
“不要那么无所谓嘛，好歹也是公主。”
“哼，什么公主，战乱之后的颠沛流离，我早就过着什么都不如的生活，如果按王族更替算，我的父兄都死完了，你称我女王陛下都可以，可是，我早就一无所有了。”
“好了好了，你别太伤心了，我也一直无依无靠，孤独地活着，如果女王陛下不介意的话，以后我们就做个伴一起闯荡世界吧！”
“是，少主阁下！我现在已是奴隶之身，您尽管吩咐便是。”
“哎，算了。”卯悦本想再说什么，但是见她如此消极低落，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径直离开，只说了句，“我晚上会回来，到时候给你带吃的，女王陛下。”
傍晚时分，木屋的门嘎吱一声而开，卯悦从屋外回来，带回了几条鱼，扑通一声丢进鱼缸，他说道，“用餐吧，公主殿下。”
洺泉慢慢探出头，缓缓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才不会吃我的子民呢！”
“啊？那你们平时吃什么？”
“海草，海参，珊瑚，珍珠，或者是其他的。”
“我这仓促之间也找不到啊，钓了几条鱼，你将就吃吧，魔界的鱼，不算你的子民。”
“那好吧，其实，你吃什么我都能吃的，我是人鱼，不只是普通的鱼。”
“这样啊？那就简单多了，你早说嘛公主殿下。”
“你也没问过我呀，嘿嘿。”
“好了好了，行吧，快吃吧，我也要吃饭了。”说着，卯悦掏出一只烤鸡。
“这是什么？这么香，你自己吃？然后让我吃这些死鱼？”
“你也要尝尝吗？我以为你不吃的，这是烤鸡，我在山林里打的。”说着卯悦把一只肥大的鸡腿扯下来，递给洺泉。
她一直生活在海里，从来没有尝过这种山珍野味。
“真好吃，谢谢少主啦！我还没吃过这种东西呢。”
“你要是喜欢，以后跟我一起闯荡世界，我会带你吃各种各样的东西。”
“是吗？有什么好东西？我几乎没吃过陆地上的东西。”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公主殿下，以后我会带你好好吃的。”
“就这么说定了。”
几个月来，这是洺泉过得最好的一天。
“对了，说起来，你是不是一直需要待在水里啊？”卯悦问道。
“那不然呢？我是人鱼诶，我离开水会死的，除非你真的有什么办法把我幻化成人形，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们人鱼族没有这种魔法吗？”
“你之前问过我了呀，我已经告诉你了。”
“那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诶诶诶，别急，你慢慢想就行了。”
“怎么？你不想出来跟我一起去闯荡世界了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在拍卖行的时候听其他的妖怪说，被卖出去当奴隶，要给主人干苦力活，特别辛苦。”
“哈哈，放心吧女王陛下，我可舍不得让您干那些粗活。”
“那你把我拍下来，有什么企图，你给我老实交代。”
“没什么企图，一时兴起吧。”
“一时兴起？你当时出了多少的价钱，我看那些魔，都惊呆了，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真的是一时兴起，我坦白说，作为魔，我根本不需要妖的力量，我又一直只身在外闯荡世界，更不需要什么奴仆，当时我只是看到了你忧郁的眼神，就是那个眼神，特别吸引我，我就拍下来了。”
“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呢？”
“不知道，可能像我一位很久以前的朋友吧，不过她早就离开了。”
“是你的恋人吗？”
“不算吧，我不知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不知道的？难道是你暗恋她吗？”
卯悦没有说话。
“一定是这样的！”洺泉淘气地说道，嘴角也翘了起来。她虽然一千多岁了，但是看着和十五六岁的少女无异，因为人鱼族就是这样，一千岁前都是鱼形，一千岁化身成人鱼，也就是成年期。
卯悦出神地望着远方，没有再理会洺泉问他其他八卦的问题。良久，他突然不知道接着哪句话说了一句，“非要这么说，也是吧。”他起身，往屋外走去。
“喂！你回来呀，你说的是什么？”洺泉着急地呼喊。
一天晚上，卯悦在一个酒馆，孤独地饮着龙血酒，突然，一个妖娆的女人过来搭讪，她聊起长发，坐到卯悦对面，幽幽地说道：“这不是天价拍下人鱼小公主的卯悦少主吗？可以赏脸一起喝一杯吗？”
卯悦抬眼一看，这应该是蛟魔族的某位领主千金，他恭维道：“岂敢岂敢，能和蛟魔族的美女共饮一杯真是我的荣幸。”
“少主的眼力真好呢。”
“可不是嘛，这一对角，谁看了不得敬您三分？怎么说？有何指教？”
“没什么指教，只是，仰慕卯悦少主，因此想与你共饮。”
“客气了。”
“听说，您以千万够得人鱼小公主，但是，你岂不知人鱼族的诅咒吗？”
“什么诅咒？”
蛟魔女嘤嘤笑起来，说道：“传说人鱼族最小的公主，都是倾国倾城之貌，但是都同样有着不详的宿命。”
“哦？什么宿命？这我倒真不知道。”
“这个宿命就是，人鱼公主这一生也注定爱而不得，尽管有心爱之人，也不能白头偕老，否则这位心上人必将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不生不灭，永堕轮回。”
“哈哈哈，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是魔，洺泉是妖，难道我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诅咒坏就坏在人鱼小公主的倾国倾城之貌，任谁看了能不动心呢？”
“她是挺好看的，只可惜，我心里早有她人，就算喜欢她，也必定不是欢好之爱，最多只能算是欣赏罢了，别忘了，她只不过是我的奴隶。”
蛟魔女呵呵一笑，掩面说道：“是是是，但愿如此呢少主大人。”
觥筹交错几盏之后，蛟魔女俨然醉倒，轻柔地躺倒在卯悦怀里，卯悦也不排斥，温柔地抚摸者她的脸庞，半晌，他们携手走去，直到密林深处。
这一天，卯悦回到木屋，他欣喜地高速洺泉，他找到了一种古老的法术，可以让她幻化人形，只不过有一定的条件。
“什么样的条件？”洺泉好奇的问道。
“这个魔法名为使徒契约，是魔王与奴隶签订的契约，这个契约一旦达成，奴隶将终身成为魔王的使徒，对魔王必须唯命是从，哪怕是付出生命，或者其他，但是同时，一旦使徒契约成立，魔王可以指定使徒变身成为任何魔王心意的形象——这样一来，我直接把你变成人形不就好了？当然我也可以把你变成别的，哈哈。”
“付出生命吗？可是.......”洺泉有些犹豫。
“怎么？你不愿意吗？不过我也不需要你为我付出什么，只不过是我现下能找到的最简单的方法，你觉得怎么样？”
“你决定就好啦，还要问我，我都是你的奴隶，你有必要征求我的意见吗？”
“当然，因为这个使徒契约，必须签订双方都是心甘情愿才能生效，所以，你还是考虑一下。”
“有个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什么事情，你说。”
“你听说过人鱼族的传说吗？”
“是那个诅咒的传说吗？”
“什么？你也知道，那我就直说了，如果人鱼公主为一个人付出生命，那么那个人也必将受到海妖王的诅咒，从此万劫不复，不死不灭，永堕轮回。”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让你为我付出什么的，更别说付出生命了。”
“真的吗？为什么？”
卯悦无奈一笑，说道：“我又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把我真实的想法告诉你吧，我就是一个人无聊，想找个伴，我把你变成人，带着你一起游历世界，就这么简单，你愿不愿意直说吧，不愿意你也可以一直待在这个鱼缸里，我每次出门会给你准备好食物，反正你看吧。”
洺泉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明天，明天再给你答复好吗？”
“好吧。”
这天夜里，卯悦在酒馆遇到了一只鹤魔，显然是云鹤族的魔，她一袭白衣，袖口是墨色，头系一条血红色纶巾，十分飘逸，云鹤魔女不喜欢喝酒，她一直喝百花露水，和卯悦侃侃而谈，他二人聊得十分尽兴，说起这些日子游历世界的奇闻异事，或者修炼渡劫的方法灵感。尔时已是三更，两人拜别，云鹤魔女划然长啸而去，化作一只白鹤，远远飞去。卯悦还拿着酒瓶子，边走边饮，一路跌跌撞撞趟回家。
回到木屋，洺泉兴奋地呼唤他：“你回来啦，少主！”
“啊，你还没休息呢，公主殿下？”
“对呀，先别管了，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啊，你说吧。”
“我答应你，跟你签什么契约了，我想跟你一起去游历，再也不想待在这个破水缸里了，一刻也不想。”
“真的吗？那太好了，不过，你还得再待一天，因为我喝醉了，明天再说吧？好吧？”
“啊？这样子啊，那好吧。”洺泉显得有点失望。
卯悦趴到水缸边上，困倦地睁开眼睛，告诉她：“亲爱的公主殿下，不是现在不行，只是我真的喝醉了，我怕幻化的时候，我想象失误，把你变成别的了，这个契约，传说中魔王把使徒变成鹦鹉，牦牛，小猫，猎犬，酒杯和手杖，这万一我一不留神，也把你变成别的了，那可就不好了。”
“那好吧，那你明天早点醒来好吗？”
“好，好”，说完，卯悦倒头就睡在了地板上，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下午，他才缓缓醒过神来，艰难地爬起来，因为他听见一阵阵砰砰声，原来是洺泉生气地敲打着鱼缸壁。
“我叫你好久啦，你都没醒，哼！”
“是吗？抱歉抱歉，我真的睡得很深。早上好！”
“已经下午了。”
“好吧，那我该起床了。”说着，卯悦爬起来，缓缓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然后他又走到水缸边，问道：“你要不要也来一杯，公主殿下？”
“你说呢？我就在水里啊！”
“对对，但是，你水缸里的水，跟我们外面的水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们的水是烧开过的，喝着比较轻柔。”
“真的假的？给我来一杯吧。”
卯悦又倒了一杯，递给她。洺泉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明明没什么区别嘛。”
“对啊，我瞎说的，你还真信了。”
“好啊，你骗我！”
“怎么样？那你跳出来打我呀？”
“等我出去了，第一个就打你，哼！”
“你怎么出来？”
“什么？你忘了吗？你要跟我签那个什么契约的，然后我就可以变成人了。”
“哦，对，好像是这样，那好吧，你真的决定了吗？一生成为我的使徒哦。”
“别管那么多了，我已经想好了，我现在只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说罢，卯悦施展魔之领域，脚下出现一个巨大的结界法阵，法阵中是卯悦和洺泉，洺泉被幻化出来的桎梏封印着，卯悦再次施法，幻化出一道契约符文，凭空出现了契约文书，最后是洺泉需要签字画押的地方，洺泉也一一顺从照做。随后，巨大的法阵被一个漩涡吸收，随后变成一个纹样印在了洺泉的左臂上。卯悦定神施法，一道光芒闪过，洺泉巨大的鱼尾渐渐消失，变化成一双人腿，身上脸上的鱼鳍也退去，剩下一个人身的模样。不一会儿，她已经可以爬出水缸，站在地面上，和卯悦面对面，当然她更是饶有兴趣地观赏起她这副全新的身躯。
突然，她的注意力被左臂上那个神秘的纹样吸引，她问道：“为什么要在我的手臂上画一只兔子？”
“这可不是简单的兔子，这是我们家族的纹章，也就是族徽哦。”
“你是兔子魔？”
“emmm，怎么说呢，我的祖上确实是兔子，是雪兔，冬季一身银白色毛发，夏季与野兔无异，善于变化躲藏，适应环境，后来修成魔道真身，化形于无穷，自然可以随意变换，而不局限于兔子。”
“哈哈，说了那么多，你不还是兔子魔吗？”
“放肆，你现在是我的使徒了，胆敢出言不逊？”
“是是是，魔王大人，小的知错了。”
“好了好了，现在去给你找一身衣裳，在此之前，你披着我的毯子吧。”
“是！魔王大人。”洺泉一脸坏笑，卷起床单就冲出去。屋外是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鸟兽鱼虫，很多都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她高兴极了。
她就这样一路蹦蹦跳跳来到市集，卯悦给她买了几套衣服，和一些随身用品。
“接下来我们去哪？”洺泉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都是漫无目的地游历，走到哪算哪，这样吧，你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的？”
“我哪知道啊，我从前只是一条只在大海里畅游的小鱼，从来没有离开过海洋以外的世界。”
“那就跟着我就行了。”
“好嘞！遵命，魔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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