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官人

    韩斌身上皆是伤，心中之气却难平，见曾辞也来了，还上前搀扶左武郎，便也想自行起身解释。可此时刀已架在脖子上，只能跪着说道：“我乃潜火府司士，韩斌，今日并非在此闹事，只是这孙儿竟不配合我调查火灾事宜，还想逃跑，所以动手......”

    还未等说完，左武郎喊道：“放屁，分明是我在此饮酒，你要和我抢头牌，抢不过我才动手打人，还说我欺曾辞。”随即又假装款款的对曾辞说：“今日我来即是想与那人了断，谁知跑来这恶犬咬人。夫人你看我被打的，手都伤了。”曾辞见状马上查看。

    自始至终，韩斌都未提京师府尹关系，也未说是曾辞三弟，他不想公布别人家的丑事，只能又说：“我不认识什么曾辞，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浑话，我只是来查火灾一事，与他人无关。”

    见如此说，曾辞也看到韩斌满身是伤，胸口还流着血，但还是未上前扶起或搭话。只是跟领头官差小声嘀咕几句，肩上刀便放了下来，领头官差说道：“韩大人既然查案，便细细查就好，下官自会放你查去。只是这玉仙阁内损失，皆由你承担。”

    曾辞看着韩斌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抢着答道：“好，由我承担，等下我自会安排。”随后，劲彪缓缓起身扶起韩斌，刚刚实在用力过猛，起身时二人险些又倒下。

    强撑起身后，又拿出刚从府内所拿积蓄，扔在门口，便一瘸一拐的牵马回府。曾辞虽有不悦，但眼中关切。可韩斌头都没回，更不想看曾辞，心想：反正也没想扶我。既然都不在乎曾辞脸色，更不在乎这满街看热闹的人，劲彪调侃说：“没想到大人打架甚猛，实在佩服。”此话一出，韩斌不免大笑起，此举就是让所有人都听到笑声，最后再气一气左武郎。

    “下次见那鸟人还打，到时带上你哥，我仨一起。”

    两人一回府，直接吓坏其他火兵，但见二人欢喜于色，有说有笑，虽然是残兵，又好像打了胜仗。以少打多，还能全身而退，恐怕这种牛皮可以吹一辈子。

    劲彪伤少，自然大声宣扬勇猛功绩，而韩斌只能一边让属下擦拭伤口，一边劝道：小声点，周围还有邻居呢。伤多但也不叫疼，是一堂堂汉子，可今日动手，他自己还不知道，这正是性格的缺陷。

    听热闹的兵卒问起为何打架时，只见劲彪自豪说道：“抢头牌啊！玉仙阁头牌！”此言一出，往后韩斌浪荡的形象怕是在城内立住了。其实为什么打架，韩斌自己就是觉得气不过，打了爽快，尚有爱护之心，但懵懂不知是情，也是单纯。他还想着事后给左武郎赔礼、赔钱，不想再多惹事，可曾辞的举动又让韩斌打定主意，下次见到左武郎，还打他！

    此时坐在廊上，厨房起了炉灶，见炊烟起，韩斌便问敷药属下是谁来帮帮忙做餐食，原来就是潜火府附近的一户邻居来顶替季姑娘，离家也近，做后就走，如夜间有需要，还可敲门请来做饭，这主意确实好，看来关姓兄弟愈发做事妥帖。见衣绳上还挂着退下的朝服，韩斌还有闲心想：希望季姑娘没骗我，也希望她能处理好家事再回来。

    打架是累，有过如此经历的人都知道，韩斌可不想再听劲彪吹牛，便回屋休息。躺下后心里还想着，不知曾辞是回了曾府还是回了自家，渐渐睡去，直到夜间浑身发疼才起身。

    打架时畅快淋漓，打完架浑身疼痛，见桌上餐食都凉了，囫囵吃了几口后，韩斌又睡去了，迷糊中，还念叨：“竟不扶我，还叫什么官人......”

    天刚大亮，只听门外禀报，曾府有人来送药，细听属下的形容送药人的长相，分明是曾艺，这是第三次把韩斌吵醒了，内心却想着：可惜不是曾辞来送，不然应该解释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