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之英雄彼之仇寇
大战过后不知多久，司空宁从入定中清醒。
之前的那关键的一枪中，司空宁将全身的内力一次榨干。
哪怕是精妙如此间无事功也差点无法维持他体内三道异种内力的平衡。
故而他在确认亲卫诸人同黎启程的平安后便由天人感应的驱使陷入了入定中，修复着体内那脆弱的内力平衡。
“小宁啊，你……终于是，醒了啊。”
一声虚弱的询问在司空宁一旁响起，却是李九的声音。
司空宁艰难地微微侧过脑袋。
看到一旁靠着树坐下，包成粽子似的李九，瞬间发出一声嗤笑。
但是嗤笑随即变成了无尽的酸软疼痛，疼得司空宁龇牙咧嘴的，身子抖个不停。
“哈哈……啊，哎哟哎哟~”
从传来的声音看来，旁边因此发笑的众人估计也并没有多好就是了。
半晌，终于平复下来的司空宁终于看清楚了旁边的全貌。
只见李九苏四等十余名失去行动力的亲卫一起靠坐在一旁的树下，没有几个不是粽子的。
特别是苏四，全身都被包了个严实，甚至没法发出声音，只剩下一点微弱的起伏表示自己还活着。
看着苏四的样子，司空宁担心地问：“苏四哥，这样真的……没事吗？”
“小宁，不要担……心，我们，比这重的伤，也……受过。”
李九虚弱地回道。
李九的话随即引起了靠坐的众人的轻声回应。
司空宁见此，心中稍稍安下。
此刻还在打扫战场的可以活动的亲卫们却是发觉了这边的动静，抬头朝这边喊道：
“你们这帮子大粽子就别说话了，留口气一会回到军营了再说吧。”
这时司空宁才回得过神来看向战场。
之前着急赶过来，着急发出那关键一枪。
而如今松开心神的司空宁终于是近距离直面那惨烈战场。
下一刻血腥的气味直冲天灵，断肢惨肉直击内心。
惨叫声，哀嚎声，声声入耳。
有人在痛哭，有人在后悔，泪水和血水汇成一片。
死去的人睁大着眼睛，或面目狰狞，或不敢置信，眼神中最后遗留的全是对生的渴望。
活着的人麻木的将一具具曾都是鲜活的生命的尸体收集搬到一起。
这里有投降的贼寇也有受伤较轻的亲卫。
但是没有人的脸上有一丝快意或者平静，只剩下无尽的对于同类死亡的厌恶。
这是比一个月前司空宁看到的更加惨烈无数倍的场景。
那是身为人不应该创造的场景，可也是人这个生物创造的最多的场景。
强烈的恶心在司空宁的身体中蔓延。
一瞬间反胃袭来，司空宁似乎要把身体里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一般。
随之而来的还有悲伤的泪水。
特别是看见到被抬走的一具具带着婴儿拳头大小空洞的尸体从他的眼前被移开。
那不可置信的表情，那遗留下来的对生的渴望是如此的强烈。
那是司空宁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也是这惨烈场景制造者之一。
哪怕当时只是热血浇头，哪怕他这样做是为了救人，是为了结束悲剧的蔓延。
可是杀人了，就是杀人了。
手上染上了血污，便没有可能再洗干净了。
旁边的亲卫看着，大概也明白这个娃娃当前经历了什么。
世上当然有能够毫无心理压力随意屠戮也绝不会反思的人。
但是大多数人浇头热血冷却后是做不到无动于衷的。
慢慢缓过来的李九伸手拍了拍司空宁的背说道：
“娃儿，你做了你能做的，你加速了战事的结束，这些贼人都是些杀人越货的山贼流寇，你是个英雄，你该顶天立地接受这一切。”
好一会，司空宁才缓过来，朝李九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没说什么。
看向那些在还在打扫战场的亲卫们，即使最轻的伤都已经带着固定的架子。
他知道，自己当时能做的确实只有这个。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父亲，他当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呢？
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新的疑问在司空宁的内心产生。
如果之前的问题他觉得可以从身边的人身上找到，那么看着眼前对于这一些付出一切的亲卫们，他觉得他这次没法从这里找到了。
这时一阵嘈杂声从战场的后方传来，抬头看去只见黎启程带着十余名亲卫领着一大批老弱妇孺从蜿蜒的山道上走了下。
这些妇孺老弱大多衣衫褴褛，面露菜色，一眼看过去，大多是些贫苦出身的人儿。
而见到这些人出现时，方才还一脸战战兢兢的俘虏突然脸挂喜色。
“爹娘！”
“老婆，丫头！”
嘈嘈杂杂的认人声响起，重聚的家庭欢欣鼓舞，被解救的人家在同伴的人处知道当真是官兵解救后边笑边哭庆祝新生。
黎启程迈着他那拽拽的步伐走到司空宁的身前，一脸嫌弃地看着将将吐完泪流满面的司空宁道：
“咦~小宁宁，你好弱哦，这就吐了。”
明明是臭屁的样子，但是却引出一旁亲卫们集体的大笑。
便是连躺板板的李四都忍不住地笑起来，那不断抖动的木乃伊一般的家伙差点让人觉得他一口气就要过去了。
“将军，你可别说了，第一次上战场杀人的时候，你可是被太子殿下扛回营中的。”
“就是就是，阿宁只是吐一下哭一下可比您这好多了。”
亲卫的嘲笑让一直比较面的黎启程绷不住了：“你们咋那么多话！回去养好伤，训练加一倍！”
随后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转头将破枪摆在司空宁的身前道：
“虽然你这是擅自拿走的枪，不过那一枪确实漂亮，救了大家，你现在已经能把它拿回去了。”
司空宁愣了一下，手动了动，最终没有伸手。
“我要堂堂正正拿回来。”
他笑着说道。
黎启程呆愣片刻，最后轻轻撇了撇嘴：
“随你，不过我可不会放水，你以为有刚才那一枪的修为就可以打赢我了？”
“没啊，我还赢不了，我知道。”司空宁一点没有迟疑地说道。
这下黎启程是真的被整不会了：“不是啊，你都没有打咋就知道赢不了哦！”
司空宁微笑着说：“等我搞明白现在的疑问了我就知道能不能赢了。”
黎启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后撇下一句‘随你’后朝着大部队挥手示意。
“准备放火，妥当后回营！”
司空宁看着那些在明显是裹挟而来的流寇尸体旁哭泣的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
听着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可他们却找不到能够责怪的仇人。
看着火苗将尸体一点点湮灭，一点点在黎启程的内力加速下化为飞灰。
司空宁对自己说，我要找到比这更好的办法的。
之前的那关键的一枪中，司空宁将全身的内力一次榨干。
哪怕是精妙如此间无事功也差点无法维持他体内三道异种内力的平衡。
故而他在确认亲卫诸人同黎启程的平安后便由天人感应的驱使陷入了入定中，修复着体内那脆弱的内力平衡。
“小宁啊，你……终于是，醒了啊。”
一声虚弱的询问在司空宁一旁响起，却是李九的声音。
司空宁艰难地微微侧过脑袋。
看到一旁靠着树坐下，包成粽子似的李九，瞬间发出一声嗤笑。
但是嗤笑随即变成了无尽的酸软疼痛，疼得司空宁龇牙咧嘴的，身子抖个不停。
“哈哈……啊，哎哟哎哟~”
从传来的声音看来，旁边因此发笑的众人估计也并没有多好就是了。
半晌，终于平复下来的司空宁终于看清楚了旁边的全貌。
只见李九苏四等十余名失去行动力的亲卫一起靠坐在一旁的树下，没有几个不是粽子的。
特别是苏四，全身都被包了个严实，甚至没法发出声音，只剩下一点微弱的起伏表示自己还活着。
看着苏四的样子，司空宁担心地问：“苏四哥，这样真的……没事吗？”
“小宁，不要担……心，我们，比这重的伤，也……受过。”
李九虚弱地回道。
李九的话随即引起了靠坐的众人的轻声回应。
司空宁见此，心中稍稍安下。
此刻还在打扫战场的可以活动的亲卫们却是发觉了这边的动静，抬头朝这边喊道：
“你们这帮子大粽子就别说话了，留口气一会回到军营了再说吧。”
这时司空宁才回得过神来看向战场。
之前着急赶过来，着急发出那关键一枪。
而如今松开心神的司空宁终于是近距离直面那惨烈战场。
下一刻血腥的气味直冲天灵，断肢惨肉直击内心。
惨叫声，哀嚎声，声声入耳。
有人在痛哭，有人在后悔，泪水和血水汇成一片。
死去的人睁大着眼睛，或面目狰狞，或不敢置信，眼神中最后遗留的全是对生的渴望。
活着的人麻木的将一具具曾都是鲜活的生命的尸体收集搬到一起。
这里有投降的贼寇也有受伤较轻的亲卫。
但是没有人的脸上有一丝快意或者平静，只剩下无尽的对于同类死亡的厌恶。
这是比一个月前司空宁看到的更加惨烈无数倍的场景。
那是身为人不应该创造的场景，可也是人这个生物创造的最多的场景。
强烈的恶心在司空宁的身体中蔓延。
一瞬间反胃袭来，司空宁似乎要把身体里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一般。
随之而来的还有悲伤的泪水。
特别是看见到被抬走的一具具带着婴儿拳头大小空洞的尸体从他的眼前被移开。
那不可置信的表情，那遗留下来的对生的渴望是如此的强烈。
那是司空宁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也是这惨烈场景制造者之一。
哪怕当时只是热血浇头，哪怕他这样做是为了救人，是为了结束悲剧的蔓延。
可是杀人了，就是杀人了。
手上染上了血污，便没有可能再洗干净了。
旁边的亲卫看着，大概也明白这个娃娃当前经历了什么。
世上当然有能够毫无心理压力随意屠戮也绝不会反思的人。
但是大多数人浇头热血冷却后是做不到无动于衷的。
慢慢缓过来的李九伸手拍了拍司空宁的背说道：
“娃儿，你做了你能做的，你加速了战事的结束，这些贼人都是些杀人越货的山贼流寇，你是个英雄，你该顶天立地接受这一切。”
好一会，司空宁才缓过来，朝李九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没说什么。
看向那些在还在打扫战场的亲卫们，即使最轻的伤都已经带着固定的架子。
他知道，自己当时能做的确实只有这个。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父亲，他当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呢？
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新的疑问在司空宁的内心产生。
如果之前的问题他觉得可以从身边的人身上找到，那么看着眼前对于这一些付出一切的亲卫们，他觉得他这次没法从这里找到了。
这时一阵嘈杂声从战场的后方传来，抬头看去只见黎启程带着十余名亲卫领着一大批老弱妇孺从蜿蜒的山道上走了下。
这些妇孺老弱大多衣衫褴褛，面露菜色，一眼看过去，大多是些贫苦出身的人儿。
而见到这些人出现时，方才还一脸战战兢兢的俘虏突然脸挂喜色。
“爹娘！”
“老婆，丫头！”
嘈嘈杂杂的认人声响起，重聚的家庭欢欣鼓舞，被解救的人家在同伴的人处知道当真是官兵解救后边笑边哭庆祝新生。
黎启程迈着他那拽拽的步伐走到司空宁的身前，一脸嫌弃地看着将将吐完泪流满面的司空宁道：
“咦~小宁宁，你好弱哦，这就吐了。”
明明是臭屁的样子，但是却引出一旁亲卫们集体的大笑。
便是连躺板板的李四都忍不住地笑起来，那不断抖动的木乃伊一般的家伙差点让人觉得他一口气就要过去了。
“将军，你可别说了，第一次上战场杀人的时候，你可是被太子殿下扛回营中的。”
“就是就是，阿宁只是吐一下哭一下可比您这好多了。”
亲卫的嘲笑让一直比较面的黎启程绷不住了：“你们咋那么多话！回去养好伤，训练加一倍！”
随后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转头将破枪摆在司空宁的身前道：
“虽然你这是擅自拿走的枪，不过那一枪确实漂亮，救了大家，你现在已经能把它拿回去了。”
司空宁愣了一下，手动了动，最终没有伸手。
“我要堂堂正正拿回来。”
他笑着说道。
黎启程呆愣片刻，最后轻轻撇了撇嘴：
“随你，不过我可不会放水，你以为有刚才那一枪的修为就可以打赢我了？”
“没啊，我还赢不了，我知道。”司空宁一点没有迟疑地说道。
这下黎启程是真的被整不会了：“不是啊，你都没有打咋就知道赢不了哦！”
司空宁微笑着说：“等我搞明白现在的疑问了我就知道能不能赢了。”
黎启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后撇下一句‘随你’后朝着大部队挥手示意。
“准备放火，妥当后回营！”
司空宁看着那些在明显是裹挟而来的流寇尸体旁哭泣的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
听着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可他们却找不到能够责怪的仇人。
看着火苗将尸体一点点湮灭，一点点在黎启程的内力加速下化为飞灰。
司空宁对自己说，我要找到比这更好的办法的。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