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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下山

    却说林渊一大早便背着一个大包裹,御使着自己之前祭炼出的那把黑节竹宝剑破开云海往山下而去。

    林渊此行没有任务在身,也无明确的目的地,故而林渊此刻相当轻松,御使着黑节竹练就的长剑慢悠悠的飞行在悠悠白云之上,卷起一道长长的云尾。

    纵然林渊是慢慢飞行,但仍较奔马要快了许多,故而不多时,林渊御剑便出了青云山的范围,过了洪川,来到了那天下有名的大城,河阳城附近。

    林渊见下方城池广阔,商旅如织,不由心中一动,正好肚内也有些饿了,顺便入城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生活习惯和美食。

    林渊在城外找了处无人的地方落下,把黑节竹仙剑插在腰间后便往那河阳城里走去。

    “糖葫芦,又甜又酸的冰糖葫芦……”

    “头面首饰,金的银的铜的都有,来选一件吧……”

    “……”

    河阳城大街小巷中热闹的叫卖声让林渊不由有些恍神,林渊不知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这充满着人间烟火气的场景了。

    “这位小友,老夫观你乌云盖顶,印堂发黑,浑身更是煞气缠绕,不日便有血光之灾,不过若是小友愿意出十两银子,老夫倒是愿意替小友算上一卦,给小友指条明路。”

    正在林渊心中无限感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林渊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和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冲天辫子,生的活泼可爱,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

    这老者看去有几分鹤骨仙风、得道高人的模样,让人第一眼看去便有了几分敬意。

    手边拿一根竹竿,上面挂着一块白布,写着四个字:仙人指路。

    “老人家是在跟我说话吗?”林渊见四旁无人,便朝自己指了指问道。

    “不错,正是小友,怎么样,小友要不要算上一卦?”

    林渊不答话只是上下扫了这老者一眼,见其只是个寻常的江湖术士便扭过头,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欸欸,这位小友别走啊,你若是嫌十两银子贵了,那五两也是可以的。”那老者见林渊不搭理自己赶紧追着林渊喊道。

    “一两一两,不能再少了!”

    林渊闻言倒是有些好奇了,便停下脚步对那老者道:“这街上人来人往的,怎的非要找我算卦?”

    那老者见林渊停下,不由抚须一笑,对林渊呵呵道:“这街上行人虽多,可却都是俗人,唯有小友与我才是同道中人。”

    “嗯?”林渊闻言悚然一惊,运起新修成的天眼朝这老者看去。

    这天眼乃是道家特有的手段,这天眼乃是通过元神去观察四周的一切,可以破除隐身藏匿等法术,这门法术在林渊前世用的比较广泛,在这个世界几乎无人会用,因为这个世界林渊还没看到有谁修出元神婴儿。

    “嘶!”林渊被天眼看到的景象吓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这老者在林渊的天眼里看去,浑身竟散发出比苏茹和田不易还要明亮的光芒,这表明眼前这个老者至少有着上清境的道行,远不是现在的林渊所能对付的了的。

    “咦?你这是什么道术?我怎么记得青云门中好像没有这门道术啊?”

    那老者见林渊眉心处光华闪烁,隐约间呈现出一只竖眼的形状,不由好奇的问道。

    “晚辈见过前辈,前辈怎知晚辈乃是青云门之人?难道前辈也是我青云门中人?”林渊闻言赶紧散去天眼,对这老者问道。

    “呵呵,青云门乃是名门大派,正道魁首,我不过是一介江湖散人,怎么会跟青云门扯上关系呢!”那老者呵呵笑道。

    “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林渊听这老者说自己并非是青云门中人,依旧不敢怠慢,拱手问道。

    “我名周一仙,这是我的孙女小环。”那老者脾气甚好,乐呵呵给林渊道。

    “原来是周前辈,刚刚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前辈见谅,这是十两银子,还请前辈帮忙算上一卦,晚辈想寻些灵材炼制法宝,不知该往何处去?”形势比人强,林渊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递给那周一仙道。

    “呵呵,如此我便为小友算上一卦吧!”周一仙接过银子,装模做样的掐指算了起来,就在这时那名叫小环的小姑娘拉着周一仙的衣摆对其叫道:“爷爷,我饿了。”

    林渊闻言笑道:“正巧晚辈也有些饿了,不如就由晚辈做东,请二位用些饭食吧!不过晚辈乃是第一次来这城里,不知道哪家酒菜适合二位的口味,不如前辈带路,晚辈会钞如何?”

    周一仙见林渊如此上道懂事,乐得呵呵直笑,“我知道前面不远有一家山海苑,他家的酒菜还算不错,我们去他家一边用饭一边细说。”说罢便带着小环率先走去。

    山海苑三楼,周一仙一边举箸大吃大嚼一边对林渊说道:“这天材地宝,人人皆想得到,可这数千年来,这神州大地上的天材地宝不知道被多少前辈大能收刮过了,故而想在这人口稠密的神州大地寻找天材地宝,那是痴心妄想。”

    林渊闻言放下筷子,对周一仙问道:“那晚辈该往何处去呢?”

    “唔,东边的汪洋大海,西边的大沼泽,南边的十万大山,还有北边的冰原人迹罕至,若要去寻那天材地宝,非得往这些地方去不可!”

    周一仙头也不抬的说道,也真难为他嘴里塞满了东西还能吐字如此清晰。

    林渊点头暗自将周一仙所说的记下,不过林渊也没有尽信周一仙说的,毕竟自己跟周一仙萍水相逢,还是多留一个心眼比较好。

    周一仙几口将桌上的饭菜扒拉完,嘴一抹,对林渊笑道:“吃了小兄弟你一顿饭菜,还不知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呢!”

    林渊道:“我名林惊羽,家师大竹峰首座田不易。”

    周一仙听到林渊说出自己是田不易的徒弟,明显吃了一惊,仔细的看了林渊几眼后方才开口道:“想不到你竟是那田不易的弟子,这田不易真是胆大,这样的好苗子,竟敢让你独自下山。”

    林渊闻言,疑惑道:“怎么?前辈认识家师?”

    周一仙摇头笑道:“小兄弟真会说笑,我只不过是一个给人看相的糟老头子,又怎么会认识令师这等神仙中人呢!”

    林渊可是有着数百年人生经历的剑仙,不知见过多少人,周一仙虽隐藏的很好,但林渊仍听出了周一仙话中带着股阴阳怪气。

    不过林渊智计颇深,虽然听出周一仙语气不对,但面上并没有表露,只装做不知,心中却在暗自嘀咕道:“好你个糟老头子,敢在我面前阴阳怪气,等我融会两界功法,将飞剑练成,看我不要你好看!”

    “爷爷,我想要吃糖葫芦!”

    林渊正默想间,忽听那个名叫小环的小女孩对周一仙叫道。

    周一仙闻言忙喝斥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才刚刚吃过饭,又要吃糖葫芦,爷爷我哪有银子给你买糖葫芦!你这么能吃,以后怎么嫁人!”

    “可是,刚刚的饭菜都被爷爷你一个人吃了啊,我跟小哥哥都没吃上几口。”小环听到周一仙喝斥自己,不由委屈道。

    周一仙闻言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小环道:“气死我了!你是怪爷爷吃的多了是不是,要不是爷爷我看你可怜,你早就饿死了,现在爷爷我多吃几口菜都不行了?哎呦,来人看看呐!我好惨啊!”

    还没说两句,那周一仙便开始拍手、跺脚的哭嚎起来,一点不顾上清境高手的面子。

    小环想上去拉住周一仙,可周一仙好似人来疯一般,竟躺在地上不住的打起滚来。

    就在这时,忽听楼下有人怒骂道:“上面是什么老畜牲,是吃了草料了吗!怎么把蹄子乱捣!”

    原来这山海苑乃是木制,每层的地板都是由一块块木板拼接而成,拼接处难免会有细小的缝隙,藏匿灰尘,平时打扫的时候也难以打扫干净。

    周一仙刚刚跺脚的时候就把脚下木板缝隙中藏匿的灰尘都震到二楼食客的酒菜中去了,这才引得楼下的人大骂不已。

    周一仙听到楼梯处传来噔噔噔的上楼声,也顾不得撒泼,忙一骨碌爬起,抄起靠在桌边的那根‘仙人指路’的杆子就从窗口往外跳去。

    林渊来到这个世界上接触到的高明的修道人虽然都有各自的缺点,但从未有一人像周一仙这般无赖!

    林渊看着窗户上仍在扇动的窗页,转头看了小环一眼,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爷爷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小环闻言眨着一对天真无邪的双眼,对林渊摇头道:“我不知啊,我前几天才认识爷爷。”

    林渊听小环这么说,刚想发问便听一旁有人大喝道:“你们两个小鬼,有没有见到刚刚是谁在楼上跺脚?”

    小环闻言转头一看,见来人是一个生满络腮胡的大汉,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忙将小手对着窗户一指。

    那大汉朝窗户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弄脏了我的酒菜还想跑?”

    便要跳窗去追。

    “壮士且慢!”

    林渊见状忙叫住那大汉。

    “你这小鬼叫我干嘛?想吃爷爷我一拳头吗?”

    那大汉对林渊叫住自己很是不满。

    “不敢,不敢,不知壮士的饭钱是多少,我照价赔你如何?”

    那大汉听到林渊愿意赔他钱,笑着放下拳头对林渊扒着粗短的手指头算道:“一道清蒸寐鱼一千两,一壶花雕五百两,剩下的几道菜不值什么钱,加起来算你五百两,你一共赔我两千两银子就行了!”

    “两千两?”

    林渊闻言眉头一皱,此次下山,田不易一共才给了林渊一百两银子,这大汉一顿饭就要赔两千两,摆明了是在坑自己。

    “你这厮胃口也太大了吧,小心吃太多,撑坏了胃!”

    那大汉闻言狞笑一声,看了林渊和小环一眼,然后笑道:“你们两个小屁孩是没钱吧,没钱没关系,只要你们两个跟我走,这钱就不要你们赔了!”

    林渊神觉敏锐,觉察出这大汉话中不怀好意,也不多言,抽出腰间的黑节竹炼制而成的竹剑,朝那大汉当头劈去。

    这大汉只是个凡人,故而林渊留了手,只用剑身,没有用上剑刃,不过饶是如此,林渊这随手一击,也不是这大汉能轻易承受的。

    那大汉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便感觉到脑门上传来一阵痛彻心扉的疼痛,当即便忍耐不住,抱头在地上哀嚎打起滚来。

    林渊一招制服这大汉,便将黑节竹剑收到腰间,对这大汉问道:“这一剑,赔你那两千两,可足够了?”

    那大汉闻言强忍着疼痛跪地磕头求饶道:“够了,够了。”

    “我也不欺负你,这钱你拿去,算是你的汤药费!”

    林渊冷哼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把铜钱甩到那大汉的手中后便带着小环出了山海苑。

    那大汉听到林渊的脚步声远去之后,方才敢朝去看手中的铜钱,待看清手中仅有两文钱后,那大汉忍不住将手中的铜钱往地上一掷,大骂道:“妈了个巴子的,竟敢耍老子!”

    “哎呦!”

    不料动作稍大一点又扯动额头上的伤处,痛的那大汉一阵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