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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手术”签字

    虽然早有预感,李慎还是身体一僵,放慢脚步,问道:

    “我早上跟着周社长到过重症监护室,她应该去看望沈巧才对,你准备怎么让她离开呢?”

    董千风说:

    “周社长?周前辈的话,刚才就已经不再那里,好像说是要去影像科室,找认识的朋友。”

    说着瞥了李慎一眼。

    李慎心道她还真去找我,我可不在那里,只能事后扯谎,说检查完回学校了。

    摇摇头,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且就算周前辈在监护室门口也不要紧,因为你不愿意让她知道,所以我们特意将沈巧安排在了手术室里面。”

    果然不是去重症监护室方向。

    “这边请。”

    拉开一道工作人员通道的蓝色大门,走到明亮小厅,接待处的护士说:

    “是沈巧病人的治疗医生吗?她在三号病区七号手术室。”

    墙上屏幕中,排列着今日的手术安排,在最下角,临时增加了沈巧一行。

    签过字后,接过蓝色医疗帽子、口罩和鞋子。

    一名医生走上前来,跟董千风握手,望了一眼李慎等人,问候几句,说道:

    “你们需要征求一间手术室,进入手术室的流程还是要走一遍,毕竟要做给其他普通医生看的。”

    换上一套深绿色衣服,戴好医疗口罩,便往下走。

    李慎要求带着随身物品,说是待会要用到。

    医生也是修仙者,知道许多术法需要媒介,因此也不强硬要求,反正等事情结束,手术室也要彻底消毒。

    手术大厅极为安静,地面一尘不染,走廊中只有几位男女护士正在一侧洗手。

    好色笔“啧”了一声,终于忍不住问:

    “你怎么还穿起医生的衣服来了,还用外科七步洗手法,你要做什么,给人家做手术?”

    李慎看着墙上贴着的“锐器伤的应急处理流程”,没有理它。

    一方面,周遭实在太过安静,身旁的护士们疲累神色尽显,他们都在辛苦救人,自己跟随身物品“自言自语”,有碍视听。

    一方面见手术流程正规无比,心下惴惴不安,自己也不是一定能够治好沈巧,弄得如此正式,平增了极大的压力。

    擦手纸螺旋擦拭,扔进垃圾桶里。

    医生带着众人来到手术室门口,脚踩左下角的金属感应装置,蓝色门无声打开,偌大的手术室内,摆放着一张手术台,里面卧着一位身材瘦弱的姑娘,在无影灯的照亮下,却像一片枯叶漂浮于死水之上,说不出道不明的死之气息萦绕。

    医生开门后,和坐在门口的巡回护士配合,戴上了无菌手套,拿起手术台面桌上的一张卡片。

    摇动卡片,只见里面冒出一道黄光,温温和和撒出来。

    手术台周围一米处蓦地亮起一道透明的“罩子”。

    他又将卡片横过,在李慎、柳星然、吕顺身上划动,黄光覆盖在三人身上,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种术法不是作用在你们身上,而是会跟手术法衣配合,去隔离掉菌类,并给予你们进入手术区域的权限。”

    又嘱咐一些话后,叫上巡回护士,一齐退了出去。

    两位怨气研究者分站至蓝门左右两侧。

    董千风鞠躬行礼,说道:

    “这位便是沈巧,你们可以尝试着消除她身上的怨气,不知是你们谁先去?”

    柳星然说:

    “李兄弟,让我们先去吧,就跟昨晚一样。”

    两人走近透明“罩子”,身上穿着的深绿色衣物跟“罩子”仿佛产生感应,顿时生成了一道“长廊”,凸出来,将他们含纳进去。

    李慎跟董千风站在一起,见他们低头看着手术台上的姑娘。

    吕顺“啊”了一声,声音被口罩遮盖,后面说了什么,却听不太清。

    柳星然伸出手,放在了她身上。

    两位怨气研究者看到这个场面,齐齐摇头,低语道:

    “这样子是不行的。”

    过了一会儿,柳星然果真将手放开,凝望着姑娘,走出了透明“罩子”。

    “在下才能不足,没办法救姑娘一命。”

    董千风摆手说不用道歉。

    “李兄弟,还是得靠你。”

    李慎紧张万分,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沈巧穿着普通的病号服,瘦瘦小小躺在手术台上,看不出她是否仍有心跳,明明病服轻薄,却看不见胸口起伏。

    见到姑娘脸上满是细长的刀上,心里大惊。

    细数一遍,刀伤居然共有三十一处,每一处刀伤仍在不断渗着鲜血,伤口里隐隐有蓝光,似乎正在强行愈合,却由于某种原因,肌肉始终不能收拢,皮肤始终无法结痂。

    好色笔问:

    “你还真要帮人动手术,这家医院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要你这个外行,简直是草菅人命啊。”

    “这小姑娘的伤,为什么不做缝合?”

    小乾坤剑道:

    “姑娘脸上伤口里,聚集着极多的怨气,阁下只需将怨气消除,便能让治疗生效。”

    李慎环视着头上的透明“罩子”,站在外面感觉不到,此刻才有草木的滋润,正是靠此,姑娘伤口还没有继续恶化。

    好色笔骂道:

    “特么的,到底是谁对小姑娘做这种事,下次遇到了,我非得打死他不可。”

    李慎沉住气,压下焦躁情绪,闭上眼睛,撒下一枚灵气小点,操纵着,触碰到沈巧的脸蛋。

    霎时大量粗暴的怨气席卷而来,将它瞬间吞没。

    以往发生过类似的事。

    长鸣鼠咬住自己左手臂时,体内灵气就如此消失过。

    一次一次地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沈巧脸上的怨气纠缠不清,跟她的肌肉皮肤混在一起不说。

    无论多少的灵气点撒进去都如同泥牛过海,什么都剩不下,更别说要靠它探明沈巧体内的灵气情况。

    柳星然和吕顺昨晚刚见识过一次,知道李慎有特殊的办法。

    可其余三人却没见过,站在门边上,望着那边的情形。

    尤其是怨气研究者两人,由于对怨气的理解很深,见到李慎的举动,和平日教科书上学来的对抗术法截然不同,更是面面相觑,不明真相。

    小乾坤剑问道:

    “阁下灵气快要耗尽,是否需要在下的帮助?”

    李慎说不用,将长鸣鼠尾巴制成的红绳上的灵气全部取走。

    昨天晚上没有喝列子草药汤,今早又没有得到楼妹妹的“灵气针”。

    体内虽然仍有部分灵气针还未分解,但估算下来,应当也不够才是。

    这件事有点反常。

    李慎想了想,不再与怨气硬拼,操纵着小点,自她手臂钻进体内。

    没想到刚一进去,就被五股灵气流拉扯住,好一会儿才找到“立身之地”。

    五股灵气大小不一,小的如同涓涓细流,大的像是长江奔涌。

    它们自腹部往颈部,最后汇聚到脸部。

    最小的灵气便是沈巧自身的。

    最大的一股则是来源于周忆丹。

    其余三股,分别为医生、其中一个怨气研究者以及柳星然。

    四人想通过最常规的方法消磨掉脸上的怨气。

    怨气研究者在感应到周忆丹灵气之后,便明白单纯以量克制,是没有办法解决眼下情况。

    于是注入灵气,在沈巧身体里结成术法,将四股灵气引导至脸上,尽可能地延缓怨气侵蚀。

    而柳星然则不明白,直到输入灵气后,才感知到体内混乱,但也来不及收手,留下了部分灵气。

    烂摊子最后交到了李慎手中,他自然是不知道具体原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股不一样的灵气,但总算他对灵气小点的把控极佳。

    操控着灵气顺着灵气流慢慢往上探,直到灵气点又一次消失。

    是了,这里就是怨气与灵气的交界。

    经过数十次“激流勇进”,终于有一枚灵气点,不断盘旋,不断转折,以极其细微的方式,突破了交界地,进入到怨气之中。

    没料到,怨气中竟然全是灵气。

    问道:

    “怨气和灵气能互相转化吗?”

    小乾坤剑答道:

    “不能。”

    李慎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明明应该互相消磨的双方,居然在交界地之后和平共处。

    或许正是因为怨气里的灵气存在,导致头部颈部之下的灵气,无法更进一步削弱。

    “灵气内女干是吧?”

    李慎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引导者灵气,不断戳破交界地的边缘。

    倘若两位怨气研究者,知道他正在做这样的事,一定会惊得目瞪口呆。

    世界上哪里会能够如此精密操控灵气的人?

    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

    李慎自踏进修仙界,就没人教过他应该如何使用灵气。

    列子草携带的灵气,受沈梦月栽培,即使大减,所剩的也足够他日常开销。

    可他的周身物品,无论是小乾坤剑还是好色笔,以及后来的符墨等等,都需要非常多的灵气才能使动。

    虽然它们在交流之下,束缚住吸收李慎灵气的冲动,无奈,再怎么说,人间界大气又没有足够的灵气,维系行动的灵气也只能从他那里来。

    加之他本身穷惯了。

    种种原因,让他养成了,一枚一枚灵气点的控制方式。

    半小时过后,交界处的“墙壁”被钻得千疮百孔,再受到灵气冲撞,一触即溃。

    沈巧“嗯”了一声,右脚偏到左边。

    董千风大喜过望,她沉睡了将近六天,终于有了意识!

    李慎的灵气即将耗尽,靠在手术台旁粗粗喘气,疲惫着露出笑脸,刚想回头报喜。

    忽然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紧接着一声娇喘,逐渐化成惨叫。

    越来越凄厉,越来越痛苦。

    沈巧另一只手拼命抓着身下的蓝色无菌布,整个身躯不住颤抖。

    她满脸伤痕明显更深了几分,鲜血自撕裂的伤口处流淌,流到脖子,又手术台表面蔓延。

    董千风大喊道:

    “李兄弟,她是被一把怨气法器所伤,会让她的骨头产生剧烈的疼痛...”

    李慎根本没听他讲什么,意识一头扎进沈巧体内。

    交界地不复存在,怨气和灵气互相争斗,相互消磨,乱成一锅粥。

    趁着灵气在腹部纠缠,脸上的怨气又深入了几寸。

    好色笔急急说道:

    “不行,你得想个办法,你会不会辩认穴道?”

    “你会是吗?”

    “快!”

    李慎当机立断,将自己体内的灵气针引导出来,右手一拔,顾不得灵气紊乱的疼痛,虽然还是倒吸一口凉气,仍问:

    “怎么分割?”

    “紫宫穴,第二节肋骨中间。”

    李慎用手摸索,小指指着一处。

    “这里?”

    这时沈巧挣扎得更大了李慎左手被她拉住,已经勒出几道红印。

    只得收针,右手想掰开她的手指。

    “好...”

    “好痛...”

    她眼泪不断流淌,嘴唇咬的鲜血淋漓,右手颤抖着,拽着自己的左手,用轻不可闻的声音喊着。

    很快又含糊,意识不清起来,只有手越抓越紧,李慎仿佛是她在狂暴海难中抱住的唯一块木头。

    这块木头不忍再看她痛苦的表情,坐到手术台上,将她拉起。

    她贴在木头上,右手自然而然松了开来。

    李慎左手搂住她,稳住她的身体,右手跟着好色笔的指引,一个穴位一个穴位,拔针,插针。

    两位怨气研究者互相看上一眼,都想从对方眼中找到答案,却见到都是迷茫。

    “紫宫穴...”

    “他第二下扎入的是中府穴...”

    “神封穴...”

    “他从体内拔出的蓝针是什么?”

    “那是水灵根术法...”

    “期门...”

    “天池、天溪、食窦...”

    “他在将穴位连成一线!”

    李慎正是在做这件事,他要把怨气和灵气固定在各处,以免它们四处乱窜,无法找准目标消磨。

    可突然动作一停。

    好色笔急道:

    “还有七八个穴位,你在干什么?”

    “我没灵气针了!其他的都分解掉了!”

    沈巧的情况仍然糟糕,眼泪和鲜血混着低落,李慎怀抱着的左手,感受到了湿滑,不忍细看,只能紧紧抱住,不让她胡乱挣扎。

    “快快快,把我取出来,没办法了,跟你说,我的能力,能够与肉体签订契约。”

    “别解释了,怎么做!”

    “你把灵气注入到我里面,接受我的指引!”

    “好!”

    李慎当即把大半灵气全灌了进去。

    “够了!现在我要在她身上勾出几道线来,你帮我撩起她的裤腿!”

    “首先是胫后动脉!”

    好色笔自顾自游走,在小腿处接近足的位置开始,划出一道弯曲的线。

    “然后是右髂总动脉!”

    李慎焦头烂额,根本没想过其他,只是配合着好色笔一路向上,将沈巧四肢上的动脉轮廓全部勾勒出来。

    “最后是颈动脉!好了!大功告成!快!在她锁骨这边签字!”

    好色笔随即放开了对李慎右手的控制。

    李慎一愣,握着好色笔的手停在锁骨处,竟没有动。

    “快签字啊!”

    “签我的名字?”

    “废话!签契约,你画的契约,不签你的难道签我的吗?”

    李慎以这个姿态看不清锁骨位置,只能头往前倾,下巴抵住沈巧的头,看着锁骨处。

    “就是那里,锁骨下动脉,我点了一个蓝点。”

    毫不犹豫地签下了“李慎”两个字。

    尖锐的笔头在沈巧的皮肤上,划出了一道蓝线,随即皮肤发红,蓝线下有了一道红色的底。

    “慎”字的右撇点一落下,沈巧“嗯”了一声,不再叫喊,疼痛仍在,只是能够忍受。

    “我这里做好了,你快想办法将她脸上怨气消除掉,特么的,究竟是哪个,嘈,特么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小乾坤剑说道:

    “阁下已经灵气快要耗尽,换在下帮忙吧。”

    李慎扯下红绳,将红绳绑在了好色笔笔杆上,右手包住小黑剑和笔杆,心中默想着柳星然交给自己的以灵气使剑的诀窍。

    一道灵气剑光自好色笔的笔尖处刺出。

    “乖乖,这是东西?”

    沈巧头靠在李慎身上,此时眼睛已经微微张开,神色朦胧,如痴如醉,又闭上眼睛,小口小口喘着气。

    “稍微会有一点疼,忍耐一下好不好?”

    李慎轻声着,将好色笔笔尖的剑气刺入沈巧的右脸颊的“颊车穴”。

    只见一缕淡淡的金气显现。

    三十几道伤口处顿时黑气弥漫,被金气一碰,眨眼间便全部消失了。

    沈巧头转动,无意识蹭了蹭李慎下巴,“嗯”了一声,不再痛苦,声音恢复正常,随即又晕了过去,从李慎怀中滑到手术台上。

    李慎撒着灵气点,检查她体内的怨气,一处一处的用笔尖剑气磨灭掉。

    此番下来,浑身都是汗水。

    左手臂和身上全是沈巧的血。

    看她平静地躺在台上,惊喜地发现,就在李慎消除怨气的几分钟,她脸上的伤口竟全部复原。

    她轻闭双眼,呼吸绵长,可爱的脸蛋有了颜色。

    四周透明的“罩子”上显现出手写的绿色符文,因为治疗沈巧,而“擦拭”掉了靠西的一面。

    李慎将她裤脚重新卷下去,见到好色笔的蓝线从处开始,慢慢消失,一路向上。

    猛然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满脸通红,另一只裤腿也不好卷了,看都不敢看,赶忙转移视线。

    却发觉她锁骨处还写着小小的“李慎”两字。

    心虚地将领子拉起盖好。

    问:

    “怎么她身上的蓝线会消失,我的签名还不消失?”

    “你这不是废话么,签订契约,你的签名如果消失了,那契约还怎么生效?”

    李慎心知情况不妙,问道:

    “我究竟签了个什么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