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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苏醒时刻

    看好友申请的发送时间,都快过去两个小时了。

    周忆丹找了一圈,没见到自己,也不知去向哪里。

    李慎犹豫着,决定还是先假装没看见,等离开医院后,再跟她联系。

    斜对面,四人围着病床仍在讨论上一次任务。

    李慎且听着,越听越有意思。

    病床上那人跟围着的三人,组成一支队伍,到机场执行检索任务。

    说是要拦截一只能对人间界建筑造成损害的法器。

    法器无法在人间界炼制,只能依靠传送阵传送。

    刚被带入这里时表面仍然维持着结界,束缚住其力量,但时间一久,因人间界的特性,结界不断蒸发,最后导致法器效果溢出。

    一栋居民楼全部电线就此溶解。

    李慎边听边问符墨、好色笔、蝴蝶它们,才能从只言片语中连起前应后果。

    心说:执法宗要管的事竟然不止是修仙者内斗与犯罪,还真是忙碌。

    昨天酒吧遇到周忆丹,不知她正在忙些什么。

    又听他们商量着该如何破除行凶者的一枪。

    当时情况极为险恶,行凶者将“虫卵蛆附绿缨枪”拆分至五个小段,贴在身上,手持着枪头,接受着他们检查。

    谈话之际直接突袭,众人拉入灵台方寸结界。

    绿缨枪只有枪头,其威势已经有些难当,光靠几人的术式根本就抵挡不住。

    进入结界后,四人小队,立马排成三一站位。

    行凶者大衣一甩,四小段并入枪头,完整的长缨枪露出,旋即将三人笼罩。

    他们之所以能全活下来,全依仗着那位嚎啕大哭之人的术法。

    李慎惊讶望去,见那人眼里还在落泪,难以相信就这么一个瘦弱的男人,竟能承担起重担。

    按照他们的说法,所有的枪穿刺伤都由他受了。

    病床上那人已经知道,自己好朋友学会了“岩崩罩”,但那是在替他挡枪之后的事了。

    只听他道歉说:

    “我真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木讷站着是吓傻了,否则也不会冲上去代替你受那么一下,差点害的你术法没结成,连累了大家的命。”

    嚎啕大哭之人抹掉眼泪,哼了一声。

    这时门轰被撞开,跑进来一人,惊喜道:

    “沈巧姑娘醒了!”

    “真的?”众人喊道。

    李慎咳嗽起来,其他人望了一眼,便又回转。

    病床上那人问:

    “沈巧是谁?”

    一人解释道:

    “你猜猜,你中的毒应该怎么解?”

    “怎么解...既然是枪头上自带的毒,就应该找枪主人讨要。我们都活着离开结界,枪主人自然死了。”

    他摇头,“嘿”了一声,问:

    “我毒怎么解的?”

    一人指了指嚎啕大哭之人,说:

    “当然是靠张承安,人家记性好,见到枪头的颜色,猜毒是枪头金属带的,便去金属检验科找资料,再到丹药科配的解药。

    “金属检验科的那天值班的就是沈巧。”

    另一人问:

    “沈巧你都不认识吗?就是那个圆脸很可爱的那个?”

    摇头。

    还有一人说:

    “就是脖子上有一颗痣的那个!”

    “哦!美人痣小姑娘!她怎么了?”

    速速将情由说了一遍。

    病床上那人一拍床栏杆,喊道:

    “坏了!那把刀肯定是因为我的事耽搁,才没有按流程放进封印柜里的。”

    “她醒了?脸上的伤怎么样了,没事吧?”

    刚进来那人说:

    “我们正要去,你去不去?”

    嚎啕大哭之人张承安说:

    “我把他伤势转移到“岩崩罩”上了一些,但还是要休息,我们先去吧。”

    病床上那人后知后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果然发觉痛楚消了许多,嘿嘿笑着让他们先去,然后赶紧回来报告情况。

    众人一走,便跟李慎搭上了话。

    “诶,兄弟,你也是执法宗的么,在本部没见过你呀,是哪一个分部的?”

    李慎忐忑得不行,惴惴揣摩着,医生们的措施做完了没,能不能把自己名字遮盖住,猛地听他跟自己说话,好一会才回道:

    “我不是执法宗的...”

    “怪了,你不是执法宗,为什么会在执法宗病房里?”

    病床上那人忽然脸色一变,自己和朋友刚才高声谈论修仙之事,倘若被人间界普通人听去了,责罚是少不了了。

    但扶伏民综合医院也不至于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随即平复下心情。

    可他半天没有回话,只见他脸色苍白,握住胸口,显然在忍耐疼痛。

    忙坐起身,问:

    “兄弟你怎么了?我帮你叫护士!”

    李慎摆摆手,小乾坤剑、符墨、蝴蝶纷纷将灵气灌输进他体内,才结束掉那熟悉的痛苦。

    好色笔喊道:

    “你的病太久没发作了,我都快忘记你是个要死的人了。”

    “我身上的灵气全用小姑娘身上,幸好你还有它们在。”

    李慎说不出话来,闭目养神,过了十几分钟,肺部、心脏、胃、胆囊等器官的下坠感才缓缓消失。

    一直以来,病都没有好转,只是因为有灵气的支撑,让他身体的功能得以继续运转。

    又有小黄花的存在,帮助他减轻身体上的不适。

    所以他才能像个正常人,整天活蹦乱跳着。

    他盯着洁白的床单,恍惚之间回到了出院前。

    病床上那人见他不再表露痛苦,手便从按钮上放下,呼了口气,说:

    “你的病看起来不轻啊,医生怎么说的?”

    李慎笑着说:

    “没办法,运气不是特别好,医生就让我先养着,等到时候再给我服药。”

    “哦,我知道了,你是要服用丹药是吧?的确,现在人间界丹药量很少,道草仙花不能在这里成长,得靠传送阵送过来。”

    “不过你放心好了,仙界出炉的丹药效果会好得多,等一段时间是值得的。”

    他指了指自己肚子,说:

    “你瞧,我这伤就等不起,只能先凑活着,用轮回殿弄出来的,叫什么“现代医学与修真”交叉技术,痛是真的痛,但效果还不错。”

    李慎看着他鼓起的肚子,病服上还有刚流出的血,想问为什么他朋友要揍他一拳,但想想后来发生的事,有刺探别人术法的嫌疑,便止住了口。

    病床上那人察觉到,笑着说:

    “你想的没错,我朋友对我施展了独门秘术,可不能说,但效果倒不是什么秘密,就是将我的疼痛转移一部分。”

    李慎心说:先给伤口来一下,再把随后的疼痛消除掉一些,先苦后甜,这秘术也够有意思。

    这简直就跟...

    就跟我签订的契约一样。

    “好色笔,你的术法是不是跟他的是一种类型?”

    “嗯?不一样的,他那明显是辅助术法,虽然看起来都有点转移的意思。”

    “我们是跟沈巧的肉体签订契约,用一部分换取一部分。”

    “但为什么能这么换呢?拿腿换小姑娘的灵气固定,完全不搭呀?”

    “你拿这种东西问我,就跟我问你为什么你长了手脚一样,让我咋回答你嘛。”

    病床上那人艰难起身,扶着床栏,走了过来,凑到李慎跟前,端详他的脸,又偏后身体,说道:

    “你是不是剑修啊?”

    这样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便点点头。

    “哈!好!我想问你一招枪法。”

    他右手绷直,左手抓着右手,当成一柄长枪,在李慎胸口前左右各戳一下,停在右边,以逆时针旋转,不住画圈。

    “枪是这样转,然后左手他会施展金灵根术法,化手掌为短刀,劈你右肩。”

    说着便手刀向下,放在李慎肩部。

    “你们剑修遇到这种情况,打算怎么反击?”

    李慎见他使动招式,心痒难耐,竖起食指作剑,用起“祸水东引”来,将他的左手牵黏至右手代的长枪。

    病床之人本想说,这种方法他们也想过,但在激烈万分的战斗中,人家奋力挥舞,哪能这么容易牵引过来。

    可这位面目苍白的男人,此刻没有使用任何灵气,而自己的左手却不听使唤地朝右手劈去。

    惊喜道:

    “没准还真行啊!要是上次任务你在就好了,保准没那么多事。”

    话一说出口就知道说错了,他可不是执法宗的。

    “剑修作为一种修仙者类别,远远凌驾于其他兵器修士之上,果然是有独特造诣的。”

    “佩服佩服。”

    符墨却说: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呢?花里胡哨,他右手往右来,左手往左来,中间没有半点遮挡,你看我一击白雷劈过去,不把他劈成两半,算他肌肉黏性强,锻炼的好。”

    李慎笑到一半,听到它发言,只能尴尬继续笑下去。

    符墨说真没什么问题,自己遇到这种修仙者,能应对的办法实在有许多,不说白雷,单用小乾坤剑,没准都能把长枪头直接旋下来。

    “兄弟,我叫作白高昂,你叫什么?”

    李慎刚张嘴,只听两下敲门声,柳星然走进来,喊道:

    “李兄弟,好消息,王师弟他脱离危险了!”

    “真的?”

    “介绍一下,这位是教授我剑法的师傅,名叫柳星然,后面那位名叫吕顺,是他的师弟。”

    “我姓李,名叫李慎...”

    ...

    周忆丹蹙着好看的眉头,站在病房外。

    在她身后立着许多人,都是来看望沈巧的执法宗弟子。

    护士下放通知,却始终不让人进去。

    病房里面,医生跟轮回殿弟子孔海、萧怡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董千风站在一边,当着监工,说道:

    “要仔细啊,可别露馅,连累到李慎兄弟,那可就遭了。”

    “门口站着的周前辈,不好糊弄的。”

    医生双手不断变化着姿势,调整着沈巧身上的“涵水服”大小以及贴合情况。

    孔海在旁边检测李慎留下的术法,是否与“涵水服”术法相抵触,又是否能被它所遮盖。

    萧怡问道:

    “我们答应李先生的事,肯定能做到,可为什么要隐瞒呢?”

    “要是我有他消除怨气的本事,早就公之于众,在研讨会上宣讲了。”

    董千风摸着下巴,说:

    “李兄弟不像是那种藏私的人,我估计他还是会去参加你们下周的研讨会。”

    “他考虑的是另一回事,周前辈认识吧?”

    萧怡听到李慎很大可能来参加会议,脸上喜悦之情显出,说道:

    “周忆丹,周前辈,肯定认得,李先生跟她有什么过节吗?”

    “不像不像,李先生为沈巧治疗时,动作略有逾越,却神色庄重,不以为然,肯定是位谦谦君子,怎么会去触怒周前辈呢?”

    董千风露出一丝微笑,说:

    “触怒,嘿嘿,你也说了,李慎跟沈巧在手术台上,有些动作有点逾越,这个触怒嘛,我跟周前辈不是特别熟悉,但想想,总是会令人生气的。”

    “更何况,现在沈巧锁骨上还有他的签名,这种事,说不得,开不了口,知道了一定坏事。”

    萧怡咧开嘴,貌似在回忆周前辈的形象,不禁打了个冷战,说:

    “你是觉得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但是...李先生是当着我们的面治好沈巧的呀,难道还能产生误会?”

    “签名的事倒有些古怪,可我们几人稍稍研究过,在字迹上分明能够感受到李先生的灵气,而且他签的位置,可不是胡乱书写的,而是锁骨下动脉的位置。”

    “与他之前连绵画出动脉的行为是一致的,怎么看,也不是心有不轨。”

    董千风看着包的像个粽子似的沈巧,说道:

    “我们肯定是相信李慎的人品,但周前辈嘛,哈哈,指不定人家会怎么想。”

    “前段时间的新闻看过吗?有一对情侣在河边漫步,正巧河中央有人抽筋溺水,男方跳进去将那位溺水的年轻姑娘救出。”

    “可河流湍急,年轻姑娘的衣着不整,抱上来的时候,男方女友虽然不说什么,可接受采访的时候,仍然脸色不对。”

    萧怡为孔海搭把手,一边说道:

    “那女友的确是不太讲道理。”

    “这种事,本来就不怎么讲道理,你们轮回殿研究生物,难道没有人类心理学一章吗?”

    “有,但我没有学到,惭愧,怨气本身是我主业,这次却没能帮上忙。”

    “不要紧,能帮到李慎也是帮忙。”

    “说的是,说的对。”

    四人围在沈巧床边,仔仔细细地感应她周遭的灵气。

    医生问:

    “你们还能发现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要解除术法,让沈巧醒过来了。”

    萧怡与董千风聊过一会,粗略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自告奋勇,又检查了一遍。

    最后点了点头。

    董千风望着沈巧,紧张的咽口水,说:

    “你们确定了啊,我可要出去引他们进来了。”

    病房门打开,周忆丹没动,见到一名外勤部门弟子先走出来。

    董千风见到周忆丹,行礼说道:

    “周前辈好,我一直在里面为两位怨气研究者提供信息,您放心,沈巧情况相当好,马上就可以进去查看了。”

    周忆丹点点头,抱肘而立,亭亭玉立,不动不响,马尾尖尖却在摇晃。

    又过一会,病房门里闪出医生来,他将门抵住,喊道:

    “各位可以来看望了,只是沈巧刚刚苏醒,可能神志还不清楚,请保持安静。”

    一位长发姑娘走到周忆丹身边问道:

    “我们都是沈巧朋友,能不能一起进去?”

    “当然可以,不要让她一个人吧。”

    长发姑娘鞠躬。

    周忆丹率先走了进去。

    病房蓝色窗帘合拢,房间朦朦胧胧。

    虽有四张病床,可其他三床没有旁人,自是尊重周忆丹做出的安排。

    沈巧静静躺在靠门的病床,仍然闭着眼,只是睫毛不时闪动。

    周忆丹轻轻挪动步子,走到床头,凝望着她光滑白嫩的脸,眼睛笼罩着雾气,心里满是愧疚。

    即使后面的研究人员告诉她,在现场的痕迹证明了怨气的含量极高,有极大概率腐蚀掉周忆丹设置的灵气封存,这种事怪不得她。

    可沈巧受的苦楚都是由那把匕首引起,带去给她的正是自己。

    她端详之际,其他朋友伙伴也纷纷走进来,有嚎啕大哭之人张承安一行人,长发姑娘,刚下晚班的安保人员李老头等等。

    他们都不说话,等待沈巧睁开眼睛。

    一刻钟后,沈巧轻呼一声,醒转过来,还未睁眼。

    第一时间抬起右手,软弱无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医生、孔海、萧怡、董千风都是一惊,互相对视,心里想着:糟糕,忘记询问李慎,他的术法是否会对沈巧带来知觉。

    幸好沈巧只是摸了摸,便又无力地放下。

    她觉得自己虚弱极了,就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饱饭,肚子里空空的,脑袋也空空的,四肢酸软,贴在柔顺的云朵之上。

    发生了什么,几乎全想不起来。

    眼睛好似大了一圈,挂在眼眶里,肿肿碰碰,相当不舒服。

    努力了好几下,都没能睁开。

    她只能依据本能感应周遭灵气,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身边竟围满了人。

    喊道:

    “你们是谁?”

    由于许久没有开口,又没能补充水分,喉咙干涩无比,四个字说得不成样子,竟像是在咕噜。

    耳朵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不禁心里一怕,总想找一个依靠。

    在很长的梦中,她曾躺在某人的怀中,就像坠入无尽死亡之河,忽然拥有了一处寄身之所。

    “稍微会有一点疼,忍耐一下好不好?”

    沈巧记起他的语调,羞得脸大红,终于睁开眼睛。

    “周...周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