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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好人还是坏人?

    浴缸里的水转动回旋,激烈异常,冲击在李慎胸腔四肢,又麻又疼。

    他咬牙忍耐,暗想人家愿意帮忙,就算再难过,也得再多忍耐一会儿才好。

    突然,一阵奇妙的感觉袭来。

    林绿抽出点在水面的手指,浴缸水面仍然激烈,但已经不再刺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和谐感觉。

    浴缸里的灵水,居然跟丹田内的地煞之气湍流没了多少分别。

    除了某几处交汇处的小漩涡外,简直一模一样了。

    一眨眼,就连小漩涡的气泡,也从浴缸冒出来。

    李慎一怔,这一下实在太过神妙,远远超过了他的认知。

    强大的修仙者不是没有见过,但换一个站在头顶,也很难想象他们能做成这件事。

    林绿重新伸回手指,手指点了两点,浴缸灵水缓缓收缩,李慎的四肢先露出水面,其次是他的肩膀下身。

    所有的灵水都在他的腹部四处冲荡。

    李慎低着头,看到这些水,刚问了半句,林绿却说“忍一下哦”,丝毫不给他准备空间,浴缸灵水便同时进入李慎体内,透过他的皮肉,到达丹田,和失控的地煞之气重合到一块儿。

    巨大的撕裂疼痛快要把他折磨晕过去,淤泥未染莲喊叫一声,又将部分的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

    李慎得以分出心神,细查体内情况。

    灵水和地煞之气混合,立马开始控制情况,拖拽着,令它们速度慢下来。

    李慎原本尝试的法子和以前一样,分出灵气点,或者是灵气开弦,一点一点,一段一段,像整理紊乱线团似的,将大股地煞之气流解开。

    但没料到,根本找不到着手点,内自感受一阵,就觉得头晕目眩,疼痛难耐,无奈只得放弃。

    而林绿所想法子,是他的无敌加强版本,同时控制住每一段地煞之气流,自然而然就能控制住全部。

    说起来容易,想起来也容易,但谁能做得出来。

    李慎能单独控制灵气点,进而控制灵气弦,在外人看来,已经是千万里挑一的天才,跟眼前人比起来,差距就像是水滴和大海,完全不足论道。

    林绿看他闭上眼睛,弯下腰,轻轻问道:

    “你还好吗,李同学?”

    李慎腹部疼痛剧烈,就算这时候疼痛消退,也做不得声,点了点头,继续躺在浴缸中,浑身乏力,灵水浸湿的衣物都觉得沉重得很。

    又躺了一会儿,猛得站起来,地上一片淋漓,踩着啪啪响。

    林绿正坐在椅子上,乖乖巧巧地看着电视,里头上映着最新的动漫电影。

    见李慎探头,双手捧着遥控器,慌忙一点关机键,说道:

    “你醒啦,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灵水浸泡有很多好处,温水和凉水区别不大的。”

    李慎说:

    “这次多亏了你啦,我刚才路边坐着,被人当作流浪汉,动不了,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到现在还在那里躺着呢。”

    林绿摆摆手,询问起情况。

    李慎说了大部分,将白老师和她的家事隐瞒住,她人已不在,和母亲一起魂归天上,何必要戳痛楚。

    林绿认真听了,说:

    “没想到这么复杂,早知道,还是先继续治疗才行。”

    李慎问:

    “治疗?治疗什么?”

    林绿让他坐在地板上,盘膝曲腿,告诉他了控制灵气地煞之气的法子。

    “地煞之气的控制原理应该也是类似,不过我没有办法施展,所以需要你亲自试试。”

    “你丹田内存着三份结丹期修仙者的地煞之气,你朋友为了帮助你,做法太粗暴了,如果不形成湍急的乱流,庞大的地煞之气量,就会立马将你撕碎,但如果形成了,凭你的能力,又很难着手。”

    “这种做法,应该是要帮助你晋升结丹期吧,是因为病的事吗?”

    李慎按照林绿的教授,先取出了丹田灵气剑和丹田浩然剑,两柄剑一蓝一金,插在房间地板上。

    丹田地煞剑孤零零插在丹田中,仿佛一柄镇守之剑。

    林绿已将地煞之气平复,李慎开始试着将地煞之气引入到丹田地煞剑中。

    起初进展很缓,还能分神开口。

    李慎说:

    “不全是因为病的缘故,还因为我朋友认为,只有晋升到结丹期,才能看到世界真实的样貌,让我抓紧时间。”

    “她受了很大委屈,憎恶着轮回殿的修仙者,觉得知识六殿都不是好人,你应该不是他们,也没加入执法宗吧?我现在也很疑惑,轮回殿帮了我很多,但它的特质,也总让我警惕,再加上朋友去世,他们到底算不算好人呢?”

    林绿陪着坐在他的身前,听他这么问,歪着脑袋想了想,说:

    “知识六殿,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寻找到世界隐藏的终极谜底,你也知道上个月,虚空之物彻底吞噬仙界,事态很紧急,几乎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在这种情况下,要用好坏形容他们,就有点不确切了。”

    “我听周姐姐说过,知识六殿所做的一切,不全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是向世界发问,他们质疑为什么世界会如此,为什么带来毁灭,真实是什么,规律是什么,法则是什么。”

    “他们无意做好人,也无意做恶人,只是一切都为了铺设道路,向真理更进一分,至于这条路上的水泥和瓷钻到底是用什么代价换来的,他们不问,也不关心。”

    李慎叹道:

    “真有这么重要吗,我看人间界就算不是集体动员寻找物理上的终极法则,也活得好好的,用了那么大的代价,最后就得到了一个答案,抛弃的比得到的多吧。”

    他犹豫着,还是把白诗桃跟她父亲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因为他迫切需要知道一个外人的看法,他已经深入到轮回殿中,得了恩,又得了怨,实在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他们。

    林绿沉默一会儿,说:

    “白老师复仇成功了,开心吗?”

    李慎摇摇头,说:

    “人死了,再不能复活了,就算把王诗杀了,又能怎么样呢,她哪里开心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