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研究案卷
由于这个案子没有提交检察院立案，所以欧阳看到的并不是法院的备份，而是原始的侦查案卷，包括现场提取的物证，欧阳从装有这本案卷的箱子里找到所对应编号的物证袋，卷宗上记录的物证都在里面，这几根头发和烟头能不能检测出点什么呢？毕竟现在的检测技术不是当时那个时代能同日而语的。还有这几颗相思子还在，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里面的毒素是否还残留有？无论如何，不能放弃任何可能的线索。
“这本案卷我能借走吗？”欧阳走到周红面前问，尽管他知道需要办手续。
“这恐怕不行，按照规定需要局长的的签字批准。”
“行，那你先单独保存好，我去找石局办好手续再过来找你拿。”
“哦，对了，你们这还有类似的案件吗？”欧阳有点犹豫地问道。
“欧队，您说的类似指的是？”周红满脸疑问。
“嗯，中毒，事故，时间久远......还有，三天内结案。”
欧阳看到周红认真地在电脑上操作着。近年来，由于数字化和大数据的普及，几十年以前的档案都已经录入电脑。周红按照顺序输入欧阳刚才所说的几个关键词。
“一个都没有，欧队。”周红抬起头看着欧阳说。
欧阳摸着额头思考了会，又放下手说：
“你把最后一个条件去掉试试？”
周红按照欧阳的要求去做后，很快回答道：
“有43个，欧队。”
欧阳听到这个数字大为失望，怎么会这么多？他想起上午查看案卷时发现有很多服用农药和老鼠药身亡的案件，茅塞顿开。
“你把中毒改为相思子毒素！”
周红再次按照欧阳的要求操作。
“这次只有两个，欧队。”
听到这个数字，欧阳大喜过望，这意味着除了刚刚发现的1992年的7.15中毒案，另外还有一个相思子中毒案。欧阳立刻绕着办公桌走到周红的旁边，电脑屏幕上出现了“1993年9.12中毒案”。
“你能帮我找到这本卷宗吗？”
“应该没问题。”说着周红往徐坤的方向走去，欧阳再看了几眼电脑后，也跟了过去。
“红姐，欧队让你找什么呀？”徐坤见周红过来，疑惑地说。
周红从架子上找到一个箱子，然后迅速从里面找到了欧阳想要的案卷。“这个！”周红拿着案卷向徐坤展示。
“这个我看过，没什么问题啊？”徐坤疑惑地说。
欧阳瞪了徐坤一眼，从周红手里接过案卷，便一言不发地看起卷宗来。周红见欧阳看得出神，就默默地回到了座位。
这本案卷让欧阳看得难过，死者是一名只有四岁的小女孩，名叫李姝彤。1993年9月12日17时左右，李姝彤的妈妈郑丹和堂叔李子剑带着她去金山镇水库玩，当天19时许，李姝彤开始出现恶心、腹痛、呼吸困难、皮肤青紫等症状，郑丹和李子剑立刻将孩子送到镇医院，随后转到县人民医院，于当天21时45分不治身亡，死因是由中毒所引起的呼吸性窒息死亡，经尸检，李姝彤血液和胃中同样有相思子毒素，且李姝彤胃中有还未消化的相思子果肉残留物。根据郑丹和李子剑的口供，警方第二天在金山镇水库大坝上找到了两颗破损的相思子红豆，且是经过咀嚼过的，经过两天的侦查，警方做出了“误食相思子中毒身亡”的结论。可是，死者的妈妈郑丹坚定地认为这是谋杀，而且怀疑是自己丈夫李子锋下的毒，理由是李子锋怀疑李姝彤是郑丹与其他男子所生，心生怨恨，于是下毒。但警方通过走访调查发现李子锋有不在场证明，且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个案子是谋杀。金都县公安局联合金山镇派出所派了大量人员在金山镇水库附近的山上寻找相思子，最终在案发十天后在距离大坝五公里的某处发现了结有相思子的植株，可是孩子的母亲坚决表示他们三人都没有去过此处，并始终认为是李子锋在某一时刻将相思子给了李姝彤并导致李姝彤误食而中毒死亡。郑丹向市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起诉李子锋下毒杀害自己的孩子李姝彤，但是一周之后法院的回复是“不予受理”。
又是一个检察院没有立案的相思子中毒案，欧阳办案无数，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案子，警方找到了所有能找到的当天到过金山镇水库的人录口供，根据这些人的表述以及与李子锋、郑丹等人的人际关系，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若是有人随意地在大坝上丢了几颗相思子或是有人无意间掉了两颗相思子，恰好被李姝彤捡到，在当时那个没有监控的时代，这样的事没法查。案卷上记着李子剑是李子锋的堂弟，假设这是一起谋杀案，会是李子剑下的毒吗？欧阳一头雾水。欧阳看了卷宗中相思子植株的照片以及标注植株位置的地图，尽管在水库周围的山上确实发现了相思子，但欧阳笃定郑丹和李姝彤不可能去到这个位置，而从李子剑和郑丹的口供来看，李子剑也不可能去山上采摘相思子。假设是李子剑给了李姝彤相思子，李子剑只可能早就带在身上了，那就是一起早有计划的谋杀。想到这，欧阳感到毛骨悚然，他感觉自己思维有些混乱，不能再看下去了。
闷热的夜里，空调温度调到了26摄氏度，欧阳依然感到热，于是又将温度调低了两度。欧阳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桌子上，捧着一个小笔记本，上面记录了这两个案件的关键词。他一边思考并梳理着各种相关的线索，一边转动着手中的笔。
欧阳拨通了一个叫“浩子”的电话号码。
“欧队，这么晚找我啥事？”
“浩子，下班没？”
“别提了，加班呢！”
“那正好，帮我查个东西，发你手机上了。”
“我就知道这么晚给我打电话肯定不是要请我吃饭...诶，发了吗？没看见啊！”
“发了老一会了，你小子准是又睡着了吧？”
“也就眯了一会，欧队放心，您交待的事我准给您办好。”
“要快！而且越详细越好。”
“什么时候要？”
“最好今晚就给我，最晚明天早上我要拿到。”
“嘿，我刚说没好事，看来今晚啊，我又要睡在队里了，明天回家我老婆非得骂死我！”
“弟妹不是这样的人，她一向通情达理，实在不行我给她去个电话说明情况，不过以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我看用不着我说了！”
“孙猴子到底还是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啦！行，我先打个电话回家。”
“别煲电话粥啊！”
“放心吧，我知道，工作要紧！”
“记住了，查详细，等我回去呀，给你带两瓶好酒！”
“好勒！要不说你老欧平易近人，关键是洞悉人心啦！”
“少废话，快干活！”
电话中的浩子名叫陈浩，和徐坤一样是队里的得力干将，也和徐坤一样爱开玩笑，二人被称为队里的“哼哈二将”，但陈浩比徐坤年长几岁，做事相对多了几分沉稳，却也少了几分干劲。
挂了电话，欧阳继续捧着笔记本，转着笔，不知不觉笔记本就掉在了桌子上，笔摔到了地上，欧阳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午夜陈浩发来了资料，他也没有发现。
“这本案卷我能借走吗？”欧阳走到周红面前问，尽管他知道需要办手续。
“这恐怕不行，按照规定需要局长的的签字批准。”
“行，那你先单独保存好，我去找石局办好手续再过来找你拿。”
“哦，对了，你们这还有类似的案件吗？”欧阳有点犹豫地问道。
“欧队，您说的类似指的是？”周红满脸疑问。
“嗯，中毒，事故，时间久远......还有，三天内结案。”
欧阳看到周红认真地在电脑上操作着。近年来，由于数字化和大数据的普及，几十年以前的档案都已经录入电脑。周红按照顺序输入欧阳刚才所说的几个关键词。
“一个都没有，欧队。”周红抬起头看着欧阳说。
欧阳摸着额头思考了会，又放下手说：
“你把最后一个条件去掉试试？”
周红按照欧阳的要求去做后，很快回答道：
“有43个，欧队。”
欧阳听到这个数字大为失望，怎么会这么多？他想起上午查看案卷时发现有很多服用农药和老鼠药身亡的案件，茅塞顿开。
“你把中毒改为相思子毒素！”
周红再次按照欧阳的要求操作。
“这次只有两个，欧队。”
听到这个数字，欧阳大喜过望，这意味着除了刚刚发现的1992年的7.15中毒案，另外还有一个相思子中毒案。欧阳立刻绕着办公桌走到周红的旁边，电脑屏幕上出现了“1993年9.12中毒案”。
“你能帮我找到这本卷宗吗？”
“应该没问题。”说着周红往徐坤的方向走去，欧阳再看了几眼电脑后，也跟了过去。
“红姐，欧队让你找什么呀？”徐坤见周红过来，疑惑地说。
周红从架子上找到一个箱子，然后迅速从里面找到了欧阳想要的案卷。“这个！”周红拿着案卷向徐坤展示。
“这个我看过，没什么问题啊？”徐坤疑惑地说。
欧阳瞪了徐坤一眼，从周红手里接过案卷，便一言不发地看起卷宗来。周红见欧阳看得出神，就默默地回到了座位。
这本案卷让欧阳看得难过，死者是一名只有四岁的小女孩，名叫李姝彤。1993年9月12日17时左右，李姝彤的妈妈郑丹和堂叔李子剑带着她去金山镇水库玩，当天19时许，李姝彤开始出现恶心、腹痛、呼吸困难、皮肤青紫等症状，郑丹和李子剑立刻将孩子送到镇医院，随后转到县人民医院，于当天21时45分不治身亡，死因是由中毒所引起的呼吸性窒息死亡，经尸检，李姝彤血液和胃中同样有相思子毒素，且李姝彤胃中有还未消化的相思子果肉残留物。根据郑丹和李子剑的口供，警方第二天在金山镇水库大坝上找到了两颗破损的相思子红豆，且是经过咀嚼过的，经过两天的侦查，警方做出了“误食相思子中毒身亡”的结论。可是，死者的妈妈郑丹坚定地认为这是谋杀，而且怀疑是自己丈夫李子锋下的毒，理由是李子锋怀疑李姝彤是郑丹与其他男子所生，心生怨恨，于是下毒。但警方通过走访调查发现李子锋有不在场证明，且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个案子是谋杀。金都县公安局联合金山镇派出所派了大量人员在金山镇水库附近的山上寻找相思子，最终在案发十天后在距离大坝五公里的某处发现了结有相思子的植株，可是孩子的母亲坚决表示他们三人都没有去过此处，并始终认为是李子锋在某一时刻将相思子给了李姝彤并导致李姝彤误食而中毒死亡。郑丹向市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起诉李子锋下毒杀害自己的孩子李姝彤，但是一周之后法院的回复是“不予受理”。
又是一个检察院没有立案的相思子中毒案，欧阳办案无数，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案子，警方找到了所有能找到的当天到过金山镇水库的人录口供，根据这些人的表述以及与李子锋、郑丹等人的人际关系，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若是有人随意地在大坝上丢了几颗相思子或是有人无意间掉了两颗相思子，恰好被李姝彤捡到，在当时那个没有监控的时代，这样的事没法查。案卷上记着李子剑是李子锋的堂弟，假设这是一起谋杀案，会是李子剑下的毒吗？欧阳一头雾水。欧阳看了卷宗中相思子植株的照片以及标注植株位置的地图，尽管在水库周围的山上确实发现了相思子，但欧阳笃定郑丹和李姝彤不可能去到这个位置，而从李子剑和郑丹的口供来看，李子剑也不可能去山上采摘相思子。假设是李子剑给了李姝彤相思子，李子剑只可能早就带在身上了，那就是一起早有计划的谋杀。想到这，欧阳感到毛骨悚然，他感觉自己思维有些混乱，不能再看下去了。
闷热的夜里，空调温度调到了26摄氏度，欧阳依然感到热，于是又将温度调低了两度。欧阳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桌子上，捧着一个小笔记本，上面记录了这两个案件的关键词。他一边思考并梳理着各种相关的线索，一边转动着手中的笔。
欧阳拨通了一个叫“浩子”的电话号码。
“欧队，这么晚找我啥事？”
“浩子，下班没？”
“别提了，加班呢！”
“那正好，帮我查个东西，发你手机上了。”
“我就知道这么晚给我打电话肯定不是要请我吃饭...诶，发了吗？没看见啊！”
“发了老一会了，你小子准是又睡着了吧？”
“也就眯了一会，欧队放心，您交待的事我准给您办好。”
“要快！而且越详细越好。”
“什么时候要？”
“最好今晚就给我，最晚明天早上我要拿到。”
“嘿，我刚说没好事，看来今晚啊，我又要睡在队里了，明天回家我老婆非得骂死我！”
“弟妹不是这样的人，她一向通情达理，实在不行我给她去个电话说明情况，不过以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我看用不着我说了！”
“孙猴子到底还是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啦！行，我先打个电话回家。”
“别煲电话粥啊！”
“放心吧，我知道，工作要紧！”
“记住了，查详细，等我回去呀，给你带两瓶好酒！”
“好勒！要不说你老欧平易近人，关键是洞悉人心啦！”
“少废话，快干活！”
电话中的浩子名叫陈浩，和徐坤一样是队里的得力干将，也和徐坤一样爱开玩笑，二人被称为队里的“哼哈二将”，但陈浩比徐坤年长几岁，做事相对多了几分沉稳，却也少了几分干劲。
挂了电话，欧阳继续捧着笔记本，转着笔，不知不觉笔记本就掉在了桌子上，笔摔到了地上，欧阳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午夜陈浩发来了资料，他也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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