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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酒楼不是想开就开的(求推荐 求收藏)

    美好的一天,是从美食开始的。

    沼气从铜管里喷出,化作浅蓝色的火焰。

    锅里的水在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化作一缕缕蒸汽从竹制蒸笼底部的空格升起,在周围行程一片白茫茫的水雾。

    “迪兄,真香啊!”

    王安总是出现得这么准时。

    迪夫翻了翻白眼,伸出一只手臂,撸起了袖子,说道:“王兄,要不要来咬一口?”

    王安不以为然,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对于迪夫的跳脱也习以为常了,哈哈大笑着说道:“哈哈,我说的是那蒸屉里的吃食,不过若是迪兄是哪个美人儿,我倒是想咬上一口的。”

    迪夫对这货也没了脾气,自从被揭穿了身份之后,就一直嬉皮笑脸的,也不改回原姓李,只说:“此时与迪兄相交的是王安,而非李安。”

    迪夫也就随便他了,反正名字也不过只是个称呼而已。

    合伙开的客栈选在了西市,西市比之东市要繁华得多。

    打个比方,东市就相当于接地气的义乌小商品城,而西市则是CBD高楼林立的珠江新城。

    这里是丝绸之路的起点,汇集了几乎全国最有钱的商人。

    酒肆也不是想开就能开的,得先向诸京署去申请,经过批准之后,才能买下一块地去建楼开设酒肆。

    恰巧此时是李二当政,建国初期,清正廉明,再加上此时当官的大多数都是硬骨头,王安的王子王孙身份是一点都不好使。

    所以,这么长的时间,批准也才刚刚下来,王安兴冲冲的一大早就过来了,打算找上迪夫前去看看如何布置。

    热气腾腾的包子被端了上来,王安迫不及待的夹了一个放到了瓷碗里,一口咬下去,滚烫的汤汁流了出来,烫得王安直呲牙。

    “哈哈哈哈…”

    都说人类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看到王安的狼狈相,迪夫忍不住地放声大笑。

    王安有些恼羞,也不怒,吸着气说道:“迪兄可不地道啊,这是诚心在看我出丑啊。”

    迪夫停止了大笑,装着叹了一口气,说道:“王兄可就错怪我了,我这是将青史留名的机会让给了王兄,王兄怎么能不识好歹,反倒是怪起我来了。”

    王安听了,手里筷子的动作不由得慢了几分,有几分好奇的问道:“迪兄,这话怎么说?”

    迪夫看了看王安写满了求知欲的脸,一本正经的说道:“王兄,可知道谁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王安停下了吃食,思考了好一会,才说道:“迪兄,你这可是难为我了,要是问这螃蟹有几种吃法我还有可能答得上来,再说那会可能都还没文字记载,如何能知?”

    “这么说也是有理,那王兄可知那蜂蜜藏在蜜蜂巢穴里,而蜜蜂蛰人可是十分疼痛的,那第一个吃蜂蜜的人为什么能忍着被蜇的疼痛,敢去尝试吃蜂蜜呢?”迪夫又接着问道。

    这一下子又将王安问倒了,万安虽然没被蜜蜂蛰过,但却有幸见过蜂巢。

    那成千上万的蜜蜂在蜂巢里进进出出,那一番震撼景象,看得他当时头皮发麻,根本不敢靠近。

    这时候听到迪夫问起,一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害怕,而要在这么多蜜蜂守护下去去蜂蜜,这古人是不要命了?

    但显然不是,那个古人肯定活着的,不然怎么知道蜂蜜是甜的,并告诉了他人,让后人的生活里多上一种甜味。

    王安沉思着这个问题,不经意间看到了迪夫嘴边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好嘛,这个迪兄真是好不地道,就会出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来刁难。

    眼睛轱辘地一转,计上心来,笑眯眯地看着迪夫,说道:“迪兄这问题可倒是难住我了,我是知不道为何的了。不过迪兄学识渊博,怕是早就知晓了答案,还请迪兄告诉我,让我也长些学识。”

    说着,还起身拱手长躬施了一礼。

    迪夫故作轻松的摆摆手,忍着笑意说道:“这又有何难的。这天下的灵物都有凶兽守护,可这区区凶兽,怎么能抵挡得住我堂堂的中华馋鬼。

    就好比这汤包,那嗡嗡的蜜蜂就似是这滚烫的汁水,王兄一开始也不认识这包子,一口咬了下去,这才知道原来汤包是美味。

    古时候没有文字能记下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现在笔墨纸砚俱全,甚至还能够出书,让世人知道王兄是那第一个吃汤包的人。哈哈。”

    王安本来还听得认真,紧接着听到迪夫实在打趣自己,不禁哑然失笑,说道:“迪兄,这种青史留名的事情不妨多来些,只是作画出书时莫要将我画得太丑了。”

    细细的吃着汤包,王安心里越发的激动,本来只是想着结识一番的,却没想到捡到了宝。

    回想起以前的遭遇,心里暗暗的发狠:“你们得意不了多久了。”

    ……

    西市,黄金地段。

    一间豪华的大型酒楼,在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还带着一个院子。

    牌匾上是三个烫金大字,如意楼。

    院子的门口站着两排身着青色锦衣的壮汉,负责接待迎客,安置客人的马车。

    三层高的小楼与正中的主楼以廊道衔接,或是半敞开了露天的,或是整一个厢房,站在上面,能将半个坊内景色尽收眼里。

    大红的灯笼高高地挂在廊道上,端着酒水饭菜的小二在不停地穿梭。

    一声声悠长的丝竹琴音飘过,或是清脆或是妩媚的歌声混杂。

    王安怔怔地看了这酒楼好一会,一扭头,带着迪夫走向了街道斜对面那紧关着大门的两层小楼。

    屋内几乎没什么家具,几个下人看到王安进来,连忙在收拾好的二楼里安置好一套桌椅,并安排人去烧水奉茶。

    拉开了椅子坐好,王安看着迪夫一直平静的脸,有些好奇的问道:“迪兄,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么?”

    “问什么?”迪夫气定悠闲地反问道。

    “唉。”王安先是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说道:“想必迪兄也是知道我的情况的,对面那如意楼是我以前二兄的产业,我虽然也曾想着将其搞垮了去,但也不会不自量力的高看自己。酒肆选在了这里确实是十分的无奈。”

    “王兄无需自责,对我来说选在哪里都一样,反正左右出的都是王兄的钱,我可是不会担心盈亏的,顶多就是没得挣而已。”

    迪夫摆了摆手,对于酒店经营他虽然知道一些,但谁知道他的那些会不会水土不合,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也就不给王安虚无缥缈的希望了。

    但王安执着的要解释,说道:“其实我也曾选了有几个地方的,有的只是一片荒地,需要木石来建造的,也有的如同这里一般,都是租官府现成的来改建。但是综合的比起来,最终还是选了这里。”

    “这里繁华,客流量大,确实不错。”迪夫随口说了一句。

    不用说的,后世买东西一词就是来源于此,东西两市繁华,应有尽有,需要什么只需到东西两市购买,久而久之就有了买东西的说法。

    当然了,这里的租金肯定也是很贵。

    王安却不接口,只是看着迪夫,有些神情莫名的说道:“以前我不曾关注这些,现在迫不得已了,才了解了些许。往常也经常出入迪兄的宅院,也知道迪兄的宅院是陛下命将作监建造的,现在想起来,迪兄可知道现在能建这么大的宅院的,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迪夫摸了摸头,有些不知所以。

    “迪兄宅院里的那些木柱,市价一根就是三百钱,这么大的院子,最少也得五千贯钱。

    而现在市场上大一点的木材基本上有价无市,想必大多都给迪兄用去了吧。

    所以我即使是买了地,这楼也建不起来,还不如直接租一个来的快。”王安十分羡慕地说道。

    迪夫听到这里,还是十分的诧异了,他不懂物价,看着庄中佃户盖房子也是在远处砍伐了树木,然后拖回去当主梁用,也就觉得这木材值不了几个钱。反倒是觉得值钱的,还是那些木匠们精湛的雕工。

    当初还以为李二那两千贯钱已经很大方了,没想到后面的更大方。

    是不是还真的错怪了李二了,其实他对自己真的很不错?

    迪夫有些迟疑了起来,一直以来都觉得李二对他满怀戒心,处处安排人来监视着。

    王安看着迪夫不言语,一副思考的表情,于是又带着几分自嘲,笑着说道:“迪兄莫要以为我是来当说客的。陛下当初或许是看我可怜,又十分欣赏迪兄,于是让我来结识迪兄,好让迪兄助我一把的,也都没说什么。

    只是我实在过意不去,与国有大用的自然也是会禀报陛下,但至今为止只说了印书之事,请迪兄责怪。”

    说着,站起身来,向迪夫微微弯腰躬礼致歉。

    迪夫其实对这些也不在乎的,印刷术说了出来也知道王安肯定会禀报李二的,虽然当时也有点不爽,但此时王安态度还是十分诚恳的道歉了。

    于是上前扶起王安,说道:“王兄,不必如此,我也未曾放在心上,只是刚才在想些事情罢了。”

    再次坐好,正想再说话。

    “梆梆梆”

    一个下人送来了开水,茶叶,以及茶杯等茶具。

    门其实一直都是敞开的,一个下人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他也已经在王安起身时就到了,在门外站好一会了,装做了什么都没看见。

    王安学着给迪夫泡茶,模样已经有几分相似,只是终究还得迪夫来指点一番。

    “王兄,这茶只需泡上睁眼闭眼的时间即可,不宜泡得太久了,那样会影响口感的,茶水也会变得苦涩。”

    “多谢迪兄指教了。”

    王安十分受教,手上动作虽然有些生疏,却不显笨拙,可见底下里也没少练。

    茶香四溢。

    “王兄,可曾想有过如何去布局酒楼,以及装饰风格?”迪夫开口问道,他也想提点意见,后世的诸多理念哪怕许多不合时宜的,但总有可以借鉴的地方。

    王安想了想,说道:“我们地处繁华,来往客人非富即贵,自然是以豪华为主了,多以陶瓷或者书画装饰,不知迪兄有什么看法?”

    “王兄,我对这方面见识不多,但看那胡姬酒肆里生意火爆,不知是否有可借鉴之处?”

    不管什么时候,色字一直都是当头利刃,也是生意火爆的窍门,迪夫对于唐朝的礼理解十分的少,再想想这一路过来的这些豪华酒肆,都没有这一出的,于是问了一下。

    果然,王安虽然也很羡慕,但话语里透着几分鄙夷,说道:“不瞒迪兄,那胡姬酒肆虽然生意火爆,我也曾去过几次,但却万万不能像他们那样的。毕竟我们这里是京城脚下,来往的人非富即贵,哪怕内心多么龌龊,表面上也得讲究礼仪。”

    正说着,王安看了一眼迪夫,接着说道:“再有,这与迪兄还有几分关系,却是不好学的。”

    迪夫有些纳闷了,怎么好端端的跟自己扯上了关系了呢?

    于是问道:“王兄,此话怎讲?”

    王安犹豫了一下,说道:“迪兄那日可是在长安酒肆中作诗少年行一首?”

    迪夫哪里记得清啊,那天都喝断片了,也懒得想,直接问道:“我是去过长安酒肆,不过醉酒了不知发生了什么,王兄不妨直说。”

    王安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迪夫,缓缓地说道:“十月初一朔日大朝会,陛下以迪兄的诗作少年行,训斥了勋贵子弟只知寻花饮酒作乐,不思武艺上进。于是设立了新营,凡是勋贵子弟不分文武都要入营去训练三个月。

    诗作我却是记得,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我们怕是不仅不好学那胡姬酒肆,还得撇开来,沾不得分毫。”

    “咣当”

    茶杯掉在了桌子上,茶水撒了。

    这李二要干嘛?

    刚升起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迪夫心里有些发涩,他已经预想到了,三个月后,一群锦衣少年,嗷嗷地冲到迪家庄,大喊着:

    “打倒万恶的迪夫!”

    “还我美好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