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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回到未来(4)

    3.7婚礼

    最近若说有什么最开心的事情,那便是蓝岚的婚礼将至。

    这天,卓越穿好了伴郎礼服,站在穿衣镜前,望着镜子里的严肃的脸庞。

    卓越想起不久前,蓝岚问过她的那个问题。没想到那夜之后事情发展如此之快。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确定了彼此,有些不可思议。明明前不久才认识,这不是闪婚的节奏吗?卓越理了下领带,不禁回忆起几个月前的一幕,心中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懊悔。

    幽城某咖啡厅。

    蓝岚今天化了一个浓妆,披着一条七彩丝巾,就像紫霞仙子嘴里说的那七彩云。坐对面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职场中年男士,确切说是IT工程师。

    他们开始聊了,蓝岚一改往日的风格,全程说话很少,眼睛却一直盯着眼前这个健谈的大帅哥。那IT男似乎不同于一般的IT男,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没多久,就引得蓝岚捂住嘴笑个不停。而卓越就坐在相隔二十几米远的一个角落,拿着小望远镜侦察男女主角的表情包。大约二十分钟左右,他就把望远镜放下来了,心里开始扑扑乱跳。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次相亲跟以往完全不同。

    那IT男不是别人,是他以前的同事陆影,两人关系很好,所以一直保持着联系,没事就会一起喝喝酒什么的。他从卓越那里认识了蓝岚,蓝岚却不认识他。若不是百般无奈之下,卓越是绝不会介绍他们认识的,因为他知道陆影很可能就是蓝岚喜欢的那一款,只要他出场,那么基本上自己就没戏了。实践证明果不其然。

    大概一个月后,他们竟然宣告要结婚了。到那一刻,蓝岚还不知道陆影是卓越介绍的,而卓越也准备让陆影一直隐藏这个秘密。

    卓越的心里是很矛盾的,一面希望看到蓝岚幸福,一面又希望蓝岚可以再等一等,因为他希望可以等到那一天,给他幸福的人也许会是自己。原本将陆影介绍给蓝岚也只不过是试一试,真没想到这一试就成真了,这么短的时间他不相信蓝岚会看清楚。他暗恋了她那么多年,守护了她那么多年。他认为一段真的感情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他不希望蓝岚是因为一时冲动。

    不管怎样,她还是要嫁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终究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就像蓝岚说的,大多数人的一生总要结一次婚,难道不是吗?

    时间不多了,卓越安慰好自己就匆忙出门了。尹飞和一鹏他们两对夫妇也来了,大家互相寒暄,只是卓越强颜欢笑之下的那屡落寞无法藏过朋友们的眼。

    婚礼遵循的是西方古典式,在一个露天的草坪上进行。

    “好美!亲爱的,你一定是今天世界上最美的新娘!”晓花拉着蓝岚的双手感叹道。

    “那必须的。蓝岚,你一定要幸福!”陈茜直接抱住了蓝岚。

    蓝岚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庄严的婚礼音乐响起来了,陆影开始向新娘表白,第一次见面的尴尬到彼此的确认,其中的故事引得众人欢笑不已。

    卓越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脸落寞地望着新娘,新人交换戒指的时候,他终于不忍直视,提前离开了,一个人去宴席上&闷酒。

    婚礼仪式结束,新人来逐个敬酒。大家纷纷送上祝福。

    轮到卓越的时候,他有些喝多了,竟然只是淡淡地问了蓝岚一句:“你此刻幸福吗?陆影是你想找的那一位吗?”

    蓝岚望着他,半天没有说话。

    陆影拿着酒杯走过来:“卓越!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放心,蓝岚就交给我了,我会让她一辈子幸福。”

    “我问你了吗?陆影!”卓越的语气反常,陆影吓了一跳,只好不语。

    “好,卓越,我告诉你,我很幸福!Sowhat?”蓝岚拉开陆影,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卓越也很惊讶。

    “恭喜恭喜!那么请把这杯酒喝掉!”卓越似笑非笑地用杯子碰了一下蓝岚地杯子。

    蓝岚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尹飞他们慌忙上来拉开喝得稀里糊涂的卓越。

    卓越,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你就是个大笨蛋。

    他不知道,蓝岚在换好婚纱的那一刻,独自对着镜子哭了很久,竟然有些不舍,曾经默默陪伴他很久的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成为她心中挥之不去的牵挂。

    当她理直气壮地告诉卓越她很幸福的时候,内心其实是多么悲伤,她幻想过无数种可能的回应,却在卓越对她表示衷心地祝福之后,她的心情直接落向谷底,绝望随着那杯满满的酒一饮而下,如饮鸩止渴般难受。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无非就是这种感受。

    不知道,曾经将多年前与他的分手说得云淡风轻的蓝岚,内心极重情谊。说没有开始将结束了,那是假的,因为最先动心的人是她,卓越是唯一一个走入她内心的男生,没有之一。因为她的出身贫寒,又从小不被家人重视,备受男尊女卑的歧视,她从小自是努力拼搏,练就一颗极强的自尊心,毕业以后一路血拼才拼到如今的财务总监的位置。她长得美,却轻易难动心,因为她那颗敏感的心,对人缺乏信任。她喜欢相亲,是因为相亲能够让她产生源源不断的优越感,践踏渣男让她为多年饱受男尊女卑之苦找到合理的出口。

    可是,那时候还是太年轻,她将这种习惯带入了与卓越的恋爱中,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她对卓越实施了各种“折磨”与所谓的“考验”。她继续从男友身上寻找优越感,反复确认他对她的感情。从小缺爱的她极其没有安全感,所以她需要卓越来给她无限的安全感,对卓越变本加厉的约束最终令他望而却步。他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达不到蓝岚的要求,蓝岚变相地进行委婉拒绝。

    明明她很爱他,却从来不敢说,直到她结婚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的爱是那么深沉,爱有多深痛就有多深。可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她认命了,决定将这份爱默默藏在心底。

    那一天的酒席,卓越早早就离席了,他的心一下子空了,他没有勇气再若无其事地面对他们。酒醒之后,他特别后悔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打扰了蓝岚的婚礼。他抱着头痛哭不已,是他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又有什么资格怪别人。他更恨自己的懦弱与无能,没有勇气去抢亲,去告诉她这些年来一直其实没有停止对她的爱,去说服她跟他重新在一起。

    事已如此,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蓝岚和陆影会幸福,像童话结局里的王子和公主一样永远过上幸福的生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尹飞和陈茜在家里看电视。

    “飞哥,你说今天卓越会不会想不开,太难过!”

    “那是自然了,眼瞅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嫁给别人了,怎么不难受......”

    “其实,飞哥,我想不通蓝岚为何闪婚,明明她心里......”

    “她心里怎么?”尹飞诧异地问。

    “我也说不准,总感觉她心里还是有卓越的。”

    “这就不好说了,如果有卓越,干嘛还疯狂地相亲?为什么不给卓越一个机会?”

    “这你就不懂了。蓝岚她从小......”

    “哎,不说了。我瞅着陆影也不错,不会亏待了你姐妹。”

    “才见过几面,你怎么就确定他对蓝岚会好,再说世界上对蓝岚最好的就是卓越了,不会再有第二个可以超越他!”

    “那是。听说蓝岚相亲,他都默默护着。”

    “这你也知道了?”

    “卓越也是我哥们,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还有......”

    “还有什么?”

    尹飞发现自己差点儿说漏了,只能傻笑。

    “说呀,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陈茜观摩出来了,露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哎呦,我的丫头!怕了你了,算我倒霉,我说了!但是你一定一定要替我保密,不然卓越可不就是宰了我,尤其不能告诉蓝岚。”尹飞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这个我答应你。决不多言。”

    “其实陆影是卓越给介绍的相亲对象,他是卓越以前的同事,关系好,这下你可以放心将你的姐妹交给陆影了吧。”

    “我去,我说从哪儿跑出来一枚大帅哥呢,各方面条件还好。原来如此!那我放心了。只不过可怜了卓越!”

    “是啊,他真是煞费苦心,然后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

    “说什么呢,什么‘自己的女人’,他们又没结婚。”陈茜翻了下白眼。

    “在卓越心里可不就是吗?就像当年我跟你,见你第一眼,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女人了!”

    “那是你对我一见钟情吧!你们男的都占有欲这么强吗?分得清什么是占有?什么是爱情吗?”陈茜又开始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式了,尹飞吓得汗直冒。

    “我......我分不清,不过我确定是爱你的。”

    “怎么证明?”

    “这......上次你失踪,别忘了是谁找回来的,还有你在婉城昏倒,七天七夜不醒,傻丫头,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好啦,不说了。我心里都知道。”陈茜这才喜笑颜开,伸手去抱尹飞。自从婉城回来以后,他俩好像感情默契了许多,陈茜虽说备受梦魇困扰,但是她开始慢慢接受现在的尹飞,尝试与他相处。

    “知道你还捉弄我,要我证明?”

    “我就喜欢你说出来。”

    “好的。老婆,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

    “哎,别说了,太肉麻了!说那么多不如行动。”陈茜用手捂住尹飞的嘴。尹飞顺势抓住她的手臂拉入怀里。

    “跟你说件正经儿事儿?我们要孩子吧。”

    “茜茜,你听我说啊。你千万不能生气。”

    陈茜挣脱尹飞的怀抱,看着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们现在还不能要孩子。”

    “为什么?”

    “因为我的研究成果就快出来了,一年后这个项目结束以后,我们就要孩子,决不骗你!”

    “你——你这是做好了打算,只是通知我而已吧?!”

    “不是的,我跟你商量呢?”

    “商量?商量什么?我说非要现在怀孩子,你会同意吗?”

    “这......茜茜你别生气。你知道的,我为了这个奋斗十多年了,我不能半途而废。”

    “飞哥,你让我太失望了!那天我们当着大家的面说过此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时候其实还不确定,最近公司联系我周一就得回去,项目有一些新的发现,所以我确定差不多最多还有一年左右,就可以结束了。”

    “我不管。我们结婚都这么久了,你知不知道,我整体一个人在家多寂寞。”

    “那这样,就跟当初说的一样,我带你去美国吧,只是不能要孩子。”

    “我不去。我就喜欢呆在中国!”陈茜说完,生气地走开了。

    “老婆!”尹飞追了上去。

    3.8离婚

    两天后,尹飞真的走了,不顾陈茜失望的眼神,为了他的飞行汽车之梦,他不能放弃。可是却再次冷了陈茜的心。尹飞这次可能要去很久,不过他说一定会中途找机会回来,一有空就回来。

    除了每周固定一次电话以外,由于尹飞的工作性质,陈茜主动跟他联系总是很困难,要么电话打不通或者无人接听,每次都只能等着他打过来。陈茜一天天地很是无聊。

    那天,她在二楼看书,电话忽然响了。蓝岚心急火燎地告诉她,晓花出事了,让她一起过去。陈茜慌忙换过衣服出门,开着一辆保时捷飞奔而去。

    不一会儿,黑色保时捷停在一个古色古香的高级茶馆门口的停车场。

    茶馆里。

    晓花满脸愁容,头发有些乱,穿着随意,一改日常的风格。蓝岚已在旁边安慰她。

    “怎么了,亲爱的?”陈茜坐下来,伸手去握晓花的手,冰凉无比。

    “我想离婚!”

    “为什么?前阵子不是还好好的吗?不是说一鹏都认错了,改邪归正了吗?”

    “狗改不了吃屎!好不了三天,他现在又开始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家里什么都不管。”

    “那也不至于闹离婚啊,你忘了当初你俩感情可好了,可是校园里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他眼里根本没有我,我们的感情到头了。”

    “不可能,除非他陆一鹏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茜茜,你不知道......他现在......”

    “他怎么了?”

    “那天我忍不住去公司找他,结果公司里到处窃窃私语,我抓着一个姑娘问,他说一鹏他......”晓花哭了,没勇气说下去。蓝岚接着说。

    原来一鹏的公司里传言说,一鹏跟他的秘书好上了,于是晓花回来质问一鹏,一鹏死活不承认,最后就闹到离婚这一步。

    “我说晓花,你以前不是很理智的吗?怎么能听别人嚼舌头呢?一鹏人帅,家势显赫,难免有几个女的青睐他,这也是正常的。只要一鹏不变心就没事。”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可怜我为了他,都把工作辞了,一心照顾可可,他倒好,竟然跟别的女人一起喝酒聊天。”

    “真的?确有此事?你怎么发现的。”陈茜有些不明白了。

    “我亲眼所见。”

    原来晓花跟踪了一鹏,二人矛盾激化。

    眼见可怜的晓花第一次哭成这样,陈茜也开始替她难过了。

    “不过,晓花,你可要想好。若是一鹏真的这么无赖,那我们肯定赞成你离婚。如果只是误会,那就......我觉得还是要把事情调查清楚。”

    “没什么好调查的了。我决定明天就离,今天就是跟你们说下。”

    “晓花,凭我的直觉,一鹏不是这样的人,你可千万不能错怪了他。”蓝岚也忍不住插嘴了。

    “你怎么也帮着他说话啊?看看我现在都什么样子了?”晓花不满地嚷着。

    蓝岚和陈茜只好不说了。

    “那你真的要想好,不为别的,也得为可可想想呀。”陈茜摸着晓花的手背提醒道。

    “可怜了,我的娃!不过可可跟他爸也没多少感情,前不久她过生日都没回来。一鹏已经不是当年的一鹏了。”

    “一鹏那是工作忙了,难免疏忽。”

    “我要的只不过是一家欢喜,其乐融融。什么金钱地位都不重要。我受够了,也装累了。人设要崩塌就崩塌吧。离婚后可可肯定归我,我回去上班。”晓花擦了下眼泪,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了。以后有什么困难一定不要忘了,还有我们!”陈茜和蓝岚各自拥抱了晓花,替她感到难过。

    晓花点了点头,她说离婚后打算带可可回趟娘家,休息一阵子,说完提前离开了。

    “哎,没想到金童玉女都敌不过岁月这把杀猪刀。太可惜了!”陈茜悠悠地感叹道。

    “是啊。岁月确实会改变很多人和事,有些人可能走着走着就散了。”蓝岚想起了卓越,心里不免生出同感。

    “只是没想到,我们姐妹仨里面最幸福的一对也会散。”

    “茜茜,你要珍惜尹飞!不可以轻易说分离。”

    陈茜点了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