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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计劫税银

    话说众侠成功刺杀黑龙会首脑,美中不足便是逃走了完颜纲。他们三日之后回到青龙山屠龙帮总部。陆子淇这几日每天在山下等候消息,见群侠平安归来,辛弃疾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过了几日,黄龙使杨卓差人来报,完颜纲失踪之后,完颜亮四处派人打探至今仍无消息。并报告完颜亮可能近期会迁都开封,似是加紧南征进程。杨卓还捎来信息说自己已申请完颜亮南下之日愿随其前往,侍奉左右,并得到完颜亮应允。辛弃疾赏了使者并令其速回燕京继续探听消息。屠龙帮这次不但成功刺杀黑龙会主要首领,又得时遁石柱史遇明三位高手,帮中一片喜庆。辛弃疾安排时遁加入摸金堂归子淇领导,子淇命时遁为副堂主,史遇明觉得摸金堂所做之事有趣,便执意也要加入摸金堂。此时摸金堂已有帮众三四十人,虽然摸金堂人数不多,但都是精选帮中奇能异士汇集而成。石柱编入忠信堂,解忠任石柱为副堂主。

    辛弃疾想起他最初知道黑龙会之事到现在杀死黑龙会几个首领,仿佛就是昨天之事,至今历历在目。他突然想起当初都烈雄威胁顺风马帮大锅头王信哲入班之事,对王信哲却是深表同情。他想见见王信哲,王信哲马帮之中仍有三百来匹马匹,虽然四师父曾经在王信哲马帮卧底,与其熟悉,但此间涉及王信哲与其儿媳之事,不便更多人知道,辛弃疾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拜访一下王信哲。

    次日一早,辛弃疾离开青龙山赶赴兖州顺风马帮去见王信哲。辛弃疾来到王信哲府外,令王家下人把拜帖送呈王信哲。王信哲见是屠龙帮帮主辛弃疾拜帖,不敢怠慢,忙出门迎接。他早闻辛弃疾之名,又知他少年英雄,一见面想不到竟是一个二十岁青年。王信哲满脸堆笑,双手抱拳说道:“辛帮主大驾光临,王某有失远迎,还望辛帮主海涵。”辛弃疾急忙回礼道:“大锅头亲自来迎晚辈,荣幸之至,久闻王前辈大名,今日得见,实是三生有幸。”二人寒暄几句进入王信哲客房之中分宾主落座。王信哲说道:“辛帮主之名如雷贯耳,但想不到却如此年轻,真的是后生可畏。今日辛帮主光临敝帮,定是有事赐教了,还请辛帮主明示。”

    辛弃疾见王信哲开门见山,便道:“王帮主快人快语,在下就直说了。”说罢看了一眼左右,王信哲令左右退下,辛弃疾起身说道:“辛某素来敬重王前辈为人,你我同是汉人,想必王前辈也不甘于受金人摆布。”王信哲一愣说道:“少侠何出此言,王某有何不周之处,少侠明言便是。”辛弃疾道:“在下知道近来金人令马帮船运全部停止,帮主也无差事可做,今番前来便是想买顺风马帮马匹,帮主出个价钱,我定如数奉上。他日马帮开运,多少马匹如数还你,今日买马之钱却不再要,你看如何?”王信哲一听,一脸难为道:“这个,这个…”,辛弃疾又道:“近来其他马帮之马也被官府强行充公,而顺风马帮却无人来动,个中原因我已知道,今日帮主不卖,他日必有官府之人前来索马。”王信哲惊道:“辛帮主之意在下却不明白,还请帮主明示。”辛弃疾便近前一步来到王信哲面前低声说道:“都烈雄已死,他日必有人接替都烈雄之职,王帮主的马匹能留的住?”王信哲一听,吓的面色苍白,结结巴巴说道:“辛少侠如何知晓?”辛弃疾此时不愿再捌弯抹角,便道:“王帮主受都烈雄威胁加入黑龙会我一清二楚,今日都烈雄已死,王帮主再也不用受其节制了。”辛弃疾又道:“黑龙会之中其他人员你可认识?”王信哲此时已受惊不小,知道真人面前说不得假话,便说道:“在下只与都烈雄联系,他与我联系也从来都是亲自出马,从不差人通报事情。”辛弃疾道:“黑龙会规矩我却是知晓,现在都烈雄一死,也再无会中人员找你,其他人也不知你是会中人员,与你名声却也无损。”王信哲听见此话淒声说道:“在下当年做下禽兽不如之事,为保虚名又被都烈雄威胁入了黑龙会,更是错上加错,今日事已至此,少侠若能保全王某名节,我情愿将帮中马匹全部相送贵帮,王某纵是一死也无挂念。”说罢抽出佩剑便向颈上抹去,辛弃疾急忙止住。劝慰道:“前辈何出此言,当年都烈雄胁迫前辈入会之事我尽知晓,也知前辈并未做出有辱国家民族之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前辈迷途知返却是善莫大焉。”

    辛弃疾知道王信哲最怕的便是揭发他与儿媳之事,而自己掌握他全部情况,随时都可控制于他,所以也不忌惮,便把杀死黑龙会首脑经过告于王信哲。王信哲素知辛弃疾行侠仗义,却想不到干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他对辛弃疾说道:“眼下金人南侵之心已显,顺风马帮以后恐怕也无法经营了,若帮主不弃,王某愿投入贵帮,将功赎罪,不知辛帮主肯否接纳?只是一家老小不知道如何安置才好。”说罢叹了口气,看着辛弃疾,等待辛弃疾表态。辛弃疾知道王信哲长年经营马帮,对各省地形,风土人情极是熟悉,若能加入帮中,却是大大有利。大喜道:“前辈能加入帮中共图大事,辛某求之不得,至于家小之事,我定妥当安排,前辈尽管放心。”说完告辞王信哲,返回青龙山。

    第二天辛弃疾回到四风闸见过爷爷辛赞,祖孙二人好久没有见面,辛弃疾告诉爷爷近来之事,辛赞对辛弃疾所为大加赞赏。此时辛府之中除过辛赞也只剩五六个下人居住,辛弃疾试探祖父,便将昨天见顺风马帮大锅头王信哲之事告诉爷爷,并说答应帮王信哲安置家小。辛赞听罢,明白辛弃疾之意,便笑道:“臭小子,和你爷爷耍开心眼了,你直接安排王家过咱们府中来住便是了,爷爷哪有不应之理?”辛弃疾说道:“爷爷是一家之主,咱们宅第又是辛家祖辈苦心经营而来,让于外人居住,自然得征得爷爷同意才对。”辛赞叹息道:“一旦有了战事,莫说宅第,便是性命也不是自己的了,你只管放心安排王家老小来住就是了。”辛弃疾谢过爷爷,中午与爷爷小酌几杯,辞别爷爷而去。

    辛弃疾又赶到顺风马帮见了王信哲说明情况,王信哲当日安排妻子与儿子儿媳及孙儿一家老小搬于历城辛府居住。他又将王宅全部变卖,手下之人愿意跟从加入屠龙帮的有一百四五十人,其余几十人每人给了三十两纹银让回家谋生去了。诸事安排妥当,王信哲带了手下人众,赶了马匹,乘夜投奔青龙山屠龙帮而去。屠龙帮此次得王信哲一员大将,又得马匹二百六十多匹,人众一百四五十人,声势更壮。辛弃疾与解恭及四长老商量,安排王信哲为屠龙帮通达堂副堂主,与段容山共掌通达堂。

    屠龙帮此时声望日隆,不时有江湖之中各路好汉慕名而来,帮中上下一片欣欣向荣。然树大招风,济南府尹仆散忠义近日已收到密探报告,说江湖之中新兴屠龙帮有蓄备军马粮草之嫌。仆散忠义半生戎马,身经百战,为人胸怀宽广,一直认为绿林江湖百姓为盗之事皆为官家逼迫所致,屠龙帮之事他并未放在心中。仆散忠义对所辖百姓也是一向宽厚,朝庭征收的苛捐杂税,能免则免,不免则拖。之前在其他地方任职期间朝庭调他离开,当地百姓都联名请愿让其继续留任。但完颜亮令收汉人五年赋税,近日却是燕京派人时时来催,令他加紧征收,并尽快运往燕京。

    仆散忠义无奈,催促手下之人加紧督办税收,他令百姓分批交纳,先交三年赋税,其余部分延缓再交。尽管如此,百姓亦是困苦不堪,仆散忠义私下计划将库银凑上,上报朝庭先把一半税银运往燕京。完颜亮素知仆散忠义对百姓甚善,又知他一直忠于朝庭,便同意他先交一半税金。济南府隶属京东路,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税金却是一个庞大数目,当时行船马帮皆已停运,押运税金需派军队出动,但此时手下武将都被完颜亮召往燕京安排南下之事,济南府中除过自己都剩下一帮文职人员。文职人员一来不敢领此重任,二来仆散忠义也不放心,自己又需镇守济南不能亲往燕京,儿子仆散揆又远在燕京帮不上他,仆散忠义这两日正在为此事犯愁。这天中午,仆散忠义正在府中准备吃饭,家人报妹妹仆散霞来到。仆散忠义赶忙迎妹妹进屋。仆散忠义之妹仆散霞,虽是女流,但自幼随哥哥学得一身好武艺,性情温婌,举止大方。只见她一张瓜子脸,两弯柳叶眉,凤目带水,玉颊微红,竟是一个美貌佳人。

    仆散忠义比妹妹大了十几岁,仆散忠义在兄妹中排行老大,妹妹仆散霞在兄妹之中排行最小,仆散忠义最疼妹妹。又知她近日心中郁闷,便赶快问长问短。原来仆散霞嫁于契丹族人耶律慕华为妻,耶律慕华长得英俊潇洒,为人风流多情,与仆散霞成亲却是为了依附仆散忠义在金国势力。他原本有一初恋情人,与仆散霞成亲之后却仍藕断丝连,被仆散霞发现之后两人大吵一架,至此二人感情破裂,一月之前竟然把家中细软卷走,与情人私奔而去。仆散霞刚刚三十出头,自然每日郁郁寡欢,这天便来哥哥家中吃饭,以解忧愁。仆散忠义对妹妹说道:“霞儿,有缘的打不散,无缘的留不住,他日哥哥定为你物色一个重情重义英雄人物,不要过于忧伤,坏了身体。今日陪哥哥喝上几杯如何?”仆散霞说道:“哥哥军政大事也累的够呛,小妹之事勿需哥哥挂心,那种负情薄幸之人,没有也罢。”说完兄妹二人便入席进餐。

    兄妹二人也是好久未尝聚会,二人也饮边聊,酒过三巡,仆散忠义仍是愁眉不展,仆散霞便道:“哥哥切不可为小妹之事而愁眉苦脸,你日理万机,哪有闲心管我这小事。”仆散忠义便把朝庭要送税银之事说与妹妹。仆散霞说道:“原来哥哥为了这事烦恼,可用之人却近在眼前,我正好心中郁闷,也好出去走几天散散心去。”仆散忠义一听大喜:“妹妹武功不在哥哥之下,押送税银却是个合适人选,但现下盗匪四起,哥哥却不忍你前去冒险,万一有失,皇上怪罪下来,岂不害了妹妹?况且你又不是军中之人,这却如何是好?”仆散霞说道:“皇上那边催促,你又无合适人选,就当是小妹代兄长走一趟吧。”

    仆散忠义办事一向考虑周全,略一沉思说道:“那我派二百精骑押运税银,再令一校尉充作首领,你名义上权且当他个帮手,万一有了意外,也不需你负责任便是。”仆散霞答应下来,又说道:“哥哥准备一下,哪日出发通知小妹便可。”仆散忠义见押运税银有了妹子帮忙,也一解愁容,兄妹二人开怀畅饮一番。宴毕,仆散霞告辞回家,等候哥哥安排妥当通知她押送税银进京。

    这日,仆散霞正与两个贴身侍女阿青阿翠在济南街中闲逛散心,三人一般不上街市,见到街中繁华景象,倍感好奇,到处东张西望。正在这时,前面一簇人群骑马迎面奔来,街中百姓认识这帮人是济南恶棍完颜贵及其一帮恶奴,街上百姓急忙躲闪,小贩们有的吓的赶紧收摊。这帮人仗着完颜贵祖辈战功,在济南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街中百姓见之,如同避瘟神一般纷纷逃走。仆散霞主仆三人只顾东张西望开心聊天,还未看见前面马匹疾速而来,眼看完颜贵所乘骏马已冲到仆散霞面前,突然从一旁冲出一个三十左右汉子扑上去便抓住马缰,顺势向路侧一个横推,才没冲到仆散霞身上。仆散霞这时回过神来,心道好险,若不是此人扑出推开马匹,马儿定会冲到自己。但这一推却把完颜贵连人带马摔于路侧,痛的完颜贵哇哇乱叫,起来便扬起马鞭向那汉子甩去,那汉子见马鞭甩来,不慌不忙,侧身一躲,立即又纵身扑到完颜贵跟前夺了马鞭跳出七八尺外。众恶奴见状,纷纷扑了过来围住汉子抽出佩刀便砍。这汉子一人便与十几个人斗在一处,完颜贵在旁边大声叫道:“给我宰了这个有眼无珠的狗东西,狠狠给我揍。”

    这十几个人围着汉子一人打斗却也讨不到半点便宜,反而被那汉子拿着夺来的马鞭把这帮人打的鬼哭狼嚎。正在这时队官兵闻讯赶来,认出是完颜贵,完颜贵见了官兵,便叫道:“弟兄们,快帮我揍这厮,一会儿我请弟兄们喝酒。”金兵平常受完颜贵小惠便一拥而上要帮完颜贵打那汉子。仆散霞刚才见那汉子不曾吃亏便没出手,现在又见官兵竟成完颜贵帮凶,便大声喝道:“还有没有王法,你们这是官匪一家了!”众人听见喝声,停手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女子,那完颜贵一看仆散霞漂亮,便凑到仆散霞面前说道:“这位美人,那汉子是你什么人了?”仆散霞答道:“我与他素不相识,只是看不惯你们以众凌寡。”完颜贵眼睛色迷迷瞅着仆散霞说道:“原来是帮野汉子,那怎么不帮帮少爷我呢?”说罢竟伸手来摸仆散霞脸蛋,仆散霞杏眼一瞪骂道:“好你个瞎了眼的奴才!”顺手一个巴掌“啪”的一声便向完颜贵搧去。完颜贵不曾想这女子敢动手打他,重重挨了一掌,打的眼冒金星,脸上着着实实留下一个红红掌印,楞在那里却不敢再动。

    众奴才见这主仆三人衣着华贵,盛气凌人,知道大有来头,却也不敢造次。这时领头官兵认出是仆散霞,又知仆散忠义一向治军甚严,赶忙过来对仆散霞陪礼道:“不知姑奶奶在此,小的们有眼无珠,请姑奶奶饶我等狗命。”仆散霞喝道:“下次再犯,定不饶你,还不快滚。”那完颜贵正欲问那官兵,那人急道:“快跑吧,惹恼这姑奶奶命也没了。”完颜贵见仆散霞那阵势,也不敢多问,招呼他的奴才们逃之夭夭了。

    这时那汉子走到仆散霞面前抱拳施礼道:“多谢姑娘仗义相助,在下感恩不尽。”仆散霞此时细看这汉子,身高八尺,浓眉大眼,生的虎背熊腰,又感他刚才为救自己险些为众人所伤,忙回礼道:“刚才壮士为了我险些被恶人所伤,倒是我感谢壮士才对,小女子仆散霞在此谢过壮士了。”那汉子见姑娘自报家门,便也回道:“在下史遇明,区区小事,不足言谢。”言罢抬头细看仆散霞,只见仆散霞也正盯着自己端详,两人四目相对不觉都一脸通红。史遇明近年流落江湖,未曾娶妻,仆散霞又遇婚变,两人四目相对之时却都对对方有一种莫名的好感,都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仆散霞立马低下头来说道:“他日有事,壮士可到济南府尹处找我。”说罢招呼阿青阿翠低头转身离去。史遇明盯着对方背影,目送对方远去才回过神来。

    史遇明并不知道此女子身份,只从她名字中知道她是女真人,又隐约觉得此女子身份显贵,非比常人。原来今日帮中无事,他便一人到市中闲逛,想不到竟遇此事。史遇明脑海中一直浮现着仆散霞美丽面庞和绰约身影,久久不能散去,边想边走回到了青龙山。刚刚回来,陆之淇便传他和时遁过去议事,二人到了摸金堂中,陆之淇对二人说道:“今日我在帮主处听得帮中顺风堂密探报告帮主,说近日济南府尹正安排往京城押送税银,咱们摸金堂有大生意来了,这次我们摸金堂定要立个头功。”时遁说道:“堂主计划怎么行动?”陆之淇道:“这几日我三人便出去考察地形,寻找合适地点设伏截那运银车辆,今天下午我们开始行动,设伏地点不宜离JN市太近,太近了一旦有事官府容易调集人马营救,而太远却不利可我们运送截获钱物。我们先出去考察一下再来定夺吧。”

    当日下午三人便骑马去济南通往燕京官道上去考察地形,三人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行至华不注山(又名华山)脚处,见道路两边山脉起伏,山头云雾缭绕,路边丛林密布,一旦金兵进入谷中,便如入了一个口袋之中,却是伏击绝佳地带。只要封住南面山谷路口,截位回济南府报信之人,便可关门打狗,墙角捉鸡。子淇又带二人进入路旁两侧丛林之中观看一番,三人认定就于此处设伏。回到青龙山,陆之淇找到辛弃疾,和辛弃疾商量打却税银一事,辛弃疾说道:“此事关系重大,需慎重考虑,一来济南府押送税银必派武功高强之人带精兵护还,劫获税银难度较大,二来即使冒险成功,一旦暴露屠龙帮身份必将招来金人大队人马讨伐屠龙帮。”陆之淇说道:“但机会难得,近期各地武将大部分被调往京师安排南下侵宋,济南府缺乏得力武将护送税银,再说金人收刮民脂民膏用来南征大宋,我们既然知道不去夺回也是天理难容。”

    此时正好黄佐来到,听见二人讨论此事,便说道:“若不截取,确实可惜,但此次若要行功,却不可力取,只可智取。”陆之淇性急,忙说道:“二师父有什么妙计快快讲来,别吊人胃口。”黄佐沉思片刻说道:“首先探明押银之人是谁,带多少人马押运,其次截获成功后税银需要分批快速运回总部,时间必须充足,把税银分装用马匹驮回,需要大量人力,马匹,最关键之处不可暴露了屠龙帮身份,免得惹火烧身,伤及屠龙帮元气。这几方面全部安排妥当,方可行动,否则宁可放弃,不可冒险。”

    辛弃疾听黄佐所言甚是赞同,陆之淇道:“探明押银主将与人数不是难事,我们安排帮中人马分装运输税银也好安排,但要挤出足够时间却是不易,毕竟我们又要厮杀,又要分装税银,而对方必将与我们死战,对方人数多少现在尚不可知。”辛弃疾说道:“我们明日安排顺风堂加紧打探济南府消息,尽量弄清押银主将与人数。”稍顿辛弃疾对黄佐说道:“明日劳烦二师父与坦夫再去伏击地点仔细盘查一次,如何伏击必须万无一失。”几人商量已毕各自散去。

    次日辛弃疾叫上陆之淇与黄佐同去华山谷观察地形,三人从南进入谷口,大约走了六七里地才从北面走出山谷。辛弃疾仔细看完地形,心中已有安排,三人策马返回青龙帮中。一回总部,辛弃疾召来解恭与各位正副堂主及四位长老,共同筹划伏击之事。辛弃疾把山谷附近形势简单画出地图,对大家说道:“此次行动关系重大,我们安排三处伏兵,南面山谷入口处丛林中埋伏三十人由解副帮主率领,一旦有金兵逃脱返回济南报信,在此截杀,不可使其逃回济南。山谷中间处陆子淇率一百人埋伏于道路西侧树林准备伏击,战斗之时,且战且退,把金兵引离运银车辆,道路东侧树林中由王栋带领一百人埋伏,子淇将金兵引开之时你们乘其不备用口袋分装税银,运回总部,若金人势众便先助子淇消灭金兵。山谷北边出口处由时遁与史遇明带五十名弟兄防止有金兵从北边逃走,并随时等候信号,信号弹一响,由北谷口向南杀回夹击金兵。”辛弃疾刚刚说完,通达堂堂主段容山说道:“仆散忠义极善用兵,我们应多做准备以应当时不时之变。”大伙讨论一番,最后议定先按此执行,打探清楚对方情况,再作定夺。

    这几日顺风帮在济南四处活动,寻找机会接触官差与士兵设法打探仆散忠义运银安排。最后得到消息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校尉带一百人负责押送税银,三日之后出发。等到第三天早晨,屠龙帮人马早早按照计划伏于山谷之中。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只见百十个金兵押着四辆马车缓缓进入谷口,那领头校尉对士兵说道:“大家提高警惕,小心山贼土匪劫银。”行至山谷中央地段,只见从北向南走过一队逃荒百姓,大约三四十人,那军校过来喝斥道:“你们这帮刁民,从哪而来,去向何处,从实说来。”只见一位年长难民答道:“回军爷的话,我们从德州而来,因庄稼欠收,又遇官差逼交税银,便去济南谋生而去。”那军校把难民赶至路旁,向前继续行进。队伍刚过,难民们从包裹中取出家伙,从后面扑过便砍杀金兵,原来这群人正是辛弃疾带人乔装成的难民,远远看见金兵过来便从林中走了出来。接着,陆之琪与王栋从左右两侧林中冲杀出来,劈开马车一看,大吃一惊,原来四辆马车上装的都是一些砖头石块。辛弃疾一看上当,大声说道:“敌兵必有援军,大家小心了,王栋子淇你们把金兵向北赶杀。”说完辛弃疾便带一帮难民装扮者向南行进,看是否有援军赶到,果然不出所料,刚行不远,便见一百多号金兵也进入谷口,后面跟着四辆马车,马车行动极缓。辛弃疾判断税银定在后面几辆马车之上,刚来这帮人马才是金兵精锐。

    刚进入谷口这帮金兵,正是由仆散霞所带,她带精锐人马断后押解税银,前面那帮人却是疑兵。她刚走到谷内一二里处,听见喊杀之声,也正与辛弃疾所带帮众相遇,两家人马便杀在一处。而副帮主解恭见又一队人马进入山谷,车辆行速缓慢,车轮压痕极深,知道这几辆车上才是税银,便直接带领人马冲入谷中,形成前后夹击之势。除辛弃疾所带乔装难民者其余全部面蒙黑巾,而金兵全副戎装,两家人马倒也不难辨认。杀了半个时辰,两家人马皆有死伤。

    时遁与史遇明听到信号弹响,已从山谷北面赶来与陆之淇王栋人马会合,这边金兵实力本来就弱,屠龙帮中陆之淇与王栋各带百十号人,再加上北面赶来增援帮众,一共将近三百人,早已占了上风,此时金兵不是负伤便是战死。陆之淇见形势大好,对王栋与说道:“寨主带随行人马向南撤退,支援帮主他们,这里由我收拾残局。”王栋便带领本部人马向南杀去,南面谷口处,两家人马正杀的难分难解,王栋带人赶到支援,金兵瞬时落了下风,但南北都被堵住,金兵无路可逃,只能力战。此时金兵只有招架之功,也无力保护银车,渐渐被杀的离开马车逼的向北且战且退,金兵已是死伤过半,只剩六七十人。屠龙帮有了援兵,帮众越战越勇,陆之淇与时遁石遇明已把谷中金兵全部杀死,也赶来增援。辛弃疾见对方已无力保护银车,便命王栋带所部人马砸开运银车辆分装银两。仆散霞正与解恭激战,见自己人马倒下越来越多,而对方人马却一会增加一批,此时金兵只剩下二三十人,仆散霞知道大势已去,挽回败局已是无忘,她无心恋战,照着解恭面门虚晃一刀,纵身一跃,跳至路边,对金兵说道:“再战无益,想法突围报信。”说罢又是一纵身,飞身窜入路边树林之中,此时解恭已经追进树林,史遇明见有人逃走,也随解恭追入林中,仆散霞在前,解恭在中,史遇明在后,三人之间都是间隔三四丈远。此处树林不深,追了一会便出了树林,却是行至山脚之处。

    出了林中,史遇明看清逃跑之人背影,感觉此人身形好生熟悉,似曾在那里见过一样,但一下却想不起来。此时三人皆已爬上山腰,眼看解恭已要追上仆散霞,两人之间只有丈余,突然仆散霞猛一回头,她在高处,后面之人却在低处,只见他右手向下一扬,一把飞刀已是扔出,解恭不及躲闪,飞刀正扎入谢恭右腿之上。史遇明这时看清对方面目,认出正是仆散霞。他赶过解恭跟前一看,只见解恭右腿鲜血直流,解恭手捂伤口说道:“不要管我,不可放走敌人,快去追赶。”

    史遇明万万想不到此人却是仆散霞,自从上次济南街偶遇之后,他心中便时时想着何时才能再见对方,想不到再见却是这种场合。但此时不容多想,只能追赶,一旦让她逃走,便有可能查出是屠龙帮劫了银车,后果不堪设想。华山本来不足百丈之高,眼看二人一前一后已至山顶。史遇明心中很是矛盾,若是放走仆散霞有可能使得屠龙帮招来大祸,若是不放,自己又觉于心不忍。史遇明黑巾蒙面,仆散霞不知对方是谁,她想着自己这段时间丈夫背己而去,帮兄长押送税银,却落得全军覆没,银车被劫,自己也被逼至山崖,即使侥幸逃回,也无法向兄长交待,还有可能因此导致兄长受到连累,罢官丢命都有可能。想到此处,她万念俱灰,无心再与史遇明打斗,纵身一跃跳下悬崖。史遇明情急之下大喊一声:“仆散姑娘,不要……“但眼看仆散霞已坠入悬崖,只留下他的喊声久久回荡在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