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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忠义两难全(二)

    四人高高兴兴玩了一上午,中午饭后,辛弃疾带他们赶往青州临淄县鲁山游玩。鲁山位于临淄县(金时ZB与临淄统称临淄县,隶属于青州益都府,治所在临淄)南部地区,主峰海拔三百多丈,是鲁中地区的最高峰,在SD省内,是继泰山、崂山、沂山之后的第四高峰。由于鲁山山地以石灰岩和花岗岩为主,而花岗岩与泰山的花岗岩层相似,所以鲁山又有“小泰山”之称。鲁山历史悠久,动植物资源十分丰富,有植物有上千种,鸟类二百多种,兽类三十几种,被誉为“鲁中动植物王国”。山中众多景点相互贯通,堪称“上山入洞处处景,林泉竹石步步幽”。

    走进鲁山,只见这里树木茂盛,溪流潺潺,空气清新,四人顿感呼吸畅通,心旷神怡。“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继续前行,就是鲁山比较有名的景观--枣树峪瀑布,因为这里一年四季滴水成丝,淋漓不断,所以又叫滴水崖瀑布。

    鲁山虽没有泰山十八盘那么长,却比十八盘更险,一根根倒垂下的藤条,让人有种走入热带雨林的感觉。穿过一片比较平坦的松树林地带之后,就是鲁山独具特色的景观万石迷宫。这是一个由巨石相互支撑而形成的堆积洞廊,很多巨石依山而立,形成一个迷宫,它的形成原因至今仍是一个未解之谜。

    走过万石迷宫之后,四人登上鲁山的主峰观云峰。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天色将黑,站在观云峰上欣赏天空云彩,只见那白云一会儿犹如一团团白色棉絮翻滚,恣意飘逸,一会儿又如一匹匹白缎飞舞,任意东西。四人不由赞叹天工之美,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子淇向四周看了一下,只见东面绿树掩映中仿佛有一座寺庙。她便说道:“天色已黑,上山容易下山难,只怕今睌要去那寺中投宿了。”仆散揆赞道:“此处真神仙居所,我们能在这仙境过夜,也不枉此行了。”

    于是四人向那寺庙方向走去,近前一看,此寺名为驼禅寺。据传此寺始建于南北朝时,当年鲁山开山鼻祖志公和尚用毛驴将经卷从杭州驮来,一路上累死了十头毛驴,志公念毛驴驮经卷有功,就将寺院起名为驼禅寺。此庙大雄宝殿的横梁,是由两块巨大的花岗岩承担着,就连墙壁、门窗也都是石头雕成。石料的大梁,石料的门洞,石料的窗棂。驼禅寺位于一条酷似巨龙的山脉上,西依天云峰,南向沂蒙山脉,雄伟壮观,气势非凡。此庙历经几百年风雨沧桑,听风沐雨与鲁山同为一体,虽然落寞却给人一种静穆之感。

    庙中僧人见有客人,忙报告住持和尚天云大师。只见天云大师年逾古稀,但步伐矫健,神情爽然,一看便是得道高僧。辛弃疾忙躬身说道:“在下济南辛弃疾,因与朋友来山中游玩,贪恋美景,留恋忘返,今晚想在贵寺借住一宿,恳请大师允诺。”天云大师一听忙道:“原来是辛少侠辛帮主驾临敝寺,老纳不曾远迎,还请恕罪,阿弥陀佛。”天云大师又令弟子为四人准备斋饭,安排两间禅房令四人休息。

    当晚辛弃疾与仆散揆兄弟二人共居一室,二人久未见面,聊至深夜方才入睡。陆之淇与仆散霞二人虽然是姑姪隔辈,但二人相差亦不过六七岁,二人皆出名门,脾性相投,两人自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两人聊及宋金风土人情,陆子淇羡慕北地草原牧马放牛,草原驰骋,而仆散霞却向往江南水乡男耕女织,一家团聚。二人这段时间同在青龙山,帮中都是汉子,自仆散霞到来之后,子淇才算有了个玩伴,这两人常在一起聊天解闷,虽接触时间不多,但已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陆之淇给仆散霞讲述了自己为了逃婚离家出走又巧遇辛弃疾等事。仆散霞感慨道:“易求无价宝,难觅有情郎,你和帮主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一对,你二人又情深意笃,真令人羡慕啊!”说罢叹了口气。陆之淇道:“我看史大哥对姑姑何尝不是一往情深,对你也是百依百顺,也是难得情深意重之人,姑姑又叹什么气了?”仆散霞说道:“史大哥现在待我确实很好,但愿日后也能一如既往,相守终老。”之淇说道:“姑姑多心了,相守终老是自然的事了。”

    仆散霞说道:“你年龄尚小,姑姑却是过来人了,你不会懂的姑姑所担心之事的。”陆之淇便刨根问底,说道:“姑姑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我名为姑姪,但在我心中却把姑姑当作亲姐姐一般。”仆散霞出身将相之家,身份显贵,但却极少知音,子淇之言她也深为感动,便把自己之前婚事以及帮哥哥押送税银失事,跳崖自尽为史過明所救之事全诉于子淇。陆之淇听罢脸色大变,倒吸一口凉气。好在屋内不曾点灯,仆散霞未能发现陆之淇表情变化。

    陆之淇连忙转移话题说道:“金国不让姑姑呆下去正好,我们便在屠龙帮中,我和姑姑能永远呆在一起。”仆散霞叹息道:“也只好如此了。”正在这时,突然听见屋外有个声响,子淇忙出门观看,见一黑影窜出寺外消失。陆之淇与仆散霞虽感诧异,但也没当回事,以为可能是梁上君子之流,二人玩了一天也已累困非常,便关门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四人辞别天云大师,启程返回济南方向。中午时分四人回到青龙山屠龙帮总部,解恭在帮中安排宴席,几人自是又豪饮一番不提。这几天仆散揆见仆散霞在屠龙帮已是非常熟悉,帮中弟兄对仆散霞也是敬重有加,史遇明对仆散霞更是百依百顺,诸多方面爱护有加,仆散揆心中甚感宽慰。晚饭吃毕,仆散揆去见义弟辛弃疾,便说道:“三弟,姑姑在帮中以后需要三弟多方照顾,我计划明日启程返回京城,免得父亲担心。”辛弃疾再三挽留但仆散揆主意已定,辛弃疾便令手下为仆散揆备好次日旅途用品,又取出纹银五百两送与仆散揆作回京路费。

    当晚仆散揆便在屠龙帮住下,早早回房入睡。半夜时分,仆散揆感觉到窗外似乎有个黑影晃动,他刚要起身,突然一支飞镖透窗而入钉在墙上。仆散揆连忙起床点灯观看,只见那飞镖钉在墙上,镖尾带一白布,布上写着几字,他取下飞镖凑近灯前一看,布上写着:明日济南城中玉泉客栈见,我有要事相告公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署名:刘贵。仆散揆知道刘贵是父亲仆散忠义身边护卫,武功高强,忠心耿耿,深得父亲信任。他知道刘贵深夜到此找他必有要事,仆散揆性急,匆匆穿衣追出,但他四处寻找却已不见刘贵去向何处。

    仆散揆正欲返回屋中休息,突然看见一个黑影闪动,仆散揆心中奇怪:今晚怎么如此神秘多事?他便伏于墙角,暗中观察黑影动静。只见那黑影却是溜到姑姑仆散霞小院门外,然后飞身跃入院内。仆散揆紧紧尾随而来,悄悄伏于墙上观察。

    那黑影来到窗前,“咚咚咚”叩了三下窗户,惊醒了屋内史遇明,史遇明说道:“什么人?”那人应道:“你不必知道我是何人,我只知道你的夫人却是仆散忠义之妹仆散霞,马上令你夫人出来,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令她随我下山说话。”此时仆散霞也已醒来,夫妻二人匆匆起身出屋。那黑影说道:“委屈二位随我走一趟了。”飞身跃起跳出院外,二人紧紧相随到了青龙山下,黑影停住脚步,只见那人全身黑衣,面蒙黑巾,身形魁武高大。仆散揆紧紧跟于三人后面伏在附近脚落静听三人说话。

    那黑影开口说道:“仆散小姐万金之躯,如今潜伏于屠龙帮中,若是朝庭知道,你可知道后果?”史遇明回道:“我不明白大侠所言,贱内姓辛名散霞,却是屠龙帮帮主辛弃疾的姑姑,帮中上下尽人皆知,哪来什么仆散霞,又和朝庭有何干系?大侠一定认错人了。”那黑影说道:“没有十分把握,我三更半夜何苦找你?山东税银被劫家喻户晓,仆散忠义之妹仆散霞潜于屠龙帮中,若是金国皇上知道此事,仆散将军暗通屠龙帮伙同劫了税银之罪怕是难以洗脱吧?”

    仆散霞一听提起哥哥,怕连累到哥哥仆散忠义,赶忙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何企图不妨明说。”那人应道:“仆散小姐倒是快人快语,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仆散小姐身份,我不敢辱没,就一万两白银委屈一下你吧,给你两天时间准备,后天晚上子时将银两送于沂水县宿山脚下,到时自有人接应,你们放下银两离开即可,若想耍什么花样,别怪我不够朋友。”仆散霞手按剑柄,愤愤说道:“你,你,你敲诈勒索,还这么狠!”那人看见仆散霞手按剑柄,便说道:“大小姐不要动怒,更别想杀人灭口或者跟踪与我,我不安排好退路怎敢一人犯险来你们这屠龙帮龙潭虎穴之中,你好好考虑吧,仆散将军前途和仆散小姐性命岂是那区区万两白银可比?后天睌上子时过后,若不见白银,后果自负。”言毕一声口哨,两边闪出十几个黑衣蒙面人,那黑影说道:“弟兄们,我们走。”十几人纵身一跃,消失于夜色之中。

    史遇明与仆散霞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醒过神来,史遇明说道:“不知何时走漏风声,此事关系重大,必须禀报帮主,看他如何处理才好。”说完二人返回家中休息。仆散揆也悄悄溜回自己屋中继续睡觉。

    第二天仆散揆先辞别辛弃疾与仆散霞赶到JN市玉泉客栈,刘贵正在房中等候。刘贵将房门紧闭,问仆散揆悄道:“公子何时来到济南,却为何同屠龙帮有了瓜葛?”仆散揆知道刘贵是父亲心腹之人,也不隐瞒,便将仆散霞之事告与刘贵,又将自己之前与辛弃疾陆游义结金兰之事说与刘贵。仆散揆说完问刘贵道:“刘将军回到济南却又是为了何事?”刘贵说道:“大人虽然被皇上免予追究失银之事,但大人心中始终放不下此事,令我回济南秘密查访劫银之人。”仆散揆急忙问道:“那你查的可有眉目,又为何知道我在青龙山上?”刘贵愣了一会,看了几眼仆散揆说道:“小人不敢欺瞒公子,我近日秘密查访,查的市面之上有库银流通,那次大人为了减轻百姓负担,曾凑部分库银充作税银押往京城,不幸被劫,而这市面流通之税银必是劫银之人使用,我近日查出使用库银之人正是你义弟辛弃疾的屠龙帮之人。”

    仆散揆闻言如同晴空霹雳,脑袋“嗡”的一下,忙说道:“这怎么可能,刘将军不可妄言。”刘贵说道:“我这几日发现库银流通之后,秘密潜于屠龙帮青龙山下跟踪了几天屠龙帮之人,发现库银出处皆由屠龙帮人而来,那日又见到公子与辛弃疾在一起不便相认,所以昨晚才夜中去找公子,公子既与辛弃疾有此交情,若暗中助我彻查此事,很快便可水落石出。”仆散揆心中知道刘贵不是妄言之人,但他又极不情愿相信自己的义弟就是劫了自己父亲税银之人。在他心中此时如果不把刘贵查银之事告诉辛弃疾便是对辛弃疾不义,如果不帮刘贵彻查劫银之事便又是对父亲不孝,对大金不忠。仆散揆此时心中却是一团乱麻,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仆散揆在屋中踱来踱去几趟,最后他对刘贵说道:“刘将军此时对任何人不必伸张,待我再回屠龙帮中落实一下再作道理,你等我消息便可。”说完仆散揆告别刘贵又向青龙山返回。

    再说仆散霞与史遇明送走仆散揆之后便把昨晚之事禀报辛弃疾,仆散霞又将前日在驼禅寺与陆之淇闲聊之时听见窗外有人之事也告与辛弃疾。辛弃疾细问二人原委之后断定前日晚上驼禅寺偷听二人说话之人与昨晚敲诈仆散霞之人定是同一个人。于是辛弃疾对仆散霞说道:“姑姑不必心急,你既已加入屠龙帮,你的事便是帮中之事,明日晚上从帮中取出银两你赴约便是,其余事情,你却不用理会。”

    仆散霞忙说:“此事由我而起,贼人敲诈也是针对我与兄长,断不可令帮中破费,我将济南城内房产变卖凑足一万两白银也不是难事。”辛弃疾正色道:“帮中人之事便由帮中处理,我以帮主身份命你做事,你听我命令便可。”仆散霞无奈,不再作声,但内心之中却对辛弃疾感恩万分。

    辛弃疾又跨上“铁象”快马加鞭赶赴驼禅寺去见天云大师。天云大师一见辛弃疾去而复回,忙道:“辛帮主匆匆又来,定有急事,老纳素闻辛帮主胸怀大志,意图恢复大宋河山,帮主有何吩咐,老纳定当照办。”辛弃疾忙道:“大师言重了,晚辈只想请教一事,前日晩上可有外人与我等同在寺中留宿?”天云大师惊道:“帮主为何问及此事?”辛弃疾便将子淇与仆散霞听见有人窗外偷听二人说话之事告诉大师,并说道:“若是金人奸细或是奸侫小人,必会危及屠龙帮抗金之事,若大师知道此人,恳请告诉晚辈,晚辈好心中有底。”辛弃疾不说那人敲诈银两之事,是怕此人万一和天云大师有关,令大师脸上难堪。

    天云大师听完辛弃疾所言:“说道,那日外人倒是没有,只是劣徒张安国本欲留宿几日陪陪老纳,谁想却不辞而别,难道是他?”辛弃疾又问道:“令徒却是在何处高就?”天云大师道:“劣徒虽不成器,但却是不曾辱没师门,他与老纳另一弟子刘世隆在日照一带拉的一帮人马也是志在抗金报国,为国效力。”辛弃疾听罢谢过天云大师辞行而去,又匆匆赶回济南。

    辛弃疾回到青龙山已是傍晚时分,此时仆散揆在帮中等他回来,辛弃疾惊道:“二哥怎么又回来了,莫非改变主意,要陪小弟多住几日?”仆散揆说道:“今晚我与三弟有要事商量,故而返回。”辛弃疾说道:“姑姑之事你已知道?”仆散揆点头道:“我已知道此事,多谢三弟了。”

    当晚仆散揆来到辛弃疾住所,辛弃疾命人备了酒菜,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仆散揆说道:“三弟,有朝一日金宋开战,你当如何处理?”辛弃疾惊道:“二哥为何突然问及此事?”仆散揆说道:“我甚至担心你我兄弟说不定哪日便会在两军阵前相见,真不知道那时你我会如何应对。”辛弃疾见仆散揆说的认真,便说道:“若为个人之事,小弟愿为二哥两肋插刀,但国家之事却是另当别论了,自古‘忠义两难全’,假若真有那日,你我兄弟各为其国,民族大义在前,却不关我兄弟二人结义之情了。”说罢,辛弃疾倒满酒杯,兄弟二人深情对视一眼,一饮而尽。

    二人喝了个把时辰,都有七分醉意了,仆散揆看了一眼辛弃疾说道:“二哥今天有句话想问三弟,请三弟具实告我。”辛弃疾说道:“二哥尽管说来,小弟知无不言便是。”仆散揆举起酒杯说道:“济南劫税银之事,可是三弟所为?”辛弃疾闻言大惊,他万万想不到仆散揆问的却是此事,一时之间,二人举着酒杯愣了半天相视无语。半晌辛弃疾终于打破僵局,他知道仆散揆既已问起,隐瞒已经是于事无补,便坦然说道:“二哥既然问及此事,小弟也不隐瞒,朝庭预收汉人五年赋税,却是用来购置兵甲利器,他日南下侵宋时屠杀汉人。我也知此举定会对令尊不利,但行势所迫,箭在弦上,却不得不发,还望二哥宽恕。”

    辛弃疾饱读圣贤之书,三纲五常铭刻于心,此番话语尽体其中。仆散揆生于女真,忠君思想却不如辛弃疾那样强烈,对二人兄弟之情反而看得较重。他听得辛弃疾刚才一番话语陷入深思之中,到底孰是孰非,一时真不知道如何定论。在三弟心中兄弟之情,家国之恨泾渭分明,自己又该如何处理此事,心中矛盾之极。若将今晚之事言于刘贵,将来父亲必将此事报与朝庭,义弟的屠龙帮必成朝庭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岂能不拔。到那时义弟与姑姑必将招来祸端,若隐瞒此事,刘贵那里又该如何处理,他向父亲作何交待?

    仆散揆心中乱作一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叹息道:“三弟坦然承认此事,我却不知如何是好了,愚兄尽力周旋,三弟也自求多福吧。”辛弃疾忙问道:“二哥又是如何得知此事?”仆散揆说道:“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听得此事,却是因为税银中有部分济南库银,现已流通于市,这库银与普通市面流通之银稍有区别,懂行之人一看便知,以后帮中不可随便动此银两,以免再生事端。”辛弃疾赶忙谢过仆散揆,此时酒也饮完,仆散揆辞别辛弃疾回房,二人各自休息。

    次日一早仆散揆辞别众人赶到玉泉客栈见过刘贵。他对刘贵说道:“税银之事我已查清,我俩一同回去,由我交待父亲便是,你对任何人不可提及此事。”刘贵说道:“那是自然,那就有劳公子交待大人了。”二人即刻启程返回燕京。仆散揆见过仆散忠义将仆散霞之事尽数告诉父亲,又劝父亲为了姑姑不要再追究税银,免得姑姑没有容身之处。仆散忠义权衡利弊,觉得若再深究此事,的确于己无益,便答应了仆散揆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