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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局

    汐月淡淡撇过头,简直不想再看弘润一眼。魔师低头暗笑,瞟了汐月一眼。

    依篱心神不定,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完全没在意弘润的小动作。弘润见好就收,乖乖喝了依篱给他沏的茶。

    汐月道,“既然如此,我和魔师去今启关。依篱和弘润去千鲤池吧。”

    “瞻闫的重心在今启关,我们去是很稳妥的。润对皇宫最熟悉,那里风险也小,就这样吧。”魔师起身。

    依篱看了一眼弘润,把左手手背上的萤石交给了汐月,“这个连着今启关上空的那一块萤石。”

    汐月收了萤石,和魔师一起离开了。

    弘润和依篱也纵身上瓦,直冲皇宫而去。

    弘润领着依篱在千鲤池旁徘徊,依篱转了两圈果真感觉到水底暗流很不一般。千鲤池只有暴雨的时候才会开闸泄水,平日都是死水,只是不知道为何水里流动如此频繁。

    依篱看了弘润一眼,示意他自己想下水看看。弘润一把拉住依篱的手臂,“不急,先去占星阁。”

    依篱狐疑地看着弘润,“你好端端的带我来了,又引我去占星阁做什么?”

    “信任。仙娥,你得信任魔界。”弘润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千鲤池这边龙气很重,念了隐身咒也容易被凡人看到。还是晚点再来下水。”

    弘润带着依篱走到一片芳草萋萋处,荒芜不说,连甬道也无人打扫,尽是残枝败柳。依篱和弘润穿着夜行衣,念了隐身咒,一前一后地走着,时不时踩到枯枝落叶。

    “天象分明是很有效果的,老皇帝为什么不在乎了?”依篱小声嘟囔,本来也不打算让弘润听到,但是弘润在前头笑了,“你们仙界织出来的天象,仙娥自然觉得有效了。”

    “谁跟你说这个了。对于凡人而言,天象就是保命用的。”依篱小声道,“定是有诈。”

    弘润笑而不语,带着依篱终于走到占星阁的大门前。石阶上爬满了藤蔓,朱红色的大门腐败,中央落的锁也是摇摇欲坠。

    两人略微一跳,就绕过大门,进入了占星阁。

    依篱和弘润分头行动,都去找那本与龙心有关的册子。

    依篱右掌上点了白蜡烛,弘润见了却是轻叹一声,“怎么不用龙眼呢?”

    “什么?”依篱看向弘润。

    “你送我那块好萤石的时候,我给你的龙眼,那个不仅能取暖,而且可以照明,光也比你的蜡烛强,夜里不伤眼睛。”弘润摇头,消失在占星阁的某个角落。

    “好萤石”?依篱丹唇上扬,弘润这是有多心存不满,还要特意强调啊。依篱收起蜡烛,右掌变出那颗龙眼,果真比白蜡烛灵活一些。

    依篱剥开重草,进入了一间小屋子。

    果真是典籍满架,正中央的巨大的星盘已经落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布满了蛛网。依篱默念咒语,并没有查询到与龙心有关的内容。

    依篱转身,在小房间落下一个标记,离开了这个房间,进入了另一个。

    大概是找了四五个屋子,依篱终于找到了那本册子。依篱迫不及待地翻开那本册子,“龙心”二字赫然在目。

    依篱暗暗笑了笑,将册子藏入袖套,离开了房间。

    依篱踏出房间,在占星阁难寻弘润,只能就地写飞书给他,约定在占星阁大门。却不料依篱走到半路,一头撞上一根柱子。

    简直没有王法了。依篱愤恨地看了那个柱子一眼,好端端的怎么在草丛里立了一根柱子,完全不符合皇宫的建造逻辑。

    依篱的右手轻抚过额头,额头上因为撞柱子而起的包一下子就消了下去。

    依篱吐出一口浊气,没好气地瞪了那根柱子一眼,弘润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不是约了大门吗?杵在这干嘛?”

    “还能干嘛。”依篱道。

    弘润扫了一眼那根柱子,忍不住笑出声,“龙眼那么亮,你在想什么呢?”

    “中轴对称。”依篱道,“这可是皇宫,怎么冷不丁多出这根柱子?”

    “中轴对称是不错。但这是占星阁,有些风水上的考量,仙娥应该回云顶去问问才对。”弘润话毕,低头笑着。

    依篱被他说的无话可说,从右手变出那本册子,递给弘润,“你看看是不是这本?”

    弘润接过册子,细翻开读起来,“就是这本,走吧。”

    弘润把册子还给依篱。

    “你收着好了呀。”依篱边说边把册子放进衣袖。

    弘润转头看她,“你是女子,比我心细。”

    不知怎的,弘润回头的时候,依篱有些呆了,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还有那副金丝框的眼镜,处处都像长在依篱心坎上一样。

    依篱和弘润在千鲤池边徘徊了半晌,宫里的侍卫虽然还在零零散散地巡逻,但是已经放慢了节奏,有些疲惫了。

    依篱和弘润念了避水咒,依篱先下水了,弘润紧随其后。

    依篱尽力沉底,绕开一条条肥头大鱼,最终还是遇到了那条红鲤。

    它突然出现在依篱面前,与其说是红鲤鱼,不如说是蛟龙。

    动作敏捷,尾部力量极大。

    依篱惊得往后退一步,水的阻力让她的动作格外迟缓,她甚至已经看见鲤鱼的鳞片就在眼前,下一秒就要割破依篱的皮肤。

    弘润在她身后猛拉了她一把,依篱重重撞在弘润胸膛上。

    水中,默默无语。依篱回头看了弘润一眼,看见他眼里的忧心和坚定。

    弘润拉过依篱,让依篱在他身后,然后带着依篱游到红鲤鱼边上。

    依篱知道时机不好等待,在鲤鱼转头之际,用右掌凝聚真气,重重向鲤鱼打去。

    鱼尾只是小小震动了一下,鲤鱼像是发疯一般掉头冲到弘润和依篱身边。

    千鲤池不够深,依篱弘润不好施展,但是这条大红鲤显然是池中之主,它就像是长在水里,每一个动作都来去自如。这些水对依篱弘润来说是阻力,对红鲤鱼来说却是最好的助力。

    它在池里横冲直撞,每一个甩尾都像是要依篱和弘润葬身于此。

    依篱在弘润身后自然比弘润发挥的空间大些,依篱咬着牙在自己飞出水面的同时把弘润拖出水面。

    依篱和弘润念咒将衣服变干,检查了身上没有东西遗落,还是决定回家宅去。

    “今启关”

    汐月和魔师一到今启关,就看见火把点的如同火龙,灿灿得盘旋在这山岗之上。

    “你怎么想?”汐月问魔师。

    魔师的银发在风中轻轻摇动,鼻梁上突然多出一副银框眼镜,“我不知道仙界的规矩。如果是魔界的规矩,我大概率会杀了敌军主帅。”

    汐月静默了。

    好一个魔界规矩。

    “其实我倒很奇怪,瞻闫怎么不杀了江玉淮?”魔师又道。

    江玉淮是大庆主帅。

    汐月深吸一口气,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大概,大概是规矩。就像弘润压根没想过要去取龙心。”

    魔师笑了笑。心想弘润说的那是什么制衡三界和人界的鬼话,汐月还真信了。说白了就是弘润懒得为了这龙心设一个那么大的局,也杀不了那条红鲤鱼。

    “我看这样吧,仙娥。既然不符合你们仙界的规矩,你就退后。我们魔界没有那么多规矩,就是我魔师杀的主帅,可以吗?”魔师问。

    汐月略感怪异,“你要我假装不知情?”

    “仙界和妖界太守规矩了,真的。魔界向来都是这样不按套路出牌。仙娥你就盯着自己这边,我去去就来。”魔师没等汐月反应过来,已经飞到地方军营上空。

    汐月赶上去叫住魔师,“三界不能杀凡人。”

    魔师叹道,“这我能忘记吗?我会借刀杀人的,仙娥就去那边等着就是了。和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