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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毙

    “云顶”

    墨崧潜伏在闻喜房中好几日,有些疲乏了,精神上也有所松懈。

    这天跟着闻喜进了密室,墨崧只是抱着剑站在角落里。前段时间他跟着闻喜去过一趟魔界,知道闻喜拿了点新的丹药回来,看了以后发现只是些增加修为和治眼疾的丹药,也就没有在意。

    闻喜在炼丹炉前站着,那两颗有病的眼珠子都看得血红了,他兴奋地搓着手,吐出一口气来,笑着看着那炼丹炉,更像是看着一个情人。

    墨崧移开眼睛,这闻喜可真是一副小人模样,也不知道怎么飞升到云顶的。墨崧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和上神请命去天都了,跟着汐月去天都总归没有那么无趣。

    正当墨崧将眼睛转向闻喜的时候,闻喜已经从炼丹炉里取出丹药,放进口中了。闻喜像是吃着不可多得的山珍海味,闭着眼睛一脸满足,脸上油光锃亮。

    墨崧正打算上前去看看闻喜今天又炼了什么丹药,闻喜就直直倒了下去,两眼怒睁。

    墨崧一个箭步冲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全无了。

    “天都”

    老皇帝在寝宫里暴毙。

    依篱和汐月念着隐身咒赶到的时候,后宫的娘娘们已经哭作一团了。

    “怎么会?”依篱拉着汐月的衣袖,“皇上的身子一直是很好的。他只是前段时间精神萎靡,看上去血气不足。但是今启关一直没有被攻破,还有外敌主帅因为内斗去世,我军奋起反击,老皇帝的精神头也是很好的。”

    汐月点头,“我知道,但是死者已矣。”汐月的目光看向跪在前面哭得梨花带雨,撕心裂肺的菱贵妃,“后宫前朝的事情我来安排。你和魔师一起,去看看于盛阶。”

    魔界不守规矩,瞻闫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依篱出了皇宫,飞到家宅的瓦片上,魔师正在院子里一边喝茶一边看书,好不惬意。

    依篱叫了两声,魔师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收起了书和茶水,“怎么了?”

    依篱飞到桌子旁边,恢复原样,“老皇帝去世了。”

    “哦?”魔师叹了口气,“还挺会有样学样。”

    “去看看于盛阶吧。”依篱道,“汐月跟我说那天晚上瞻闫也受伤了。”

    “就一个箭伤,汐月也不会用多狠的毒。对瞻闫来说岂不是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恢复好。”魔师转眼换了一身天青色的长衫,披上一件白云盘扣的外衫,手上还拿了一把羽扇。

    依篱皱起眉头,“这是做什么?”

    “夜行衣穿腻了。”魔师理了理衣裳,看了看依篱身上的夜行衣,“大白天还穿什么黑衣。”

    “早就习惯了,念着隐身咒,都是一样的。”依篱道,“走吧。”

    “于府”

    于府一片寂静,白天也见不到半个人影。更别说于盛阶了。

    依篱屏住呼吸,右手又提上了剑。魔师跟在依篱身后,环顾四周,轻浮的羽扇霎时消失,魔师的右手也抓紧了剑柄。

    一阵古筝的声音在于府响起,像是一块石子投入池塘,溅起层层涟漪。于府是那样寂静,古筝的声音又是那样突然而清冷。

    依篱觉得这声音不像是竹林的清幽,反而像是荆棘丛生之地,让人心里刺挠挠的。

    妖女就在院子里盘着腿,低头弹奏古筝,像是一点也没看见依篱和魔师。

    “妖王呢?”依篱问。

    妖女不言语。

    魔师运了运手上的真气,一掌打翻了妖女的古筝,上面的弦都断了。

    妖女站起身来,还是一身如火般的嫁衣,额头上还是那朵异常妖艳的牡丹。妖女却没有拿出她的大刀,只是盯着依篱,冷笑道,“贵客怎么临贱地了?”

    依篱皱起眉头,“妖王此时在何处?”

    “于丞相自然是以身殉国了。”妖女恭恭敬敬地说,“因此小女子自然弹奏一曲,以尽哀思,只是未曾想到魔师竟听着不爽快。”

    “没问你于盛阶死没死,问你妖王的事情。”魔师道。

    魔师话音未落,依篱已经抽出一根带着荆棘的藤蔓,朝妖女身上捆去。妖女没有反应过来,藤蔓上的倒钩和尖刺已经刺破了她的肌肤,将她牢牢束缚住了。

    妖女跪在地上,身上的血在红色的嫁衣上不大显眼,但是血腥味已经蔓延出来了。

    魔师没想到依篱出手会那么狠,他只好收起剑,右手抽出一根金色藤蔓,将妖女捆了几捆,带着她就往家宅去了。

    魔师和妖女离开以后,依篱又在于府细细查看一番,确实已经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看来瞻闫已经彻彻底底地放弃了于盛阶这个身份。依篱叹了口气,离开了于府,不知道瞻闫留个妖女给他们是什么意思。

    依篱抬腿正要走,瞻闫从她身后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依篱转过头先看见瞻闫胸口的伤口,流出的黑血没有凝结,看来汐月在箭头上下的毒也没那么好解。

    依篱有些怕了,刚刚为什么让魔师带妖女离开,简直是蠢货!

    “妖王。”依篱服软地笑了笑。

    “你在找本王。”瞻闫放开了依篱,然后看向胸口的伤口,“本王也在等你。”

    “妖王怎么把一个美人扔在于府弹古筝以寄相思呢?”依篱笑道,右手却悄悄握住了剑。

    “本王何来相思之情?”瞻闫步步紧逼,“占星阁有仙气,定身柱是你还是汐月打碎的?”

    “什么占星阁?嗷,那只是魔王带我去过一次。”依篱摇头,“定身柱之类的,晚辈实在不清楚。”

    “这下倒是推给弘润了?你们两界关系不是好的很吗?怎么?这就反水了?”妖王揪住依篱的衣领,恶狠狠地看着依篱,像是要把她的骨髓都吸光,“依篱,你最好给我说实话。定身柱里的东西在谁那里?”

    依篱右手抬剑,朝瞻闫刺去,一下就划破了瞻闫的皮肉。

    瞻闫放开依篱,退后几步,皮肉已经愈合了,“你觉得只要本王受伤了,你就能打得过本王了?”瞻闫拿出那把铁扇。

    依篱的左手在剑锋上略微停留,给剑附上了一层毒素。

    瞻闫的铁扇已经朝着依篱的面庞来了,依篱抬手挑开,左掌运了一股真气打到瞻闫的方向,右手提剑运步,朝着瞻闫刺去。

    瞻闫用剑神挡住那股真气,多少还是有点被震慑到了,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纯净深厚的真气,怪不得世人皆知依篱是才女。

    瞻闫吐了一口浊气,运气向依篱而去。

    两把剑在于府发出碰撞的响声,像是深夜破庙里的风铃,时时宣告死神的降临。

    瞻闫右手在运剑的同时,左手再次捏住了那根银针。

    依篱看见了,往后一跳,一个后空翻躲开了射出的银针,又运气向瞻闫而去。

    “家宅”

    魔师喝了半晌的茶,看着妖女倒在地上,身上的血已经浸透了青石板。

    依篱怎么还没回来?魔师看了一眼地上的妖女,念了一个咒语将她困住,起身回于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