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崩溃的前夜
夜色下，临街一栋不大的写字楼里灯火通明，人头攒都，时不时还爆发出一阵阵恶龙咆哮：
“甲方有病吧！有大病吧！！老娘不伺候了，爱谁谁，不改，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改。改改改，改几遍了都？”
“忍忍，再忍忍，甲方说了，这最后一轮，真的再也不改了。”
“甲方说话跟放屁有啥区别？几百平方米，还没眼珠子大个破别墅，改七轮，啊！有谱没谱？拆了重新盖吧，想盖啥样盖啥样，要上天都行，可别费劲改了。”
“图纸存了一遍又一遍，你看看你看看，这这，二轮，三轮改，四轮终版，五轮终结版，六轮终结者版，还没算小来小去的改动的。好家伙，甲方改导演了吧，干脆改连续剧，七轮上映版啊。”
叶帆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给武笑看电脑里的文件夹，排列整齐的一串文件夹，像金字塔一样，名字越来越长，颇有小学语文课上扩写短语那架势。
叶帆，出生在A市这个全国经济中心城市，父母都是建筑行业的职工，上面有两个姐姐。
大姐叶佳在A市最大的三甲医院检验科工作，每天跟血液和大小便等打交道；二姐叶薇在私企公司做兼职财务，因为老公腾晖是个赚钱小能手，虽说算不上大富大贵，却也是家里不差钱，所以叶薇做兼职工作就当是消磨时间，赚个仨瓜两枣的，也够日常吃吃喝喝了。
叶帆大学学的建筑机电设计，凭借优秀的成绩顺利进入一家国企，本以为可以跟着老设计师好好学习本领、大展拳脚，结果顶头上司天生不喜欢女孩，每天固定工作是接开水打扫卫生浇花收快递，偶尔上司给个描图的活能高兴好几天。
低三下四的苦熬二年，叶帆也没学到什么看家本事，无奈辞职四处面试，终于在几年前进入现在的公司，并遇到了启蒙师傅，那琳。
那琳，其实年纪也不大，今年三十四岁，但是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长的白白净净，大眼睛双眼皮，本来就好看，略施粉黛便惊艳了，是整个设计院的院花。
大概是叶赫那拉氏后代的缘故，那琳家境富裕，老公能干又顾家，都是一个七岁娃娃的妈了，前阵子下工地，监理还一个劲的要给介绍对象。
就这个事，那琳想起来就提一遍，毫不掩饰天生丽质的优越感。
那琳是建筑机电设计部的部门经理，除了长的漂亮，设计、交流和管理能力也相当强悍。
每逢想到这些，叶帆便觉得老天爷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不仅给了师傅一个完美的皮囊，还给了她聪明的大脑，更过分的还随机附赠一个好老公！
相比之下，叶帆再看看自己，好好的A市户口，好死不死的在大学谈恋爱，什么门当户对，什么家庭财产，什么户口亲戚，都是浮云，不顾一切结了婚，才发现，外地老公的家里，几乎一无所有。
肠子悔青了又能如何，毕竟婚也结了，所幸老公对她也挺好，慢慢也就释怀了，自我安慰，自己是现在这社会，少有的稀缺的不物质好女孩。
“就这一个小破别墅，改来改去工作量，比得上几十万万平米大商业的工作量了，谁受得了啊。”
叶帆夸张的表情把武笑都给气乐了，“你看看你这破马张飞的表情。”
武笑，公司项目负责人，统揽全局，负责在甲方和公司中间斡旋，正常情况还好，要是赶上比较着急的项目，两头受夹板气。幸好武笑这人真随了名字，天天笑呵呵的，心宽体胖，换个人真是早就辞职了。
搞技术的人都是一根筋，轴。眼看搞不定，斜眼看见那琳也在，有了主意，全公司人都知道，那琳是对付叶帆的杀手锏。
武笑缓缓挪到那琳电脑旁边，冲着那琳谄媚而又邪魅的一笑，那琳打了个哆嗦，好恶心，本来不想管，看来躲不过去了，还得自己出马才行。
“行了，知道你苦大仇深，眼前别的专业都改完了，就差你这一哆嗦了，改完赶紧把图打了给甲方，好找甲方要钱啊，钱到手了，再改，那不就得听咱们吆喝了不是？”
那琳小嘴片儿上下翻飞，几句话说到关键点儿，打工人都得养家糊口，别的不怕，提钱秒怂。
叶帆没脾气了，别人她都能怼回去，唯有师傅下不去嘴，“师傅发话，那就改吧，别回头老大发不出来工资，大家伙儿都去我家打地铺，白吃白喝的我可养不起。可是说好了啊，改最后一遍，再改别找我了。”叶帆气鼓鼓的吃瘪了。
武笑心想，“下次再改还得找你，跑的了吗？嘿嘿！”走一步算一步先把眼前这次改了再说。
“还有个事儿，下周一得去甲方那开个会，解释一下为什么第七轮施工图修改要的时间比第六轮长，你提前整理一下修改工作量，让甲方心服口服。”
那琳拍拍叶帆脑瓜顶，不失时机的又补充了一句，顺手塞给叶帆一袋牛肉干。
“啊！甲方脑子被门夹了吧！他以为说改就改？脑子被门夹了还得现把脑袋放门缝，改平面加屋顶泳池多大动静，他不知道啊！脑仁没在脑子里晃荡啊！”
叶帆刚刚下去的火，蹭一下又上来了，拧着个脖子。“不去！！”
“你看看，多大人了一点不冷静，太冲动！你就去应付一下，走个过场嘛，大概解释一下原因所以，为什么需要这个设计周期。”
“暴发户吗，理解一下吧，穷的只剩下钱的土豹子，脑子里问号比较多。用你的专业知识，哄哄土豹子，小菜一碟吧。”
那琳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说啥也不明白，解释他也不懂，对牛弹琴，还解释个锤子。”叶帆真心无语了。
最怕遇上这样的甲方，凡事都要问，问还理解不了，然后继续问，继续理解不了，直到双方都崩溃。
叶帆前面经历了好几轮，一想又要再次去面对这个让人当场去世的甲方，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看手里的牛肉干，狠狠咬了一大口。
按说到了部门经理的职位，那琳已经不用亲自上阵带徒弟了，平日里的工作，只需要跟甲方开会协调，把机电方案敲定，审核手下交上来的图纸，偶尔赶上忙的时候帮着画点图做做收尾工作，其它零散时间炒炒股喝点咖啡，滋润的很。
没想到叶帆偏偏就走了狗屎运。刚进入公司赶上那琳刚有宝宝三个月，正是孕期反应比较大的时候，公司接了一个超高层综合楼项目，难度大技术要求高，往日里平趟的活，那琳体力有点吃不消了，这就给了叶帆机会。
趁着其它同事手头一堆活分不开身，初来乍到的叶帆主动找公司老大要求，跟着那琳从方案跟到初步设计，再到施工图，到后期配合，天天干到后半夜，家也不回，就在公司支个躺椅凑合。
六个月设计工作完美结束的时候，那琳的娃娃呱呱坠地，叶帆也一下子成长为机电部的中坚力量。
后来再想起这事，叶帆也不由得佩服自己的胆子够大，还没学会啥本事就敢主动找老板跟着干超高层。六个月的时间里，那琳手把着手，带着叶帆走进设计行业。
在叶帆的心里，那琳是师傅，是老师，是朋友，是要记在心里一辈子的人。
让叶帆比较佩服的，是那琳那股子云淡风轻的心态。无论遇到多大多复杂的项目，多难缠的甲方，虽然也偶有抱怨，她都能用平常心去做。
叶帆觉得，师傅之所以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根本原因在于，一个，艺高人胆大，技术到了不怕甲方各种刁难。另一个，那琳的家境非常好，工作只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
所以这种心态下，要么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日子，要么就是格局打开了，所有困难在她眼里都不是问题，心态好，智商情商就都在线，技术又过硬，处理任何事就都游刃有余。
所以，叶帆经常会感叹，同样都是打工人，闲的没事干，出来找事干打发时间的有钱人，和每日精打细算还房贷的打工仔，对待同样的事儿，心态不一样，处理问题角度和办法也不一样，会更加客观和冷静。
担任独立设计人以来，无论大小项目，方案复杂或是简单，面对再刁难的甲方，有那琳这个榜样，叶帆从来都有足够信心去迎接，每天打满了鸡血，想要在机电设计干出一番大事业。
可是唯独这个项目，被善变的甲方摧残的，几个月来斗志磨没了，只觉得头晕脑胀，本来还想打起精神动手改一会儿图，可是一想到下周要开会，又要看到甲方那张脸，掰扯那些有的没的，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没有了加班的激情，关了电脑，收拾了背包，叶帆像一只斗败了的小公鸡，拖着疲惫的身体，蔫头耷脑的走出了公司大门。
深深呼吸了一口夜晚有点儿凉有点儿潮湿的空气，叶帆感觉灵魂一点点回到身体里了，这么美好的时光，应该惬意的坐在马路边上吃着烤串，喝点饮料，然后在林荫路上散散步。
想到了烤串，叶帆忍不住咽了口水，好馋啊。
通往地铁的道路两边，摆满了各种小吃摊位，各种食物混搭的气味，好像拧成了一根麻绳，一个劲的往叶帆鼻子里钻，让本就馋虫难耐的叶帆瞬间放弃了抵抗。
刚吃完加班饭没多久，这会儿又饿了。
“一定是被死甲方气饿的，亏了，亏大发了！”
这么想着，叶帆给自己找了个吃夜宵的理由。
掏出手机，叶帆打了个电话：“肥猪，我要吃点儿烤串儿，你吃不吃？”
“甲方有病吧！有大病吧！！老娘不伺候了，爱谁谁，不改，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改。改改改，改几遍了都？”
“忍忍，再忍忍，甲方说了，这最后一轮，真的再也不改了。”
“甲方说话跟放屁有啥区别？几百平方米，还没眼珠子大个破别墅，改七轮，啊！有谱没谱？拆了重新盖吧，想盖啥样盖啥样，要上天都行，可别费劲改了。”
“图纸存了一遍又一遍，你看看你看看，这这，二轮，三轮改，四轮终版，五轮终结版，六轮终结者版，还没算小来小去的改动的。好家伙，甲方改导演了吧，干脆改连续剧，七轮上映版啊。”
叶帆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给武笑看电脑里的文件夹，排列整齐的一串文件夹，像金字塔一样，名字越来越长，颇有小学语文课上扩写短语那架势。
叶帆，出生在A市这个全国经济中心城市，父母都是建筑行业的职工，上面有两个姐姐。
大姐叶佳在A市最大的三甲医院检验科工作，每天跟血液和大小便等打交道；二姐叶薇在私企公司做兼职财务，因为老公腾晖是个赚钱小能手，虽说算不上大富大贵，却也是家里不差钱，所以叶薇做兼职工作就当是消磨时间，赚个仨瓜两枣的，也够日常吃吃喝喝了。
叶帆大学学的建筑机电设计，凭借优秀的成绩顺利进入一家国企，本以为可以跟着老设计师好好学习本领、大展拳脚，结果顶头上司天生不喜欢女孩，每天固定工作是接开水打扫卫生浇花收快递，偶尔上司给个描图的活能高兴好几天。
低三下四的苦熬二年，叶帆也没学到什么看家本事，无奈辞职四处面试，终于在几年前进入现在的公司，并遇到了启蒙师傅，那琳。
那琳，其实年纪也不大，今年三十四岁，但是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长的白白净净，大眼睛双眼皮，本来就好看，略施粉黛便惊艳了，是整个设计院的院花。
大概是叶赫那拉氏后代的缘故，那琳家境富裕，老公能干又顾家，都是一个七岁娃娃的妈了，前阵子下工地，监理还一个劲的要给介绍对象。
就这个事，那琳想起来就提一遍，毫不掩饰天生丽质的优越感。
那琳是建筑机电设计部的部门经理，除了长的漂亮，设计、交流和管理能力也相当强悍。
每逢想到这些，叶帆便觉得老天爷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不仅给了师傅一个完美的皮囊，还给了她聪明的大脑，更过分的还随机附赠一个好老公！
相比之下，叶帆再看看自己，好好的A市户口，好死不死的在大学谈恋爱，什么门当户对，什么家庭财产，什么户口亲戚，都是浮云，不顾一切结了婚，才发现，外地老公的家里，几乎一无所有。
肠子悔青了又能如何，毕竟婚也结了，所幸老公对她也挺好，慢慢也就释怀了，自我安慰，自己是现在这社会，少有的稀缺的不物质好女孩。
“就这一个小破别墅，改来改去工作量，比得上几十万万平米大商业的工作量了，谁受得了啊。”
叶帆夸张的表情把武笑都给气乐了，“你看看你这破马张飞的表情。”
武笑，公司项目负责人，统揽全局，负责在甲方和公司中间斡旋，正常情况还好，要是赶上比较着急的项目，两头受夹板气。幸好武笑这人真随了名字，天天笑呵呵的，心宽体胖，换个人真是早就辞职了。
搞技术的人都是一根筋，轴。眼看搞不定，斜眼看见那琳也在，有了主意，全公司人都知道，那琳是对付叶帆的杀手锏。
武笑缓缓挪到那琳电脑旁边，冲着那琳谄媚而又邪魅的一笑，那琳打了个哆嗦，好恶心，本来不想管，看来躲不过去了，还得自己出马才行。
“行了，知道你苦大仇深，眼前别的专业都改完了，就差你这一哆嗦了，改完赶紧把图打了给甲方，好找甲方要钱啊，钱到手了，再改，那不就得听咱们吆喝了不是？”
那琳小嘴片儿上下翻飞，几句话说到关键点儿，打工人都得养家糊口，别的不怕，提钱秒怂。
叶帆没脾气了，别人她都能怼回去，唯有师傅下不去嘴，“师傅发话，那就改吧，别回头老大发不出来工资，大家伙儿都去我家打地铺，白吃白喝的我可养不起。可是说好了啊，改最后一遍，再改别找我了。”叶帆气鼓鼓的吃瘪了。
武笑心想，“下次再改还得找你，跑的了吗？嘿嘿！”走一步算一步先把眼前这次改了再说。
“还有个事儿，下周一得去甲方那开个会，解释一下为什么第七轮施工图修改要的时间比第六轮长，你提前整理一下修改工作量，让甲方心服口服。”
那琳拍拍叶帆脑瓜顶，不失时机的又补充了一句，顺手塞给叶帆一袋牛肉干。
“啊！甲方脑子被门夹了吧！他以为说改就改？脑子被门夹了还得现把脑袋放门缝，改平面加屋顶泳池多大动静，他不知道啊！脑仁没在脑子里晃荡啊！”
叶帆刚刚下去的火，蹭一下又上来了，拧着个脖子。“不去！！”
“你看看，多大人了一点不冷静，太冲动！你就去应付一下，走个过场嘛，大概解释一下原因所以，为什么需要这个设计周期。”
“暴发户吗，理解一下吧，穷的只剩下钱的土豹子，脑子里问号比较多。用你的专业知识，哄哄土豹子，小菜一碟吧。”
那琳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说啥也不明白，解释他也不懂，对牛弹琴，还解释个锤子。”叶帆真心无语了。
最怕遇上这样的甲方，凡事都要问，问还理解不了，然后继续问，继续理解不了，直到双方都崩溃。
叶帆前面经历了好几轮，一想又要再次去面对这个让人当场去世的甲方，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看手里的牛肉干，狠狠咬了一大口。
按说到了部门经理的职位，那琳已经不用亲自上阵带徒弟了，平日里的工作，只需要跟甲方开会协调，把机电方案敲定，审核手下交上来的图纸，偶尔赶上忙的时候帮着画点图做做收尾工作，其它零散时间炒炒股喝点咖啡，滋润的很。
没想到叶帆偏偏就走了狗屎运。刚进入公司赶上那琳刚有宝宝三个月，正是孕期反应比较大的时候，公司接了一个超高层综合楼项目，难度大技术要求高，往日里平趟的活，那琳体力有点吃不消了，这就给了叶帆机会。
趁着其它同事手头一堆活分不开身，初来乍到的叶帆主动找公司老大要求，跟着那琳从方案跟到初步设计，再到施工图，到后期配合，天天干到后半夜，家也不回，就在公司支个躺椅凑合。
六个月设计工作完美结束的时候，那琳的娃娃呱呱坠地，叶帆也一下子成长为机电部的中坚力量。
后来再想起这事，叶帆也不由得佩服自己的胆子够大，还没学会啥本事就敢主动找老板跟着干超高层。六个月的时间里，那琳手把着手，带着叶帆走进设计行业。
在叶帆的心里，那琳是师傅，是老师，是朋友，是要记在心里一辈子的人。
让叶帆比较佩服的，是那琳那股子云淡风轻的心态。无论遇到多大多复杂的项目，多难缠的甲方，虽然也偶有抱怨，她都能用平常心去做。
叶帆觉得，师傅之所以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根本原因在于，一个，艺高人胆大，技术到了不怕甲方各种刁难。另一个，那琳的家境非常好，工作只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
所以这种心态下，要么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日子，要么就是格局打开了，所有困难在她眼里都不是问题，心态好，智商情商就都在线，技术又过硬，处理任何事就都游刃有余。
所以，叶帆经常会感叹，同样都是打工人，闲的没事干，出来找事干打发时间的有钱人，和每日精打细算还房贷的打工仔，对待同样的事儿，心态不一样，处理问题角度和办法也不一样，会更加客观和冷静。
担任独立设计人以来，无论大小项目，方案复杂或是简单，面对再刁难的甲方，有那琳这个榜样，叶帆从来都有足够信心去迎接，每天打满了鸡血，想要在机电设计干出一番大事业。
可是唯独这个项目，被善变的甲方摧残的，几个月来斗志磨没了，只觉得头晕脑胀，本来还想打起精神动手改一会儿图，可是一想到下周要开会，又要看到甲方那张脸，掰扯那些有的没的，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没有了加班的激情，关了电脑，收拾了背包，叶帆像一只斗败了的小公鸡，拖着疲惫的身体，蔫头耷脑的走出了公司大门。
深深呼吸了一口夜晚有点儿凉有点儿潮湿的空气，叶帆感觉灵魂一点点回到身体里了，这么美好的时光，应该惬意的坐在马路边上吃着烤串，喝点饮料，然后在林荫路上散散步。
想到了烤串，叶帆忍不住咽了口水，好馋啊。
通往地铁的道路两边，摆满了各种小吃摊位，各种食物混搭的气味，好像拧成了一根麻绳，一个劲的往叶帆鼻子里钻，让本就馋虫难耐的叶帆瞬间放弃了抵抗。
刚吃完加班饭没多久，这会儿又饿了。
“一定是被死甲方气饿的，亏了，亏大发了！”
这么想着，叶帆给自己找了个吃夜宵的理由。
掏出手机，叶帆打了个电话：“肥猪，我要吃点儿烤串儿，你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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