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不只是尴尬
回家的路上，叶帆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晚上婆婆进屋了，一定要好好表现，要热烈欢迎，不能流露出不高兴的态度，要笑呵呵的装几天，把婆婆哄的高高兴兴走人。
叶帆心下笃定，之前费力答应过不跟老人一起住，今天婆婆没准只是过来看看就走了，或者旅游路过啥的，别再因为这点事跟费力闹矛盾。
叶帆打心里还是对费力非常好的，也非常相信费力。
到家没顾上歇口气，放下包叶帆就赶紧收拾屋子，虽然每天上班前都把家里归置的整齐干净，但是婆婆第一次来，还是得重视一下。
里里外外都拾掇的差不多了，叶帆又跑到楼下水果超市，买了几样水果，回家切好摆盘，看看时间，差不多费力也快到家了。
坐立不安中，隐约听着楼道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接着门铃叮咚响，“来了！”叶帆一激灵，赶紧几步开门。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四个巨大的用床单包裹的包袱，几个纸盒箱子，以及费力，费力的弟弟费强，还有，婆婆。
叶帆傻眼了，眼前这架势像搬家一样，木头人一样呆在门口，完全忘了之前想的要热烈欢迎婆婆。看着三个人把东西陆续搬进来堆在客厅，还没反应过来。
费力赶紧过来捅了叶帆一下，“我妈！”叶帆这才缓过神来，低声喊了一声“妈”。
费力妈倒是镇静多了，微笑着点点头，“叶帆瞅着好像比照片胖点，怀孕了吃的多，长胖点好，以前太瘦了。”叶帆哼哈答应着。
婆婆里外屋看了一圈，先指挥费强把两个大包拖到小卧室，然后出来坐在沙发上，拍拍沙发，“都坐着说会话，费强你也坐下歇会儿，这几个包可把你累坏了吧。”
费强来过叶帆家很多次，也不见外，自己去厨房倒水喝，然后坐下开始吃水果。
叶帆看着眼前这些占满了客厅的东西，实在忍不住了，问，“妈，这些都是您带过来的？咋拿过来的这么远？”
“正好邻居有人跑长途经过这，放家里也没人用，我就搭个方便车，把能用的都带过来了，要不你们还得花钱买。”
婆婆看了眼客厅的电视，“我把大电视都带过来了，等消停消停看看放哪儿合适。还有好多实在是装不下了，搭人家车也不好意思拿太多了。”
好家伙，听这意思是要长住啊打算。
叶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妈，那你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还是就是过来看看住几天？”
费力听出来叶帆问的意思，狠狠瞪了叶帆一眼，叶帆当没看见，继续问，“还带这么多东西，您看我家啥都有，什么都不缺。”
“我啊，这不是前阵子费力打电话说你怀孕了吗，我反正到哪都是一个人，我想着不如来这，你们平时上班都挺忙，我在家给你们买个菜做个饭，收拾收拾屋子，以后孩子生了，你上班我就给你们带孩子。”
婆婆一股脑把余生的计划和盘托出，完全出乎意料，可把叶帆气的，忍了又忍，想着第一次见面别撕破脸弄得以后不好相处，没有当场发作，借口说找个饭店包间，把费力拉到屋里。
关上门，叶帆小声问费力：“什么情况？你妈这是要长住了？家都搬过来了，这么大事你不知道？”
费力眼瞅着脸色不对，满脸通红，没好气的跟叶帆说：“你就这么把我拉进来，我妈和我弟看不明白啊，不知道你要说啥啊。好歹你给我个面子不行吗，你看看你那脸，连个笑模样都没有，那来的是我妈啊，来咱家住不行吗，这家就你自己的，你一人说了算是不？”
费力要是解释解释，哄哄叶帆，这事估计也就过去了，偏偏费力突突突把叶帆臭骂一顿，叶帆完全控制不住了，但还是克制住，压低了声音。
“费力，你说的这是人话吗？结婚前你答应的好好的，你爸妈我爸妈都不跟咱们一起住，即使将来老了要照顾，也是租个附近的房。现在可到好，你妈一声招呼不打，你也装不知道，蹭就来了，还把家都搬过来了。你也说这是咱两个人的家，那起码跟我提前说一声，问问我的想法吧，问问咱家能不能放下这些东西，咱家需不需要这些东西？就八十多平米的房子，就这么大点儿，哪找地放那么多破烂。”
费力听叶帆说完更生气了：“我看你就是不愿意我妈过来住，嫌我家穷呗，看不起我家，还破烂，我妈千里迢迢的给你带过来的东西，你就说破烂？那我是不是也是破烂？要是我家有钱，你能这个态度对我妈吗？”
叶帆简直要被气死了，费力越说越离谱了，简直是疯了。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这是重点么？”
“你心里就觉得那些都是破烂，才能随口说就是破烂。我不管你高兴不高兴，我妈来了我就不能赶她走，反正以后就住咱家了，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由不得你，这家我有一半，我妈就住小屋了。”
因为婆婆，费力就像变了一个人，从前两个人几年打不了一次架，今天全给打完了。
叶帆什么也不想说了，也没啥好说的，虚弱的靠在床头，胸闷气短，感觉心累，特别累。还有什么可说的，费力话都放这了，管你高不高兴，我和我妈高兴就行。这现在肚子里是有着孩子，费力都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这要是没怀孕，费力会不会动手打自己了？
叶帆一时间不吭声，费力也不吭声，过了一会，听见外面婆婆的声音，“你俩订好了饭店没啊？赶紧出去吃一口吧，吃完了费强还得回宿舍，别太晚了没车了。”
叶帆听着心想，“这人真心大，这节骨眼看不出眉眼高低，还能吃的下去。”看看费力，费力还是默不作声。
门外婆婆又喊了一嗓子，费力说：“知道了，叶帆收拾收拾换个衣服就出来。”然后冷冰冰的对叶帆说，“你赶紧的换个衣服，收拾收拾出去吃饭，别摆个臭脸，给谁看啊！”推门走了。
叶帆气的又差点背过去，气的直打哆嗦，腿发软，暗自默念，有宝宝了，冷静冷静。脑子里在思想斗争，去还是不去。
去吧，气的一点都不饿了，也实在没心情，没准还得和费力再打嘴架；不去吧，费力下不来台，自己跟婆婆后面也没法处了，而且费强也在，以后怎么想自己。
思前想后还没拿定主意，费力又在外面开始催。
叶帆答应了一声，想想，算了，好歹婆婆第一天来，咋也不能说不出去一起吃，装也得把这顿饭吃了，后面再从长计议。
叶帆强打起精神，换了件衣服，练习了几次假笑，猛吸几口气，微笑着从屋里走出来。
看婆婆和费强两人正在看电视，装作在讨论剧情，好像压根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其实房间不太隔音，屋里说话稍微大点声，客厅隐约可以听见，两人只是装听不见罢了。
也是，听见了又能咋样，婆婆还能主动走吗？家都搬过来了，俨然要扎根的节奏。
去饭店的路上，费力头一次没有拉着叶帆的手一起走，也不管天黑灯暗，叶帆会不会摔倒；冯家三口走在前面，一字排开，任由叶帆孤零零的跟在后面，形单影只。
路上短短几分钟时间，叶帆感慨万千，“果然是血浓于水，归根结底，我还是个外人。关键时刻没人会护着自己，妈是亲的，老婆是外人。也对，妈没法换，老婆可以换。”
走着走着，前面费力慢下来等叶帆，叶帆心中一热，看来想多了，虽然费力说话难听，也就是一时气的，没过脑子，这么多年在一起，老公还是心疼我的，等我一起。心下拿定主意，要是费力说点软话哄哄自己，就高高兴兴的去吃饭，吵架的事就算了。
刚想等着费力说点好话和好，不想费力张嘴就把叶帆又气着了。
“既然出来一起吃饭，就别继续闹了，你说你气鼓鼓的自己走，耷拉个脸，跟谁也不说话，谁看不出来你是因为我妈来了生气了？我弟心里怎么想，我妈怎么想，来咱家还得看儿媳妇脸色？你就不能高高兴兴的把饭吃了，非得不痛快是不是？”
叶帆一时也忍不住了，“我怎么就闹了，是我闹了了吗？不是你家出尔反尔吗？我今天真是看透了，费力你原来是这么个东西，亏的我还以为你是过来安慰我跟我道歉的。是我自己走自己的吗？不是你们三一起在前面走吗？你什么事都有理，这也都能怪我头上。”
“行行行，你对，你都对，行了吧，懒得搭理你。”费力甩开叶帆，又回到母子三人队列。
看着前面三口之家，再看看自己孤单单的影子拉长变短又拉长，一瞬间感慨万千，平时千好万好，真到了关键时候，老公绝对不会站在自己这边。明明是费力家这事做的不对，一个道歉的话都没有也就罢了，还恶人先告状。叶帆摸摸肚子，难过的想：“小汤圆，妈妈只有你了。”
从此时起，叶帆对费力的信任开始一点点的流失。
叶帆心下笃定，之前费力答应过不跟老人一起住，今天婆婆没准只是过来看看就走了，或者旅游路过啥的，别再因为这点事跟费力闹矛盾。
叶帆打心里还是对费力非常好的，也非常相信费力。
到家没顾上歇口气，放下包叶帆就赶紧收拾屋子，虽然每天上班前都把家里归置的整齐干净，但是婆婆第一次来，还是得重视一下。
里里外外都拾掇的差不多了，叶帆又跑到楼下水果超市，买了几样水果，回家切好摆盘，看看时间，差不多费力也快到家了。
坐立不安中，隐约听着楼道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接着门铃叮咚响，“来了！”叶帆一激灵，赶紧几步开门。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四个巨大的用床单包裹的包袱，几个纸盒箱子，以及费力，费力的弟弟费强，还有，婆婆。
叶帆傻眼了，眼前这架势像搬家一样，木头人一样呆在门口，完全忘了之前想的要热烈欢迎婆婆。看着三个人把东西陆续搬进来堆在客厅，还没反应过来。
费力赶紧过来捅了叶帆一下，“我妈！”叶帆这才缓过神来，低声喊了一声“妈”。
费力妈倒是镇静多了，微笑着点点头，“叶帆瞅着好像比照片胖点，怀孕了吃的多，长胖点好，以前太瘦了。”叶帆哼哈答应着。
婆婆里外屋看了一圈，先指挥费强把两个大包拖到小卧室，然后出来坐在沙发上，拍拍沙发，“都坐着说会话，费强你也坐下歇会儿，这几个包可把你累坏了吧。”
费强来过叶帆家很多次，也不见外，自己去厨房倒水喝，然后坐下开始吃水果。
叶帆看着眼前这些占满了客厅的东西，实在忍不住了，问，“妈，这些都是您带过来的？咋拿过来的这么远？”
“正好邻居有人跑长途经过这，放家里也没人用，我就搭个方便车，把能用的都带过来了，要不你们还得花钱买。”
婆婆看了眼客厅的电视，“我把大电视都带过来了，等消停消停看看放哪儿合适。还有好多实在是装不下了，搭人家车也不好意思拿太多了。”
好家伙，听这意思是要长住啊打算。
叶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妈，那你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还是就是过来看看住几天？”
费力听出来叶帆问的意思，狠狠瞪了叶帆一眼，叶帆当没看见，继续问，“还带这么多东西，您看我家啥都有，什么都不缺。”
“我啊，这不是前阵子费力打电话说你怀孕了吗，我反正到哪都是一个人，我想着不如来这，你们平时上班都挺忙，我在家给你们买个菜做个饭，收拾收拾屋子，以后孩子生了，你上班我就给你们带孩子。”
婆婆一股脑把余生的计划和盘托出，完全出乎意料，可把叶帆气的，忍了又忍，想着第一次见面别撕破脸弄得以后不好相处，没有当场发作，借口说找个饭店包间，把费力拉到屋里。
关上门，叶帆小声问费力：“什么情况？你妈这是要长住了？家都搬过来了，这么大事你不知道？”
费力眼瞅着脸色不对，满脸通红，没好气的跟叶帆说：“你就这么把我拉进来，我妈和我弟看不明白啊，不知道你要说啥啊。好歹你给我个面子不行吗，你看看你那脸，连个笑模样都没有，那来的是我妈啊，来咱家住不行吗，这家就你自己的，你一人说了算是不？”
费力要是解释解释，哄哄叶帆，这事估计也就过去了，偏偏费力突突突把叶帆臭骂一顿，叶帆完全控制不住了，但还是克制住，压低了声音。
“费力，你说的这是人话吗？结婚前你答应的好好的，你爸妈我爸妈都不跟咱们一起住，即使将来老了要照顾，也是租个附近的房。现在可到好，你妈一声招呼不打，你也装不知道，蹭就来了，还把家都搬过来了。你也说这是咱两个人的家，那起码跟我提前说一声，问问我的想法吧，问问咱家能不能放下这些东西，咱家需不需要这些东西？就八十多平米的房子，就这么大点儿，哪找地放那么多破烂。”
费力听叶帆说完更生气了：“我看你就是不愿意我妈过来住，嫌我家穷呗，看不起我家，还破烂，我妈千里迢迢的给你带过来的东西，你就说破烂？那我是不是也是破烂？要是我家有钱，你能这个态度对我妈吗？”
叶帆简直要被气死了，费力越说越离谱了，简直是疯了。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这是重点么？”
“你心里就觉得那些都是破烂，才能随口说就是破烂。我不管你高兴不高兴，我妈来了我就不能赶她走，反正以后就住咱家了，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由不得你，这家我有一半，我妈就住小屋了。”
因为婆婆，费力就像变了一个人，从前两个人几年打不了一次架，今天全给打完了。
叶帆什么也不想说了，也没啥好说的，虚弱的靠在床头，胸闷气短，感觉心累，特别累。还有什么可说的，费力话都放这了，管你高不高兴，我和我妈高兴就行。这现在肚子里是有着孩子，费力都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这要是没怀孕，费力会不会动手打自己了？
叶帆一时间不吭声，费力也不吭声，过了一会，听见外面婆婆的声音，“你俩订好了饭店没啊？赶紧出去吃一口吧，吃完了费强还得回宿舍，别太晚了没车了。”
叶帆听着心想，“这人真心大，这节骨眼看不出眉眼高低，还能吃的下去。”看看费力，费力还是默不作声。
门外婆婆又喊了一嗓子，费力说：“知道了，叶帆收拾收拾换个衣服就出来。”然后冷冰冰的对叶帆说，“你赶紧的换个衣服，收拾收拾出去吃饭，别摆个臭脸，给谁看啊！”推门走了。
叶帆气的又差点背过去，气的直打哆嗦，腿发软，暗自默念，有宝宝了，冷静冷静。脑子里在思想斗争，去还是不去。
去吧，气的一点都不饿了，也实在没心情，没准还得和费力再打嘴架；不去吧，费力下不来台，自己跟婆婆后面也没法处了，而且费强也在，以后怎么想自己。
思前想后还没拿定主意，费力又在外面开始催。
叶帆答应了一声，想想，算了，好歹婆婆第一天来，咋也不能说不出去一起吃，装也得把这顿饭吃了，后面再从长计议。
叶帆强打起精神，换了件衣服，练习了几次假笑，猛吸几口气，微笑着从屋里走出来。
看婆婆和费强两人正在看电视，装作在讨论剧情，好像压根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其实房间不太隔音，屋里说话稍微大点声，客厅隐约可以听见，两人只是装听不见罢了。
也是，听见了又能咋样，婆婆还能主动走吗？家都搬过来了，俨然要扎根的节奏。
去饭店的路上，费力头一次没有拉着叶帆的手一起走，也不管天黑灯暗，叶帆会不会摔倒；冯家三口走在前面，一字排开，任由叶帆孤零零的跟在后面，形单影只。
路上短短几分钟时间，叶帆感慨万千，“果然是血浓于水，归根结底，我还是个外人。关键时刻没人会护着自己，妈是亲的，老婆是外人。也对，妈没法换，老婆可以换。”
走着走着，前面费力慢下来等叶帆，叶帆心中一热，看来想多了，虽然费力说话难听，也就是一时气的，没过脑子，这么多年在一起，老公还是心疼我的，等我一起。心下拿定主意，要是费力说点软话哄哄自己，就高高兴兴的去吃饭，吵架的事就算了。
刚想等着费力说点好话和好，不想费力张嘴就把叶帆又气着了。
“既然出来一起吃饭，就别继续闹了，你说你气鼓鼓的自己走，耷拉个脸，跟谁也不说话，谁看不出来你是因为我妈来了生气了？我弟心里怎么想，我妈怎么想，来咱家还得看儿媳妇脸色？你就不能高高兴兴的把饭吃了，非得不痛快是不是？”
叶帆一时也忍不住了，“我怎么就闹了，是我闹了了吗？不是你家出尔反尔吗？我今天真是看透了，费力你原来是这么个东西，亏的我还以为你是过来安慰我跟我道歉的。是我自己走自己的吗？不是你们三一起在前面走吗？你什么事都有理，这也都能怪我头上。”
“行行行，你对，你都对，行了吧，懒得搭理你。”费力甩开叶帆，又回到母子三人队列。
看着前面三口之家，再看看自己孤单单的影子拉长变短又拉长，一瞬间感慨万千，平时千好万好，真到了关键时候，老公绝对不会站在自己这边。明明是费力家这事做的不对，一个道歉的话都没有也就罢了，还恶人先告状。叶帆摸摸肚子，难过的想：“小汤圆，妈妈只有你了。”
从此时起，叶帆对费力的信任开始一点点的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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