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出院

    辛泽域

    “请问是辛泽域先生吗？”“我是”，“这是您的外面”，是谁给我订的外面啊，还订了这么多，拿出外卖盒后我发现其中一个饭盒下面有纸条，“张姐，这会儿也中午了，你先去吃饭吧”，正在收拾桌子的张姐出病房后，我取下饭盒下藏着的纸条：指使人是范青凯，他的13个手下左腿均被打断，他本人没事。看完我立马把这条撕碎扔到垃圾桶。范青凯是幕后指使人，他的店被砸了，13个手下的左腿全部被打断，是范思华干的，MD闻局还是慢了一步，以前我只觉得范思华做事很有手段，思维缜密，现在才发现原来他还有这么狠的一面，就算是范青凯指示这帮人干的，他可以把这些人交给警察，自有法律制裁他，干嘛要打断13个人的腿，他对范青凯做了什么我不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这件事是范青凯自己干的还是听了范成德的话才干的。我看向窗外，天灰蒙蒙的，有几只黑色的鸟在空中飞，这种感觉真压抑，我随便扒拉了了几口饭，实在尝不出味道，就放在一边了。张姐回来了以后看了一眼饭盒里剩下的菜，“辛先生今天胃口不好吗？怎么只吃了这么一点？”“哦，是早晨吃的太多，现在也没怎么消化，先收起来放冰箱里吧，晚上等我饿了热热再吃”，“好”，“张姐，现在外面已经很冷了吧？”“是啊，尤其是今天，阴冷阴冷的，还刮风了，地上的落地吹的到处都是，感觉冬天真的快到了”，马上就到11月了呀。

    下午，碎纸机就送过来了，师傅安装好以后还特意教了我们怎么用，今天晚上范思华要来教我他的那套密码，我还是得提一下范青凯，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啊，而且刚才负责我被打这个案子的民警也打电话给我了，告诉了我事情的始末，要是按照我以往的性格，必定会和范思华吵一架，但是现在，我必须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别和他吵起来，他这种黑社会的做法我没办法认同，但是他现在是我的老板，是我正在调查的这件案子的重要对象，我要冷静，我一定要冷静，从下班之后我一直再看表，想着一会他过来以后我要对他说的话，张姨走了现在上班的是杨叔，杨叔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我摇了摇头，我在集中精力想事情的时候是不想吃东西的。终于他带着王姐做的油泼面和肉夹馍来了，杨叔接过他手里的饭，对范总说“今天辛先生的胃口似乎不太好”，我赶紧说“没有，没有，杨叔，我现在就饿了，这个可是我最爱吃的面，快拿过来”，不能漏破绽啊，打开饭盒以后我搅拌着还热着的油泼面，“碎纸机已经安装好了啊”，“是啊，下午就安装好了，今天外面冷吗？”“刮着风有些冷，你的面还热着呢吧？”“是啊，还是热的”，我大口大口的吃着面，不知道怎么开口，平时吃着很香的肉夹馍此刻也索然无味，杨叔刚才出去了，屋里就我们两个人，平时也没觉得我们两个人有多尴尬，今天莫名的就觉得气氛奇怪，压抑，很快油泼面，肉夹馍还有大蒜我都吃完了，吃的干干净净一点儿不剩，我知道此刻我已经没办法在用什么事来掩盖我想问他这件事的冲动了，于是我抬起头，“范总”，听见我叫他，他也拿起纸笔朝我走过来，“怎么了？吃完了”，“今天下午，警察给我打电话了，他们告诉我幕后指使人就是范青凯”，“那很好啊，警察得赶紧去抓人啊”，“他的酒吧被砸，是你找人干的吗？”“不是”，他竟然没有承认，“前段时间你还说你也找人在查这件事”，“我是找人查了，但是没有警方的速度快啊”，他的这番表演很好啊，我完全看不出破绽，要不是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我可能就相信他了“酒吧被砸的那天，有13名酒吧员工在，他们的身体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巧的是他们的左腿都被打断了，到现在你还要告诉我这是巧合吗？”我不知道我此时的语气是不是生气，但是我已经在尽力克制了，“辛泽域，你想说什么啊，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不相信，现在说这些是想让我承认吗？”“如果我说是我做的你会怎么样？”“范思华，范青凯之所以对我做这些事是想打击你，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很生气，我的腿被打成这样，我都快气死了，但是他这是犯罪啊，犯了罪自有警察来处理他们，你不能以暴制暴啊”，“以暴制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把拿在手里的笔折断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用了他对付我的方法对付他而已，而且你要知道，范青凯即使被警察抓了，也会很快被放出来的”，他是说会到取保候审这一步被放出来吗？“你什么意思？”，“辛泽域，你太天真了，你知道吗？这一点你真的和以前的我很像，都是一样天真无邪”，难道他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你别问了，就算是我帮你报仇也帮我自己解气了”，“那13个人是无辜的，他们既没有打我，也没有打你，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件事，如果你只是砸了他的酒吧，你可以说是给我报仇给你自己解气，但是你找人打了一帮无辜的人，你还把他们每个人的腿都打断了，你这是单纯的泄愤，别说给我报仇这种鬼话，你凭什么伤害这么多无辜的人啊，就凭你有钱吗，你有钱就可以伤害别人吗？”我说完这些话范思华愤怒的瞪着我，“谁都可以这么说我，但是你辛泽域不行，我TMD的不是给你报仇的话我干嘛打断他们的腿，那些人打断你的腿把你打晕过去的时候有想过你是一个无辜的人了吗？还有啊，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是活该啊，给范青凯出谋划策，帮他跑腿办事的人你以为都是谁？”“他们犯了法自有法律制裁他们，你别忘了，你活在一个法治社会，我作为整件事的直接受害人我一直相信警察，相信他们会找出真凶，我没有想过去伤害别人，你决定去伤害那些人的时候也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凭什么说是为我报仇？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遇事就用自己手中的金钱去报复别人，不报警不用法律的武器制裁他们，那我们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别为你的自私找借口”说道这里我已经忘了要控制语气这件事，大概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真的挺大的吧，反正当时范思华指着我，我也丝毫不示弱的看着他，他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过了一会儿他转身就走了，我知道他现在肯定也很生气，但是我也很生气。

    一个星期后拆完石膏，我终于能正常下地了，在床上躺了一个半月我都快长在床上了，这个时候我的左腿比右腿细很多，长期不动，肌肉都萎缩了，杨叔搀扶着我慢慢往前走，其实不是在走就是在单腿跳而已，但是能这样往前跳几步我也很开心了，这个时候我深刻意识到人类对于能正常行走的欲望有多强。旁边还有护士帮我拍视频，“美女姐姐，这有什么好拍的呀，记录我窘迫的样子吗？”“当然不是，是记录你手术后下床走路的第一天”，我一直走到右腿坚持不住才停下，“辛先生，先休息一会，下午再锻炼”，“好，过两天我就能出院了吧”，“医生说可以的”，我拿起哑铃开始练起来，所有事都在朝好的方面发展，我得加紧锻炼了。出院的这一天我起了个大早，吃饭的时候张姨已经在帮我收拾东西了，其实也不用怎么收拾因为大部分行李前几天已经收好了，“张姨，你吃过早饭了吗？”“吃过了，收拾好东西我就去帮你办出院手续”，“好，谢谢”。我正吃着饭呢，门被推开了，抬眼一看，竟然是他，我立马继续吃饭，不再看他，“范总，这么早就来了”，“张姨，你去办出院吧，这里我来收拾”。为什么今天他会来，完了，原本开心的心情全被他破坏了，我在想范青凯现在在看守所了怎么不把你供出来，省得我看见你心烦。“你今天不用上班吗？”“不用”，“那你可以去干别的事啊，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今天出院，我来接你回去，不然你要自己拄着拐杖提着行李回家吗？”“一会儿张姨会把我送到出租车上，你不用担心”“别逞能了，总归要下车的，也得有人帮你拿这么多东西送你回去，而且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到底”，听了这话我原本糟糕的心情还是一样糟糕，我决定不再跟他说话，张姨帮我办好出院送我去停车场的时候我实在她的搀扶下才坐进车里的，范思华今天开了一辆保姆车，车内空间很大，这样我上车都这么困难那一会儿下车肯定得让他帮我了，哎，一会儿还得求他帮忙，想想都心烦。“你的房间这么长时间没打扫，估计现在已经布满灰尘了，我叫个保洁帮你打扫吧”，是啊，我的房间这么长时间没住人了，估计已经住不了人了，我记得厨房的垃圾好像也没倒，房间里也没什么贵重物品重要信息之类的，“好，具体地址我发给你，冰箱里过期的东西麻烦让保洁帮我扔一下，房门的密码我也发给你了”，“他们打扫估计还得一段时间，我们先去你家附近的超市买点东西吧”，这个提议对一个拄着拐杖的人不太友好吧，我看着他说“范总，我现在腿脚不方便，走路得拄拐杖，就不陪你逛超市了”，“你转头看一下后面”，听他的话转头后我发现一个折叠起来的轮椅在后排座位上放着，“准备的真齐全”，“而且也不是陪我逛啊，明明是给你买东西，你家里现在估计也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你回家之后除了每天点外卖，自己也得做点饭吃吧，就买一些日用品，水果，还有速食，半成品之类的也挺好”，没想到他还挺细心“范总，你能这么为我着想我很感激，但是我现在已经出院了，以后你可以不用再对我这么负责了，我能照顾好自己，半个月，我估计半个月后我就能去上班了”，“那就负责到你去上班吧，做事情得有始有终”，“范总，你一天工作这么忙真不用管我了，都出院了，我有自理能力啊”，好不容易清静了一星期，以后还要经常见他，想想就受不了“那就可惜了，王姐家的面又没有上外面平台，我本来还想着你都一个星期没吃王姐做的面了，肯定很想吃，我以后还能帮你带过来，既然你这么自立，那就当我多管闲事了”，我去，他竟然又用王姐的面诱惑我，真是不要脸“范总是热心肠，怎么是多管闲事呢，是我刚才说错话了，你对我这么好我还有怨言，我真是不知好歹，只要你带王姐做的面来找我，什么时候都可以”，“你能享受的这种待遇也只有半个月了，珍惜吧”，我看着他，想了想，也是，从一个老板的角度来说他确实已经做的不错了，基本上没有对员工这么好的老板，最大的保证了员工的利益，但是作为一个守法公民，他却在用违法的方式在维护权益，这一点上我们有着本质区别，我还得继续调查公司的秘密，所以我也还得继续跟他接触。到超市的地下停车库场后，下车我果然是需要他扶我的，我坐在轮椅上，他推着我，我们在超市里买了很多东西，我看他在买东西的时候很仔细的看着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挑水果的时候也很有经验，我相信他以前一定也经常和他的妻子和孩子一起出来逛超市，“买的东西太多了，有很多东西不用买这么多，我家的冰箱可装不下这么多东西”，“那再买一个冰箱？”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我的意思是可以不用买这么多东西啊，不是让你再买一个冰箱，“我是说，这些水果什么的也不宜放的时间太长，我一个人也不会吃的太多，为了能经常吃到新鲜的我们可以经常出来买，这样就不用一次买这么多了”，“也对”，在我的再三劝说下终于又放回货架一些东西，等我回到家的时候，保洁正在收尾，我的房间收拾一下竟然这么干净，我都快认不出来这是自己的房间了。“范先生，房间已经打扫完了，您检查一下”，范思华每个房间看了一遍之后才让保洁离开。“我检查过了，厨房的垃圾已经倒了，冰箱里的东西该扔的也都扔了，冰箱是清洁过的，厨房现在很干净也没有异味”，我尴尬的点点头，他把从超市买的东西放进冰箱，我看看房间的四周，走到沙发跟前，坐下，过几天闻局也该过来了，到时候有些事得问问他，我惬意的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范思华忙前忙后的帮我收拾从医院拿回来的行李，我看着他在我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样子，怎么好像他才是这房间的主人？“范总，你别忙了，过来喝口水吧”，他走过来坐在沙发上问我，“你以前面试过别人吗？”我摇摇头，“那你得抓紧时间学习了，因为上班后你就得帮实验室挑人了，一共挑5个人，你原来的组放3个，其他两个组每个组放1个”，”从多少个人里选5个？”“好像是四十几个人吧，这些人的学历都已经筛选过了”，“我记得三年前我进公司的时候竞争还没这么激烈”，“是啊，现在公司发展的越来越好，而且现在高层次人才也越来越多了，竞争肯定比那个时候激烈”，“但是我没有选人的经验啊”，“按照你自己的标准选就好了，有不懂的再问我”，“这次选人很重要吗？”他看了我一会儿，严肃的说“很重要”，选人的事我没干过，过两天闻局过来我打算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