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见龙在田
高燮回到太傅府，不及更衣休息，立刻唤人叫来自己的义子——有着玉面诸葛之称的沈仲元。这沈仲元计谋出众，本是京师的一个不第秀才，后流落至北齐，被太傅府的管家收留，做了主簿。虽然只是专管登记造册的刀笔小吏，但其励志不久居人下，一直在寻找出人头地的机会。在一次太傅府遭受巨大变故的时刻，展现出了自己超凡的智谋，帮助高燮转危为安。高燮深感此人绝非池中之物，便破格收其为义子，更靠着在朝廷的根基为其在门下省谋的一个侍郎职位。
沈仲元方才回府，听闻义父传唤，吩咐下人关门谢客，慌忙出门快马加鞭而去。不多时已经赶到太傅府上，从后门进入府内。
“义父，如此着急唤孩儿前来有何要事？”沈仲元一路小跑来到高燮的书房，高燮早已屏退左右，只留他父子二人。
“仲元，罗羯他失败了，不仅自己身死，还搭上了罗生堂的十几位好手。我们苦心经营几年的计划被打乱了。”高燮说着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义父，不会吧，高雄携带那件东西的事，我早已告知天下，黑白两道都对高雄追杀不断。就算高雄武功盖世，重伤之下也不可能一个人杀了罗羯和十几位好手。”沈仲元说道。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根据钟离粲的描述来看，高雄和罗羯都不是为对方所杀。”
“义父此言何意？”
高燮将和钟离粲对话的细节向沈仲元完整的叙述了一遍，当然其中也包括了那十几位杀手的恐怖死状和李老九的奇怪言论。
沈仲元听高燮如此说法，心中也不免一惊说道：“义父，恕孩儿直言，那老汉之言未必是假，孩儿曾在一本古籍中读过。上古之时，圣兽凶兽之间不断斗争，影响到了人间的秩序。后轩辕帝为平息人间灾祸，决定助圣兽一臂之力击败凶兽。却不想误中奸计，反将圣兽打的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了圣兽的钳制，凶兽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轩辕帝一时之间无法收服只得求助九天玄女。玄女派瑞兽麒麟下凡，帮助轩辕帝对抗凶兽。进过长年的战争，轩辕帝战胜了四大凶兽中的三个，但是凶性最大的穷奇却偏偏逃走了。而后面的故事就和义父你知道的一样了。”
“你是说，高雄身上所背着的确是穷奇的精魂，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唤醒了？”
“孩儿正是此意，义父请想，雍凉二洲哪有什么像样的兵力，为什么这几十年来，不管是禁府军还是虎贲军都没有讨得一丝便宜。想来就是那件东西所致。”沈仲元口中的虎贲军，乃是西陵王的军队，其战斗力不弱于南衙禁府军。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难怪朝廷这么多年皆不能平复雍凉。老夫一直在奇怪齐王为何一定要找到那件东西呢。”
“依孩儿看来，只怕北齐这边早就渗透雍凉了。”沈仲元的一句话点醒了高燮。高燮明白了，齐王这么多年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其实早就在下一盘大棋了。而自己不过是齐王这盘棋的一个马前卒而已。
“看来这么多年，老夫都在齐王画中。仲元，你看我们还有什么人可以用？老夫要派人去雍凉。”高燮心中明白，齐王派钟离粲为第二波人马，已经是开始怀疑他了，一但齐王从他这里得到想要的，他就再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因此他必须抓紧出手，再派人去雍凉才不会坐以待毙。
“义父，这几年府中只要是像样一点的高手，不是被禁卫军征用，就是外派各种任务然后身首异处。府内已没有像样的高手了。”
高燮心里明白，这几年以来太傅府里面出来过包括罗羯在内的五大高手。都被齐王以种种借口“借调”，高燮心里也明白这是齐王在削弱自己的实力。但是为了自己心中大计只能是隐忍不言，如今听的沈仲元如此说法，更加笃定了雍凉那里有完成他大计的方法。一定要派人去雍凉替他抢在齐王之前找到方法。
“义父，孩儿到是有个想法。”
“说”
“我们还有一张极为秘密的牌可以用，十二年前为了抓到他我们可是付出不小的代价啊。”
“你是说，龙啸天？？”高燮猛地转身向沈仲元问道。
“不错，就是他，他是雍凉人，十二年前武艺就已经是天下第一，虽然被我们关了十二年之久，但我相信当今江湖也没有几人能胜他。派他去再合适不过。”
高燮点了点头说道：“他的武艺固然没有问题，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一定能替我们办事？”
沈仲元听到这里微微一笑说道：“义父放心，孩儿自有计较。”
“嗯，你去办吧，记住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义父放心，此事我亲自去办。”
第二天正午，沈仲元单人独骑来到厉胜庙。这厉胜庙是齐王设立的一个监禁犯人的监狱，说是监狱不如说是人间炼狱更为贴切。这个监狱没有法律，只有一样定罪的标准那就是齐王的命令，齐王说不折磨够三个月不让断气，哪怕只早一个时辰，下一个关在牢房里的就是这一干狱卒。民间更是有谚语说——进了厉胜庙，只等阎王叫。从来没有人从厉胜庙里面站着出来的，而这厉胜庙的最底层就是沈仲元此行的目的地。
穿过了血腥阴暗的正堂，走过了惨叫声不绝于耳的牢房。最后来到了厉胜庙的最底层，再往前就是关押龙啸天的地方。沈仲元对身边的两个狱卒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候，把牢门的钥匙给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跟过来。”沈仲元接过牢门的钥匙，和自己带来的一个用麻布包裹着的长条状的东西，径直的往前走去。
不多时，沈仲元在一面墙的前面停了下来，按动机关石墙缓缓升起，一扇铁门显现在眼前。沈仲元取出钥匙打开牢门，站在门口说了一句：“龙大侠，我来看你来了。”
透过牢房昏暗的灯光，隐约看到前面一个被铁链五花大绑的男子，那便是龙啸天。曾经的江湖第一剑客，江湖将他和裴珉并称为剑神、剑皇。江湖狂人凌虚子更是赞他为千年剑道第一人，当年若不是家族横遭变故，恐怕江湖剑道便要就此改变。
“怎么这个月怎么提前来了，是不是我的大限到了？”龙啸天开口对沈仲元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怎么样愿不愿意为我效力？十二年了，你也该想通了。”沈仲元走到龙啸天的面前说道。
“如果你还是这句话，就不用说了”龙啸天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次不一样，我准备放你回雍凉，让你去调查当年你家族的冤案，你只要答应，便立刻能拿回你的龙渊剑，剑神将再现江湖。”沈仲元一边说道右手一边递上那个细长的麻布包裹。“为了保护它，这十二年我可没少费心思啊。”
“你要放我回雍凉，你有什么条件？”龙啸天知道沈仲元的为人，即是这样安排必然有条件。
“到底是聪明人啊，我的条件等你到了雍凉，你自会知道。现在我将龙渊剑交给你，从今天开始你就只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
“我只有一个条件，你若答应，我便应允。”
“找到当年唯一幸存的妹妹是吗？”
“不错，你答应？”
“我答应你，只要不影响我的计划，你怎么找都可以。”
沈仲元让龙啸天服下龟息散，解开身上铁链，对一直守候在最低层入口的两名狱卒说道:“犯人暴毙而亡，抬出去吧，不要惊动任何人。”
两名狱卒岂敢怠慢，马上着手将龙啸天抬了出去。那厉胜庙后面不到十里处便是弃尸场，厉胜庙里面身死的“犯人”都会被遗弃在那里曝尸荒野。这十几年来弃尸场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一到夏季那是臭不可闻。弃尸场里的尸体几乎没有时完整的，手、脚、头，断臂残肢到处都是，甚至还有不大的孩子。讽刺的是，就这样一个人间炼狱般的弃尸场，在入口处居然还立着齐王亲手写的四个字“我佛慈悲”。或许对于在厉胜庙里面身不如死的人来说，这里确实是最大慈悲了。
两名狱卒抬着龙啸天的“尸体”正走到半路，被沈仲元叫停了，说道：“太傅严令，这个人的尸体要交由太傅亲自处理，外人不得插手。”两名狱卒虽然疑惑也不敢不从，说了句：“遵命”，便放下龙啸天的“尸体”。
沈仲元走到两人中间，冷冷的说道：“今日发生的事，要是敢往外泄露一个字，那最底层的地牢就是为你们准备的。”
两个狱卒一听这话，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小人，定当守口如瓶。”沈仲元一看已经完全吓唬住了，便放两人回去。
沈仲元拉着龙啸天回到自己的府上，安排在早已准备好的密室中。
那一日，厉胜庙的地牢少了一名犯人，江湖却上多了一位剑神。从这一刻开始，江湖剑道将翻开新一页的篇章。
沈仲元方才回府，听闻义父传唤，吩咐下人关门谢客，慌忙出门快马加鞭而去。不多时已经赶到太傅府上，从后门进入府内。
“义父，如此着急唤孩儿前来有何要事？”沈仲元一路小跑来到高燮的书房，高燮早已屏退左右，只留他父子二人。
“仲元，罗羯他失败了，不仅自己身死，还搭上了罗生堂的十几位好手。我们苦心经营几年的计划被打乱了。”高燮说着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义父，不会吧，高雄携带那件东西的事，我早已告知天下，黑白两道都对高雄追杀不断。就算高雄武功盖世，重伤之下也不可能一个人杀了罗羯和十几位好手。”沈仲元说道。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根据钟离粲的描述来看，高雄和罗羯都不是为对方所杀。”
“义父此言何意？”
高燮将和钟离粲对话的细节向沈仲元完整的叙述了一遍，当然其中也包括了那十几位杀手的恐怖死状和李老九的奇怪言论。
沈仲元听高燮如此说法，心中也不免一惊说道：“义父，恕孩儿直言，那老汉之言未必是假，孩儿曾在一本古籍中读过。上古之时，圣兽凶兽之间不断斗争，影响到了人间的秩序。后轩辕帝为平息人间灾祸，决定助圣兽一臂之力击败凶兽。却不想误中奸计，反将圣兽打的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了圣兽的钳制，凶兽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轩辕帝一时之间无法收服只得求助九天玄女。玄女派瑞兽麒麟下凡，帮助轩辕帝对抗凶兽。进过长年的战争，轩辕帝战胜了四大凶兽中的三个，但是凶性最大的穷奇却偏偏逃走了。而后面的故事就和义父你知道的一样了。”
“你是说，高雄身上所背着的确是穷奇的精魂，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唤醒了？”
“孩儿正是此意，义父请想，雍凉二洲哪有什么像样的兵力，为什么这几十年来，不管是禁府军还是虎贲军都没有讨得一丝便宜。想来就是那件东西所致。”沈仲元口中的虎贲军，乃是西陵王的军队，其战斗力不弱于南衙禁府军。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难怪朝廷这么多年皆不能平复雍凉。老夫一直在奇怪齐王为何一定要找到那件东西呢。”
“依孩儿看来，只怕北齐这边早就渗透雍凉了。”沈仲元的一句话点醒了高燮。高燮明白了，齐王这么多年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其实早就在下一盘大棋了。而自己不过是齐王这盘棋的一个马前卒而已。
“看来这么多年，老夫都在齐王画中。仲元，你看我们还有什么人可以用？老夫要派人去雍凉。”高燮心中明白，齐王派钟离粲为第二波人马，已经是开始怀疑他了，一但齐王从他这里得到想要的，他就再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因此他必须抓紧出手，再派人去雍凉才不会坐以待毙。
“义父，这几年府中只要是像样一点的高手，不是被禁卫军征用，就是外派各种任务然后身首异处。府内已没有像样的高手了。”
高燮心里明白，这几年以来太傅府里面出来过包括罗羯在内的五大高手。都被齐王以种种借口“借调”，高燮心里也明白这是齐王在削弱自己的实力。但是为了自己心中大计只能是隐忍不言，如今听的沈仲元如此说法，更加笃定了雍凉那里有完成他大计的方法。一定要派人去雍凉替他抢在齐王之前找到方法。
“义父，孩儿到是有个想法。”
“说”
“我们还有一张极为秘密的牌可以用，十二年前为了抓到他我们可是付出不小的代价啊。”
“你是说，龙啸天？？”高燮猛地转身向沈仲元问道。
“不错，就是他，他是雍凉人，十二年前武艺就已经是天下第一，虽然被我们关了十二年之久，但我相信当今江湖也没有几人能胜他。派他去再合适不过。”
高燮点了点头说道：“他的武艺固然没有问题，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一定能替我们办事？”
沈仲元听到这里微微一笑说道：“义父放心，孩儿自有计较。”
“嗯，你去办吧，记住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义父放心，此事我亲自去办。”
第二天正午，沈仲元单人独骑来到厉胜庙。这厉胜庙是齐王设立的一个监禁犯人的监狱，说是监狱不如说是人间炼狱更为贴切。这个监狱没有法律，只有一样定罪的标准那就是齐王的命令，齐王说不折磨够三个月不让断气，哪怕只早一个时辰，下一个关在牢房里的就是这一干狱卒。民间更是有谚语说——进了厉胜庙，只等阎王叫。从来没有人从厉胜庙里面站着出来的，而这厉胜庙的最底层就是沈仲元此行的目的地。
穿过了血腥阴暗的正堂，走过了惨叫声不绝于耳的牢房。最后来到了厉胜庙的最底层，再往前就是关押龙啸天的地方。沈仲元对身边的两个狱卒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候，把牢门的钥匙给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跟过来。”沈仲元接过牢门的钥匙，和自己带来的一个用麻布包裹着的长条状的东西，径直的往前走去。
不多时，沈仲元在一面墙的前面停了下来，按动机关石墙缓缓升起，一扇铁门显现在眼前。沈仲元取出钥匙打开牢门，站在门口说了一句：“龙大侠，我来看你来了。”
透过牢房昏暗的灯光，隐约看到前面一个被铁链五花大绑的男子，那便是龙啸天。曾经的江湖第一剑客，江湖将他和裴珉并称为剑神、剑皇。江湖狂人凌虚子更是赞他为千年剑道第一人，当年若不是家族横遭变故，恐怕江湖剑道便要就此改变。
“怎么这个月怎么提前来了，是不是我的大限到了？”龙啸天开口对沈仲元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怎么样愿不愿意为我效力？十二年了，你也该想通了。”沈仲元走到龙啸天的面前说道。
“如果你还是这句话，就不用说了”龙啸天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次不一样，我准备放你回雍凉，让你去调查当年你家族的冤案，你只要答应，便立刻能拿回你的龙渊剑，剑神将再现江湖。”沈仲元一边说道右手一边递上那个细长的麻布包裹。“为了保护它，这十二年我可没少费心思啊。”
“你要放我回雍凉，你有什么条件？”龙啸天知道沈仲元的为人，即是这样安排必然有条件。
“到底是聪明人啊，我的条件等你到了雍凉，你自会知道。现在我将龙渊剑交给你，从今天开始你就只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
“我只有一个条件，你若答应，我便应允。”
“找到当年唯一幸存的妹妹是吗？”
“不错，你答应？”
“我答应你，只要不影响我的计划，你怎么找都可以。”
沈仲元让龙啸天服下龟息散，解开身上铁链，对一直守候在最低层入口的两名狱卒说道:“犯人暴毙而亡，抬出去吧，不要惊动任何人。”
两名狱卒岂敢怠慢，马上着手将龙啸天抬了出去。那厉胜庙后面不到十里处便是弃尸场，厉胜庙里面身死的“犯人”都会被遗弃在那里曝尸荒野。这十几年来弃尸场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一到夏季那是臭不可闻。弃尸场里的尸体几乎没有时完整的，手、脚、头，断臂残肢到处都是，甚至还有不大的孩子。讽刺的是，就这样一个人间炼狱般的弃尸场，在入口处居然还立着齐王亲手写的四个字“我佛慈悲”。或许对于在厉胜庙里面身不如死的人来说，这里确实是最大慈悲了。
两名狱卒抬着龙啸天的“尸体”正走到半路，被沈仲元叫停了，说道：“太傅严令，这个人的尸体要交由太傅亲自处理，外人不得插手。”两名狱卒虽然疑惑也不敢不从，说了句：“遵命”，便放下龙啸天的“尸体”。
沈仲元走到两人中间，冷冷的说道：“今日发生的事，要是敢往外泄露一个字，那最底层的地牢就是为你们准备的。”
两个狱卒一听这话，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小人，定当守口如瓶。”沈仲元一看已经完全吓唬住了，便放两人回去。
沈仲元拉着龙啸天回到自己的府上，安排在早已准备好的密室中。
那一日，厉胜庙的地牢少了一名犯人，江湖却上多了一位剑神。从这一刻开始，江湖剑道将翻开新一页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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