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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永城小事

    永城,SX省一个靠近陕西,且人口不多于四十万的的小县城。

    对于大多数人来讲,这样的一个小城市,留存的更多是回忆和思念,还有平和。

    童回坐在副驾驶上,拉下车窗,看着眼前熟悉的街道,感觉就想缩在这里一辈子,可是不论是猎妖人的身份还是年轻人的心态,总想着不断向前去探索,这两日的华山之行,又一次给童回略显稚嫩的人生中,画上了精彩的一笔,那望向小城风景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童秋安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道路:“永城变化还真是大,我也有差不多四年左右没回来了,一直在那边带头猎妖,就是过年家里也没聚在一起,好几次年三十都是我们一家和老四一起过的,这次要不是为了你,估计还得再过一两年,我才能得空儿回来。”

    童回闻言扭头看着大伯,笑道:“大爸,谁让你是家里最能打的,除了您得在定安那边镇场子以外,家里还真没别人合适了,要不然您每次出去,也不可能带回来年份那么久的“老货”。”

    “哟嗬,三儿都知道老货了,就冲你这份儿鬼机灵,哪怕没觉醒成功,估计都得被你爷爷扔到哪位武斗流派的家里,去练一身硬功夫再派来定安陪我们。”童秋安喜欢三侄儿的很多地方,其中就有童回本身对猎妖这一行的兴趣。

    因为家族传承这么久,现代的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又不打仗,都市发展无不诱惑着家里的年轻人们逐渐放弃这一行,除了山西的本家还能以家规定法,负责传承血脉觉醒以外,其他两条支脉一年不如一年,但是猎妖人所带来的巨大利益也并没有让他们完全退出,只是大多都投身于表世界的家族生意中,已经鲜有人没有觉醒成功,而再去耗费精力转修武斗练气士了。除了挣钱就是和平,虽说有时候挣钱就和拼命一样,但是说到底和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猎妖还是两码事。

    这也是现在猎妖人数量稀少的主要原因,两万年前的灵气崩坏,不论是对练气士还是妖,都有着极大的影响。

    “哎哎哎。”童秋安突然脑袋向着路旁扭了扭,“看见没,那家晋城胡子大盘鸡还开着呢,歪日,老字号了,二十几年前我和你爸他们还在上学那会儿就老在这儿吃,没想到啊。”

    童回眼神跟着大伯的摆首飘过去,看到了那家自己也光顾无数次的面馆,“哟,感情大爸您也好吃胡子大盘鸡啊,也对,毕竟是永城人。”

    童秋安突然眼睛一紧,仿佛瞬间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握着的方向盘忽的一个打转儿,脚下刹车左踏右踩,童回还没反应过来,“哐嘡”一声小脑袋就撞到了右边的车架上,“嗤-----”轮胎和地面使劲摩擦,不断发出象征着车技的杂声,一个完美转向就拐到了路边停下,幸是前后没车,不然其他人非得被童大爷这一手仙人车技给吓得日他先人。

    童回晃了晃脑袋,感觉好点后又伸手摸了摸头顶,果不其然,起了包。然后一脸愤慨的转向罪魁祸首的司机。“大爸!!!”,童秋安或是也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嘿嘿一笑:“男娃么,碰碰没啥,增加脑容量。”随后看向旁边人流不断的面馆,喉咙一阵蠕动,咽了咽口水,对着童回说道:“三儿,家里是不是没做饭?”童回一愣,怎么扯到这儿了,我头还肿着呢,但是仍然回道:“肯定做了啊,咱们从华山出发的时候嘛,就给老妈发消息了,他们肯定准备好吃食了。”

    童秋安再次望向童回:“三儿,没做饭,对吧?”

    “做了啊,不是....才...给您说了...么....。”童回刚一本正经的回答自家大伯,结果在其眼神逼迫下,变得结结巴巴。

    童大爷又一次问道:“我记得,家里没做饭,对吧?三儿,嗯?”

    “咳咳咳....。”童回明白了,昂首回道:“对,大爸,家里没做饭,对了,大爸,我想吃大盘鸡。”童少爷不愧是当世之俊杰,识时务的本事天赋异禀,直接给了张灿烂阳光的笑脸,并毫不犹豫的向恶势力低头。

    童秋安给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嗯,那就听你的,身为长辈关照小孩是应该的。”

    “嘿嘿嘿,再加一瓶汉斯小木屋的果啤。”童回边下车边嚷道。

    “么嘛哒,两盘凉菜!”童秋安大手一挥,豪情万丈。

    面馆不小,从桌椅到墙面,无不显示着年份的久远,此时已过十五点,但仍是被往来食客坐了个满满当当,叔侄儿俩好不容易等到一桌退去,还未等店伙计收拾好,便把自己的屁股甩在了座位上,伙计边收拾边询问道:“吃硕?(吃什么?)”

    童秋安瞥了一眼贴在大厅墙上的塑料布菜单,颜色鲜艳,明显是换过了,以前最后一次他在这儿吃的时候,那塑料边儿都翘起来,油熏的发黑了。随后伸出两根手指头:“两份十五优质,再加一份白面,搞两个凉拼,一瓶果啤。”

    伙计应了一声,就转身走过去后厨了。童秋安对着童回说道:“去前面把凉菜点了,我要豆腐丝和木耳还有茄盒,剩下的你自个儿看着办。”童回闻言乖乖起身向着前台的老板娘走过去,永城的凉菜一般都是烫好了的,摆在刚进店门的保鲜柜里,街上十家开饭店有凉菜的,九家都这么摆,然后客人选菜,一般一份凉菜里有三四款菜品,掌柜的会把它们捡在一个小面盆里,加调料给你拌匀乎了,一般就是味精盐鸡粉酱油常见的,但是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永城当地产的特色米醋,这玩意儿才是永城凉菜的灵魂,没这口米醋,调出来的凉菜都要被人说的。临了再摇上一小把香酥的油炸花生米,要是现炸的话,在调料醋底子泡里一会儿,嘿,别提多好吃了。

    童回点好了菜,又顺手拿了两份摆在柜台上面的生洋葱,店家已经切好分段,用不锈钢的小盆盆,就那么一小盆一小盆的摆在柜台上,随吃随拿。

    正要回身,就听见童秋安冲着他喊了一声:“面汤么了,再拿一壶新的来。”童回撇了撇嘴,回了声晓得了,然后又到柜台旁边的小桌子上提了一个不锈钢的弯嘴儿壶,这样的不锈钢水壶,桌面上还有七八个,里面装满了刚盛出来的热嘴面汤,桌面底下还放着老式的保温瓶,就是瓶嘴还是那种木塞子的款儿,小时候家里常见,孩子就喜欢用嘴或者手,把木塞子里的水给挤出来,甚是好玩儿。

    童回坐回来,给两人各自倒了一份面汤,装面汤的小盆和装洋葱的一模一样,热气腾腾的冒着雾,看着大伯麻利的把洋葱一瓣一瓣的掰开,开口说道:“大爸,您早说想吃胡子大盘鸡不就好了么,就算不在家里吃,我还想吃迎宾路的那家拉条子呢。”

    童秋安抬眼看了下童回:“那是明天要去吃的,我都快四年没吃过这个了,刚刚一看到嘴里就冒口水,定安那边也不是没有大盘鸡,可是这胡子大盘鸡,就咱永城独一份,外卖也送不到里世界去,出了这儿吃,哪儿都没这个味儿。”正说着,伙计把凉菜和面一起送了上来,装面的还是同款的不锈钢盆,就是更大更宽更扁,雪白的面条虽说是机器压出来的,但是筋道可口,上面淋了一勺红油鸡块的汤汁,扑鼻的香味不断袭来,撒上一小把香菜沫儿,煞是诱人。童回拿起旁边的陈醋瓶子,一下就甩了得有一指甲盖儿那么厚的量,随后递给童秋安:“大爸,陈醋。”

    童秋安接过来,也倒了那么厚,山西人么,不吃醋哪能行,搅拌均匀后,一筷子挑起,送到嘴里:“嗯~美砸了,嘹噻滴很!(得劲儿)”左手又拿起一片生洋葱,直接啃了一半,随后又低头吃了一口面,再把剩下那一半洋葱扔到嘴里。“哈哈,美滴很!!!”

    童回咧嘴一笑,也加入了饕餮行动中。

    童秋安面吃一半,拿起旁边最开始倒出的面汤,放在嘴边吹了吹,这会儿已经温热,就着食气一口闷了下去,直接打了个嗝儿,抹了抹嘴,长舒一口气,砸吧下嘴巴“啧啧。”停顿片刻,又低头继续“狩猎”。

    一边吃,童回一边发现,自家大伯的嘴角哪怕在吃面的时候,也挂着开心,低头一笑。

    “大爸,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