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秀衣使者
县尉说道玄是萧延年。
道玄不再理他，斜倚稻草，快睡着了。
锦衣贼辱我太甚！县尉怒了：喂，醒醒，老子审案呢！
道玄打了个哈欠：车上有钱，拿走滚蛋！
嘿嘿，会拿的。县尉招招手，一个衙役过来，县尉问：多少？衙役说：没有！县尉大怒：贼人欺我！道玄破口大骂：蠢猪！垫子下有暗格！县尉挥挥手，那人小跑而去，过了一会儿，跑回来禀报：没有暗格。县尉冷笑：不说实话啊，抬上来！
手下人很麻利，各种刑具怵目惊心，拶指、老虎凳、木驴、火炉、烙铁、案板、剥皮刀......道玄笑笑，对我说：看仔细喽，他们就是这样对待老百姓的。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县尉不是好鸟儿，就是黑了心搞钱，不过，师兄，你真的有钱？
有钱！多的很！道玄像一头待宰的蠢猪，炫耀着身上的肥肉。
县尉摆摆手，摆弄刑具的人退下。说吧，钱在哪儿？道玄摇摇头，真愁人啊，你们这脑子......你亲自去！县尉真听话，转身就走：你等着，别耍花招！
过了时候不短，县尉搬了个铁箱进来，步履艰难，气喘吁吁，笑问：这个，怎么打开？道玄点点头，你能拿到，还算不笨。县尉讪笑道：我把车拆了。道玄大怒：你......
县尉指指铁箱，媚笑着讨好：兄弟，这个......道玄摇摇头，看看我，说着不着边际的大话：右丞相陈平年轻的时候，穷困潦倒，给父老们分肉却很公平，他说，使我宰天下亦平。记住，主宰天下，“平”字最为重要，法令公平，执法廉平，天下太平，重典治吏此其时乎......
书呆子胡说什么呢，县尉很不耐烦：打开这个，我保你不受苦......
我捅了捅道玄，师兄挺会偷，啊不，挺会盗哈，你怎知马车里有钱？道玄不理我，单手一扳，把铁箱横置腿上，对着合页猛地一拍，嘎巴一声，铁盖弹开，霎时金光四射，满满一箱马蹄金......
县尉眼冒金光，猛扑上来，像狗遇到屎。
没看清，怎么......道玄一手摁住他后颈，县尉脸贴黄金，动弹不得，憋得呜呜哀鸣。拜托，优雅点儿，钱财乃身外之物，大小你算是朝廷命官......道玄诲人不倦，像个道学先生。
外面的人发现不对，飞奔过来解救。道玄手劲儿略微一松，县尉大口喘着粗气，差点儿没憋死。让他们退下，乱糟糟多没礼貌，啊？是是，退，你们都退下！县尉没法不听话，脖子上像卡了铁箍，硬是挺不起来。忽然，道玄的手一抬一送，县尉趔趔趄趄，蹬蹬蹬猛退几步，跌撞在木栅栏上。
县尉明显有些晕菜，扭扭脖子，半天才站起来，忘了该不该发怒，忽听道玄一声断喝：芮显！
“你......你怎知我名？”，县尉愣住。
哼，我不但知道你的大名，而且知道......你和萧延年蛇鼠一窝。
“你，你是谁？”，县尉厉声喝问。
道玄一笑：我不是萧延年吗？
县尉语塞。
道玄面色一沉：这莲勺卤盐池，本是朝廷专营，大盐枭萧延年，却能盘踞于此二十年，若非官匪勾结，谁信？京兆衙门正在彻查，你芮显就慌了神，给萧延年通风报信也就罢了，还想随便抓个替死鬼交差！不出意外，我的人头明天就会解送京兆衙门，要我脑袋也就罢了，临死之前还要敲骨吸髓、诈我的钱财，芮县尉，我说得没错吧......
芮显汗流满面，桀桀怪笑：是又怎么样！你锦衣夜行，携带重金，难道又是什么好鸟儿！告诉我，藏金窟在哪儿？我保你死个痛快，另送草席一张、高香一柱，咯咯咯......
道玄嘿嘿一笑：藏金窟自然有，你未必敢去。
“快说，在哪儿？”
长安城有个大圈圈，大圈圈里有个小圈圈，小圈圈里有个金銮殿，金銮殿里有个人叫刘弗陵，你可以找他要。道玄说得一本正经。
“你竟敢戏弄我！”，芮显满脸通红。
道玄一阵冷笑：你抓人之前，也该问问我是谁，来自哪里，干什么去。
“帛繻拿来！”，芮显心浮气躁。
呵呵，通行证，你现在才问我要！道玄从裤腰里掏出来，一把甩在他脸上。
“翟大户，秀衣使者，京兆衙门！”
芮显惊慌失措，跌坐在地，磕头不止：小的有眼无珠！看在......京兆尹隽大人面子上，求翟大人饶命！
道玄呵呵一笑：我当然知道，你是隽不疑的远亲，可惜啊，隽大人多好的清官，却有你这样的亲戚......唉，难办啊，隽大人也曾提携过翟某......
这样吧，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不过，你要痛改前非，和萧延年一刀两断，把囚室里屈打成招的人都放了！否则......你看着办吧。
芮显如蒙大赦，抹一把冷汗，毕恭毕敬哈着腰：是是是，翟大人，小的这就送您老出去。咔巴一声，道玄扣上铁箱，单手夹在腋下，领着我出了大牢。芮显弓着背跟在后面，不停地吹捧，翟大人好力气，翟大人好力气......
门外一地狼藉，到处都是碎木头，我拉拉道玄的衣襟：师兄，你会骑马吗？张侯爷会。
道玄瞪我一眼，来了脾气：鼠辈敢拆本官的车！
芮显陪着笑，大骂属下：一群废物！谁让你们拆的......戳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给翟大人找辆车来！
“哼，本官奉命暗查萧延年，却被你坏了行程！”，好干部道玄临别赠言。
”翟大人千万恕罪！小的......”，芮显僵笑着，恭送道玄，如送瘟神。
道玄驾着车，沿着盐池边的土路，慢慢往前晃悠，车子不错，比原来宽大稳当，车厢上还有县尉署的文字，估计能吓唬贼。
“翟大户，你的假证哪儿办的？”
别废话，你看看车上有什么不？
有什么？没什么......我屁股下坐着个木箱。
打开！
我打开木箱一看，满满的，都是铜钱。铜钱上面，还压着些珍珠、玛瑙、玉环、金链、银镯。哼，狗官贿赂你的吧？道玄师兄，你真是生财有道！
“那就好，他们不会追来了。”
我心中疑问难消：师兄好本事，要是早动手，何苦进那鬼地方！害得我担惊受怕......
“那你怎么长见识！”
这话说的......跟着道玄，我确实长了见识，民间疾苦，吏治得失，法外之地，都是真实世界......黑见识，乌黑乌黑。
“师兄，你害怕过吗？”
没有。
妖物！
妖物拉着我，不知奔向何方。
道玄不再理他，斜倚稻草，快睡着了。
锦衣贼辱我太甚！县尉怒了：喂，醒醒，老子审案呢！
道玄打了个哈欠：车上有钱，拿走滚蛋！
嘿嘿，会拿的。县尉招招手，一个衙役过来，县尉问：多少？衙役说：没有！县尉大怒：贼人欺我！道玄破口大骂：蠢猪！垫子下有暗格！县尉挥挥手，那人小跑而去，过了一会儿，跑回来禀报：没有暗格。县尉冷笑：不说实话啊，抬上来！
手下人很麻利，各种刑具怵目惊心，拶指、老虎凳、木驴、火炉、烙铁、案板、剥皮刀......道玄笑笑，对我说：看仔细喽，他们就是这样对待老百姓的。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县尉不是好鸟儿，就是黑了心搞钱，不过，师兄，你真的有钱？
有钱！多的很！道玄像一头待宰的蠢猪，炫耀着身上的肥肉。
县尉摆摆手，摆弄刑具的人退下。说吧，钱在哪儿？道玄摇摇头，真愁人啊，你们这脑子......你亲自去！县尉真听话，转身就走：你等着，别耍花招！
过了时候不短，县尉搬了个铁箱进来，步履艰难，气喘吁吁，笑问：这个，怎么打开？道玄点点头，你能拿到，还算不笨。县尉讪笑道：我把车拆了。道玄大怒：你......
县尉指指铁箱，媚笑着讨好：兄弟，这个......道玄摇摇头，看看我，说着不着边际的大话：右丞相陈平年轻的时候，穷困潦倒，给父老们分肉却很公平，他说，使我宰天下亦平。记住，主宰天下，“平”字最为重要，法令公平，执法廉平，天下太平，重典治吏此其时乎......
书呆子胡说什么呢，县尉很不耐烦：打开这个，我保你不受苦......
我捅了捅道玄，师兄挺会偷，啊不，挺会盗哈，你怎知马车里有钱？道玄不理我，单手一扳，把铁箱横置腿上，对着合页猛地一拍，嘎巴一声，铁盖弹开，霎时金光四射，满满一箱马蹄金......
县尉眼冒金光，猛扑上来，像狗遇到屎。
没看清，怎么......道玄一手摁住他后颈，县尉脸贴黄金，动弹不得，憋得呜呜哀鸣。拜托，优雅点儿，钱财乃身外之物，大小你算是朝廷命官......道玄诲人不倦，像个道学先生。
外面的人发现不对，飞奔过来解救。道玄手劲儿略微一松，县尉大口喘着粗气，差点儿没憋死。让他们退下，乱糟糟多没礼貌，啊？是是，退，你们都退下！县尉没法不听话，脖子上像卡了铁箍，硬是挺不起来。忽然，道玄的手一抬一送，县尉趔趔趄趄，蹬蹬蹬猛退几步，跌撞在木栅栏上。
县尉明显有些晕菜，扭扭脖子，半天才站起来，忘了该不该发怒，忽听道玄一声断喝：芮显！
“你......你怎知我名？”，县尉愣住。
哼，我不但知道你的大名，而且知道......你和萧延年蛇鼠一窝。
“你，你是谁？”，县尉厉声喝问。
道玄一笑：我不是萧延年吗？
县尉语塞。
道玄面色一沉：这莲勺卤盐池，本是朝廷专营，大盐枭萧延年，却能盘踞于此二十年，若非官匪勾结，谁信？京兆衙门正在彻查，你芮显就慌了神，给萧延年通风报信也就罢了，还想随便抓个替死鬼交差！不出意外，我的人头明天就会解送京兆衙门，要我脑袋也就罢了，临死之前还要敲骨吸髓、诈我的钱财，芮县尉，我说得没错吧......
芮显汗流满面，桀桀怪笑：是又怎么样！你锦衣夜行，携带重金，难道又是什么好鸟儿！告诉我，藏金窟在哪儿？我保你死个痛快，另送草席一张、高香一柱，咯咯咯......
道玄嘿嘿一笑：藏金窟自然有，你未必敢去。
“快说，在哪儿？”
长安城有个大圈圈，大圈圈里有个小圈圈，小圈圈里有个金銮殿，金銮殿里有个人叫刘弗陵，你可以找他要。道玄说得一本正经。
“你竟敢戏弄我！”，芮显满脸通红。
道玄一阵冷笑：你抓人之前，也该问问我是谁，来自哪里，干什么去。
“帛繻拿来！”，芮显心浮气躁。
呵呵，通行证，你现在才问我要！道玄从裤腰里掏出来，一把甩在他脸上。
“翟大户，秀衣使者，京兆衙门！”
芮显惊慌失措，跌坐在地，磕头不止：小的有眼无珠！看在......京兆尹隽大人面子上，求翟大人饶命！
道玄呵呵一笑：我当然知道，你是隽不疑的远亲，可惜啊，隽大人多好的清官，却有你这样的亲戚......唉，难办啊，隽大人也曾提携过翟某......
这样吧，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不过，你要痛改前非，和萧延年一刀两断，把囚室里屈打成招的人都放了！否则......你看着办吧。
芮显如蒙大赦，抹一把冷汗，毕恭毕敬哈着腰：是是是，翟大人，小的这就送您老出去。咔巴一声，道玄扣上铁箱，单手夹在腋下，领着我出了大牢。芮显弓着背跟在后面，不停地吹捧，翟大人好力气，翟大人好力气......
门外一地狼藉，到处都是碎木头，我拉拉道玄的衣襟：师兄，你会骑马吗？张侯爷会。
道玄瞪我一眼，来了脾气：鼠辈敢拆本官的车！
芮显陪着笑，大骂属下：一群废物！谁让你们拆的......戳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给翟大人找辆车来！
“哼，本官奉命暗查萧延年，却被你坏了行程！”，好干部道玄临别赠言。
”翟大人千万恕罪！小的......”，芮显僵笑着，恭送道玄，如送瘟神。
道玄驾着车，沿着盐池边的土路，慢慢往前晃悠，车子不错，比原来宽大稳当，车厢上还有县尉署的文字，估计能吓唬贼。
“翟大户，你的假证哪儿办的？”
别废话，你看看车上有什么不？
有什么？没什么......我屁股下坐着个木箱。
打开！
我打开木箱一看，满满的，都是铜钱。铜钱上面，还压着些珍珠、玛瑙、玉环、金链、银镯。哼，狗官贿赂你的吧？道玄师兄，你真是生财有道！
“那就好，他们不会追来了。”
我心中疑问难消：师兄好本事，要是早动手，何苦进那鬼地方！害得我担惊受怕......
“那你怎么长见识！”
这话说的......跟着道玄，我确实长了见识，民间疾苦，吏治得失，法外之地，都是真实世界......黑见识，乌黑乌黑。
“师兄，你害怕过吗？”
没有。
妖物！
妖物拉着我，不知奔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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