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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压扁了路边的彼岸花

    从怀里探出一粒红色药丸,塞进了地上那位少年的嘴里,朝着下巴轻轻一拍,那粒药丸骨碌一下滑过喉咙,进入了肚子里。

    好像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般那位桃花谷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后只见他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小木屋里,同时不知从哪刮过来的一道风将所有的窗户跟木门给关了起来。

    风继续刮,时间从指缝间悄无声息的溜过。

    仿佛趟过黑暗的鬼门关,仿佛看见了路边的彼岸花与奈何桥下的忘川河,又仿佛看见了死神在向他招手,只是不知道为何,那位少年感觉自己的屁股被死神狠狠的踹了一脚,痛的他骨碌骨碌的滚下了奈何桥,滚过了鬼门关,压扁了路边的彼岸花,一路滚回到了小木屋里。

    朦胧间他仿佛见到一道柔弱的身影正朝着自己走来,他很奇怪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可以看到那一张脸上的温柔与亲切却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又为何会经常的出现在他的梦里?

    清晨,窗外一道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暖和的照在地上,柳絮般的灰尘在阳光下的空气里轻舞,小溪流的水欢快的潺潺而流,鸟鸣声在这野外仿佛也变成了一首美妙的歌声。

    “娘亲,娘亲。”嘴里无意识的轻声唤道,过了许久幽幽睁开眼睛的这位少年四处看了看,下一刻他发现自己依旧是身在自己的小木屋里。

    这里没有他的娘亲,他也没有死,刚才那一个画面也只是自己做了个梦罢了。

    无尽的失落汹涌而至,眼角一滴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他多希望自己就此死去,多希望在那个梦里永远都不要醒来,那样他就不用再去面对这样一种被遗忘被嫌弃的日子。

    原以为就这样死去的自己可以得到永久的解脱,可死神终究也嫌弃他长的难看将他从奈何桥边踢了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地上躺了多久,也没有人来告诉他到底躺了多久,他只知道此时的窗外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他只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是饥肠辘辘,前胸贴着后背。

    抬起手来看着依旧充满正常血液完好无损的手指,那位少年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活动四肢后他发现身上的一切都很正常,转过身来透过窗户他看到了窗外的阳光明媚,小溪流里的水潺潺而流,不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在阳光下透着黛墨色的青绿,他再次相信自己真的还活着。

    从木屋前的小厨房里拿出一个已经硬的如石头般的干馍咬了一口,这位少年这才发觉这干馍也已经是咬不动了,转身从后面的篮子里挑了一些干憋憋的野菜,来到小溪边就着溪水洗干净后,又舀了一些水回到了木屋前的一口小土灶前。

    一道烟火腾起,将洗干净的野菜仍到一个盛满水的瓷罐里烧开。

    拿过一个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好看却是洗的很干净的小碗,用两根掰开的小木条当筷子,捞起了水里的野菜。

    所有的动作是那麽的熟练。

    这一碗野菜就是他今天的早餐,就着蒸过的干馍就着野菜开始了他的狼吞虎咽。

    对于已经填饱的肚皮那位少年终于露出一道满足的笑脸,能看见阳光,能看见窗外的青绿,能这样填饱肚子,对于他来讲已经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了。

    既然连死神都不要自己,那么自己就只有活下去。

    来到小溪边的他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身上的衣衫,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如一条小鱼儿一般的他在水里扑腾够了后,一骨碌上了岸,抓过草地上的一条布擦干身上的水赤条条的走进了小木屋里,反正在这么一个地方也不会有人来到,他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到他的身子,再说了,他身上的肌肤根本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是不长痘痘的,谁人会有兴趣去看自己那丑陋的身子。

    随手抓过床上的衣衫正要往身上套,下一秒他的手就那样停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眼睛瞪的跟铜铃般大,就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的眼神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上。

    许久许久,如雕塑般杵在那里的少年将目光一寸一寸的往上挪,他发现原本长满痘痘疙瘩的皮肤竟然在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光滑,仿佛刚刚从鸡蛋里剥出来般,原先的疙瘩已经不知跑到哪个角落躲了起来。

    就连手臂上也是不见疙瘩的影子。

    一把仍掉手中的衣衫,那位少年一转身冲出了小木屋,站在清澈见底的小溪流边他看着水中的倒影,仔仔细细的看着。

    刚毅的脸庞上剑眉星目,笔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光滑无痕的皮肤,完完全全就是一俊美少年,此刻,他仿佛就像蛇一样兑去了一身皮。

    这是自己吗?真的是自己的样子吗?他有这么好看吗?

    水中的影子让他不相信的眨了眨眼睛,又不相信的捏了捏自己的脸庞,还是不相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庞,只是他发现这力道太过於轻了,让他还是无法确认这一幕。

    他以为这一切都只是在梦里。

    下一刻他已经朝着自己的大腿狠狠掐去,一道钻心的疼痛在瞬间刺激着他的脑部神经,他这才清醒过来,他这才相信现在的自己不是在做梦,他也相信现在的自己就站在这条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小溪流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的痘痘怎么会全都没了呢?难道我的天花已经好了?这是我吗?这是我左冰雨吗?真是会是我左冰雨吗?原来我左冰雨可以长的这么不赖!”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一直记的自己的名字叫左冰雨。

    声音里已经是激动到不行的兴奋,随着这兴奋的声音响起左冰雨已经扑通一声再次跳进了水里。

    这一次他从小溪流的这头快速的游到了那头,又从那头快速的游到了这头,就这样他欢快的在这小溪里一直游到筋疲力尽游到尽兴这才上了岸。

    心里有太多的兴奋跟开心想要找个人说说,因为他实在是太高兴了,可是这里除了他自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这么多年来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所以他只有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表达心中那份无以言表的激动与开心。

    一直以来他总认为老天爷对自己一点都不公平,一直以来他的心里一直是晦暗的,一直以来他总认为自己只是在等死,一直以来他也认为这么活着对他一点意义都没有,可是谁知有一天他竟然会迎来如此美好的一天,谁知道他竟然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他当然是高兴的忘乎所以然。

    抬头望着碧兰的天空,他第一次发现今天的太阳是那么的明媚可爱温暖和鞠,第一次发现这空气中竟然充满了浓浓的花香,闻着都感觉心里是甜蜜的,不觉的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呼了一口气。